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清欢 第18章

作者:怡米 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复仇虐渣 穿越重生

  吱吱的吸吮声令人面红耳赤。

  宁雪滢不停推搡,不懂他为何自作主张替她处理书信,即便婚前往来书信有所不妥,那也是写给与她本该成婚的男子,又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

  捏紧的小拳头胡乱地捶打,有一下没一下砸在卫湛的心口,卫湛微凝眉,捉住她两只手腕向后反剪,倾过上半身,吻在了她的脸颊上。

  冷肃到可怕。

  下颔和脸颊沾染上湿润,宁雪滢左右躲闪,气急问道:“你发什么疯?凭什么翻看我的书信?”

  卫湛稍稍拉开距离,凝着女子气喘吁吁的模样,冰冷着面容反问道:“那十余封书信,透着春心萌动,从习惯、兴趣、喜好到禁忌,展现出了最真实的你。就那么喜欢季三郎?嗯?”

  男人失了控,再次桎梏住女子的身体,吻上她的脖颈,啃咬慢舔,迸溅出的气息阴恻可怕。

  “你放开我!”宁雪滢扭动着身体,双脚也在使力,奈何力气小根本不是男人的对手。

  “小姐,小姐。”

  秋荷的声音响起,带着担忧和急切。

  同时,身体也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了推。

  宁雪滢蓦地睁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东卧的软榻上。

  见她醒来后呆呆愣愣的,秋荷更为担忧,“小姐近来总是做噩梦。”

  “嗯......”宁雪滢喃喃应答,脑海中紧绷的弦渐渐舒展。是啊,真正的卫湛是不会为这点小事动怒的。

  秋荷为她捋顺贴在脸颊和颈窝的碎发,温和问道:“能跟奴婢讲讲梦见了什么吗?”

  宁雪滢摇头,难以言说那种窒息的暗昧和疯狂,“我忘记了。”

  等秋荷离开,她独自趴在窗边拨弄今早才绽放的盆栽茶梅。

  须臾,有脚步声传来,她闭眼辨认,猜出是卫湛。

  余光中出现一摞笺张,正是那些与梦境相连的书信,她心口一跳,甚觉诡异。

  尚未更衣的卫湛坐在榻边,“听秋荷说,你又做噩梦了。”

  “嗯,无碍的。”宁雪滢仔细打量着面前俊美无俦的男子,梦里的他,多了三分瑰艳,眸光也更旖旎,仿若月下潭水中最潋滟的水痕。

  扫过男人的眉峰和鼻骨,宁雪滢甩甩头,不想被一个不存在的幻影滋扰。

  她拿过书信揣进怀里,“你看过吗?”

  “没有。”

  卫湛深知,文字能诛心,没必要自虐,何况对她打不得、骂不得,又报复不了,何必给自己徒增困扰。

  冷静下来,宁雪滢诚恳致谢,“多亏了你要回这些书信,自此,我与季家公子不会再有往来。”

  这话听着倒是顺耳,卫湛倚在窗边,单手撑头,被晚霞映浅了瞳色,“如何谢我?”

  懒懒的模样带着冷欲,偏偏乍现男色。

  “稍等。”将书信收进小匣落锁后,宁雪滢返回榻边,弯腰挨近男人的脸,生出试探心,“想我如何报答?”

  卫湛扯扯嘴角,似笑非笑。

  如雪莲绽放芳华。

  所嫁的男子太过俊美,宁雪滢有些被蛊惑,单因他的美貌,“那,我亲你一下好了。”

  温温柔柔的人儿,说出话大胆至极。

  若非年轻,卫湛会觉得自己听差了。

  晚霞无限好,人也疏懒起来,他倚着没动,一只手臂抵在榻围上,支撑着身体的重量。

  得了某种默许,宁雪滢后知后觉自己有多放浪,怎能讲出这样的话......

  可话都放出去了,总不能认怂收回。

  她扶扶云髻,又捋捋碎发,再捏捏发热的耳朵,一连数个假动作后,附身下去,亲在了男人的侧脸上。

  轻轻一点水,不知有无引起涟漪。

  卫湛凤眸敛起,看着快速撤离的女子,长臂一捞,捞住她的腰肢,将人卷在臂弯中。

  仅以一臂禁锢。

  宁雪滢羞到难以自处,双膝跪在榻上想要起身,“谢已谢过,作何还要困着我?”

  她言不由衷,心底丝丝甘味,脱离开了梦里的惊惧。

  素净的脸蛋也因小打小闹染上粉润。

  秋荷端着汤碗走进来,瞧见两道依偎的身影衣衫交缠,立即瞠目退了出去。

  卫湛闻到一股红糖姜水味,松开揽在宁雪滢腰上的手,开口叫住秋荷,“进来吧。”

  秋荷站立,露出假笑,转过身按部就班地服侍起宁雪滢。

  宁雪滢俏生生瞪了秋荷一眼,“正常点。”

  秋荷保持着假笑,像个提线木偶,端着汤碗退了出去。心里的小人儿疯狂叫嚣,天还没黑呢,小夫妻怎就腻歪上了?姑爷褪去高冷了?

