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人是男主白月光 第24章

作者:暑气难消 标签: 婚恋 轻松 穿越重生

  听得傅骁说话的语气和口吻,傅瑜心下被压下去的火焰又腾的一下子冒起来了,他瞪着眼看去, 正见傅骁冷冷的看着他,傅瑾正端着一旁小茶几上搁着的茶慢慢的吹着气。

  两人没有因着隐瞒傅瑜关于他的婚事的事情而有丝毫羞愧的神色。

  傅瑜道:“安排我和斐凝的婚事, 是阿爷和大哥早就计划好的吗?最早在什么时候——让我想想, 是从上次斐祭酒登门开始, 阿爷和大哥,包括刘荣,那时候我见着刘荣吱吱唔唔的, 阿爷又一反常态的问我关于斐凝的事情,那时候我就该警觉的……可惜, 我没有。你们也都瞒着我这件事,却一个劲的叫我读书,叫我上进,去考那什么明经科,原来只是为了考取功名迎娶斐祭酒的独女而已。”

  他这般说着,心下已是有了些怨, 他又道:“只是不知道斐凝她知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她的亲父许给了我……也是, 瞧她对我避之不及的模样, 哪里像是知道将要与我结亲的样子。却原来,我和她都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随你们如何摆布如何前行罢了,棋子的心思,你们是不怎么会搭理的。”

  “你这是什么浑话!”傅骁冷喝道,他一拍棋盘,黑白两色的棋子已是四散着滚落在地,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傅瑜看着在地上四溅的棋子不说话。

  傅瑾也搁下了手中的茶杯,他温声道:“阿瑜,自古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阿爷为你好,为你选了称心如意的佳媳,你怎么能出声怨愤阿爷呢?还不快给阿爷道歉。”

  他的声音虽然一如往常的温和,却带了丝强硬和不可抗拒。

  “好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傅瑜轻声呢喃,这句话似鼓,似钟,在他心头敲响,敲得他耳鸣,脑胀头晕,目眩。

  傅骁又问:“你是国公世子,武将世家传人,斐家又是书香门第,斐之年也还算得上重臣,文臣武将的联姻本就是朝中常见,如今不过是轮到你的身上了,我和阿瑾为你选的夫人又是当年女学魁首,她配你绰绰有余!怎么,难道你还心有不满不成?若非如此,那你前段时间好好的去招惹斐之年的女儿做什么!”

  傅瑜苦笑着道:“不,我不是不满意她……我是不满意你们做这件事的专横,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是怕影响我发挥吗,呵,这样的原因也未免太过苍白薄弱了,还是——你们只是觉得我的婚姻也不过是一场……”

  傅骁呵斥道:“哪朝哪代的人的婚姻之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往常惯着你让你有了个天高地厚的性子,你如今竟然敢违背长辈的意愿了?”他瞪着傅瑜,袖中的手已是微微握拳,恐怕若不是尚有理智,早就一脚踹到傅瑜身上了。

  傅瑜哑声道:“不敢。”

  “不说你满意这门亲事,就算你不满意这门亲事,你该娶还是得娶!你还未及冠,就想着翅膀硬了想要飞离傅家了?”

  傅骁说完这一句,却是狠狠的拂了一下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脚步声沉重,玄黑的宽袍衣尾在门廊上扫过,发出轻微的声响。

  傅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随后傅瑾唤他,他才回神,静静的看着傅瑾。

  傅瑾问:“阿瑜,我问你,你可是真满意斐凝?”

  傅瑜道:“我对这场婚事有芥蒂,却全是因为这是你们擅作主张定下的,欺瞒和被操控让我有些怨怼……我知晓她本不知道这件事,当然不会怨怼于她,难道,大哥以为假如不是斐凝而是另外一个人,我还会像今天这般这么平静的问你们吗?”

