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繁华水不回
六天前,赵瑞才送她上的火车,不可能两三天到达沪市,而且她明确告诉过赵瑞那套房子不用请人看?护,她会定期去通风打扫,所以,只有她和赵瑞有钥匙。
“这?次不会真进贼了吧……”莫敏忙道。
说着,就催促江南起身,他们一起去看?看?。
江南却?道,“先?吃饭,吃完饭,咱们直接去报警。”
而后,本是一次欢喜聚餐,又被扰了心情?,大家匆匆吃了饭,就去附近的派出?所报警。
江南一去就直接道,“我?家被非法入侵了。”
民?警一听就头疼,他们这?几天已经不知接到第几起这?种扰乱治安的案件了。
但头疼归头疼,两位民?警还是立马带上帽子,拿上家伙事儿,就跟着江南一行往她家去。
几人到楼下?时,不见亮灯,民?警仔细检查了窗户没有破损,但是门锁有明显被撬动的划痕,两人从江南手里接过钥匙,开门重重一推。
但屋内并无动静,江南跟在后头,伸手打开了灯,入眼?便?是一片狼藉。
木质地板上满是脚印和尘土,沙发前的地面上有许多被踩灭的烟头,桌上堆叠着没洗的碗筷,两位民?警小?心翼翼往里走。
江南避开这?些脚印,大步流星进到厨房,扫了一眼?脏污的灶台、被清空的米面袋子,拿起一截木条,反身出?来,这?是赵瑞买家具时带回来,一直没个用处。
而后,她将包取下?来,抛给杨玲,让她们离房子远点儿,免得真有歹人,跑出?去的时候正撞上他们,出?现意外,自己则抑制着怒火,提着木棍在屋内巡视起来。
一楼的洗漱间内,洗漱用品被弄得散乱,牙膏挤得到处都是,地上散落着衣服,有她的、也有赵瑞的,这?是他们留在房子里换洗的,还有一二件明显破破烂烂的,明显是入侵者的。
江南将其指给刚从厨房里出?来的民?警看?,而后,三人又一起往二楼去。
三人走在楼梯上,楼梯发出?咯吱声,但楼上依旧没动静,显然是没人,因此,三人加快脚步,上楼将三个房间门打开看?了一遍,都有人住过的痕迹。
江南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被褥,恶心得不行,还有赵瑞买回来的新?被子,被人随意铺在次卧的床上和书房的地上,显然入侵者不止一个人,她怒不可遏!
“你有多长时间没回来过了?”
民?警见好好的房子被人糟蹋成这?样,也很惋惜。
“七月初,我?来打扫过一次卫生,后来就没再来过了。”
江南冷冷地扫视着屋内的所有东西,指着床头柜上的雪花膏和化妆品,跟民?警道,“这?些不是我?的。”
她原本就担心空房子会被人盯上,所以将东西都搬到宿舍里去了,只留了两套换洗衣物?还被人糟蹋了。
民?警点头,记下?这?个细节,那就说明这?个团伙里至少有一个女?人。
江南打开了衣柜,果然,她和赵瑞的衣服都不见了。
又转了一圈,用木棍指着书房的一床被子道,“这?个也不是我?家的!”
“你确定?”民?警皱眉。
这?就奇怪了,非法入侵别人家的房子,还自带被子?
两人蹲在地上,一人将那条被子提起一个角看?了看?,“还挺新?的!”
“难不成是从别家偷来的?”另一人猜测道。
而后,两位民?警里里外外勘查了一遍,在江南的协助下?,将不属于她家的东西都找了出?来,时间就不早了。
两人只能暂时收工,又找江南联系了时间,明天会再派人来取证、走访。
“你们也先?回学校吧,这?里不安全?。”民?警道。
看?那些烟头的数量,人不会少,江南他们撞上就麻烦了。
江南点头应下?,只冷静地问屋里的东西还要保留多长时间。
她一刻也见不得那些被弄脏了的东西。
民?警说等他们取完证就可以了。
于是,几人和民?警分手,回了学校。
江南一路脸色都不太好,莫敏和杨玲低声安慰了几句。
次日便?是正式开学,学校通报了办公室被撬、宿舍被偷这?件极其恶劣的事件,告诫同学们注意自身及财务安全?的同时,表示一定会严查到底。
江南课后,去配合警方取证调查,得到一些信息后,她回校去了一趟一楼的女?生的宿舍,打听她们有没有人丢蝶霜和新?被子的。
没想到,还真有。
江南将这?一信息反馈给了警方,警方立马派人将证物?带来进行核实,确认出?现在江南家里的东西,确实是F大学生丢失的物?品后,这?桩案件才算稍稍有了进展。
江南这?才给赵瑞发了一封电报。
开学后,F大除去这?件事,最受热议的当属新?的婚姻法通过。
新?法中明确夫妻感情?破裂,调解无效的情?况下?,可以准予离婚,不论是校内、还是社会上都掀起了一阵离婚热潮,校内时不时便?有学生的妻子或丈夫来闹,要求学校领导做主,打消这?些同学的离婚想法。
也因此掀起了一场新?论战,一派认为无正当理由?,不当予以离婚,否则革命期间曾经予以配偶庇佑或者帮助的人,还有辛苦在老家劳作或工作支持配偶念书的人,不就成冤大头了吗?
一派以“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为由?,认为婚姻自由?,只要夫妻之间本身没有感情?或者感情?消退,都可以予以离婚。
《狂瞽》再次成了舆论战场,本学期第二期制作前,双方的评论来稿,险些淹了办公室,郝玫也闻讯打来电话,让江南务必关注这?个议题,肯定要大爆!
