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波碎
许支队看着那个被刑警抓着手臂押进?来的男青年,先问带他回来的一位刑警:“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去哪儿找的人?”
那刑警捂了下胳膊,抽了抽气?,看上去胳膊挺疼的。
“我们去的时候,这小子在?院子里?逗狗呢,看着我们转身就跑。桃花镇归中州管,我们不怎么去那边,不熟悉地形,追了半个小时才把他抓住。”
许支队一听,心想这个赵欢肯定有?问题,不然他跑什么?
这人一脸的不屑,被警察抓了也显出一身反骨。许支“呵”地冷笑一声,道:“赵欢是吧?”
那人不吱声,许支告诉旁边的刑警:“还跟他客气?什么?给他取指纹足迹,都比对一下。”
“再找双39码的女式皮鞋,看这小子能不能穿进?去。”
听到这个鞋码,赵欢神情陡然变了。
许支队抓到了这一瞬间的神情变化,更加确认,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害死温有?鹏的凶手。
他派人去带赵欢回来的时候,还留了几?个人在?桃花镇等着。
根据已知的线索,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了赵欢就是凶手,那他家里?说不定就有?赃物。
趁着刑警给这个赵欢取样?,许支队给留守桃花镇的警察去了电话?,让他们搜搜赵欢家里?。
取完样?之后,许支队第一时间让人拿到痕检室,让痕检把刚取的指纹和温有?鹏租住房间发现的指纹相比对。
过了几?分钟,痕检就打电话?给许支队:“指纹匹配上了。这个人穿40码鞋正好?,39码的女鞋也能穿进?去。”
许支队又接了一个电话?,见赵欢仍然沉默地对抗着,他冷笑了一声,道:“赵欢,别以为你?不交待,咱们就没办法给你?定罪。”
“戴假发装女的,合适的鞋不穿,穿小一号的,骗谁呢?你?戏还挺多?”
赵欢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许支队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干的坏事不会?少?,不然不会?这么没脸没皮的,这么年轻就成滚刀肉了。
他倒也不急,赵欢不交待,他就把这个人晾在?了审讯室里?。
同时他打算去痕检室,催一催去盗洞采样?的痕检,让他把那些样?本提取出来,也跟这个赵欢比对下。
如果比对成功,那就说明,赵欢是跟温有?鹏一起盗墓的人了。
要是这样?,那古墓里?的古尸说不定就是他和温有?鹏一起带进?去的。
至于杀死温有?鹏的原因,赵欢自己不交待,他这边暂时也得不到结论。
黑吃黑是一种可能,但?也不排除有?情杀的因素。他现在?还不太清楚温有?鹏和赵欢的性向?,要知道这一点,进?一步的调查和走访肯定是必要的。
许支重新返回痕检室,看到林落时面上已现出几?分笑意,“小林,让我说什么好?呢,这个案子到现在?办得还挺顺利的,回头你?得给我个机会?,好?好?感谢下你?和方教授。”
“不用这么客气?。”林落随意说道。
许支给她找的几?个案子,她都处理好?了,暂时没有?别的事,她就想给方教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明天返回江宁的时间。
她拿出电话?,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方教授的电话?。
方教授很快就接了,但?林落听着那边的声音不小,好?像有?人在?说话?。
林落便道:“老师,那边怎么样?了?我听着挺吵的。”
“没什么大事,国博和省博都来人了,在?这儿谈点事。”
方教授说到这儿,突然想到他这次带林落来长宁市的目的。他本来想为古墓里?的古尸做面部复原,这事如果能成,也是一个不错的经历。找林落的时候,还告诉她要去做一个有?意思的事。
可事情发生到现在?,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给古尸做面部复原的事是做不成了。
对于跟他过来的林落,他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这事虽不能怪他,可他能看出来林落是失望的。
那丫头说小是不小了,可到底还有?些孩子的心性,也是父母眼里?的宝。他把人带出来,哄一哄也是应该的。他就想着找补一下,弥补心里?的歉疚。
这时会?议室里?说话?的声音再度传过来。方教授听了几?耳朵,感觉这几?位大佬的争执比刚见面时要直白些。
再争下去,说不定他要见证一场大佬级别的修罗场。
连他这个老头子都感兴趣,想当个吃瓜的旁观者,林落肯定更愿意凑这个热闹。
他看了看身后,见没人过来,就小声说道:“小林,国博和省博的人不对付,主要是省博的人意见大,双方在?争论。”
林落好?奇起来,“为什么呀?”
