be文求生指南 第73章

作者:三日成晶 标签: 甜文 轻松 HE 穿越重生

  他的启南的“恶鬼”已经到了,如今几十人如黑乌鸦一样,跪在他的书房之中候命。

  谢玉弓在面对白榆之时的笑意和温软,尽数退得干干净净,明亮的灯火,照不亮他眼底的晦暗。

  奢美的面具,遮盖不住他身为?罗刹恶鬼头?领的险恶。

  白榆看他那么好,用的恐怕都不是眼睛。

  任谁见过此刻谢玉弓这副用淡漠言语定人生?死的样子,任谁见过他眼中深暗不见底的黑渊,都不会觉得他“好”。

  “这个东西送去内廷西南所主屋。”谢玉弓手中放着一张油纸包着,像一包最寻常的市井点心?,实?则里面是特制的花土。

  西南所主屋,正是内廷大总管鸿雁的居所。

  屋内的灯烛燃尽之际,谢玉弓面前跪着的“恶鬼”们尽数被他指派出去。

  他洗漱了一番回到床边,无论方才弹指间断送了多少睡梦中人的性命,却也唯恐惊了此刻床上的“梦中人”,轻手轻脚地爬上床,慢吞吞地拉过被子。

  然后再一点点地躺下?。

  躺下?之后,他又将睡梦之人柔软无觉的手臂抬起?来,搭在了自己的腰身上。

  这才“大功告成”,闭眼深呼一口气。

  第二天白榆醒过来的时候,谢玉弓竟然还没?醒,整个人热腾腾地贴在白榆的后背上,白榆被熏得一身热汗。

  怪不得她做梦被人给煮了!

  白榆把谢玉弓从自己身上撕开?,起?身准备召唤婢女洗漱,结果谢玉弓醒过来,把白榆一搂,箍得紧紧的。

  清早上恨不得直指天宫的孽柱让白榆咬了咬牙。

  这些日子两个人着实?是有些纵欲,白榆找娄娘去抓了两次避子药,每次都背着谢玉弓喝过,但是虽然对方宣称是宫里娘娘们用的方子,绝对不伤身体?,甚至还补身体?,但是白榆总是不信药不伤身的。

  上次抓的药又吃完了,要是谢玉弓这会儿胡闹,就很麻烦。

  白榆一动不动,装着又睡着了。

  可是两人多日以?来越发和谐,她也不是不想。

  正纠结着,谢玉弓倒是难得没?有乱拱,只?是贴着白榆的耳边说?了一句:“我找到了三年前的那个骗人的举子了。”

  谢玉弓说?:“你想要他怎么死?是五马分尸,还是腰斩车裂?或者我找个刀法好的,直接凌迟你觉得如何?”

  白榆彻底转过来,看着谢玉弓问:“什么举子,你三年前被骗过?”

  谢玉弓眯着眼看白榆,原本是一脸的邀功请赏,但是看到是白榆这个反应,就顿了一顿。

  白榆不知道原身和假举子之间的那点事情,那部分是系统剧情,没?有提供给她,是世?界自动补全的。

  她最近习惯了谢玉弓什么事情都和她商量,还以?为?这个“骗人举子”是谢玉弓的仇人。

  “你先说?说?他干了什么,我再给你意见,不过你都想凌迟了,他干的事情肯定很可恶。”

  谢玉弓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没?有动,垂眸看着白榆,表面看似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些懒洋洋的味道,但是内心?已经是百转千回。

  过了一会儿,他勾了勾唇说?:“他确实?做了一件十恶不赦的大坏事。”

  “做了什么事?”白榆好奇地问,“干了坏事还能跑了?”谢玉弓这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还能让对方逍遥这么多年?

  谢玉弓看着白榆片刻,开?口道:“他曾经认识我的母妃,答应为?我母妃作证,却跑了。”

  他信口编造了一个理由,白榆却信了。

  谢玉弓母妃的事情白榆总是无法质疑的,“那确实?该杀!”

