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波碎
金源旅社就?在山脚下的小镇南边,几辆警车到小镇时,刚过七点左右。这时镇子上的店铺都已经开门,但街上行人稀少,估计没几个人敢在这种情况下乱出?门了。
焦支队先让人封住金源旅社,把那个工作人员叫了出?来。
这个人是前台,年纪也不小了,大概有四十多岁。另一个是住在村里的阿姨,是负责打扫卫生?的。
警方的人已对?这个旅社做过检查,发现这里的房间除了客房就?是贮藏室,没有多余的房间。老?板也不在这边待着,一个月可?能就?过来一两次,查查帐,检查下设施的损坏情况。
而这两个工作人员都是年纪不轻的女士,他们自然不可?能是直接动?手的凶手。
至于老?板,也基本被排除了。因为这老?板本人不差钱,这个旅社不过是他一个小小的产业。他不在这儿?住,来一次也就?待几个小时,检查完开车就?回?城了。
他身体还有点虚胖,这么?多条件综合起来,他基本上就?被排除了。
“以前的保洁住在哪儿?,如果你?知道,一定要如实说。对?警方说谎,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一位专案组刑警问那前台,那前台眼神闪烁,心?虚里带着闪躲,这种神色其实已经很清楚了,她应该是知道点什么?的。
这么?多警察一次性涌进来,她也怕了。
于是她心?神不宁地说:“我,我以前真不知道,昨天晚上特意?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咱们这儿?半年前原本有个保洁,别人都叫他温姐。也不知道为啥突然不干了,听老?板说最后一个月工资还是她儿?子来领的。”
她儿?子?
这一下,焦支队和专案组的人都发现了重点,这母子俩的情况与?他们先前的猜测是符合的。母亲在旅馆工作,那儿?子呢,他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一位专案组的刑警立刻追问道:“这个温姐的儿?子叫什么?,他现在还在这边住吗?”
前台扯了扯唇角,“这个我真不知道,我就?知道她儿?子也姓温,说是随母姓。因为他妈很早就?离婚了,离的时候带走了孩子,还把孩子改成了她的姓。”
“温姐儿?子大概长什么?样?子,住哪儿?,知道吗?”
焦支队不等别人发问,先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其他的事可?以缓一缓再问,但这个问题需要马上问清楚。
前台摇了摇台,可?能是真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叫什么?。
焦支队便又看向旁边那保洁,很明显是想问问她知不知道。
这个保洁倒没有推三阻四,“她儿?子叫温有福,有三十多岁,个子挺高。好像在下沙村住。他住的地方挨着河,河上有桥。”
“他俩不在一块生?活,温姐平时在这儿?住,他儿?子自己一个人在下沙。知道他俩关系的人不多,这事儿?我都是听隔壁小卖店的老?板说的。”
焦支队一看那保洁的神色就?知道她没撒谎。
一位刑警仔细看过周边的地图,听到这里已知道温有福住的地方在哪儿?了。
“焦支队,从这儿?开车过去?,十几分钟就?能到。咱们马上过去?吧。”
焦支队点点头,迅速开车离开了这里。
他们走了以后,那前台对?保洁说:“你?怎么?说得那么?清楚,就?不怕温有福知道?”
保洁倒是没怎么?害怕,掀了下眼皮道:“这么?大的阵仗,你?以为他能跑得了?”
“警察都问了,要是不说,那不就?犯法了?我听说那娘俩来这儿?好几年了,就?算不怎么?来往,也能有人知道。警察要是知道咱俩说谎,那可?就?让人惦记上了。”
前台嘟囔了几句,没再说什么?。
焦支队等人快到下沙村的时候,连着接到了两个电话,都是支队那边打过来的。原来又有两个当地居民?向警方反映了情况。他们不仅提到了温有福的名?字和住址,有个人还说那个院子还有后门,让警方注意?一下。
焦支队刚上路时,已经给下沙村一带排查的人去?了电话,让他们提高警惕,一定要注意?来往路人的行为,尤其是高个子的男青年,三四十左右的。
至于守着桥边那个岗的警察,更是被仔细叮嘱了几句。
现在又有了新的消息,他们就?更加确认,之前保洁说的话是真的。
温有福在出?租房里熬了一夜,也没办法出?门,因为每条街道上都有警察在盘查,即使进山那条小路,也有村里的治保主任陪几个警察守着。
也不知道警察怎么?能有这么?多,他们都不忙的吗?这么?多人守着这么?个村子?