方教授小声回答:“国博有?意把古墓里?刚挖出来的带铭文青铜器运到首都,但?省博这边不同意。现在?他们还在?争,我估摸着,短时间内争不出结果。你?要不要来看看?”
林落:……
听着方教授故意压低的声音,林落笑着说:“老师,你?怎么鬼鬼祟祟的?说话?声音这么小,我听着都费劲。”
方教授在?林落面前并没什么威严,也笑着说:“你?要是来就早点,晚了可能就散场了。”
“那我肯定去啊,老师,你?在?那儿等我。”
这件事根本不需要犹豫,林落决定马上就走。
第73章 实习
实习 防火防盗
林落悄悄进入文/化馆会议室的时候, 刚好?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清瘦老者在对着一个中年人?说话。
在场的人都被这两个人的争吵吸引住了,没几个人?注意到她。
这时室内的人?都站着,她悄悄走到方教授身后。认识的人知道她是方教授的学生, 自然不会拦她, 不认识的只当她是馆里的工作人?员, 也没人?干涉她的行动。
这时那花白?头发的老者说话了,他背着双手站着, 用极为不满的语气跟那中年人?说:“前?几年从我们馆借了钧窑玫瑰紫花盆,到现在还没有还的意思, 这种事你说说有多少回了?”
“说好?听了是借, 其实就是拿。这回我们省刚出来?个像样的青铜鼎,搁我们手还没热乎呢, 又要来?拿走,也太?霸道了吧?”
中年人?当众被?喷,脸沉了下?来?, 他推了下?眼镜, 说:“老黄,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这次长宁市挖掘出来?的这批古董, 我们都已经做过鉴定, 是真品无疑, 且都为秦汉时期的精品。这件事对你们省博来?说, 绝对是个大收获,你这还不高兴吗?有必要这么激动?”
“至于那件带铭文的青铜鼎, 我们都看到了, 那些?铭文中有个文字很陌生, 到现在为止还没在其他已出土的青铜器上出现过,说不定是个从未发现的新字。”
“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上级让我把?那件青铜鼎带回首都,给刘老研究研究。他是国内最权威的古文字专家,或许只有他才能把?那些?字的内容研究出来?。”
“你们不让我把?东西带走,非要留在这儿,难道你们谁能把?那些?古文字翻译出来?吗?”
他这么说,花白?头发的老者可就不乐意了:“刘老要研究没问题啊!我们举双手赞成,尽全力支持!”
“我们可以?帮他拓印,他想研究到什么时候都可以?。要是他想对着实物研究,也可以?,我们派专人?去接他,把?他的食宿都安排好?,随便刘老研究到什么时候都行。”
“如果他身体不适,我们还可以?派医疗小组为他做服务。不是说非得把?这青铜鼎带到首都不可。”
在场的考古专家中,还有两?个人?是外省的,也在当地?博物馆任职。他们和这花白?老者一样,也不喜欢让自己省的古董被?国博借走。
借着这个机会,他们俩也表露出不满的意思;“姬处,我觉得老黄说得有道理,国博要是真想请刘老来?研究这个青铜鼎铭文的秘密,大可以?通过拓印的手段来?研究嘛。”
另一个人?也不爽地?道:“你俩说这个又有什么用?他能听才怪,该借不还是得借?”
“想当年,我们省博好?几件镇馆之宝说借就被?借走了。借走容易,你再想往回要,谁搭理!那架子大的,呵……”
他的话引起了另外两?个人?的共鸣,姬处却不慌,脸上仍一派淡定,不紧不慢地?说:
“你们有不满我理解,但你们想想,我们国家需要国博这种综合性大型博物馆的存在。它是个载体,是个媒介,无论是对外文/化宣传,还是对国家古老文化进行传播和具像化,都是我们国博需要承担的任务。”
“把?全国各地?的文物集中在首都,这样全国各地?的老百姓只要进京就可以?了解到全国各个地?方的文/化和历史,这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嘛。”
“可是要完成这些?任务,没有足够的文物,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到?这当然需要各地?的支持,你们说是吗?”
