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我会发疯 第71章

作者:从南而生 标签: 系统 穿越重生

  威武侯不知道蒋拓已经卷起来了,他只觉得对方的低姿态怪异极了,脑海中警铃大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心里乱七八糟想了一堆,但面上却还是一副找茬大舅哥的模样,指着明明温热的茶壶朝着蒋拓道:“这茶都冷了,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妹妹的?还不去换一副热茶来!”

  蒋拓摸了摸茶壶,紧接着看了楚玉一眼,一副虽然很委屈,但他却为了楚玉愿意忍辱负重的模样。

  “既然舅兄喜欢喝滚烫的热茶,那我就去再拿一壶。”

  等蒋拓出去后,威武侯立马压低声音道:“妹妹,你得多防着点这小子,他这么低三下气,还舍得将刘姨娘送走,肯定在图谋什么,你可别被他骗了。”

  楚玉知道蒋拓图谋什么,图谋她的麦丽素解药,图谋虚假的飞升。

  但狐仙故事是独属于她和蒋家人的play,她并不打算将便宜哥哥牵扯进来,便含糊不清地道:“放心,刘姨娘是我逼他赶走的,就连蒋家人,也都在我的掌控中,他们现在不敢不听我的话。”

  威武侯想到先前楚玉的话,想到她说的自己能够独当一面,又看着楚玉不像是被迷惑到的样子,她对蒋拓似乎也很不客气,就像是在支使仆人。

  仅仅一个眨眼的功夫,威武侯忽然就悟了。

  他想明白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又是搬家,又是将刘姨娘送走,就连蒋家那群人都不当吸血鬼了。

  这一切只有一个理由说得通:妹妹握着蒋拓的巨大把柄!

  威武侯觉得这个把柄,一定是能够威胁蒋拓全家的大把柄,说不得就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恶事,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暗道没想到蒋拓这狗东西看起来胆小怕事的,私底下居然干了大坏事。

  蒋拓此时端着一壶刚沏的茶水走了进来,他丝毫不知大舅哥的脑补,依旧贴心地伺候着楚玉,果子皮厚他削皮,果子酸了他递水,楚玉皱个眉他立马询问,生怕楚玉有一丝不满。

  威武侯眼珠子一转,也跟着摆起谱来,道:“我也要吃果子,你把皮削好,最好还要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蒋拓手顿了顿,但没有反驳,而是拿起果子老老实实削皮切块,甚至还细心地在果子上插上牙签。

  蒋拓不仅没有不耐烦,甚至还希望威武侯能更作一点,这样楚玉就能知道,到底谁才是最会伺候的人,谁才是值得被带飞的那一个。

  威武侯也十分配合蒋拓,不停找茬:

  “怎么大小不一样,这我怎么吃?”

  “这牙签都劈叉了,你也不怕扎了我的手?”

  “茶水太烫了,你咋不知道冷一冷?你就是想烫到我!”

  蒋拓一句都不反驳,而是不停用怯生生地眼神看向楚玉,活似一个等她做主的小媳妇。

  楚玉不耐烦看男人心机大战,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蒋拓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完全没有半点男人尊严。

  楚玉又看向威武侯,问道:“陛下的护卫,绝对安全了吗?”

  威武侯明白这是在赶人了,但看蒋拓出去了,乐子也没了,利索地起身告辞。

  等人都走了,楚玉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明明只有俩人,却愣是营造去了一千只鸭子的效果,叽叽喳喳让人头痛,趁着离晚宴还早,她补了个觉。

  再醒来的时候,婢女们也全都已经准备好给她梳妆。

  楚玉任由她们给自己梳妆打扮,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华服,蒋拓和蒋明珠早早就在屋外等着了,一左一右跟两个门神似的。

  蒋明珠此时终于知道老皇帝的身份,颇有些惴惴不安。

  “娘,我今天是不是太莽撞了,外祖父还看见我打架了,会不会不喜欢我?觉得我太刁蛮了?”蒋明珠怕皇帝不喜欢她,也怕皇帝因此迁怒楚玉。

  毕竟她一直受的教育,就是要乖巧懂事。

  楚玉说道:“不喜欢你的人,你做什么都是错的,而对于喜欢你的人来说,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蒋明珠忍不住问道:“那他喜欢我吗?”

