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见春溪
冯子轩蹲在锅边烧火,鼻子抽动使劲嗅闻。
“大师,这里面煮的药是干嘛的啊?那么多,也喝不完啊。”
现在本就是酷暑,他热得满头大汗,衣服都浸湿了。
“话这么多,不乐意干?”
遮阳伞下,苏黛懒洋洋地翻过一页书,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明明身边也没空调风扇,周身全清清爽爽的,一滴汗都没流。
冯子轩看得那叫一个羡慕。
大师就是大师,跟他们这些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怎么会,给大师做事我心甘情愿!”
这倒是真的,之前他爹还一直嫌弃他不务正业,在学校成绩又烂,只会给他丢脸。
现在自从知道他入了大师的眼后,对他那叫一个和颜悦色,哪怕冯子轩只是一个打杂小弟,也让冯父感到十分荣幸。
笑话!别人想要靠近大师,还没机会呢!
看时间差不多了,苏黛放下书,踱步到锅前,又往里面加了几味药材。
“接着熬,别发呆。”
苏黛睨了他一眼,冯子轩热得汗流浃背也没松懈,双眼更是紧紧盯着火候,她结了个印,打在冯子轩身上,转身进了屋子。
冯子轩忽然打了个激灵,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回事?
很快,突然的凉意消失,接着便是令他神清气爽的清凉。
“唔……好舒服!”
这下,冯子轩要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就是傻子了。
他笑得像个二傻子,扭头冲着苏黛的背影喊:“谢谢大师!”
-
楼上,江尘月今天又学了新的符篆。
依旧是他用不了的那种。
不过他却悄悄地跟着男人开始学些他能用的术法。
“那女人今日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整个屋子都被她弄得全是药味儿,我怎不知道她还懂医理?”
听出男人语气并不是嘲讽,江尘月没怼他,“我说过了,师父会的很多,你不知道也正常。”
男人:“……我看她是给你灌迷魂汤了!”
江尘月轻哼。
“你才是被仇恨蒙住了眼,我早说过,师父与你的仇人,根本不是一个人。”
“一个人嘀咕什么呢?”
苏黛忽然从外走了进来,江尘月吓了一跳,急忙解释:“没……没什么……”
“真的?”
苏黛站在几步开外,双手抱臂,目光上下打量他,“小鬼,撒谎是要被惩罚的,懂么?”
“师父我……”江尘月小脸变了变,紧张地捏住衣角。
他不敢暴露身体里那个男人的存在,两人共用一个身体,已是亦师亦友。
“逗你玩的,”苏黛见他那么紧张,蓦地勾唇一笑,“别画了,去浴室,等下泡个药浴。”
“什、什么?”
话题跳转得太快,江尘月迟钝地眨眨眼,“药浴……是做什么的……”
“别问。”
苏黛转身出了门。
因为搬上楼太麻烦,苏黛特意让人在一楼收拾出了一间浴室,砌了个小池子,今后这里,就是江尘月专门泡药浴的地方。
熬好的药水倒入池子。
待水温合适,苏黛就让江尘月下去。
可——
等了许久,都没等到他动作。
苏黛挑眉,“怎么?”
小少年欲言又止,脸红得滴血,“师父,我要脱衣服了。”
苏黛:“嗯,你脱吧。”
她语气淡定,神色平常。
轰——
江尘月却感觉一团火蓦地烧起来,让他整个人都不适应起来。
“师父,我要脱衣服!”他再次强调。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我听到了,怎么?”苏黛看向他,“需要师父帮你?”
说着,她还当真放下书,从椅子中起身,作势要来帮他脱衣服。
说这话的时候苏黛是当真没一点旖念,她又不是变态,自然不会对个小鬼头产生什么想法。
“不!不用!!”
江尘月羞耻的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我自己能脱,可、可师父你……你该出去了!”
“为什么?我留下,自然还有我要做的事,快点,再磨叽下去,药该凉了,这些药很贵你知不知道?”
江尘月脸烫得能煮鸡蛋了,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
他自然不知道药有多贵,其实苏黛也不知道。
只有陈罪那帮人知道,并为之心里滴血。
江尘月哪怕没读过很多书,只在小时候跟着学了些启蒙,可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啊——
“师父!”他揪着自己的衣服不肯脱,只催苏黛出去。
苏黛顿了下,反应过来,忽然就大笑出声。
第919章 我养大了反派崽崽41
“你这小脑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你若不想全部脱掉,只穿着裤子下去自然也可以。”
男人发出冷嗤。
仿佛在嘲笑江尘月的扭捏。
江尘月:“你闭嘴。”
男人:“嗤,你有种对那女人说闭嘴?”
江尘月抿着唇,低头开始脱衣服。
还是背对着苏黛的。
苏黛忍俊不禁。
她也不去盯着江尘月看,免得自家小徒弟更不自在。
蹲下去试了试水温,听到小少年下水的声音,她才正经起来:“接下来会有点疼,忍耐一下。”
早就习惯了疼痛的小少年坐在褐色的药水中,轻轻点了点头。
“嗯。”
水雾升腾,将少年乌黑的睫羽染上一层水雾,湿漉漉的,仿佛很可怜。
“开始了。”
苏黛闭眼结印,启动池子周边的法阵。
“唔……”
闷哼声传来,接着便是细细密密的疼。
却跟被阴气侵蚀时感觉不一样,是那种又麻又痒,同时伴随着点疼的感觉,药水像是活过来一般,不断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钻入他的骨头缝儿里。
“什么感觉?”
“痒……”
苏黛“嗯”了一声,“还没开始,再疼也不可以站起来,知道么?”
江尘月眨了眨溢满水雾的眼睫,咬牙忍受越来越明显的痛意,“知道。”
在江尘月承受这些痛苦的同时,男人自然也在承受。
只不过他明显能比江尘月更加能忍受疼痛。
像是四肢都被打断又重组,生疼。
透过雾气,江尘月只能看到池边一道模糊的身影。
但他知道那是谁,这便足够令他安心。
哪怕痛的大脑已经开始混沌,他却忍不住扬起一抹浅笑。
“师父……”
真的好疼啊。
不过,我都可以忍。
在小少年即将承受不住时,男人接管了这具身体。
下一秒,更加密集的痛清晰地传递到他灵魂的每一处,足够引起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