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兰竹
李智云一本正经道:“逗生病的三兄笑。”
罗士信再次露出震惊的神色。
宇文珠掩嘴,自遇袭后第一次露出真正的笑容:“是兄公会做的事。”
罗士信结巴道:“你还是闭嘴装哑巴吧,我怕被你吓到。”
李智云道:“总有需要开口的时候。那就这么说定了?”
宇文珠道:“我的药还能支撑两日,需要加快速度了。”
即使知道魏徵是兄公和三郎的人,宇文珠仍旧很害怕去贼窝。
在她的耳中,民贼都是一群无恶不作的人。
但她不能露出害怕的神色。
三郎病倒,叔郎还小,自己必须挺住。
李玄霸再次醒来时,宇文珠告诉了他要去投奔魏徵的事。
李玄霸昏昏沉沉地点头赞同,又很快睡去。
如此三日,在宇文珠的药耗尽一日之后,他们终于寻到了瓦岗寨义军的踪迹。
……
河东郡的那把火,烧得整个河东郡都人心惶惶。
丁荣当即四处张贴告示,表明这把火不是自己烧的,而是有盗贼假借自己的名义袭击李三郎。
他一边安抚百姓,一边派人向李渊和杨广报信。
丁荣快急疯了。
李元吉告密后,丁荣低调行事,就是不想逼迫唐国公。
首先这件事就算是真的,和唐国公也没关系,陛下不一定会怪罪唐国公;再者隋朝大军还在攻打高丽,如果镇守山西、河东的唐国公被逼反,皇帝被迫返回,自己估计也要担罪。
所以丁荣悄悄召见李建成,并在李建成极力撇清自己之后,放李建成悄悄离开河东郡,好安唐国公的心,告知他自己并没有相信李元吉的告密。
他只扣下李玄霸,除了李玄霸是李元吉状告的当事人之外,还因为李玄霸只是唐国公府一个病弱的三郎君。
李三郎君虽然天纵奇才,但自幼体弱,御医曾断定他活不不到弱冠。他也确实时常生病。
丁荣知道父母虽然怜惜多病的孩子,但也肯定早早做好了放弃这个孩子的准备。所以他扣留李玄霸应付皇帝,放走李建成安李渊的心。
何况他不会为难李玄霸。
大部分官宦都懂做事留一面的道理。丁荣既要应付皇帝,又不想得罪李渊,只软禁李玄霸是最好的应对。
李元吉状告的是李世民和李玄霸两人,丁荣却没有派人去太原质问李世民,就很明显地表现出了他对此事的倾向。
不过丁荣暗示了李建成离开时知会李玄霸一声,让李玄霸心中有数,没想到李建成直接跑了。
正是李建成这过分惶恐不安的表现,才让本来相信李二郎和李三郎的丁荣警觉,布置人手封锁了李玄霸宅院后,才去寻李玄霸问事。
现在无论是李玄霸的镇定自若,还是那一场不知道是谁的袭击,都让丁荣确信李元吉确实是诬告了。
看来李建成慌乱,只是因为被自己“陛下已经杀了几千余名与太子亲近的勋贵子弟”吓破了胆。
又或者,他本就不在乎李三郎的死活?
丁荣嘴角都急得起了泡,不由暗骂河东鹰扬郎将无能,居然已被贼人渗透到如此地步!
第134章 这老天非要他死
“可能被火烧死了?什么叫可能!”坐在石头上的李密狠狠合上书, 下属惶恐地跪了一地。
李密站起来,衣袖一甩,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 皱眉道:“死要见尸, 绝对不允许出意外!”
此次随李密一起前来劝说李渊的韩世谔道:“只是一个黄毛小儿, 值得军师如此看重?”
韩世谔是大隋名将韩擒虎的嗣子,在韩擒虎死后,袭封寿光县公。
隋文帝晚年猜忌心很强, 许多跟随他的将领都不得善终。韩擒虎是难得劳苦功高还能善终的人。
不过杨广继位后,对韩家十分冷落。
韩擒虎的弟弟韩僧寿也是一员屡立功勋的猛将,在杨广继位后一直不复任用, 无论是对突厥、吐谷浑还是高丽,杨广都没有给他领兵立功的机会。大业八年, 韩僧寿卒于大兴。
韩世谔这个“二代”, 就更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所以杨玄感起兵后,韩世谔思及杨广的凉薄,便投奔杨玄感。
杨玄感当时一呼百应,军中多有勋贵子弟投效,大多都是这样的人。
韩世谔继承了韩家的勇猛, 跟随杨玄感时立下不少先登之功,是杨玄感麾下最重要的猛将之一。
杨玄感派韩世谔保护李密, 可见对李密的看重。
经历了攻打洛阳失利,败逃山林又东山再起,杨玄感心中的浮躁倨傲沉淀下来, 逐渐展露出其父杨素老谋深算的风范, 与李密相处越来越融洽。
李密原本不屑杨玄感的短视浮躁, 现在也对这个主公越来越满意, 做事很是尽心。
李密很会处事,对主公麾下将领都很亲切。
韩世谔询问,他虽然在气头上,也耐心解释道:“韩将军,李二郎李三郎在这个年龄就立下无数功劳,恐怕只有你的父亲能与他们作比。”
韩世谔道:“父亲年少时没有机会立功,军师不必谬赞,我不会生气。李二郎确实厉害,但李三郎不过只是一个很会读书的病秧子,是死是活应该不重要。我们不是只需要‘杨广派人杀了李渊儿子’这个借口,逼李渊与杨广离心吗?”
