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国医无双 第275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爽文 年代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大便三天一次,量极少。”

  清音点头,这是正常的,这么严重的呕吐,胃里没有任何东西,肠道里自然也很少,能解一点点,已经是他不错的身子底子在支撑了。

  “小便也少,淋淋漓漓,老首长历来有前列腺的问题。”

  清音继续点头,这是老年男性的通病,十个里九个半都会这样,她本打算略过,但忽然,她想起个事,“老爷子以前一直就有这毛病,那他现在的尿量跟以前比,有没有什么变化?”

  秘书摇头,并递来最近一个星期的尿量监测表,清音对照着看下来,每天虽然都是少尿,但整体相差不大,“有没有来石兰之前的数据?”

  “有。”自从老首长病重,他的病案资料非保密部分就由专人送过来一份,清音对照着看,发现也是一样的少尿,整体相差不大。

  可按常规来说,这几天呕吐加重到如此程度,身体内的水分已经从上面出去了,下面应该会减少得非常明显才对。

  清音赶紧又把手搭上去,着重感受双手尺部的脉象,再对比寸部、关部,这里的脉象细数确实是更明显——难道是下焦水热互结?而不是单纯的阴虚,或者单纯的胃气上逆?

  “清院长,怎么说?”秘书见她似乎有什么发现,神情一振,双眼发亮。

  前面的所有医生,问完基本情况之后,就沉吟不语,且问的也没清院长这么详细,连发病前的尿量都要看。

  “在中医理论中,导致呕吐的原因很多,但基本病机是胃气上逆,这是公认的原理,所以前面几位医生的治法也不算错,但具体情况因人而宜,老人家这么长时间的间断性呕吐,应该不是主动的上逆,而是被迫的上逆,身体在向我们发出求救信号的意思,是有什么堵住了。”

  秘书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说?”

  “举个例子,就像一个水龙头,如果下面不出水,但阀门又没关掉的话,管道里的水只进不出是不对的,肯定要找一个出路,例如往上喷涌。老人家现在的情况,就像这个水龙头,下面滴滴答答,上面喷涌而出,我们要做的,不是关掉进水口,而是打开下面的通道,俗称的上病下治。”

  “上病下治,上病下治。”秘书重复了两遍,觉得是有那么点逻辑上的道理,但总感觉跟“头痛医脚”有点类似。

  “您也可以理解为是头痛医脚。”清音笑了笑,水热互结于下焦,形成一股热气,热气往上走的时候伤害到了胃,所以它就会条件反射的呕吐,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除了呕吐老人家没有其余任何不适,连恶心感都没有。

  这种呕吐,单纯是胃在“反抗”。

  “请开药吧。”床上的老人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他耳朵是打开的,能清晰地听见他俩的对话。

  秘书闻言,心头一惊,老首长这是……要知道,此前的包括在京市看过的那么多医生,都是经过允许当着他的面讨论病情的,不然他作为专职生活秘书,不可能连这点职业素养都没有。

  而那些医生面对他的提问,要么支支吾吾,要么高谈阔论,要么就是一句“先按常规治法试试”“先观察一下”,要么就是一串专业术语听得人云里雾里,但这个清院长,从头到尾不仅认真,细致,而且还很耐心,把晦涩难懂的中医理论解释得就像吃饭喝水一样通俗易懂。

  这种语言组织能力,是建立在充分的自信上的。

  而老首长的态度,也说明了一切——以前的医生,他听完就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一般,但今天的清院长,他居然主动让开药,这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清音可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在秘书思考的工夫里,她已经开好一张处方,用猪苓汤加减,“先吃三副看看,有情况随时叫我。”

  秘书有点犹豫,“会不会还是喝不进去?以前的药都是入口即吐,要不要换个给药途径?”他记得西医那边就是采取鼻饲的方式。

  清音摇头,“不用,这一次老人家不会再吐了,我就在这里守着。”她对自己的诊断有信心,只要诊断没错,打靶就能正中红心。

  秘书纹丝不动的脸上再一次出现裂痕,他探究的眼神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心说这清院长的年纪不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那她说这么绝对肯定的话,是真的自信使然?

  老人家轻咳一声,秘书懂了——至少,别人开的药,冯老不发话,但这位清院长开的,他老人家是有意试试的。

  试试就试试呗,秘书拿着方子下楼,找京市来的专家团队审核处方,确保无原则性错误之后,才让人去抓药。

  而在等药的时间里,他再一次打量清音,顺带找打电话那位询问清音的具体资料信息。那边也很快会意,打电话送人事局调了清音的档案过来,他仔仔细细的查看。

  不知不觉,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药终于熬出来了,两名护士帮忙喂药的时候都有点战战兢兢,这一个星期以来可是吐过很多次了,不知道今天又要吐成啥样。

  然而,她们小心的喂进去,想象中的画面并未出现,老首长艰难的一口一口咽下去,不仅没吐出来一点,还再次主动张开嘴,等着下一勺。

  护士:“?”

  秘书:心头大喜!