姓黄的老者并不想听这些?套话,他年纪大了,早就对这种话免疫了,他反驳道:“姬处,我们什么时候不支持国博的工作了?谁又说过国博不重要了?”
“要支持,我们可早就大力支持过了。你想想,早在五十年代末,国博根据上级指示,要做一个反映我国历史发展全过程的通史陈列。”
“当时国博没那么多好?东西,全国各省的搏物馆可都出了大力,都借出了好?多珍贵文物。不能说我们不支持国家工作吧?”
“那么多文物借出去,还回来?多少?我们一直没说什么。但现在国博的文物已经够多了,库里?还堆着那么多,给我们地?方留点好?东西不行吗?”
这几句话说出来?,现场出现了片刻的静寂。会议室里?十几个人?都盯着姬处,想听听他怎么说。
姬处面上喜怒不显,过了一会儿,才问花白?头发的老黄:“你们省博是不是也经常向下?级的市县博物馆借调文物?借的东西还回去了吗?”
花白?头发老者瞬间沉默了……
区文/化馆的馆长就在会议室里?做陪,在场的还有本市博物馆的馆长,这俩人?听到这里?,面上的表情很是微妙。既有不满,又有隐忍。
林落一看就明白?了,估计这些?市县博物馆的领导也对他们的直属上级省博不满。道理都是一样的,谁都希望好?东西留在自己的窝里?。
另外两?个省博的专家也沉默了,姬处又淡淡地?笑了笑,说:“我这里?有统计清单,各省下?属市县自建国以?来?所发掘或拥有的文物全在清单上。如果需要,我们不妨对一对,看这些?文物是不是还存在于原来?的市县里??”
老黄:……
林落和方教授对视一眼,心想省博在这一场争端中终归是落了下?风,估计是吵不下?去了。
这时姬处又主?动站出来?打圆场:“哈哈,老黄,我刚才说的话你们别?介意。大家这么做,都是为了历史研究和文物保护工作。彼此有分歧也正常,大家求同存异就好?……”
接下?来?的话林落没听到,因为这时她旁边有个老伯笑着看了她一眼,说:“小姑娘,你把?那个放大镜递给我一下?子嘛。”
这位老爷子林落没见过,他皮肤微黑,眼角有细纹,手指也很粗糙,初看上去竟像个经常劳作的农民伯伯。
但他的眼神和气质却又不同,站在这大专家遍地?走的会议室里?,他一脸坦然地?在窗边的长桌周围走来?走去。这种气度就不大像一个普通的农民伯伯了。
林落进来?时就注意到了,那长条桌上摆着的就是这次从古墓里?发掘出来?的文物,也包括那件带铭文的青铜鼎。
就因为这些?东西都在这儿,文/化馆外有不少执勤武警守着大门。她能顺利进入文/化馆,是因为她有证件,还因为方教授提前?打了招呼。
林落猜测这位老爷子是把?她当成这里?的工作人?员了,她没说什么,拿起那个放大镜递了过去。
老者接过去,和气地?说了谢谢。随后他走到桌面上放置的一具长形不锈钢盒子旁边,盒子里?摆的是一具遗骸,有些?骨质已经发白?,显露出风化的痕迹。
他举着放大镜,弯腰对着颅骨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无奈的笑意,还摇了摇头。
方教授也走过去,还示意林落跟在他身后。
“方教授,这颅骨你能看出来?什么?”那老者显然认识方教授。
方教授审慎地?道:“这个…我虽然是个专门研究骨头的,但我研究的都是近期死亡者的遗骸,时间最长的也就二?三十年。像这种骨头,已经有了风化的特征,这种我实在没接触过,不好?乱说。”
老者却道:“又不是研讨会,就是随意聊聊,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好?了。”
方教授这才道:“陶老要是不介意,那我就从法医人?类学的角度来?说说吧。”
“可以?啊,我就是想听你从本专业的角度来?谈这个骨头。”
方教授点点头,说:“这个死者我认为是男性,仅从颅骨上判断年龄,这有点难。刚才我也看了盆骨,初步确定此人?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至于胖瘦,因为颅骨表面风化的程度不轻,原有的光滑程度不太?确定,所以?这个我不好?给出结论。”
老者边听边点头,等方教授停顿下?来?,他才道:“这些?就足够了,我想知道的也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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