  傅瑾皱眉道:“你既对这门婚事无不满之处,听你的意思似乎还有些欣慰,那这件事办的也就还算不错了,你又何苦要惹阿爷烦心。况且,方才的那番言论,未免也太不像你往常的性子,怎的如一个女儿家般计较起这些东西来了。”

  傅瑜重声道:“大哥你根本就没有听清我方才的意思——”

  傅瑾厉声喝道:“傅瑜!所谓天地君亲师,阿爷作为父亲,自然对你的一切事宜有着莫大的权利,你可知你方才的想法和言论已属忤逆!”

  忤逆之罪可大可小,但在大魏,已属触犯朝廷律法。

  傅瑜的脸色不由得白了一瞬,他低头,眸中却满是不甘,但一想到这件事到底还是歪倒正着了,心下的气就像一拳击在了棉花上,愈发浑身不顺畅了。

  最后,傅瑾道:“你这几天也不要出门了,就好好待在你的院子里反省一下吧,如今官媒婆已上府谈拢了纳采之期,用不了多时,傅斐两家结亲之事就会传遍永安。”

  傅瑜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他笑了一下,声音中透着些冷意:“若不是圣上告诉我,只怕我要等到问名这一步才会知晓我要成亲了吧。”说着,已是不等傅瑾的责备,自顾的大步离去了。

  初夏,天气已是慢慢的热了起来,房檐外的绿树上一两声蝉叫传出去很远,东苑阁楼的小书房里,傅瑜躺在矮塌上,手中拿着话本子看着。

  不过略翻了几页,他就颇为无趣的扔下,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随之一股睡意袭来。

  不知睡了多久,他觉得鼻头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睁眼一瞧,就见了一双瞳孔分明的大眼,接着是粉.嫩白皙的一张孩子的脸。

  莺莺悄悄收回手,尴尬的唤道:“二叔二叔,你醒啦!”

  傅瑜微眯着眼,伸手把趴在塌边的莺莺抱起放在了塌上,随后用手撑着脸颊,睡眼朦胧的问她:“莺莺,你怎么过来的?”

  算算日子,他已经在自己的院子里“反省”六天了,这六天他足不出户,天天待在东苑里都闲出花来了。

  莺莺道:“我趁阿翁、阿爷阿娘不注意,偷偷遛出来的。”

  傅瑜大笑,胸腔里透出一股畅快,他问:“这几天莺莺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来找阿翁或者阿爷?”

  莺莺摇着头想了一会儿,扳着手指数道:“这几天家里可热闹啦!三天前婶娘家里派人过来找阿爷,阿爷还笑眯眯的和一个穿的很奇怪的大婶说话。”

  傅瑜问:“婶娘?哪个婶娘?”

  莺莺笑道:“这是阿爷告诉我的,说我以后要把斐家娘子唤作婶娘。”

  傅瑜一时无言,他估摸着日子,已不能确定这次到底是“纳采”还是“问名”了,莺莺又道:“朱叔叔昨天来找阿爷,他们在西苑书阁里聊了很久,阿爷都没有教我写字。”

  傅瑜疑惑道:“朱然?他来这里——难道是那些孩子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这般想着,傅瑜这几日一直沉闷的心终于舒服了些,他下塌,牵着莺莺走到书桌前,道:“阿爷不教你写字,二叔来教。二叔的字可是我的阿娘教的,不比你阿爷的字差。”

  他坐下,又拿了笔,问:“还有谁来过?”

  莺莺道:“今天五姑姑来了,她带了好多好吃的。她说要来找二叔,可是阿翁不让,我来的时候还看见五姑姑往阿爷的书阁里去了。”

  傅瑜激动的一下子站起身,他抱着莺莺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直让她咯咯的叫出声来,又问了一遍关于南阳长公主的来往,莺莺却是点了点头。

  莺莺疑惑的问:“二叔听到五姑姑的消息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傅瑜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道:“五娘来了,意味着我的禁足就结束了!莺莺你先去昌盛堂或是锦荣堂寻阿翁,千万别告诉阿翁我的事情。”