  看向清音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

  清音一直在旁边等着,直到一小碗药汤喂完,都没吐出一口,这才松口气,下楼……嗯,楼下的白大褂们依然站着,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点探究和好奇。

  很明显,她能在上面待这么长时间,这就足以说明问题。

  清院长这次,又看对喽!

  等老首长睡着后,秘书脸上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喜色,下楼的脚步都轻松了两分,“这几天麻烦几位主任了,大家就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长长的舒口气,他们来了这么多天,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啊,这么多天在里头就跟封闭式管理似的,虽然管吃管住,但……治不好病,谁也吃不香睡不好啊。

  清音拎起出诊箱,准备跟着大家伙一起走,结果秘书却说:“清院长请留步。”

  清音:“……”

  于是,其他人彼此交换个眼神,赶紧走了,只留清音在客厅里待着。她才不傻傻站着呢,直接坐下,呷一口工作人员倒的茶,哟呵,还是逍遥茶!边喝边打量屋内摆设,其实这也不是冯老首长的家,只不过是他临时下榻的地方而已,也看不出老人家什么风格,但从他的穿着和说话语气来看,应该是一位非常严肃且正直的老人,年轻时候有勇有谋,铁骨铮铮,老了也勤俭朴素,很有老一辈革命家的优良作风。

  她没出去,张哥也不能走,到饭点,自有人分别给他俩送上吃的,是三菜一汤,味道都还相当不错。

  清音吃着,却高兴不起来,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对顾白鸾说声对不起,你老妈我又食言了。

  也不知道小姑娘会不会难过,生气倒是不至于,她从小情绪就特别稳定,但难过和失望应该会有,从小到大爸爸妈妈不像别人的爸爸妈妈有那么多时间陪她……有时候,听见别人夸鱼鱼独立,自理能力强什么的,清音都有点心虚,这都是被逼的啊。

  如果她不是事业脑,顾安只干一份工作,鱼鱼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应该会更幸福。

  *

  而此时的顾白鸾同学,刚从学校食堂吃完午饭回寝室,打算雷打不动的睡个午觉,结果却发现桌上有一束鲜艳的玫瑰花。

  两个舍友笑嘻嘻的打趣,“哟,这又是哪位护花使者送的吧?”

  顾白鸾一脸无奈的耸耸肩,“你们要不,要的话分分,咱们用花瓶插起来。”不要她就扔垃圾桶了。

  室友们哈哈大笑,连忙来瓜分,她们都习惯了,自从顾白鸾在军训的一个月里,完美的展示了她精湛的射击技术后,全系乃至全院的男生都来打听她的消息,知道她没对象,那一群全国各地考过来的优秀学子们就开始蠢蠢欲动。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漂亮女孩,既漂亮又优秀的,自然格外吸引人。

  当然,能考到这个学校的,都是尖子生,追求行为也不会太过分,最出格的就是隔几天送一束花,其余的则是写信,或者当面邀约顾白鸾同学一起上自习,看书,发展革命友谊,但顾白鸾全都拒绝了。

  她周一到周六跟舍友同吃同住,周天则出去找她自己的朋友,她们爬山、骑车、跑步、划船、看电影、逛街……反正,她的生活很充实,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唯一闲着的,就是每周三晚上,她不去上晚自习,会在宿舍里等电话,因为八点准,她家里会给她来电话,一打就打两个小时那种。

  通过这个巨贵的长途电话,舍友们知道了他们家的基本情况,就连那个叫小石头的弟弟,都知道她们的存在。

  至于送花的,则是她已经明确拒绝过,但仍然坚持不懈的外系学长,听说是京市有名的公子哥。顾白鸾一脸正色,“今天的花收也收了,咱们就不管了,但从明天开始,你们谁也别替我收了哈,收了我也不要。”

  两个舍友吐吐舌头,见她真的生气,连忙说不会有下次。

  顾白鸾也没揪着不放,只是在心里琢磨,老妈什么时候来看自己,现在应该上飞机了吧?她在京市这一个多月,没少在外头寻吃的,还真让她找到几个味道不错的馆子,加上陈童也带着她逛过几次,她对这一带都熟得很。

  正想着,门口又有人喊话:“顾白鸾,门口有人找。”

  “谁啊?”

  “说是你同学,一男一女。”

  顾白鸾连忙穿上外套往外跑,她猜是穗穗和卓然,他俩现在悄悄谈上了,经常单独约会,上周末都没来找她。哼哼,听说二食堂有一家红烧牛肉面很好吃,晚上非得让他们出出血才行。

  谁知来到门口,看见的却不是他俩,而是另一名高中女同学,以及她身边那位有点眼熟的男同学。

  男同学个子一米七五左右,身形瘦削,皮肤白皙,穿着喇叭裤白衬衫,看起来很清爽,“顾同学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我叫……”

  “周康,你是周康同学对吗?”