李密摇头:“李二郎再厉害,但人的精力有限,若只是打仗就罢了,我可是听说张掖已经完全成为他们的地盘。李二郎在前线拼杀的时候,谁来管理后勤?谁来抚民?李二郎的年龄在那里,又只是唐国公次子,恐怕没有多少大才投奔。”
韩世谔也皱起眉头:“你是说李三郎是李二郎的谋主?”
李密道:“是不是谋主我不知道,但我也是郡姓世家,了解世家的人。河东薛氏、柳氏、裴氏虽不如我陇西李氏,但心气也很高。薛元敬、柳亨、裴行俨三人,是他们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人才。能被这三人视为好友的李三郎,肯定不简单。”
韩世谔更加疑惑:“既然李三郎如此厉害,为何我们要接触李建成?与李三郎商议说服其父结盟,岂不是更好?”
李密没想到韩世谔会问出这么憨的问题,不由失笑,眉头都展开了:“韩将军,我们的主公是杨公。”
韩世谔道:“当然。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李密笑道:“关系大着。我们前来劝李渊起兵,只是让这个天下更加混乱,进一步削弱大隋的力量,可不是我们要去投奔李渊啊。”
韩世谔无奈道:“军师,你有话就直说行吗?别绕弯子,让我头疼。你的意思是,将来李渊迟早会成为主公争夺天下的敌人,所以要扶持他无能的大儿子,压制他有本事的二儿子和三儿子。”
李密把书拿起来,拍了拍灰尘:“不是压制,是如果有机会,必须除掉他们。这大隋的天下必定会灭亡,李渊现在是否起兵,不过是让大隋早几年还是晚几年灭亡的问题。但李世民和李玄霸的威胁太大了,他们才十六岁,就已经掌控河右之地。若给他们时间发育,他们熬都能熬死我等。”
韩世谔想明白了:“原来在军师眼中,李渊不足为惧,李二郎和李三郎才是你重视的人。这次李家人内讧,给了我们杀掉李三郎的机会,比劝李渊起兵更利于主公?”
李密笑道:“是这样。”
韩世谔道:“怪不得你轻视李渊了。天下大乱,能者居之。纵观南北朝乱世,各个雄主都头疼继任者,让兄弟接班甚至义子接班者比比皆是。如果我有李二郎李三郎这样的儿子……”
韩世谔说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有个主公,便闭嘴不语了。
李密笑得更厉害:“韩将军别怕食言,我们主公心胸宽广,不会责怪我等。我还曾和主公玩笑,我与李渊同姓李,如果我有李二郎李三郎这样的儿子,我肯定想办法自立,才来帮主公做事。”
韩世谔好奇道:“主公怎么回答?”
李密笑着摇摇头:“主公说如果他有这么厉害的儿子,他就退位让贤,让儿子打天下去,自己坐享其成。”
韩世谔不由也失笑:“主公太没志气了。”
李密把书揣好:“我也是这么骂他。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
李密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逐鹿天下的人都有天命在身,就看谁的天命更大。李世民和李玄霸这对双生子一看就是有天命在身的人,一明一暗,一正一辅,令人惧怕。
李密纵观天下英雄,入眼者寥寥无几。这两个今年才十六岁的少年郎,却让他深深警惕。
可现在他们最大的敌人是杨广,而李二郎李三郎又借了杨广的势,李密不可能对两人出兵。
这次真的是天赐良机。
韩世谔道:“既然李三郎这么重要,我亲自带人追击。”
李密道:“就拜托将军了。我去太原打探情况,继续劝说李渊。”
顺带挑拨离间。
李建成应该已经逃回太原了。自己如果将李建成诬告李三郎,导致李三郎葬身火海的事在太原四处宣扬,李二郎会和李建成反目成仇吗?李渊又会帮谁?
李密眯起了眼睛。
……
“我的族侄?”魏徵疑惑。
他接过拜帖,刚一拆开就神色一凛:“他们在哪?!”
怎么会是三郎君的印章?!
王薄疑惑:“你的族人来投奔?我一起去。”
谋主的族人,他得好好表现一番。
魏徵犹豫了一下,相信王薄的为人,对王薄耳语道:“是三郎君的人。”
王薄立刻从坐榻上跳了起来,严肃道:“刚你族人说有人生病?我们赶紧去!翟兄,今日宴会我不做陪了。”
三郎君不仅是他的老师,还是他的退路!难得三郎君的人有事相求,自己可不能松懈。
翟让道:“魏先生的家人来了?我也一起去。”
魏徵拱手道:“抱歉,这次来人有许多女眷。我虽落魄,但族中也是官宦之家,女眷不好见太多外男。”
翟让摸了摸头,道:“也对,我忘记你们这些士人很重规矩了。你们去吧,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魏徵弯腰作揖:“谢翟公!”
魏徵和王薄匆匆来到自称魏徵族人暂时下榻的地方,罗士信站在门口等候。
他见到魏徵并非独自前来,不由握紧手中长|枪。
魏徵忙道:“贤侄!辛苦了!”
他没见过罗士信,但一看罗士信的年龄,就知道是二郎君三郎君的人。寻常将领可不会放心任用如此年少的小将。
王薄看出了罗士信的紧张,安抚道:“别紧张,我带了医师来。”
罗士信打量了魏徵和王薄一眼,从面容气质上分别出谁是魏徵。
他对魏徵行礼:“族叔,小侄有礼。生病者是我三姊,不好让医师诊断。我大姊懂医术,只是缺少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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