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阴侯她准备发癫 第82章

作者:颠勺大师 标签: 宫廷侯爵 系统 女扮男装 轻松 穿越重生

  好大儿,爹这把就靠你翻盘了。上去吧你!

第93章 第九十三癫

  众所周知,现代人士穿越到古代不造反,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遗憾。

  造反,一款在封建时代里限量版的人生体验,主要分为两种模式:自下而上的反和自上而下的反。

  所谓“自下而上的反”,其主角多为农民,其行动被称为暴动,又被后世历史学家称为“农民起义”。起义的过程多伴随有宗教迷信的指导和平分土地的口号,然而起义的结果多是以失败告终。起义军首领将喜提九族连坐,刽子手手起刀落,全家一起人头落地。

  据穿越学有关学者研究表明,“自上而下的反”成功率更高。一般而言,这种造反模式通用的手段为:逼宫。逼宫的成功与否则主要取决于皇帝的皇权是否被架空。

  架空一个开国皇帝从理论上讲难度极高,但如果有人能坐到武将之首的位置,让文臣之首变成自己的相好,让后宫之主也变成自己的相好,让年轻的皇子变成自己的儿子,还在皇帝的亲卫中安插满眼线……这种情况下,难度似乎就低了很多。

  乔知予一直在民间有着嗜杀狠戾之名,名声极差,如果逼宫之后由她坐上帝位,定会招致百姓不满,称帝遇到阻力。一直以来,宣武帝也因为这一点对她颇为放心。乔知予懒得扭转自己在天下人心中的印象,她又不用自己坐到那个位置上,只需要让这江山换个主人。

  这个主人,就是她精挑细选的“好大儿”应元珩。

  好大儿压根还不知道自己被命运选中,即将迎来黄袍加身,依然还在为太傅为他布置的课业而烦恼。

  他那皇帝爹是不会管这些小事的,能给他辅导作业的,也就只有她这个便宜爹。乔知予慈祥而耐心的给他逐句讲解,因此获得了好大儿钦佩孺慕的小眼神一枚。

  出宫的时候,秋风拂动垂柳,乔知予嗅到风中熟悉的暖香,侧过头,看到太液湖对岸隐约有一个身影在柳丝与假山间若隐若现。

  当天晚上,乔知予在淮阴侯府里听到了熟悉的旋律,那是专属于她和杜依棠之间的曲子,十分具有童趣的——《小星星》。

  乔知予迈出大门,循声而去,在一处僻静的宅院里发现了杜依棠。

  水榭帐幔翩飞,岸边滇茶灼灼欲燃,杜依棠坐在水榭中间,正在款款抚琴。

  说实话,每次和这个坏女人相遇,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欢乐氛围。

  就比如此时此刻,她的衣襟有些低,胸前弧度也十分好看。按照话本里所说的套路,此刻四下无人,她俩孤“男”寡女,就该马上干柴烈火,幕天席地。可是乔知予只想为她把衣衫拉拢,然后诚恳的告诉她:“嫂子,别弹了,咱们换一首吧。”

  《小星星》出现在这种场合,真是氛围杀手,令风情万种的嫂子也多了一丝诙谐。

  夜风撩动雪白的帐幔,风中有股桂花的清香。乔知予走进水榭,坐到石凳上,提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盏茶。

  她啜了一口茶,笑问道:“不跳舞了?”

  “我的琴弹得也不错,只弹给你一人听。”杜依棠抬眸瞥了她一眼,秋水明眸脉脉含情。

  乔知予忍俊不禁,“弹错了一个音。”

  “曲有误,乔郎顾。”她并不否认,而是抿唇一笑,眉间金钿在月色下熠熠闪光。

  她真的很美。

  这个四十岁,生育过两个孩子的女人,真的特别美。

  乔知予欣赏着她,像欣赏一朵从天上落入人间的芍药。

  她不笑时如月,乍见掩暮云,更增妍绝;笑时如朝花,尽态极妍,百媚千娇。

  她是人前端庄、人后发癫的坏女人,但心机、歹毒、不择手段反而衬得她更加鲜活可爱。

  有时乔知予也在想,能不能稍微纵容她,也像对待维仪,对待箐箐一样给她一些什么呢?

  如今,她与她终于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地上凉,起来。”她朝她伸出手。

  杜依棠把手送进了她的掌心,站起身后,妩媚一笑,又要软软的往她身上倒。

  乔知予揽住她,哭笑不得,“先别倒。”

  杜依棠横了她一眼,嗔怪道:“你说过这次见面,就让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乔某并非君子。”她眉峰微挑,矢口否认。

  眼见这张娇媚动人的脸上浮现出丝丝愠怒,乔知予实在怕这坏女人当场掏出一包情药捂在她嘴上。当然,她是药不倒的,吃苦的只能是坏女人自己。

  “好了,别生气,我们来跳舞。”乔知予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到月色迷蒙的院中。

  “你会舞?与我同跳?”杜依棠脸上的神色有些惊疑不定,似在怀疑她是不是在戏耍她。

  在大奉,“舞”是女子讨好男人的伎俩,极少有男舞,即使有,也是在秦楼楚馆。而她会舞,只是因为自己喜欢,也想要跳给自己喜欢的人看。

  “这是一种西域传到中原的舞,叫做‘圆舞曲’。”

  乔知予一手握着杜依棠的手,一手虚揽住她的腰,引着她跳了几步,再带着笑意看她,问道:“会了吗?皇后娘娘。”

