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漠
姜云心此时看着方明宴身后涌起一团团黑雾,好像要变身的样子,不由的来了兴趣。
说起来姜云心又哪里是忍辱负重的性格,不过是身在异世,无权无势,形势比人强,不得不淡然罢了。
正要好好地问一问他有什么手段,外面传来马蹄哒哒的声音。
只听薛东扬道:“龙哥回来了。”
龙桥被方明宴派去亲眼确认春喜的安全了,快马加鞭,来去如风。
马车停了下来,龙桥自然认识方明宴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慢走两步,驾驭着马靠近马车的窗户。
方明宴暂且将今晚的事搁下,问龙桥:“如何?春喜是否在家中?”
“确实是在。”龙桥说:“但是情况不对。”
“如何不对?”
龙桥说:“春喜受伤了,但并非崴着脚,她伤得不轻。”
龙桥便将晚上的事情细说了一下。
龙桥是带着大夫去的,说客栈掌柜不放心,给请了好的大夫。
春喜爹娘开始不愿意让见,说春喜只是小伤,无需破费。
但龙桥坚持,甚至用上了威胁的语气,她爹娘这才不得不让路。
龙桥和大夫进了房,这才发现春喜的脸上,腿上,胳膊上皆有伤痕,看她翻身的样子,身上应该也有伤痕,只是男女有别,不便查看。
“竟有此事。”方明宴说:“白天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
“她的房间故意弄得很暗。”龙桥说:“又是侧脸躺着,被子拉得上,只在门口略看一眼,不容易发现。”
之前的消息,春喜家里说春喜的伤,是因为赶路着急,不小心崴了腿,可如今龙桥看来一身的伤,这不是崴了腿,是从山上滚下来了吧?
龙桥说:“我仔细看了春喜的伤,是外力所致,简单地说就是被人打的。”
春喜是个小丫鬟,又不是蛮横武夫,能得罪谁,被打成这个样子。
“他父母如何说?”
龙桥说:“她父母支支吾吾,后来终于说了实话。”
“春喜是被人送回来的,说是在外面和人有了一些矛盾,但是对方很大方,给了不少钱,希望他们大事化了,小事化了。”
姜云心紧跟着问:“什么矛盾能把一个姑娘打成这样,而且只是被打伤吗?”
这话问得虽然含蓄,却也明白。
他们一直怀疑麻英喆,春喜就在麻英喆所住的客栈。
麻英喆这个人,虽然他们不了解他的过去,可是他搭讪姜云心,疑似和春喜有关,又误闯舞女的院子。
种种叠加在一起,叫人不得不多心。
龙桥说:“我见春喜父母诸多隐瞒,自然不相信,于是便问春喜,但她只是哭不敢说话。”
“于是我索性将她父母赶了出去,只留下春喜自己问了半天,她总算跟我说了实话。”
“正是麻英喆,麻英喆虽然不是京城人,可是斯文儒雅,又舍得花钱,对女孩子的吸引力是很大的。那天晚上,他就以自己是外族,人生地不熟为理由,约了春喜带他出去转转。”
“而且他说家里管得严,所以两人是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去的,无人察觉。”
“春崎抱了什么心思不好说,动心也正常,可是没想到麻英喆将人约出去以后,到了僻静无人的地方,就动手动脚起来。”
“春喜虽然对他有好感,确实有些心思,可都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想的是两人情投意合,那你去向我父母提亲,我跟着你离开京城也无不可,可不是这种私下苟合。”
“于是春喜不同意,万万没料到麻英喆看起来挺斯文的一个人,被春喜拒绝后,竟然恼羞成怒,拳打脚踢,十分暴虐。春喜差一点麻英喆打死。”
“幸亏这个时候毕安带着手下赶到了。两人连忙拽住麻英喆,这才救下了春喜。”
马英杰虽然骂骂咧咧,但总算停了手,然后毕安嗯哼斥了麻英喆几句,让他赶紧回去,不要让人察觉。
自己带着手下善后。
他们将春喜送回了家,并且给了春喜父母一笔银子,威逼利诱,让春喜父母对外只说女儿是崴着脚了。
春喜被打的去了半条命自然委屈,可是父母开始生气,后来见着一百两的银票,就什么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眼见着女儿虽然受伤,但无性命之忧,而毕安两人看起来就凶神恶煞,若是强硬要报官,只怕对方会恼羞成怒,得不偿失,因此他们收下了钱。答应不追究此事。
甚至在客栈去两次查询的时候,主动掩饰,生怕女儿打也挨了,钱也没捞着。
方明宴道:“春喜现在何处?”
“已经带回来了。”龙桥说:“我让她先住在刑狱司,她愿意指认麻英喆。”
姜云心不由道:“她父母呢?”
龙桥嘲讽地笑了一下:“她父母十分生气,觉得这不是多大的事情不值得大动肝火,既然麻英喆认错态度良好,不如就这么算了。若是说出来叫人知道,女儿家自己没脸。”
姜云心明白了:“春喜家中是不是还有哥哥弟弟?”
