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春溪
“你——”苏黛差点儿就要把那句你有病吧说出来了。
她哭唧唧,“那、那你现在走错了,你能出去吗?”
“咳……”江问樵忍俊不禁,“可太有意思了。”
他低声喃喃,非但没走,还坐了下来。
周遭黑乎乎的,苏黛什么都看不清,她泪眼朦胧的,眼前画面都是糊的。
“真什么都不记得了?”江问樵好奇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黛很想伸手打上去,她虽然失忆了,但小脾气还是有的。
可她也知道在这个地方,人生地不熟,自己得忍。
所以她忍住了,只悄悄磨了磨小奶牙。
她以为对方跟他一样,是在黑暗中摸黑交流,可习武之人哪里会跟她一样呢?哪怕是黑灯瞎火的,对方都能将她的小表情看个仔细。
“呵。”
是真的很难忍得住,江问樵喉咙中溢出低低的笑。
他伸手,试图把苏黛拉过来看个仔细。
苏黛却心脏一跳。
在他靠近时,忽然暴起,带着馨香的柔软被褥将江问樵整个人都蒙住了,接着,是犹如雨点般落下的拳打脚踢。
伴随着女孩子娇糯气愤的咒骂,“去死吧!登徒子!”
“咳咳咳……”
江问樵整个倒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被呛到,咳嗽起来。
天哪,实在太有意思了。
苏家送来的这个小玩意儿成功取悦到了他,让江问樵决定,可以不让那群人死那么快了。
“采花贼!登徒子!混账东西,夜闯女孩子闺房,你怎么不去死呀!”
那拳头一点儿力道都没有,软绵绵的,更何况是隔着被子。
江问樵连反抗被没有,笑得不行,还提醒道:“用点儿力,你这力道给我当捏肩捶腿的丫鬟都不行。”
力气委实太小了,莫非盟主府是没给她吃饱饭吗?
苏黛一顿,继而更生气了。
怒意上头,甚至忘记了害怕。
直接翻身骑了上去,隔着被子又是几拳。
打的她手都疼了。
里面的人不说话了,被子在一直颤抖。
苏黛一僵,停下动作。
糟糕……不会被她打死了吧?
“喂?”她嗓音颤起来,有着哭腔,推了推他:“你、你死了吗?”
江问樵是在忍笑,听到这话,“噗”的一声。
“哈哈哈哈哈哈……”
不愧是陆熹年看上的宝贝,太有意思了!
“喂!!”苏黛气得砰砰给了他两拳,“闭嘴啊!坏蛋!”
她真恨不得打死这家伙得了。
还想动手,忽然一双手从后方出现,直接把她提了起来。
苏黛懵了下,两条白生生的小腿还在空中踢腾了两下。
“谁?”
“我。”陆熹年把人放回床上,扯过盖住江问樵的被子丢到苏黛身上,屈指用内劲将烛火点燃。
烛光晃了晃,光亮逐渐铺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江问樵衣衫不整,发冠都乱了。
看到陆熹年,他坐起来,揩了下眼角的泪。
笑眯眯道:“来的好快,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陆熹年淡淡瞥他一眼。
“陆熹年!”
一看到陆熹年,苏黛那阵强忍着的委屈立刻上来了,就要朝他扑去。
陆熹年眉心跳了跳,余光已经看到一片细腻的瓷白。
“做什么?”
他把人按了回去。
苏黛却趁机抱住了他的腰,哭唧唧道:“有小贼!你快叫人把他抓起来!”
江问樵笑声一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腹处。
古怪地摸了摸。
那种柔软的,仿佛一团棉花贴在身上的感觉太真实了。
“嗯,滚出去。”
陆熹年任由苏黛抱着,目光落在江问樵身上。
江问樵耸耸肩,没争辩,起身就走了出去。
苏黛急道:“你怎么让他走了?万一、万一他下次还来呢?”
“不会。”陆熹年声音淡淡,过了会儿推开她。
小姑娘长发散在肩侧,里衣也因为方才的动作乱得不像样子。
面颊绯红,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发生了什么。
“真的不会?”她嗓音里还有着惊慌,“真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是你……”
都说烛光下看美人,别有一番风情,现在看去,果真如此。
陆熹年顿了片刻,才收回视线。
“我从不骗人,”只会杀人。
他道:“我让秋水春生进来陪你。”
陆熹年出去后,发现江问樵还没走。
秋水春生跪在雪地里,瑟瑟发抖。
他冷漠道:“进去陪她。”
秋水春生看向江问樵。
江问樵摆摆手,两人这才松了口气,赶忙起来进去了。
陆熹年道:“果然是当盟主的人,架子挺大。”
江问樵却听出几分不满,他笑着偏过头去,“你生气了?当真是难得。”
“人见到了,死心了?”陆熹年没答。
闻言,江问樵沉默了片刻。
接着道:“没,更觉有意思了,”江问樵跃跃欲试道:“你是单纯把人当小宠物养,还是?若是前者,我可就要带回去了,把这么个小东西放在身边,是挺有意思,正好苏家将她送来,本意不正是给我当妾?”
陆熹年当然不觉得自己对苏黛有什么感情,然而听到江问樵的话,他还是心里不舒服起来。
这下面色是彻底冷了下去,“对女人感兴趣?要不要我替你找几个?”
“啊……”
江问樵与他对视,摩挲着下巴,“真生气了啊。”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感兴趣呢。
江问樵这一出真给苏黛吓到了,后半夜她就起了烧,额头烫得吓人。
两个男人都收到了这个消息。
陆熹年把江问樵赶走后,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去了江问樵书房,两人对弈到深夜。
棋盘上,满是无声的硝烟。
江问樵没看跪着的手下,把玩着黑子,闻言忽然皱了皱眉,“这么弱?还是我长得很吓人?”
陆熹年把棋子往玉盒中一扔,起身:“的确不怎么好看。”
啧——
这就过分了!
江问樵气笑了,跟在他身后,“你说,她该不会生一场病,再把脑子治好了吧?”
此言一出,陆熹年脚步停顿。
江问樵啧啧,“若真变成以前那般蠢笨恶毒的模样,我可受不了了,届时——”他可能会控制不住拧断她的脖子。
“不用你动手。”
到时他自己来。
只是,早便做好的,要把那些漂亮的‘事物’收藏起来的打算。可一想到那双清润乌黑的眸子会因为恢复记忆而蒙上灰尘,他忽然就生出了一丝恶心感。
连收藏的兴趣都没了。
当真古怪。
苏黛一病又是两天,反反复复,好不容易养回来的一点肉又没了。
她趴在软塌里,下巴尖的只剩一点,显得眼睛更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