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白月光失败后 第138章

作者:宵时雨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仙侠修真 系统 轻松 穿越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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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渊深不见底,漆黑无光,四周皆是地面塌陷后形成的断层,仿佛一个无尽的黑洞,能吞噬一切。滔天的浊气不停翻涌着,散发出阵阵不祥的气息。

  哪怕是道心稳固的修士,无意中往渊底看去一眼,也会短暂地失了神智。

  无论魔族还是仙盟,都隔开了一段安全距离,不敢上前靠得太近。

  唯有一人,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一道透明的人影,正稳稳当当地落在魔渊上空,神色自若,半分无异。

  “不过才短短千年……”

  他打量着那些叫嚣的浊气,极轻地嗤了一声,声音分辨不出是讥讽还是什么。

  “布阵吧,按我说的方位站好。”轻描淡写的语气,散发出一种独属于强者天然的威压,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臣服跪拜。

  池疏带领着逍遥宗的弟子们守在乾位,剑指魔渊,等待一声令下后,所有人口中飞速念诀,随后一同将剑插入地面。

  魔渊四周地表显出了叶脉一样的纹路,灵力从四面八方汇聚,像条条纵横交错的河流,流入渊底。

  过去镜虽能照出魔尊的影像,可他终究是逝去之人,无法插手此事,只能在一旁指导。

  好在这些后辈能力虽远不及他,但胜在他们人多,加起来应该也勉强能顺利设下封印。

  随着阵法设下,渊底的浊气看起来似乎安分了些,不断流入的灵力汇聚在一处,形成一张蛛网似的巨网。

  不多时,封印已然成型,牢牢锁住渊口,看起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坚固。

  众人见状,脸上无不露出欣喜的神情,回想起这段时日的辛苦操劳,更是有种苦尽甘来之感。

  “终于结束了,这几天我觉都没怎么睡过,回去后我一定要申请睡个够。”

  “掌门说等魔渊的事情解决后会给我们放长假,要不要一起去山下喝酒?”

  欢呼声此起彼伏,短暂持续了几秒,倏然平静下来。

  被压制住的浊气卷土重来,一阵地动山摇的轰鸣过后,封印“啪”地裂开了。

第107章 定风波(七)

  【提示, 当前世界线处于非稳定状态,一切进程加速中,任务倒计时还有最后两日。】

  【请尽快想办法完成任务, 若届时任务判定失败,宿主将滞留书中世界。】

  系统提示连续响了两次,姜屿没有理会, 转头看向谢知予。

  “如果有机会能重来, 回到过去,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顿了顿,问他, “你最想做什么?”

  系统与任务世界的连接已然稳定下来, 谢知予此刻什么也听不到了。

  他只听见姜屿的问题,沉默了一会儿, 眼神垂下来,很轻地说:“不想重来,重来就不会再遇见你了。”

  ……他的直觉有时候是真的很敏锐。

  “我只是打个比方,假设而已, 不是真的回到过去。”姜屿握着他的手, 同他指尖相扣,“如果你没有遇到……那些不好的事, 能平安顺利地长大,你最想做什么?”

  或许是要忍受疼痛的缘故, 他的体温比正常时要低些,手指也是冰凉的。从姜屿身上传来的热意让他心生贪恋, 她总是这样温暖, 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向她靠近。

  他的眼帘垂下,像是在思考, 半晌后才开口回答:“不知道。”

  在谢知予的角度,正是过去才造就了如今的自己,若那些从没发生过,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姜屿似乎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她顿时有些惆怅地看着他,说:“那你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但是后来没有做成的事?”

  谢知予摇了摇头。

  他从小就被关在院子里,没见过外面的世界,生活是一成不变的平静,像一池死水,心中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欲望。

  姜屿看着他,只觉得心底的气都要叹完了。

  谢知予这一生好像都被困在牢笼里,没有自由的为自己活过。

  她不会丢下他回到过去,但也想要尽力去填补他的遗憾。这不是愧疚或者怜悯,正是因为爱他,才会想要自己能为他做点什么。

  谢知予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他的手已经被她捂热了些,身上也逐渐暖了起来。

  他微微松了手,反扣住她,望着她的眼睛很轻地笑了笑,说:“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也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爱我,能永远和我在一起,这就已经足够了。”

  “没有别的要求吗,你只要我啊?”

  “嗯,只要想你。 ”

  姜屿神色没变,眼眶却不由红了,搂住他的脖子,扑进了他怀里。

  “谢知予,你命由你,不由天。”她声音闷闷的,很认真地向他保证,“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谢知予只是安静听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俯首凑近,吻去她眼角的湿意,又顺着眉目一点点往下,吻到她的唇。

  四下寂然,烛花微爆。室内交缠的气氛是温柔的,两个人心无杂念,只专注地吻着彼此。他们沉溺其中,通过这个吻互相传达着心中的爱意。

  *

  狂风猛啸,浊气浓重得几乎遮天蔽地。新设下的封印又一次裂开了,大魔猛地扑了出来,连同原本的封印也变得岌岌可危。

  仙盟留下一部分弟子和魔族一起死守魔渊,另一部分则去了魔域入口处,准备设下结界,将魔域彻底封闭起来。

  池疏从魔渊赶回客栈,风尘仆仆。

  “魔域封锁后入口只进不出,已经有大批魔族做好了连夜撤离的准备,剩下不愿意离开的,则会被安排一起住进庇护所。”

  他喝了口桌上倒好的凉茶,继续说:“封印快要彻底失效了,最多再坚持四五日,渊底的浊气和大魔就会全部跑出来。”

  客栈掌柜已于半刻钟前收到消息,免了所有客人的房钱,自己也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一时间客栈内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忙着逃命,踩踏出的脚步声恍若疾风暴雨,此起彼伏。

  姜屿看了眼背着包袱经过房门仓皇跑路的客人,问池疏:“过去镜没派上用场吗?”