“有。”龙桥说:“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那就难怪了,一百两银子呢,普通人家几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钱,有了这一百两银子,春喜的哥哥和弟弟,从此生活都不一样了。
就算是卖女儿,一般也卖不到这个价格。
第125章 致命贺礼,公报私仇
见受害者已经被龙桥接回来了,流言蜚语的事情两人也不着急说了,先匆匆回去见她。
刑狱司有个姑娘的好处现在就显露出来了。
虽然刑狱司一直都是有姑娘的,洒扫的婆子厨房的丫鬟,但都是下人。不是瞧不起下人,而是她们不专业。
让她们照顾一个受伤的人还可以,但是让她们去验伤,这就很困难。
她们最多也就是能做到看一下受害者的伤是什么样子,然后出来复述一下。复述的是不是正确还不好说。
普通人看见的伤,和大夫看见的伤,那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以后,在普通人眼里血迹斑斑的,也许去了医院,连轻伤都算不上。
好在现在他们有姜云心。
姜云心是专业的,不但可以准确地判断伤势的轻重程度,还可以通过伤势推测伤害的时间,凶手的力气,伤害的方法,是否使用武器,凶手的意图。
等等,等等……
方明宴站在屋子外面,等姜云心给春喜验伤,只觉得这一个月二两银子,花得实在是太值得了。
然后他突然就想起了什么。
“对了。”方明宴低声道:“东扬,去给我查一个人。”
“是。”薛东扬道:“少爷要查谁?”
方明宴道:“吴子墨。”
薛东扬愣了一下:“这是……京城里开绣庄的吴家?”
“对,就是查吴家。”
方明宴和薛东扬那么熟,就不玩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那一套了。
“大人,为何要查他,吴家绣庄可是出了什么案子?”
方明宴淡淡道:“我也不知道他家出了什么案子,也许不查没有,一查,就有了呢。”
以方明宴的人生阅历和丰富的办案经验,做生意的,不查,都老实本分和气生财,但是都经不起查。只要一查,十个有十二个都有问题。
是的,还有那两个是被连累带下水的。
朝廷也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京城中的商家,只要你老实交税,不要仗势欺人有人告状,很多事情睁一只眼就闭一只眼也不会计较。
但是真有人想跟你计较,可就麻烦了。
薛东扬琢磨着:“大人,这吴子墨,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您了?”
方明宴一般不干以权谋私,公报私仇的事情。但只是一般,你要是把人得罪了,那谁还没点脾气呢。
方明宴只是看了薛东扬一眼。
傻子,你要问我,我当然说没有,难道我堂堂刑狱司提刑事,承认自己公报私仇吗?
“没有。”方明宴道:“但今日云王寿宴上,他说小姜的闲话。我觉得,他可能是太闲了,要给他找点事做做才好。”
薛东扬瞬间明白了。
“好的大人。”薛东扬重重点头:“我会给吴家找点事情做的。”
这种事情,看我的吧。
半晌,姜云心从屋子里出来。
“春喜伤得很严重。”姜云心道:“再去找个大夫来吧,她也是能抗,这么重的伤都能不吱声。”
方明宴道:“如何?”
“身上有多处……”姜云心想了想,把软组织挫伤改成:“伤,胳膊扭伤,脚腕疑似骨裂,脸部和脖子上,均有青紫。”
“而且春喜自己说,这两天始终觉得昏昏沉沉,还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她曾经被麻英喆抓住头发,将头撞在树上,我看了她头发里确实有伤痕,从伤口上,被撞了不止一次。”
春喜这样的伤痕,姜云心是见过的。
那是一起家暴事件,丈夫轻描淡写的说只是夫妻矛盾,但是姜云心在给妻子验伤的时候,却是触目惊心。
这不是夫妻矛盾,这是要杀人。
姜云心说:“我觉得,麻英喆在被春喜拒绝之后,恼羞成怒,对春喜大打出手,力气之大,下手之狠,是想要了春喜的命。”
麻英喆会不会武功她不知道,但男女体力是有天然区别的,春喜只是个瘦弱的小丫头,麻英喆比她高出一个头去,又是撞树又是掐脖子,这就不是小小教训。
外面几个男人听了,都大怒。
龙桥道:“这还了得,这几个火雨族的人,也未免胆大包天。这还是在锦明王朝的京城,他都敢如此行凶伤人,若是出了京城,那还不翻了天去?”
虽然此时已是半夜,方明宴还是毫不犹豫的道:“龙桥去云王府,把麻英喆一行抓捕归案。荆师爷,你去给春喜写一份状纸。”
春喜告状,刑狱司受理,这才名正言顺。
春喜这一次受的伤害太大,不仅仅是身体的,还是有心理的。
但她痛的在床上辗转反侧,躺也躺不下起也起不来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堂屋里,父母和两个兄弟,喜滋滋的讨论着这一百两银子该怎么分配,买什么东西去向哪家的姑娘提亲的时候,心里一定十分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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