温有福肯定是急的,但他倒没慌。做下这么?多案子,他的心?性也被磨炼得既冷酷又冷静了。
他计算着时间,每天早七点四十,第一趟经过下沙的大客就?会?停在桥对?面三百米左右的路边。等车的人上车后,客车就?会?继续往城里开。
现在这种情况,他想靠着两条腿,或者骑摩托车离开村里,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到处都有人在守着,估计山里那些尸体被发现了。
想到这儿?,他心?里不由得暗暗懊恼。上次跟着那个叫朱良的有钱人进山,要不是把铁锹把弄折了,临时换成了扁担,不能把人埋了,也不至于被人发觉。
还是大意?了。
但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看了下表,马上就?到七点十五了。他站了起来,系紧了围在头上的女式蓝色旧围巾,又检查了一下假发,照了下镜子,便往外走。
通向桥的路口有两个警察在执勤,他弯着腰,像一个驼背的老?年妇女一样?,用正常的步速往桥那这走。手臂上拿着的不是平时用的背包,而是一个比较旧的女式人造革大包。
那包里的东西就?算警察翻开看看,也看不出?什么?不正常的东西,因为那些物品就?是他妈生?前用过的。
都是很生?活化的,不怎么?值钱的东西。跟普通农村中老?年妇女常用的东西一般无二。
也幸亏他把他妈当年穿过的衣服鞋子、包和日用品都留下来了,没扔。甚至还留着他前几年用着玩的假发,这时都能用上了。不然他现在就?算想要脱逃,也没有合适的道具。
焦支队他们抄近道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温有福的家。他们到的时候,门关着,门里没有什么?动?静,谁也不知道屋里有没有人。
焦支队清楚这个人的武力值有多强,便谨慎的让人试着拽门,门没开。又拧了下,还是没开。
这时候只能强制破门了,他们带了专门用来破门用的重锤,用力一锤,那门就?哐铛一声开了。
众人一涌而入,在屋子里检查了一番,这才发现,屋子里根本没人。
焦支队看了下表,留下两个人守着,其他人打算去?周围几个路口全部查问一下。
他之前已经让人注意?了,一遇到可?疑的人,就?应该把人拦下的,那这个人是去?哪儿?了呢?
桥上他特意?又增派了几个人,现在至少有四个人在那边守着。这样?要是还能让人逃走,那回?头是要对?相关责任人进行问责的。
事实跟焦支队的想法是一样?的。原本守在桥边的只有两个警察,自从焦支队重新安排后,人数已增加到了五个。
村里很少有人出?来,所以一早上他们盘查的人并不多。一个小卖店老?板要外出?上货,还有两个是去?上学的初中生?,这些人他们当然不会?拦。另外两个都是女的,个也不高,只让她们留下身份信息,同样?放行了。
快到七点半时,一个岁数挺大的妇女走到桥边,看样?子也要过桥。她身上穿的衣服戴的围巾都挺常见的。所以众人刚开始并未起疑。
一个刑警正想让“她”把身份证拿出?来做下记录,但他突然注意?到,这个人太高了。
刚才人离得远,瞧着还不明显。但一走近,这个感觉可?就?强烈了。
就?算弯腰驼背,这个人的身高也得有一米七五以上。一般女人,有这么?高吗?