  楚玉对着女儿一直很有耐心,知道她内心的不安,便不遗余力的给她肯定:“他要是不喜欢你,就不会吃你的雪云酥,也不会巴巴着给你送刀。”

  楚玉捏了捏她的小胖脸,补充道:“你忘了,你也很可爱呀。”

  蒋明珠脸上立时迸发出欢喜来,但又犹豫:“可他是皇帝诶。”

  “他既说了是你的外祖父,你日后就拿他当外祖父孝敬,不要多想。”楚玉随口说道。

  蒋明珠用力点头,道:“就算他不是皇帝,我也很喜欢他。”

  楚玉心道只要蒋明珠保持这状态,起码老皇帝在位一天,都会护着她一天。

  秦芙先前从林子里出来后,便听说自己和楚玉的桃色新闻传得满天飞,她找小姐妹帮忙洗白,齐心协力将脏水全泼到楚玉身上去。

  只是等她刚忙活完泼脏水,便又听说楚玉孤身打虎救驾的传奇故事。

  即便是个傻子,也知道楚玉如今炙手可热,从跟娘家决裂的蠢货、工部侍郎的夫人摇身一变,成了御前红人。

  老皇帝甚至还给楚玉封了爵位。

  在这种情形,没有人敢触天子霉头,继续传楚玉的谣言。

  不能八卦楚玉,但他们可以继续嚼秦芙的舌根呀。

  于是,秦芙好不容易压下的谣言,在短短一个时辰后,又变成了围场头条,甚至所有人都一致认为:秦芙对楚玉求而不得,楚玉对秦芙烦不胜烦。

  秦芙此时倒是深刻体会到了,比被人传自己和对家桃色新闻更难受的事,就是被人传自己是对家的卑微舔狗。

  她狠狠砸了几个普通瓷杯后,更让她头痛的事情出现了。

  她的夫君,户部左侍郎沈耀祖跑过来,狠狠地一拍桌子。

  “你从前在家中整日招猫逗狗,一会看柳姨娘不顺眼,一会看二丫头不顺眼,其实你是看我不顺眼!我说你怎么一天天逼着我上进,原来都是怕我比不过蒋拓,怕你的夫婿比不上楚氏的夫婿!”

  秦芙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自己求而不得的名声,居然这么快就传进了男人堆里,甚至还传进丈夫的耳朵里。

  “你听我解释……”

  秦芙话未说完,就被沈耀祖狠狠打断。

  “有什么好解释的,现在整个围场,谁不知道我当了十几年的活王八!”沈耀祖越想越气,看见桌子上摆着的一套茶具。

  这套茶具秦芙十分喜欢,每次出门都带着,哪怕是庙里进香都要带着喝茶用。

  沈耀祖抢过茶具就往地上砸:“我记得这茶具就是楚氏送的!难怪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东西,你却宝贝得跟什么一样!去哪都要带着!你这哪是带茶具,带的分明是对楚氏的痴心妄想!”

  秦芙张着嘴巴,她看着碎成一地的瓷片,忍不住辩驳道:“这是钧窑珍品,专供前朝皇家,早已停窑再无产出,怎么就平平无奇了……”

  沈耀祖寒门出身,哪里能分辨瓷器,但他也听过钧窑大名。

  市井人流传一句俗语“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瓷一片”,可见钧瓷如何珍贵。

  一想到自己砸碎这样的传世珍品,沈耀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开始抽抽了。

  但他不想反思自己,选择继续指责秦芙:“你可从来没跟我说过它这样珍贵!”

  秦芙沉默,她从不在丈夫跟前表露出这套瓷器的珍贵,是因为习惯了丈夫的眼皮子浅,有什么好东西总想扒拉过去,

  她存着私心,想要留给自己慢慢享受。

  沈耀祖继续指责:“你觉得它珍贵,不过是因为它跟楚氏有关!”

  “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主动说,那样你肯定又觉得我在炫耀。”秦芙狡辩。

  沈耀祖冷哼一声,道:“你不要狡辩了,你在乎的哪里是什么钧窑孤品,你在乎的就是楚氏!这套茶具,平常你碰都不让我碰,就是怕我碰了,会玷污你对楚氏的感情,秦芙,你藏的可真够深的,这么多年一直把我蒙在鼓里!若不是楚氏是个女人,我都要怀疑几个孩子是不是我的种了!”

  秦芙要不是知道这套茶具是自己多年前,仗着楚氏脸皮薄,借着自己的生日,软磨硬泡要过来的,她也快要怀疑自己真的对楚氏有什么不轨心思了。

  沈耀祖自己纳了好几个妾,但完全不能容忍妻子有二心,此时见秦芙沉默,骂道:“怎么?你不说话了,知道自己理亏了?现在全家都因为你丢尽了人,今晚的晚宴你也别参加了,大家一起报病,我怕被人指指点点!”