  她挡住要进屋禀告事情的董妈妈,眼一斜,颇为高深道:“非礼勿视。”

  董妈妈会意,偷笑着离开。两个主子能误打误撞培养出感情,比鸡飞狗跳的闹腾不知好上多少倍。

  晚膳时,宁雪滢从卫湛口中得知本月廿七,朝臣将要举办一场采摘宴,目的是为久治不愈的皇帝陛下采摘生长在青山之巅的稀有药草。陛下心情好了,病症或许能减轻一些,也能体现臣子们的忠心。

  可采摘宴为期四日,其间会逢九,卫湛若不加以隐蔽,无疑会被外人发现心疾一事。

第16章

  次日,十月廿二,小雪。

  每逢小雪时节,南吃糍粑,北吃腌菜。一大早,玉照苑的厨娘拿出自制的八宝酱菜,笑说要请大家伙品尝。

  农事完毕,无论佃户还是庄头都收起锄头,或转为街头营生,或歇至来年开春,亦或到大户人家帮工。

  伯府就招了不少这样的短工。

  晨早,宁雪滢与短工们打听起田里的收成,得知今年皇城一带迎来了丰收年。须臾,她随卫湛去往二进院请安,再次听公爹提起采摘宴的事。

  “廿七当日,腿脚好的朝臣都会携家带口为陛下寻找雪莲等药草,以示忠心,咱们府上也不能落下,尤其是你们夫妻二人需一同露面。”

  有些名贵草药可遇不可求,不是出力就能采摘到的,卫伯爷没抱希望,认真说了句“碰碰运气”。

  离开二进院,宁雪滢扯了扯卫湛的衣袖,“郎君能行吗?”

  “无妨。”卫湛握住她的手,一同走向廊道尽头。

  **

  前往宫城的路上,青岑同样担忧道:“逢九不可控,世子还是寻个藉口推掉吧。”

  卫湛用铁钳戳了戳火盆中的银骨炭,“减缓陛下病症是朝廷当务之急,廿七那日,詹事府的官员要全部登山,无一例外,以显示太子孝心。”

  青岑还是不放心,平日还好,每月逢九一切都将不可预判,若是让人发现世子的异常......

  炭火燃旺,卫湛的黑瞳映出火星子的亮光,“廿九前,我会提前回城。”

  马车抵达宫门,卫湛弯腰走出车厢。

  又是一阵习以为常的寒暄,卫湛立在人群中,视线无意掠过同僚,落在了匆匆走来的季懿行身上。

  今日的他依旧负责早朝巡视。

  他的身边没有其他人,显然是甩开了自己的父亲。

  卫湛好整以暇地看着青年走近,又看他被大批朝臣堵在人墙外。

  凭借身量高,季懿行直视同样身量修长的卫湛,拳头握得咯吱响,有些话不当面说清,早晚积郁成疾。

  可宫门在这一刻大开,内廷大太监扯着公鸡嗓引导群臣一拨拨入内。

  卫湛在重臣之列,先一步走进重重侍卫严防的门洞,留给季懿行一抹冷峻背影。

  季懿行忽然意识到,没有权力加持,想要与重臣说上一句话都不是易事。

  这时,他发现吏部员外郎和锦衣卫副指挥使正站在不远处等待入宫,他立即走过去,为博得一个好印象。

  副指挥使笑意和气,不似传闻中的暴戾跋扈。

  吏部主管文臣任免、考核、勋爵、调动,也会监督兵部对武将的提拔,户部员外郎不知是否是看在季朗坤的面子上,当着副指挥使的面夸赞起季懿行。

  副指挥使笑着拍了拍季懿行的肩头,全然不提调任一事。

  **

  十月廿五,气温骤降,宁雪滢从二进院回来,脱下绣鞋踩在汤婆子上取暖。

  董妈妈站在旁,详细禀报着后日出行所要携带的细软和物件,“钦天监今早派人前来知会,说是后两日严寒初至,提醒随行的家眷要事先御寒。”

  自小雪那日过后,宁雪滢就没见着卫湛的影儿,听说是宿在东宫,陪太子识别药草,以期能采摘到对皇帝病症有用的良药。

  宁雪滢不知皇帝患了何种病症,但据公婆猜测,很可能是肺痨。

  傍晚狂风肆虐,吹折桠枝满地,卷起沙尘浮土。

  宁雪滢陪婆母妗子打了几轮牌,头戴兜帽回到玉照苑,层层衣摆被狂风卷起,露出串起珍珠的棉靴,腰间的玫红裙带也随风左右翻飞。

  昏黄的视野中,一人身穿绯色官袍,长身玉立地站在月门前,像是在等她。

  仔细一看,正是数日不见的新婚丈夫。

  宁雪滢绕开秋荷和青橘,小跑向月门,小巧的棉靴一下下踢起长长的裙摆。

  廊下的侍女们目睹这一场景,甚觉养眼,若是小夫妻能在风沙中相拥交颈,不就是话本子上如胶似漆的风月桥段,奈何有人不解风情,别说拥抱妻子,就是手都没有伸出宽袖。

  青橘跺跺脚,与秋荷咬起耳朵,“世子是木头吗?”

  秋荷中肯道:“是朽木才对。”

  月门前,宁雪滢在一步之外站定,仰头盯着落日余晖中的男子,“回来了。”

  卫湛点点头,与之一同走向正房,两人身后跟着手提箱笼的青岑,箱笼里装了几十本关于药草的图集。

  当青岑将一本本书籍摆在宁雪滢的面前时,宁雪滢忽然想寻个藉口告假了。

  “都要掌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