或许东北那边是有,但汇川这地方,这么?高的女人就?太少见了。
异常的身高不仅引起了他一个人的注意?,另外两个刑警也觉得奇怪。
这时,一个刑警又注意?到了那人脚上穿的布鞋。女人脚再大,一般也不会?超过40码,实际上很多女鞋的最大码就?是40,甚至39。可?这个人的鞋,肯定比40还要大。
要是在平时,他们可?能会?真的以为这是个女的。但现在是什么?时候?焦支队又千叮咛万嘱咐的,哪怕有一点疑点,众人都不可?能随便把人放走。
所以,有个刑警出?声叫住这个人:“抬下头,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
温有福还真抬起头,把他妈的身份证递了过去?。
他妈长相要比同龄人年轻,跟他也有六七分相像,所以,他看着跟身份证上的人还挺像的。
但这个姓却引起了几个警察的注意?,这人姓温!
既然姓温,还这么?怪,他们怎么?可?能把人放走。
还不等几个人动?手,这时,有一条黄狗从不远处跑过来,冲到温有福身边就?开始摇着尾巴撒欢,不仅蹭着他的腿,还在他脚边躺下来,露着肚皮扭动?着。
警察们当即想到,那位姓林的女专家曾经在死者朱良的衣服上找到两根黄色的毛毛,怀疑是狗毛!
看着仍在撒娇的大狗,警察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朝着温有福扑了过去?。
温有福眼角一直注意?着这些警察的动?作。这些人一动?,他就?晓得,自己露出?了破绽。
怪就?怪他个子太高了,假扮女人很难取信于人……
他来不及想这些事情,伸手从兜里掏出?两个纸包,分别向着两个方向的警察抛过去?。
警察反应还算快,知道这包里怕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忙往旁边躲。
幸好他们躲得快,只受到了一点波及。要是真被那包丢到眼睛上,只怕眼睛都会?瞎。
因为温有福丢出?来的两个纸包,里面装的都是石灰!
他曾经用这种秘密武器对?付过两个比较难缠的外地游客,是他身边常备的东西,这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不敢恋战,踢开那条黄狗,趁着警察在躲石灰时,往桥对?面跑。
既然被认出?来了,大客车他是不敢上了,目前为一的出?路就?是过桥之后往山里跑。他对?山里的地形最熟悉。他觉得他只要能进山,逃出?去?的可?能性就?大得多。
这个时间,林落还在酒店里。早上起来之后,几个人都在酒店休息,谁也没出?门。
他们主要是怕汇川市局临时会?有什么?事通知,所以不能随便出?门。
七点半左右,林落刚好接到了罗昭的电话。
罗昭最先问的就?是这个案子的进展,他得知汇川这边找出?了九具尸体,罗昭对?此也是叹为观止。
这种重大恶性案件,真的会?惊动?公安部啊!
但这事他并没有多问,接着跟林落讲起了另一件事:“小林,跟你?说个事。”
林落有些奇怪,要说事就?直说呗。
平时罗昭也不这样?,有什么?事都是直接说的。
想了想刚才罗昭说话的语气,林落便道:“罗支,是不是有什么?让你?开心?的事?”
罗昭“咦”了一声:“这你?都能看出?来啊?”
林落无奈地笑:“还行,能看出?来点,到底是什么?事啊?说来让我也听听。”
罗昭呵呵笑了两声,这才道:“你?还挺了解我。”
林落心?想俩人共事几年了,谁能不了解谁啊?
这时罗昭继续说道:“是洮河市的事。洮河市局那边昨天晚上正式向我们江宁发了请求支援的公函。”
林落真吃惊了:“洮河市?怎么?是他们?”
“他们不是一直不愿意?向我们市求助吗?”
这件事江宁市局的人全都知道,洮河市作为东川省的老?二,不甘心?当老?二已经很多年了。
当老?大省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但他们想当直辖市,自己管自己,不受省里约束。
当然,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他们努力了几次,直辖市的事已不了了之,谁都知道不可?能了。
但不得不承认,洮河市的经济是优于省会?江宁的。因为较着这个劲,在其他市、甚至省份纷纷向江宁市局,主要是林落求援的时候,洮河市那边一直没什么?动?静。
上一篇:拒做年代剧冤种大嫂后
下一篇:六宫番外之玉楼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