  莺莺点头出去,傅瑜却是回厢房换了一身见客的衣服,又有闲情逸致的在腰间戴了香囊玉饰等物,而后不顾元志的阻拦强行出了东苑。

  到了书阁,南阳长公主果真在一侧的花厅里和傅瑾喝着茶,李九娘也在一旁作陪,却是不见傅骁和莺莺的身影。

  厅外架上的葡萄藤已是有了细小的花苞,厅里厅外还摆放着一些暮春未谢的花,空中幽幽的飘荡着一股花香茶香的味道,显得格外的有文人雅性,只是,南阳长公主的装扮却硬生生打破了这么一副雅性的场面。

  南阳一身红色的骑马装,腰间配金玉带,脚蹬马靴,头发如男子一般束起拢在一抹玉冠中,高高的马尾在身后垂着,她脸上脂粉未施,这么一副打扮却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

  见了傅瑜,南阳先道:“哟,不过一段时间没见,我瞧着你怎么变白了些?”

  傅瑜嘿嘿笑道:“这不是在屋里多闷了几天。”说着,他用眼角偷偷去瞄傅瑾的神色,却见他神情温和的小口饮着杯中的茶,一如往日,看不出有什么别的情绪来,傅瑜上下跳动的心却是缓缓落地了。

  他道:“五娘可是来寻我?”

  南阳长公主搁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拉了傅瑜的胳膊就要离开,她快语道:“我们路上说。”

  傅瑜见她这般架势,停住了脚,问道:“去哪,出府吗?”

  南阳道:“你前段时间不还与我说好了这几日要去打马球的吗,我今日都特意穿了骑马装来寻你,你怎的不去换身易于行动的衣服?”

  傅瑾也道:“你在府上也反省了好几日了,我看你这两日情绪还很稳定,若再不放你出去透透气,只怕你又得怨起我来。”

  傅瑜忙道:“不敢不敢,不过我还是多谢大哥了!”

  两人离了西苑便快步向东苑行去,傅瑜问:“五娘,今日去的都有些谁?”

  南阳道:“四郎来了,说很久没玩儿了,便来疏散疏散筋骨,除了他,便是宗室的那七八个人,还有卫国公、楚国公和吴国公家的几位郎君娘子。”

  傅瑜笑道:“我竟不知,永安还有哪位娘子的马球能比得上五娘的。”

  南阳扬着下巴,语气自信而骄傲:“那自然是没有,不过那些小娘子不过是来看看的罢了。”

  两人行过一座桥,傅瑜遣开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的婢女小厮,问:“五娘,你实话告诉我,如今这全城上下关于我的传闻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了?”

  南阳哈哈大笑一声,端的有女中豪杰的气势,她道:“原来你心里还记挂着这件事儿啊,我还以为,你这次又和以前一样两耳不闻坊间事了呢。”

  傅瑜喉咙里轻咳一声,南阳眉眼弯弯,却是笑道:“你和斐凝的亲事已定,听说六礼的第一步都走完了,这接下来很快就要定下日子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早就要成亲了,想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可是还抱过你……”她说着,声音里的欢快已是渐渐沉了下去,傅瑜知道她是想起傅瑶环了,也就没出声提醒。

  建昭二十六年,傅瑜十九岁,也是傅瑶环逝去的第十九个年头,便连当时还是豆蔻少女的南阳长公主杨琳也三十有二了。

  南阳叹口气,又道:“若是舅娘知道你如今成亲居然娶了斐家的娘子,心里不知道要多高兴,可不是我贬你,凭你的文采和风名,居然还能娶到如此盛名的夫人……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

  她又道:“你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她说着,想起今天的安排,有些促狭的对着傅瑜挤了挤眼。

  听的这番话,傅瑜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期待来,便连前几日被傅骁和傅瑾的行径言论而生的气也消减了大半,此时他心下对这门硬塞来的亲事倒是不怎么抵触了,只是心下又有些隐隐的担忧,他问:“五娘,你说,斐凝知道这事后,会不会以为是我看上了她,然后利用安国公府的权势地位强行娶了她啊?毕竟,那日虞非晏就是这么看我的。”

第42章 会晤

  南阳笑道:“哟哟哟, 这还没成亲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以后若是成了亲, 岂不是挂念着自己的小家都足不出户了?”