  “嗯。”谢玉弓说?,“他三年前还假装中了举,骗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子,害对方未婚先孕,却转头?就跑了。”

  “那女子只?好用药小?产,因此耽搁了嫁人。”

  谢玉弓盯着白榆的双眼,看她的反应。

  “这么恶心?!”白榆挫了挫牙道,“这和杀人有什么区别!这等坑蒙拐骗不仁不义的奸徒,凌迟吧!”

  “好。”谢玉弓微微笑着说?,“就按你说?的,凌迟。”

  怕是有些事情同谢玉弓了解的不同,还需要进一步的去查证。

  他的九皇子妃手指很老实?,眼神也清澈,没?有撒谎的痕迹,不是因为?怕他知道曾经的事情故意欺瞒或者咬死不认。

  可若说?她不记得当?年骗身骗心?的举子……这可能吗?

  白榆说?完之后,想起?自己也是个“坑蒙拐骗”的奸徒,有些心?虚地趴在谢玉弓的胸口,仰头?看着他。

  犹豫了一会儿,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心?理说?:“咳,其实?吧……我觉得吧……要是纯粹地欺骗感情,也罪不致死吧?”

  “就是没?有什么孩子,也不耽误谁啊,就只?是单纯骗人……”

  白榆越说?,底气越不足,最后彻底埋在谢玉弓的胸膛不吭声了。

  谢玉弓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抚了几下?白榆的后脑,胸腔震动低笑片刻,说?:“我倒觉得骗人情感,才更加恶劣。倾心?交付出了一切,最终落得满心?瘢痕。”

  “说?不定一生?无法疗愈,再也没?有恋上他人的可能,一个未足月的孩子流掉可以?再怀,可若一生?无法移情,岂不是再也没?法过常人的生?活?”谢玉弓的手掌抚在白榆的后颈掐了掐,嘴角却带着笑。

  甚至连声音里面都带着笑意,却故意压低凑在白榆耳边吓唬她:“你说?……是不是更应该凌迟处死!”

  白榆的心?都凉透了。

  耳朵缩了缩,不敢抬头?,甚至不敢再听。

  她一时间满心?怆然,都没?仔细去分辨谢玉弓此刻话中的笑意。

  她只?觉得手脚冰凉,仿佛身上的皮肉都开?始一层层地泛着被凌迟的疼痛。

  她……她还是早点跑吧!

  谢玉弓见白榆蜷缩,又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头?顶,放软了语调说?:“但若能真的欺骗,及时认错改过就好,夫妻之间,哪里有隔夜的仇呢?”

  他在循循善诱,但是白榆已经被吓得四肢发麻。

  她现在怕的甚至不是谎言被戳穿之后,她会面临的“凌迟”,她怕的是如从前一样的,她的父母,她的每一任男朋友……他们不可置信,失望控诉的眼神。

  若是谢玉弓……若是谢玉弓知道了,白榆不敢想象他会气成什么样,又会有多么……难过。

  他前半生?在宫中遭受亲生?父亲的厌弃,母妃早死也不曾给予他几分真爱。

  他娶了个妻子容颜尽毁,却因为?她编造的谎言,竟然接受了“摧毁他”之人。

  若是他知道了一切都是假的……那何异于凌迟?