  周康有点受宠若惊,“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已经把我忘了。”

  顾白鸾的记性遗传自妈妈,非常好,而且她从小就习惯记人记路,刚来报道那天她热心肠,帮忙把这个高中女同学的行李一起送到他们学校,周康正是负责接待她们的师兄,看见她一个女同学居然扛着那么重的箱子,主动过来帮忙,说过几句话。

  所以,她一开始没想起来,但很快还是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那天谢谢周康同学,你们找我什么事?”

  “这是你的帽子,那天忘记了,我也是迎新结束回到宿舍才想起来,也不知道怎么联系你,辗转找到你同学,麻烦她带我来。”

  女同学高中时候虽然跟顾白鸾一个班,但还没达到好朋友的程度,她有点小心翼翼地问:“顾白鸾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呀,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她接过帽子,确实是自己的,“对了,你们吃过饭没,要不尝尝我们学校食堂吧?”

  她离得近,听见周康肚子咕咕叫了,她其实早就吃过了,但想着人家好心送帽子来,感谢一碗红烧牛肉面是应该的。

  俩人客气几句,还是跟着她去食堂,顾白鸾请他们一人一碗,自己则没吃,跟着坐了会儿,聊会儿天就回宿舍了。

  这本来只是一个小插曲,她跟那个女同学平时联系也不多,属于见到困难搭把手的程度,很少在一起玩,可谁知道到了周末,周康和女同学又约她出去溜冰,“听说你高中时候溜冰很厉害,正好我们学校对面有一家溜冰场,去试试呗?”

  顾白鸾最喜欢的就是溜冰和打靶,她还真拒绝不了,不过她也没一个人去,而是拉上了两个室友,最后她付钱请客,也不让对方吃亏。

  那个溜冰场是真大,空气新鲜,没有小地方溜冰场的乌烟瘴气,灯光也没有五颜六色,顾白鸾是真喜欢,但她没有表现出来,等这次散了之后,自己有空就一个人过去。

  她喜欢热闹,但也喜欢偶尔的独处,自己在冰场上展翅高飞翩翩起舞其实也是很好的感觉,甚至连舍友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

  当然,这是后话,且说石兰省这边,清音自打留在三号院之后,就一直在里面住了三天:第一天,老首长喝药之后没有再吐,小便量明显增多;第二天,依然没有吐,能进食少量清淡食物,精神稍有恢复;第三天,不仅没吐,还有了胃口和食欲,主动提出想喝小米粥吃鸡蛋羹加酱油,且进食后也没有呕吐!

  这下,包括清音在内的所有人,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下,这个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国庆节终于是熬过去了。

  而清音,也终于得以离开三号院,回到家里。

  顾妈妈只知道她有事,清音没说具体,但她也知道,被留下三天,最后还是省府的车亲自送回来,那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更加不敢多问。

  她就是遗憾,“昨晚鱼鱼打电话回来,听说你们去不了,还有点失望。”

  清音叹气,真是对不起顾白鸾呢。

  “明天上班又要继续检查,只能等检查结束看吧。”但凡是就在省内,或者隔壁省份,她抽几个小时开车也就过去了,京市实在是太远了,坐飞机已经是最快的交通方式。

  “那行,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不吵你,对了,你想吃啥?妈给你做。”

  清音这几天在里头确实没能好好吃东西,横竖转来转去就是那几样菜,再不错的味道顿顿吃也没意思,“妈给我做个鸡蛋火腿炒粉吧,我看见你泡着粉条是吧?”

  “好嘞,这就给你炒,小石头昨晚说想吃炒粉,他爸带他出去溜达一圈,啥也没买着,还哭鼻子了。”

  清音好笑。

  “他边哭边说,‘要是我姐想吃,你们半夜跑遍全城都给我姐买来,我想吃你们就出门看一眼,告诉我卖炒粉的收摊了’,哈哈哈,可把他爸听得火冒三丈,说他一个男娃跟女孩子比什么,知道跟姐姐比吃的,怎么不比学习,不比打靶?”

  清音忍不住笑起来,小石头也长大,知道横向对比了。

  “那待会儿妈多炒点,等他放学一起吃。”

  “他不是爱吃肉嘛,多加点火腿和瘦肉。”

  “对了,这几天市医院发生个大事,你还不知道吧?”

  清音连忙竖起耳朵,“妈别让我干着急啊。”

  “听说吧,昨天他们医院外科有个医生刚下手术,就被一群人堵住,为首的是一个老大妈,说她孩子好端端在医院上班,当麻醉师还是啥的,被那外科医生勾引胁迫,在手术室里干那种事呢。”还甩出一沓不堪入目的照片。

  见清音脸上不是很意外的样子,顾妈妈乐了,“你还不知道吧,外科医生是男的,麻醉师也是男的,只不过一个离婚了,一个还没结婚,两个大男人啊,就在……哎哟喂,想着那画面我就觉得辣眼睛!”

  清音这才笑起来,主角当然是谭志学和他的“女朋友”喽,看来是徐文宇和毛晓萍那边行动了。

  “你说这世道,真是千奇百怪啥样的人都有,男人跟男人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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