  傅瑜轻咳一声,只作没听到她这句明显促狭的话, 只是想起斐凝那冷清的模样,实在不敢想象她听到这门婚事会是什么心情,毕竟虞非晏的文采风华是朝野皆知的, 而自己却是坊间传遍恶名的霸王。这般想着, 便连要去打马球的兴致一时也消减了大半,只想着今天出了府门定要偷偷的去斐府瞧瞧看能不能见她一面。

  两人行了一路,却是谁也没提傅瑜因顶撞傅骁而被傅瑾禁足几日的事情, 傅瑜想, 若这世上还有谁能和他的思想比较接近, 那就只有南阳长公主了。

  南阳昔年下嫁贫苦探花郎徐文彦可是顶着太后和建昭帝两座巨山的压力, 便是后来两人感情散了, 也是她顶着满朝御史的唾沫星子和建昭帝以及太后的不允强行和离的。这也是很令现代人诧异但大魏人习以为常的事件, 当初阻止女儿妹妹下嫁的人和阻止她与丈夫和离的居然是同一批人,而他们给出的理由也无怪乎“自古以来”和所谓的“皇室尊容”。

  南阳是个精神极为自主、不愿向父母之命和“自古以来”妥协的奇女子, 但她和傅瑜一样,两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仍旧依附于家族给予的权势地位生存,并且以此生存在社会的最上层。

  换了一身黑色的骑马装, 傅瑜又特地从府中挑选了一匹好马, 两人便骑马出了府门。到了芙蕖园的平乐观, 就见马场上已有好几匹骏马在奔驰了,一旁的高台上立了几架黑色的皂盖,依稀可见皂盖下的桌椅和人影。

  马球又叫做击鞠,是一种人骑在马上用球杖击球的运动,曹植曾有诗“连骑击鞠壤,巧捷推万端”说的便是马球这一流行在世家大族和高门贵子之间的奢侈活动。

  南阳呼了口气,指着还在马场上绕圈子疾驰的几匹骏马,问:“阿瑜你的眼力比我好,你瞧,这七匹马上的都是些谁?”

  傅瑜道:“为首之人的白马很是眼熟,一看就是郑四海,第二个黑衣的倒像是犬韬二哥王武韬,这第三个嘛,看那弱不禁风的模样,除了陶允之这小子,还能有谁……”他一连说了六个名字,待到第七个名字时却有些为难了,傅瑜遂指着高台道:“五娘你看那高台上还有几个人坐那儿乘凉,也不知道是谁,我们且去瞧瞧,就能知道那第七个人到底是谁了。”

  他说话的间隙,只听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响渐大,那七匹马已是相继的从远处狂奔过来了。

  为首的白马之上的果真是郑四海,他举起马鞭向两人示意,又甩下一马鞭,整个人已如风般从两人身侧疾驰而过,马蹄卷起一阵尘埃和风,紧跟其后的是一张国字脸的王武涛,落后王武涛三步远的是一个身姿纤细的紫衣人,近了些,傅瑜才看见那不是陶允之。

  这人虽也学着梳了男子的发型,但柔和稚嫩的脸部轮廓和窈窕的身姿都显出她的性别来。

  南阳疑惑地咦了一声,指着马鞭问,声音里已经明显有了几分兴味:“看她那身姿单薄、腰肢纤细的模样,我还以为是陶允之呢,没想到竟然是一位娇滴滴的娘子。”

  傅瑜道:“能在这群世家郎君的赛马比试中进前三,卢五娘子看来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范阳卢氏竟然有这般马术一绝的娘子。”

  南阳道:“都说范阳卢氏是士林楷模,这‘望出范阳,北洲冠族’,没想到一向重文迂腐的范阳卢家居然有一个这么偏武的女儿,这可真是大大的对了我的胃口了,这卢五娘子看来也是个妙人,我倒要好好会会她。”