  白榆心?痛不已。

  谢玉弓见没?能“引诱”她坦白,倒也不怎么介意。岁月悠远,他们总有坦诚相待的一天,他等着她就是。

  他还记得她有心?癫之症,其他是假的,那心?癫之症却总是真的。

  无论为?何而癫,杨老太医都说?了要好生?温养,切忌情绪大起?大落。

  最近杨老太医说?将调养心?神的药物混入了避子汤之中开?给她,倒是颇见成效,她夜里至少不会频繁惊梦。

  谢玉弓抱着白榆,像是抱着一个易碎的珍宝。

  “嗯……”他说?,“其实?不坦白也没?什么,但若骗人之人能骗上一世?,也不失为?白头?永偕的美谈。”

  她不想说?,一直不说?也没?关系。

  白榆却已经双耳嗡鸣,越想越崩溃,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谢玉弓也没?有再说?什么,抱着她安抚她的背脊,一直到她的脊背重新柔软下?来,谢玉弓这才和白榆一起?起?床。

  两人如常吃早饭,白榆对谢玉弓简直“无微不至”,一顿早饭把谢玉弓给喂撑了。

  谢玉弓想到她被自己吓成这样,只?当?情趣受用了。

  殊不知白榆是想着尽可能在离开?之前,对谢玉弓好一点。

  而且早饭后,谢玉弓被召入了宫中,白榆在家直接发作了一通娄娘,吵得很厉害。

  多年看顾的情谊一夕之间“破碎”,白榆给了娄娘一些养老的银子,直接把她赶走?了。

  而谢玉弓进宫后,才到皇帝的宫殿前,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的摔砸之声。

  安和帝向来自诩稳如山峦,如今却气到摔东西,可见此番发生?的事情,就连君王也无能为?力。

  谢玉弓一脸慎重等在门外?,实?则不用安和帝传唤,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正是他昨夜一手安排下?去的,所有涉及西岭铁矿的人,无论是查案的官员,还是有所牵连的氏族,一夜之间,全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皇后母族的一个旁支家中有人在西岭做个小?官,直接被屠了满门。

  桩桩血案今日一早呈上御前,安和帝惊怒瞠目,这可是在惠都皇城,天子脚下?!

  他这个皇帝仿佛被当?成了一个笑话,这已经不是行事猖狂,这分明是挑衅皇权!

  可是偏偏出动了护城卫数百人,刑部大理寺也跟着协查了一整个上午,案发现场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留下?,对方杀人手段十分干脆,目标明确。

  分明是有组织有规划地杀人,绝非什么江湖草莽,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的人。

  这群人就像一群幽冥恶鬼,来去无踪。

  安和帝雷霆震怒,却也只?能如晴天轰隆,下?不得雨来,无处发作,除了砸东西,还能做什么?

  半晌,等到殿内打砸的声音终于没?有了。

  安和帝才让鸿雁把谢玉弓给叫进去。

  谢玉弓进屋后忽视一地的狼藉碎片,径直跪在地上:“儿臣见过父皇。”

  安和帝气得嘴唇发紫,他自登基后数年开?始亲政,安内乱,定边防,虽然未有开?疆拓土的建树,却也自问对得起?年号“安和”二字。

  山河泰固,百姓安居,四方来朝,只?差垂拱而治!

  可经昨夜一事,安和帝竟有种眼前多年的太平盛世?均是假象的怆然。

  他的朝臣子民,于这天下?巡逻最频繁,守卫最坚固的城池之中,遭人在睡梦中杀死,其中还有两个二品大员!

  竟然无任何迹象可寻,这同卧榻之侧刀刃直指命门有何区别!

  昨夜是残杀朝臣百姓,今夜是不是就要入宫弑君!

  安和帝嘴唇青紫,面容肃厉,盯着下?方恭敬跪着的谢玉弓——他唯一个因为?厌弃多年,未曾出宫建府,也无法在朝野内外?建立个人势力的九皇儿……也是他目前唯一不曾怀疑的人。

  “昨夜朝臣和氏族的人被残杀,此事你可知道?”

  谢玉弓微微抬头?,确保皇帝能看到他的表情,用恰到好处痛惜和慎重之色,迷惑安和帝。

  说?道:“儿臣也是今晨入宫之前,在坊间听闻,护城卫和刑部大理寺联合出动,在惠都之中闹出来的动静不小?。”

  “哼,天子脚下?……”安和帝气到气息不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