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少年是黑莲花 第105章

作者:君子生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她思考片刻:“他们如何买卖水玉玦的?”关于这点,落颜公主没怎么详细跟他们说过。

  胡商回想当年。说道:“他们是私下交易的。”

  在长安,售卖这种东西的交易大致会分为两种,一是私卖,就是双方私下交易,二是公卖,以公开拍卖的形式进行交易。

  前者,众人只会知卖主是何人,不知买主是何人,后者,众人能够知道买卖双方是何人。

  贺岁安明白了。

  胡商还不肯放弃说服他们:“小公子、小姑娘,当真不卖么?我是诚心要。”又伸出多一根手指,“我可以再加点的。”

  怎么可能会卖,这又不是他们的东西,贺岁安婉拒道:“抱歉,我们真不卖这枚玉玦。”

  胡商失望地走了。

  贺岁安也一无所获。

  祁不砚来长安就是为了千年红玉,跟他做交易的人是落颜公主,她定有他想要的千年红玉,否则祁不砚不会选她来做交易。

  他们必须得替落颜公主找到害死她哥嫂的幕后之人。

  贺岁安将玉玦塞回祁不砚掌心里,双手撑脸,眉眼失落,感叹此事不易,线索全是断的。

  祁不砚忽然站起来,说有事,让贺岁安在此等他片刻。

  “好,我在这等你。”

  她点头如捣蒜。

  祁不砚走了,贺岁安又拿起一根油炸桧吃,边吃边等他,红蛇就蜷缩在她旁边的凳子,经过那夜的事,她不是那么的怕红蛇了。

  可以接受它离她近一点。

  但也只是能接受红蛇离她近一点而已,其他还不太能接受。

  有人从贺岁安身边经过,目露惊诧,像是不敢相信一名十几岁的小姑娘养蛇,瞧着还是一条毒蛇,担心的人纷纷绕路而行。

  与此同时,西市的一条小巷子,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一道是靛青色人影。

  一道是蓝色人影。

  祁不砚古井无波地看着十几年没见的崔姨,她适才出现在西市的大街上,是想见他的意思。

  那晚吹埙反操控祁不砚的蛊虫,在蛊虫上留下短暂的反操控痕迹是崔姨自成一派的张扬打招呼方式,今天过来是想见他一面。

  崔姨需要微微仰头才能望着祁不砚的脸,少年长得太高了。

  当年,几岁的他还很小、

  一转眼,当年的小孩竟都十几岁了,她也老了。

  祁不砚的眉眼很像祁舒,崔姨看得有点失神,随后被一道笛音拉回来,她带来的蛊虫全部爆体而亡,腥臭的血飘在巷子里。

  笛音短促,转瞬消弭。

  崔姨无声地笑了,自己怎么会觉得他像祁舒,睚眦必报、天性残忍的性子哪里像祁舒了。

  她知道祁不砚这是反操控她的蛊虫自爆而亡。

  自己不过在他的蛊虫身上留下短暂的反操控痕迹,他却直接反操控她的蛊虫自杀,以此来还给她,崔姨也无所谓,蛊可以再炼。

  崔姨拿出一条雕刻着砚字的银项链:“这是你阿娘做的。”

  祁不砚淡然。

  当初,崔姨急着离开苗疆天水寨,忘记将祁舒亲手做的银项链给他了,她这些年又不回苗疆天水寨,所以没机会转交给他。

  苗疆天水寨的习俗是,母亲会在儿女十八岁之时做银项链,送给对方当作十八岁的生辰礼。

  祁舒是在祁不砚几岁时,瞒着边以忱偷偷做的银项链。

  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早早的便做一条银项链,知道这些事的崔姨有时候真的弄不懂祁舒对祁不砚到底是什么感情。

  “物归原主,这是你阿娘提前给你做好的十八岁生辰礼,拜托我转交的,今天我将它送还给你。”崔姨塞银项链到祁不砚手里。

  他不为所动。

  做完想做的事,崔姨不多说,不久留,转身就离开。

  祁不砚也转身离开。

  *

  在西市食肆铺子等祁不砚回来的贺岁安已经把油炸桧吃完了。

  她百无聊赖地到处看。

  一名黑衣青年从不远处经过,贺岁安看清他的脸了,就是沈见鹤,她喊道:“沈前辈!”

  沈见鹤闻声转回头。

  “贺小姑娘?”他惊喜。

  贺岁安正想走过去,脑海里忽地闪过很少记忆。

  漫天大雪,笛声不断,毒蛊遍布,一条红蛇窜起咬住沈见鹤的脖颈,蛇毒刹那间将他杀死。

  苏央衣衫凌乱,在雪地里撕心裂肺地叫:“沈见鹤!”

