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兰竹
李玄霸这个走后门的关系户,如愿以偿通过最难的秀才科考试,位列“上下”等。
秀才科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凡”四等,他本该入第四等,杨广特意帮他提了一等。
杨广把李玄霸招到身边,笑道:“以后要叫你李秀才了。”
……
“三郎肯定能通过殿试,待三郎回来,娘亲就可唤他李秀才了。”李渊逗终于清醒的母亲开心。
独孤老夫人叹了口气:“李秀才,李秀才好,好啊。儿啊,快把毗沙门、大雄、大德都叫回来,娘想见见他们。”
李渊掐了一下手心,笑道:“好,儿马上去。”
“耶耶!我和阿玄秀才回来啦!”他话音未落,李世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李玄霸叹气:“什么阿玄秀才,别给我乱安绰号。”
李渊高兴道:“正好,你们祖母终于清醒了,正寻你们,我去找你们长兄回来。”
李世民和李玄霸对视一眼。
窦夫人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脑袋:“去吧。”
李玄霸和李世民走进屋里。
独孤老夫人打量着两个孩子,神情有些尴尬。
李世民和李玄霸恭敬地向独孤老夫人行礼,神色并无不满。
独孤老夫人松了口气,没说当初的事,只仔细询问殿试细节,对两个孩子嘘寒问暖。
窦夫人在心里叹气。这一幕多和睦啊。
很快,李建成也回来了。
他得知殿试考完,就立刻请假回来。
李玄霸考得了秀才,他于情于理都要做出一副为弟弟高兴的模样。
李建成在唐国公府门口正好遇见准备出门寻他的李渊,父子二人结伴走过来。
听到李渊和李建成说话的声音,窦夫人起身开门。
张婆去隔壁提热水过来为几人添水。
“二哥,帮祖母拿个暖手炉过来。”李玄霸伸手把独孤老夫人扶起来。
李世民一路小跑去隔壁问张婆要暖手炉。
李玄霸扶住独孤老夫人,脸凑到了老夫人耳边。
“祖母,我身体这么弱,是因为我能看到未来。”
独孤老夫人转头看向李玄霸。
李玄霸垂目,声音微不可闻:“李建成死于非命。祖母你防备得没错,李建成是我杀的。”
他松手,后退,独孤老夫人跌落床上。
“我还杀了他所有子嗣。”
李渊和李建成推门进来时,独孤老夫人大喘着气,努力直起身体。
李玄霸转身跑向李建成:“兄长,祖母一直在等你。”
他像个顽皮孩童似的,把李建成往独孤老夫人床边推。
李渊和窦夫人微笑着跟在兄弟二人后面。
李玄霸从李建成身后探出脑袋,对独孤老夫人露出一个极其灿烂的微笑。
这个微笑好像他在炫耀什么,正准备讨赏似的。
“祖母,你看,我说的都是真的。兄长来了。”
“我很厉害,对不对?”
独孤老夫人表情扭曲,朝着李玄霸扑过来:“啊!”
李建成大惊失色,条件反射抬起脚。
李玄霸:“……”哇哦。
李渊大怒:“李建成!”