  “不能报病!”秦芙慌忙说道。

  沈耀祖横眉冷对,道:“只是让你一次不见楚氏而已,你就这么不愿意?让我和孩子们丢脸你就高兴了?”

  秦芙深吸一口气,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楚氏之间没有半点龌龊。”

  沈耀祖讥讽:“你倒是想发生点龌龊呢,人家不跟你发生呀,都说你是单相思,你觊觎楚氏多年,楚氏不嫁人你就不嫁人,楚氏嫁人你就立马找人嫁。”

  秦芙拳头硬了,她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我没有觊觎她,我只是习惯了跟她比较,我只是不服气自己不如她!”

  但沈耀祖被人嘲笑一天,就连老皇帝都隐晦地打量他好久,他此时早就认定自己当了活王八,哪里肯听秦芙的解释,骂骂咧咧道:“呸,真晦气,我当初怎么就倒霉被你挑中了,你怎么就不先挑了蒋拓呢,我要是被楚氏挑中,现在被嘲笑的人就是蒋拓。”

  秦芙见自己怎么解释他都不听,也烦了,伸手就要挠沈耀祖的脸。

  “沈耀祖你是不是看楚氏长得比我漂亮,嫁妆比我多,所以你后悔了?蒋拓长得可比你出众,你个癞□□还想吃天鹅肉,你少做梦!”

  沈耀祖一把将她推开,斥责道:“你少动手动脚的,还在围场呢,我脸上多了痕迹,到时候又该传我俩打架。”

  秦芙虽然生气,但理智尚存,没有继续动手动脚。

  沈耀祖阴阳怪气道:“你瞧瞧你自己怎么形容楚氏的,又是怎么形容我的,你说她长得美,说我是癞□□,你还说自己没有龌龊心思?真真委屈你这个侯府千金了,天天跟我这个癞□□睡一个被窝。”

  秦芙懒得辩解了,但被丈夫提起自己娘家,立马又硬气了,骂道:“沈耀祖你少跟我装蒜,搞得你娶了我多可怜一样,就算我真跟楚氏有什么,你能娶到我,也是你祖上冒烟!”

  沈耀祖冷哼,道:“我当年娶不了侯府千金,也会有别的高门贵女下嫁,你当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呢?”

  秦芙从未觉得丈夫这么惹人厌,那油腻的脸庞、发福的身材,以及不可一世的自恋姿态,她只感觉他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令人作呕。

  她甚至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了这么一个讨厌鬼,天天跟后宅那些姨娘争什么?

  与其成天对着这么个下头男,还不如跟楚玉搞桃色呢。

  但多年宅斗经验告诉她,今天这事不能这样了结。

  “晚宴我们必须参加。”秦芙目光坚定。

  沈耀祖受了一天的气,此时满肚子逃避心态,说道:“谁爱去谁去,反正我已经丢够脸了。”

  秦芙说道:“越是不去,人家才越是这样传谣。”

  沈耀祖躺平摆烂:“什么谣言?那不是事实吗?等你回去我一定要送你进庙里,岳父来了也拦不住。”

  秦芙嗤笑一声,沈耀祖现在话说得绝,但如果自己父亲在官场上扒拉一下,沈耀祖立马就会像摇尾巴的狗一样。

  “你要是一心想当别人眼里的活王八,那你就尽管躲。”秦芙轻飘飘地说道、

  沈耀祖眼见有洗白的希望,立马仰卧起坐,问道:“难道你还能扭转别人的想法?”

  提起这种事,秦芙自觉是半个专家,一脸自信。

  “别人说你是活王八,你要是躲了,那就真的会成为活王八,你可是未来要成为户部尚书的人,怎么能背上这样的名声。”

  沈耀祖也是个官迷,他绝不允许自己走向户部尚书的道路上有任何一颗绊脚石:“那我该怎么做?”

  秦芙斩钉截铁的说道:“你得摆出态度来,让人知道你不信这些谣言,不仅不信,我们的夫妻关系还必须要非常好!好到让别人羡慕,让别人嫉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击垮谣言!”

  沈耀祖惊疑不定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这样真的管用?”

  秦芙点头:“肯定管用,我们夫妻恩爱如蜜,才是对谣言的最有利反驳,我也会努力当一个好妻子,让人知道,我对楚氏没有半点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