  记忆中止于此。

  贺岁安站在西市街上,愣住了,感觉有点呼吸不畅,朝沈见鹤走过去的脚步慢下,她的视线与恰好回来了的少年对上。

  从刚刚就一直跟在贺岁安身边的红蛇见自己的主人回来了,甩着鲜红色的尾巴爬过去,顺着祁不砚的靴子往上爬,爬到他肩头。

  祁不砚看着贺岁安。

  她也看着他。

第61章

  人流如鲫, 沸反盈天,他们的目光越过人群,碰撞在一起。

  长安城内,百姓穿戴形形色色的服饰, 到贺岁安眼中皆成了模糊的倒影, 唯一清晰的是靛青色衣衫与在太阳下泛着银光的银饰。

  沈见鹤已经走到贺岁安旁边, 他还是自由散漫的样子, 伸手到她面前晃动:“贺小姑娘?”

  他也看到了祁不砚, 在半空朝对方挥挥手:“祁小公子。”

  贺岁安的意识回笼。

  祁不砚闲庭漫步似的走到她身边,眼神扫过贺岁安并不是那么好的脸色, 却也没问什么。

  红蛇在祁不砚肩头嘶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她定定地看红蛇。

  被贺岁安注视着的红蛇转动扁脑袋, 确定她看的是自己, 它似高冷,不再吐蛇信子,爬下祁不砚身体, 大摇大摆往街道别处爬。

  祁不砚抚去贺岁安脸旁的一滴汗:“你很热?”

  贺岁安拉下他的手。

  他轻怔。

  她望着祁不砚双眼, 忽如其来一句:“我相信你不会的。”

  那仅是她的一小片段记忆,没头没尾的,根本不能说明什么,贺岁安不会因此胡乱地揣测有的没的, 也不会让自己胡乱地揣测。

  她想相信祁不砚,见到他就不禁顺口说出心中所念了。

  祁不砚闻言眨动眼睫, 只见贺岁安的眼底装着他,至少现在是只装着他的, 银饰被风吹动,叮当叮当响:“你, 在说什么呢。”

  “我还想问你们在说什么呢。”被人忽视的沈见鹤插话道。

  沈见鹤掸掸黑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副看不得他们两个当自己是透明人的表情:“许久未见啊,你们怎么也来长安了?”

  听到沈见鹤说话的声音,贺岁安情不自禁握紧祁不砚的手。

  祁不砚低头看相握的手。

  她握得很紧。

  他也没提醒贺岁安握太紧。

  贺岁安将脑子里关于沈见鹤的记忆压下去,还坚定决心一定要找回自己所有记忆:“我们来长安是有些事要办,沈前辈您是?”

  “也是过来长安办点事。”沈见鹤嘿嘿嘿地笑。

  大街上不是谈话之地,沈见鹤拉着他们去酒楼,履行自己曾在风铃镇许下的诺言,若在江湖上有缘再见,必定请他们吃酒。

  好歹是长辈,难得请后辈吃一顿酒不能太寒碜,沈见鹤豪爽拍了下鼓囊囊的荷包,带他们去的是有各种名酿的长安第一大酒楼。

  他顺便可以跟他们叙叙旧。

  一个人行走江湖,多多少少会有点孤单寂寞的。

  况且沈见鹤身上又是黑糯米、罗盘、可组装的小铲子之类的东西,就差没明言自己就是晦气的盗墓者,不过他没打算隐瞒。

  世人皆说盗墓者容易克死周边的人,沈见鹤便从不隐瞒身份,将是否靠近他这个以盗墓为生的人的选择权交给其他人。

  沈见鹤知道贺岁安、祁不砚不介意他是盗墓者的身份。

  贺岁安是真不介意。

  祁不砚是与他无关的事,他是永远不会理会的。

  还有一个人也不介意——苏央,但沈见鹤觉得是她身为郡主,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不介意。

  沈见鹤到了长安第一大酒楼,带他们进一间雅间,招来小二,要一桌子菜和三坛上好的秋露白,扬言道他们今天不醉不归。

  刚用过早膳的贺岁安是没什么食欲的,喝几杯倒可以。

  贺岁安没阻止沈见鹤点菜,他们是在西市大街用过早膳了的,沈见鹤用没用过,她不知道。

  沈见鹤来长安是想高价卖出他这段时间来盗墓盗到的宝贝。

  长安是大周最繁华的地方,纸醉金迷,达官贵人有的是银子买盗墓盗出来的稀罕玩意儿。

  每一次盗完墓,沈见鹤都会来长安倒卖,此次遇到贺岁安和祁不砚是意料之外的事,他正好卖出宝贝,有的是银子请他们吃酒。

  小二一送酒上来,沈见鹤熟稔取下酒坛的封口。

  他给他们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