李建成惊慌道:“不、不是我,我……”
独孤老夫人捂着胸口:“大郎……大郎……”
窦夫人赶紧护住“吓呆”的李玄霸。
李世民手中暖炉“哐”地落地,差点砸了脚。
李玄霸扑到母亲怀里,遮住上翘的嘴角。
祖母回光返照,还不够精神,这才精神啊。
第39章 没几个人在悲伤
=
独孤老夫人死了。
李渊什么都没对李建成做。
不是李渊不想。
在外人的视角, 独孤老夫人心心念念惦记着李建成,见李建成来了,就激动地扑了上去。
李建成挡住了独孤老夫人的脸, 所以其他人看不到独孤老夫人试图扑上来抓咬人的神态有多狰狞可怖。
李渊当时就要揍李建成, 却被独孤老夫人拦住。
独孤老夫人当时话已经说不清楚, 仍旧指着满脸惶恐的李玄霸,说是李玄霸的错。
李渊满脸失望。
之后独孤老夫人让李渊发誓,虽然她没说发誓什么, 李渊也明白。
独孤老夫人一直抓着李渊的手臂,眼睛睁得很大,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直到李渊妥协, 说不会追究李建成,也不会将今日之事传出去, 独孤老夫人才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但她仍旧指着李玄霸, 那狰狞的模样,让李渊眼底失望的神色更加浓厚。
看见李渊的表情,独孤老夫人脸上的狰狞退却,变成了恳求和痛苦。
她浑浊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涌出来,静静地看着这个曾经与她相依为命的孩子。
李渊为母亲拭干眼泪, 道:“我什么都不会对李建成做。他是母亲你养大的,也是我养大的。子不教, 父之过,我以后会更加精心地教导他。母亲你放心。”
独孤老夫人一边哭,一边摆手。
李渊明白母亲的意思。他深呼吸了好几下, 才艰难道:“好, 我、我不打他, 不揍他, 不伤他。”
独孤老夫人这才缓缓闭上了双眼。
李渊让儿女去与独孤老夫人告别。
在雪中罚跪的李建成踉踉跄跄扑到独孤老夫人身边痛哭,李四娘和李五娘在默默垂泪,李元吉满脸茫然。
李世民牵着李玄霸,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眼睛已经哭得像个桃子。
当李渊把视线投过来时,他就像是受惊的小猫小狗,毛立刻炸了起来,把弟弟藏在身后。好像父亲的视线都是在伤害弟弟一样。
李玄霸则一直木讷呆滞,眼神空洞,与李世民在过继闹剧后守着高烧昏迷的他时一样的神情。
李渊将视线收回,发现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病弱的孩子。
每当看到李玄霸,李玄霸那句质问就在他心底回响。
“因为我可能活不到弱冠,所以就可以随意牺牲我吗?”
明明是李建成的错,母亲却仍旧想把这个错推到大德身上。因为大德很可能长不大,所以替李建成背了不孝的过错也没关系吗?
李渊越来越不懂母亲的偏心了。
他居然会觉得这个为他遮风挡雨的母亲可怕。
他甚至还不由想,如果自己的兄长没有早逝,自己会不会落到李玄霸这种境地。
李渊原本是最小的孩子,兄长们都早逝。偌大的唐国公府只剩下七岁的他,懵懂地坐在了唐国公的位置,承担起了振兴唐国公一脉的责任。
李渊和族亲喝酒时,他们都羡慕李渊,说李建成能守成,李世民和李玄霸也前途无量,唐国公府一脉是一定能再次兴盛了。
当年老唐国公儿子个个如龙,才撑起李氏一族的兴盛。唐国公这支主脉又要复起了。
李渊也这么认为。
但显然,他的母亲不这么认为。
李渊走到李世民和李玄霸面前。
李世民几乎要对父亲龇牙了。
李渊按了一下李世民的脑袋,把李玄霸抱进怀里:“去休息吧,没事了,别又生病了。”
李世民一路小跑跟上李渊。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拉住了李渊的衣角。
李渊脚步一顿,然后继续迈步,不知道为何有些想落泪。
李玄霸在李渊怀里,仍旧表演两眼放空中。
他曾经宁愿讨好独孤老夫人和李建成,也不愿意与李渊亲近,就是因为他最讨厌李渊这种人。
李渊对他的关心很真诚,对他好的时候可以说是完美的父亲。
就像是裹着糖的黄连,还必须让你含化。
李渊把李玄霸和李世民带走后,又把无聊地玩手指的李元吉,与惶恐不安的李智云带了过去,让他们好好休息。
这四个孩子等会儿也是要守灵,现在不休息,之后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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