  卢庭萱这般出风头又与家族给他人的刻板印象有极大的区别,自然是会引起南阳长公主这么位极其热爱反抗迂腐封建的人的兴趣。

  两人下马,向高台走去,不过略行了几步,傅瑜就看清高台皂盖之下闭目养息的正是临江王杨材,一旁另有几个相熟之人,此时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没有看见虞非晏的身影,倒让傅瑜松了一口气,此时他倒是不知虞非晏再见到他会不会冲上来给自己一拳。

  杨材睁开眼,见了傅瑜,咧嘴一笑,他道:“哟,有一段时日没见阿瑜了,没想到都要成亲了啊。”

  傅瑜在来的路上已被南阳调侃过了几句,此时倒也不脸红,直接就刺了回去:“我也想不到,四郎君居然也还有来和我们这一帮年轻人打马球的兴致,只希望今天四郎的这把老骨头能撑着他一会儿,不叫他早早的就被颠下马了。”

  杨材躺在躺椅中,有阳光洒在他的腿上,他整个人仍旧没动,只是懒洋洋的道:“你这世家子弟中马术最精的小霸王都能在自家马场跌下马,那我这把老骨头即便跌下马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了。”

  傅瑜被他噎了一下,但也不好明说,遂只能扭头看向马场,此时赛马的众人正加快了速度,似在做最后的冲锋,为首的白马红衣仍旧是郑四海,他身后的王武韬紧随不舍,落后两人几步的是身姿纤细的卢庭萱,她已快被身后的一匹黑马渐渐追上了。马场上尘土飞扬,但傅瑜身居高台,将这“战场”看的一清二楚。

  杨材眯着眼睛道:“看来这卢五娘子怕是赢不了那个赌注了,不过她一个区区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竟然能够在一干在马背上长大的世家子中冲进前几,也委实不错。”

  南阳在他一侧的躺椅上坐着,扭头问:“你也觉得卢五娘子马术不凡?”

  杨材眯着眼懒洋洋道:“在女子中算不错的,但和五娘你比起来还是不行,毕竟太稚嫩了——话说你们两个排行都是五,看来这是个神奇的数字,我决定了,我回府就去试试我五女儿的骑术。”

  南阳又问:“四哥,你口中说的赌局是什么?”

  杨材道:“不过是这些小辈们随口定的一些承诺罢了,也就玩玩而已。”

  傅瑜没理会他俩,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马场上的卢庭萱,想着马术比试、赌局,总觉得这一幕隐隐有些眼熟,但他脑海里又实在没什么印象。

  初夏,烈日当空,马场上灰尘滚滚,有凌乱的马蹄声传入耳内,让傅瑜愈发燥热,他的目光带着疑惑掠过夺魁的郑四海和紧随其次的王武韬,紧紧地定在了此时正争夺第三的卢庭萱和杨清身上。

  骑着黑马的少年郎,是乾容王的嫡幼子杨清,也是常跟着杨材和南阳长公主玩闹的一个宗室子弟,不过他的玩闹都是些小打小闹,远没有混出霸王名称的傅瑜来的大。

  杨清的骑术一向不错,方才他让了卢庭萱几息,本来也是想看看她最后会提出个什么样的要求来的,只是他方才从南阳和傅瑜的面前冲过去的,他便改变想法了,怎么能在傅瑜这小子面前输给一个女子呢!他这般想着,便狠狠的抽了一马鞭,胯.下黑色的马儿嘶鸣着用力向前一冲,他已是稳稳地和卢庭萱并驾齐驱了。

  杨清侧头,他对着卢庭萱笑了一眼,正好看见那张略显稚嫩的美丽脸蛋儿也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不过一眼,她的目光就如一汪会吸引人犯罪的深泉,让他整个人都愣了一下,紧接着,他看见这双美丽眼眸的主人眼中闪过一抹坚毅和决绝,她伸出右臂,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随后抽出固定头发的金簪,她闭眼,似乎下定决心般,右臂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