  “并非是过去镜的缘故。”池疏放下茶杯,将情况如实相告,“那位魔尊本是天地间最强的尊者,浊气天然恐惧他的气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因此他设下的封印才能坚持千年之久。而我们如今按他所说,设下的封印仅能封住魔渊,却无法压制那些浊气。而若无法压制,浊气便会持续不停地尝试冲破封印。”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能留在魔渊里镇守住浊气的存在。

  最后一句话池疏并未说出来,但姜屿已然心知肚明了。

  这个存在正是谢知予。

  谢无咎从十三年前开始筹划,打造出了最合适的工具,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刻能派上用场。

  “不过你们先不用担心。”池疏看着谢知予脖颈上淡去的鳞片,对他们说;“仙盟已经在想其他办法了,还有几日时间,说不准到时又会出现转机。”

  系统的判定是不会出错的,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姜屿攥紧了手指,还在同自己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谢知予侧头看着她,心里也在有着自己的思虑。

  池疏见他们都不说话,微叹口气,转而问起了别的:“宁秋她还在睡觉吗?”

  姜屿收拢情绪,摇了摇头,说:“半个时辰前我喊过她一次,她已经醒了,但她抵着房门不肯打开,说自己太累了,不想下来。”

  都睡了足有一天一夜怎么还会累……

  池疏下意识觉得不对,忙起身道:“我去看看她。”

  *

  敲门声响起,宁秋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清晰映出的自己的脸,神情慌乱中还带了一丝惊恐。

  她愣愣地盯着镜子的那个人,面色煞白:“不可能的……”

  铜镜中映出的脸是她没错,可那双紫色的眼瞳,以及头顶雪白的狐耳,这二者无不让她感到陌生和惶恐。

  宁秋感受到身体里有一股磅礴的灵力运转着,游走过周身每一寸的灵脉。可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自她身体里发散出来。

  早在幼年时期,宁秋就听过不少修士降妖除魔、维护苍生的正义事迹,她生活在天衍宗里,耳濡目染,从小就盼着自己将来能有一天像他们一样下山闯荡,除魔卫道。

  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接受了自己资质平庸的事实,哭过无数次,但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绝望过。

  自己怎么会是妖?

  过去数年的坚持就像是一个笑话,难怪她总是除不成妖。

  一种信念崩塌的无力感深深袭上心头,将她淹没、压垮,她身体颤抖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死寂中,宁秋看见镜中那个模糊的自己,那个人同样也在看她。视线相交的那一瞬,明明那张脸是她,可她却好似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令她不敢直视,惶恐中低下了头。

  爹爹知道吗?谢伯伯知道吗?如果他们知情,为什么要瞒着她啊?

  敲门声再次响起,传进来池疏的声音。

  “师姐,你还好吗?”

  宁秋此刻不敢见他,把头埋进臂弯里,缩在屋里不肯出声。

  “我知道你醒了,你若不出声,我就当你同意我进去看你了。”

  “不行,你先不要进来……”宁秋急忙起身要去抵门,她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忘了能用灵力,耽误的这几秒时间里,池疏已经推门进来了。

  她错愕地僵住身体,仓促间抱住脑袋蹲了下来,恨不能将自己就地缩成一团,最好不要叫他看见。

  完蛋了……

  池疏的娘亲就是死在狼妖手下,他一定也恨透了妖,如果他发现自己也是妖……

  宁秋不懂妖是怎么运转灵力的,努力了半天想把耳朵缩回去,但最终只是抖了一抖,仍然竖在她的脑袋上。

  池疏见她这副样子,心疼中又觉得有些无奈。他先背过身将房门关紧,然后才走到她身边蹲下,抬手去碰了碰那双狐耳,触感柔软又毛茸茸的。

  “明明很可爱,为什么要躲着我?”

  宁秋还是不敢面对他,只将脑袋略微抬起一点,露出一双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他表情:“你不…讨厌吗?”

  “我是不怎么喜欢妖类。”

  ……果然。宁秋一颗心直接沉到谷底,像被判了死刑,颓然地蹲坐在地上。

  “宁秋,但是我喜欢你。”池疏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抱在怀里,柔声道,“你是人是妖都无所谓,我喜欢的是你,就算你是块石头变的,我也一样喜欢。”他顿了下,又笑说:“好歹我们也相处六年了,怎么连这点信任都没有?”

  他的语气轻松,对她一点防备和害怕也没有,丝毫不介意她原来是只狐妖。

  宁秋自己还没接受这个事实,心里十分抵触,听他这么一说,立时什么也不想了,只觉得一阵委屈和伤心,抱着他放声哭了出来。

  “妖”这个身份对宁秋来说意味着什么,除了她自己,就只有池疏最是清楚。

  原是想安慰她别哭,但又想到哭出来心里或许会好受些,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安静地抱着她,陪她发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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