  被面前人引着回旋进退,杜依棠又是新奇,又是开心,裙裾翩跹间,忍不住轻笑出声。

  可笑着笑着,这一丝欣喜却转为带着苦涩的怅然。

  她凝视着乔知予的双眼,眸中情愫流动,“倘若人能重活一世就好了,我会找到你,和你在一起。我们做对少年夫妻,在最年轻的时候共舞,就这样,过一辈子。”

  她知道她比乔迟大五岁,她知道应念安与乔迟更加相配,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但她就是不甘心。她想要占有这个人一次又一次,让这个人为她哭,为她笑,眼里只映出她一个人的倒影,让这个人,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

  “花前月下,你我共舞,这难道还不够?嫂子,活在当下。”乔知予抬起手,带着她转了个圈儿,再将她缓缓带回怀里。

  是啊,她该满足了,可她又确实还不满足。

  想要花不尽,想要月无穷。此时欲作,杨柳千丝,绊惹春风……

  她勾住她的脖子,垫脚吻上了她的唇。

  乔知予站在原地,皱起了眉,但最终没有推开她。

  杜依棠轻易撬开了她的齿关,吻她吻得痴缠缱绻。她慢慢阖上了眼。

  香,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

  艳,心旌摇曳,唇舌交缠,风月无边。

  一吻终了,杜依棠的口脂大部分都印到了乔知予的唇上,被她尝进了口中。她仔细品尝着这满口馥郁,良久,才继续开口:

  “依棠,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和其他男人也不一样。”

  她望着她,认真问道:“你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我?”

  杜依棠面色潮红,眼神迷离的看着她,“喜欢你。”

  话音刚落,乔知予便吻上她的额角,下一刻,她将她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

  大奉宣武六年秋,她在院中折得滇茶一朵。

  花萼层叠,花穰浓腴。

  月华如水,蝶落花心……

  后半夜,屋外下起了雨。

  乔知予在盥洗架的铜盆里洗手,洗完手,再认真用布巾把手擦干。

  这处院子应该是杜依棠的产业,位置偏僻,远离喧嚷,此刻只能听到雨打芭蕉声。

  杜依棠侧躺在床上,眼神有些嗔怪,“你为何……”

  “为何?嫂子若是再生个孩子,到时候跟谁姓,又姓应?”乔知予擦完了手,朝杜依棠走来,坐到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你知道珩儿是……”

  杜依棠一时欣喜,一时羞愧,心头五味杂陈。她垂眸避开面前人的注视,问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乔知予伸出手,温柔的将她的鬓发敛到耳后,“臣被你算计到了,太后娘娘。”

  对她口称太后,乔迟是决定扶珩儿为储,令他登基?

  杜依棠面露喜色,恨不得现在就回宫把应离阔给鸩杀,让他给她的儿子让位。

  修泽是她的堂弟,如今清河杜氏和陇右杜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会帮珩儿;乔迟身为武将之首,又是珩儿的爹,也会帮珩儿。这个江山,除了珩儿还有谁能坐稳,而应离阔这个冷情冷心的东西,拖着迟迟不肯立储,似乎还想把储位传给别的儿子?做梦!

  “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应离阔。”她说道,“他算不上一个丈夫,也算不上一个父亲。”

  “我知道。”乔知予安慰道。

  杜依棠躺下来,枕到了她的腿上,神色落寞:“当年出嫁之时,我也曾幻想要与他和和美美、举案齐眉,谁知最后会走到同床异梦、你死我活。是我错了吗?是我不够大度、宽容、忍让,还是他做得太过?”

  乔知予淡淡道:“天家无情。”

  杜依棠仰起头,看向她,不知脑海里想了什么,倏而问道:“你和念安也这样睡过?”

  坏女人,以为谁都和她一样不择手段?乔知予没好气的觑她一眼,矢口否认:“没这回事。”

  “十年前,她误饮我给你下的药,最后是如何解的。”杜依棠不依不饶。

  乔知予啼笑皆非:“我和她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孙箐箐?”她继续追问。

  “她是我的女儿。”

  乔知予干脆坦白道:“依棠,除你以外,我从未和别的姑娘这样亲昵过。”

  杜依棠定定的瞧着她,凤眸里光华流转。

  乔知予以为她就此歇了疑心,不会再追问,谁料下一刻,她冷不丁又问了一句:“男人呢?”

  顷刻间,一张又一张男人的脸像ppt一样从乔知予的脑海中滑过……

  面对着杜依棠的这双眼睛,她实在撒不了谎,只得错开视线,含含糊糊交代道:“有过一些。”

  “一些。”杜依棠警觉起来,“有几个?五个、六个?十个?!”

  乔知予抬手扶额,佯装自己没听见。

  “都是什么人?战友?同僚?下属?”杜依棠坐了起来,一连串的发问。

  “是他们勾引你的对不对?”她气急败坏,“本宫把他们统统灭口!”

  “依棠,这是我的私事……”乔知予无奈的安抚道。

  “私事?”杜依棠气不过的点点头,突然伸出手,狠狠地在面前人的腰间一拧!

  体脂率再低的人也有腰间软肉,功夫再好,腰间软肉被拧一把,也还是会痛啊!

  乔知予没防着她纯属耍赖的这招,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弓着身,哭笑不得的求饶:“依棠,疼。”

  杜依棠看面前人求饶,这才满意的松了手。她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角,顺势偎进了她温热的怀里。

  窗外更深夜阑,雨声淅沥,她轻声道:“除了我,你不能再和别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