直至校园报不甘热度集中在《狂瞽》,开始相关征稿后,办公室压力才小?了些。
这?一日,警方已采证完成,通知她可以去收拾房子了,江南便?提前联系了附近的换锁师傅和阿姨,准备换锁和打扫,不想半路却?被人拦住。
江南莫名其妙地看?着来人,意外道,“采访我??”
“对,”来人正是当日与她们辩论的校园报副主编,只听她笑道,“江同学你也离婚了不是吗?同学们都想了解了解你支持‘感情?论’,还是‘理由?论’?”
江南可是一个离婚的“名人”。
江南闻言好笑,“我?想我?作为一个媒体工作者,不该下?场站队。”
校园报的两位记者闻言一哽,“那方便?透露一下?你的离婚理由?吗?”
“不方便?。”江南拒绝。
又令两人笑容一僵。
最后,她解释了一句,“我?的离婚跟这?两种情?况都不一样,不必混作一谈,更没有采访和见报的必要。”
她说完,赶时间走了。
校园报却?不放弃,仍旧蹲守着她,江南本就因案件无进展心生燥意,又见二人这?狗皮膏药一般追着她不放,忍无可忍道,“你们到底是想了解我?支持什么论调,还是想扒我?的隐私、挟私报复?”
第80章
江南的话仿佛正中靶心, 校园报副主编一时默然。
而?后很快反应过来,“江同学?,你这可就误会我们了!校园报不过是想做一期专栏, 了解校内离婚群体的真实想法及对新婚姻法的看法罢了。
我们不止采访你, 还有别的同学?,不过是这其中你的名气最大,更能引人关注, 我们才本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的态度,期望获得一次采访机会。”
江南哼笑一声, 不客气道, “也就是说, 你们的报纸已经沦落到需要通过我来帮你们引流了,是吗?”
副主编闻言,脸一黑。
校园报没落是事实,但也容不得“对手”这样?言语奚落!
校园报确实策划做这么一期专栏,他们统计了一些离异同学?的名单, 分头采访,本来没打算找江南。
不过,她那天见人行色匆匆, 便故意拦下人, 原只想随口?问?一问?,如果江南透露出?偏向, 正好?拉她下水, 只江南没上当, 又对离婚理由三缄其口?, 她仔细一品,觉这里头说不得有大文章, 便想深挖出?来,没准儿他们能靠这个找到狂瞽的弱点!
没想到,江南的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只听她又道,“我的离婚原因是个人隐私,且影响不到公共事务,所?以,我有权拒绝采访。你们如果再这样?纠缠,我会向王书记反映你们目的不纯!”
江南说完,就要走?,却忽听另一头,一个女同学?也难掩怒气道,“听到了吗?我的拒绝理由跟她一样?!”
江南循声望去?,只见校园报的另一位记者和一位手指她、衣着朴素的女同学?相对而?立,见她回头,女同学?手一甩收了回去?,冷着脸准备回宿舍。
显然,这也是副主编口?中校内的离异人之一,跟她一样?不堪其扰。
只校园的记者并不放弃,仍不懈用名利诱惑那位女同学?。
但女同学?不为所?动。
江南听着记者生疏的称呼、无法戳中女同学?的蹩脚理由,明显二人不熟,甚至不认识。
她心头倏尔浮起一个疑惑,回头问?副主编道,“我离婚的信息,你们知晓很正常,”毕竟她前头被人冤枉过一场,闹得人尽皆知,但是,“那位同学?,你们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女同学?闻言,也顿住脚步,惊疑回头,“对啊,你们怎么知道我离婚了?”
她是生物系,他们班可没有在校园报工作的同学?,也没见谁和这些搞文艺的走?得近。
江南只见校园报的两位记者不约而?同看向他们的副主编,显然对此也不知情。
而?副主编则看着江南解释道,“校园报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就没必要跟‘同行’解释了吧?”
“这事涉及我的隐私,我总有资格知道吧!”
江南只听女同学?道。
副主编却不再回答,且打起了退堂鼓,“既然两位今天都不方?便接受采访,那我们明天……”
先将?这二人隔开,不再讨论这个问?题再说。
只她话音未落,却被江南抓住手腕拽走?,“不用明天了。”
这其中明显有猫腻,江南能放她走?才是怪事!
副主编惊讶,“江南,你干什么?”
江南不答,她预感不好?,手抓住江南的手腕,试图让她松开,“江南,我可是你的学?姐,你这是什么态度!”只江南力气极大,手跟铁锁一般。
江南嗤笑一声,“纠缠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的学?姐风度?”
另两位校园报的同学?一下子蒙了,这突然怎么了?
女同学?亦然,只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好?像是办公楼,女同学?神色晦暗,犹豫了下,终是没跟上去?。
这头,江南一路扯着副主编的胳膊,完全?不顾行人的目光及询问?,将?人带到团委办公室,摔了进去?。
团委的老师们见人居然敢上他们办公室闹事,都震惊了,尤其王书记,“江南,你这是干什么!”当着他的面儿就动手?
江南笑了笑,言简意赅将?校园报获取人隐私信息的事一说,静待王书记的反应。
只见王书记瞬间沉了脸,似乎知道校园报的信息从哪儿来的,深吸一口?气后,跟她道,“你先回去?吧,我会严肃处理的!”
江南一瞧这里边就有事儿,又听王主任如此保证,看了心虚的副主编一眼,转身出?了办公室。只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王书记的训斥声传来,“你们真是不像话!去?把?唐远辰叫来,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