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漠
姜云心以前都是买现成的,从没自己做过,听张审议说,挺复杂。
于是姜云心从荷包里拿出点碎银子来。
“这是我自己想吃的,麻烦张婶。”姜云心说:“这点钱,给大家买点吃的,辛苦了。”
张婶一看,立刻板着脸说:“姜小姐你这见外呢,我们是刑狱司的厨子,就是给你们做吃吃喝喝的,晒个山芋干收你钱,这不是笑话吗?”
“这叫什么收钱。”姜云心坚决地把钱塞给张婶:“这是给大家买东西吃的。”
于是大家都很开心。
理所应当和小恩小惠,并不冲突,同时使用效果更加。
姜云心和荆风华也卷起了袖子:“今天正好我们没事儿,我们也一起做。”
张婶这下没有赶人,她心里有数,像姜云心荆风华这样的小姐少爷,受宠也好不受宠也好,从小没做过农活儿,十指不沾阳春水,厨房里的事情更是没做过。
偶尔做一下,新鲜好玩儿,一会儿觉得辛苦,自然就不做了。
于是张婶也没有说不好,干脆拿了小凳子出来,拿着盆和水,众人卷了袖子,一边聊天,一边干活儿。
姜云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干活儿聊天是没有具体话题的,天南海北,什么都聊。
聊着聊着,荆风华就将话题聊到了小孩出生的时候,反正也没人知道荆风华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他就吹了起来,说算命先生给他看了,说他出生的时候,风云变色,京城必有大事发生。
大家都知道他在瞎吹,但是吹牛嘛,就是这么吹。
于是在两人拐弯抹角的带动下,话题朝向了他们需要的结果。
“说起来,那年还真出了一桩大事。”有一个年纪和张婶差不多大的厨子说:“算是大事吧,反正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满门抄斩。”
姜云心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满门抄斩,为什么?”姜云心忙问道:“是哪一家啊?犯了什么事情,要满门抄斩?”
“哎,你们都没听说过了,当年也是高门世家啊,一朝落败不如草。”厨子感慨道:“来来来,我给你们说说。”
听厨子这么一说,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就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人人都知道,可见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只不过年代久远,大家已经把能聊的都聊完了罢了。
厨子道:“话说十七年前,左丞许修然,牵扯了一桩走私兵器的案件。在他负责的往京城运送的粮草中,发现大量兵器,被认定勾结三皇子密谋造反,满门抄斩。”
“那真是……眼见他就楼塌了,百年世家,大大小小一百人啊,全部被处死,哎……就在菜市口,哭喊声真是三里外都能听见。听说啊,直到死,许丞相也喊着冤枉,但是这谁知道呢。”
厨子自然不认识左丞相这么高的官员,他所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说,街坊闲谈。
不过这就够了,在姜云心的引导下,哗啦哗啦,真的假的说的热闹,说了半天。
一直说到洗干净,切成片,上了蒸锅,姜云心和荆风华这才意犹未尽地回房。
能打听的,也都打听得差不多了。各种版本都听了好几个,真真假假不知道,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不会错。
“左丞相许修然。”姜云心说:“你知道这个人吗?”
“没听过。”荆风华说:“你知道的,我对仕途没什么兴趣,当朝的官人都认不全,更别说十几年前的。”
姜云心点了点头,心里就琢磨开了。
事情确实是一件大事情,但这事情,跟她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吧,难道跟姜建白有关系?
姜云心算了下时间,十七年前,姜建白确实已经在朝为官了,不过是个小官,跟左丞估计搭不上边。自己在家中这些年,也从未听姜建白提过,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有了个眉目。
“在菜市口问斩,这事情但是肯定全国皆知,不是什么秘密。”姜云心说:“你说刑狱司的档案室,会不会有相关的卷宗?”
若是旁人,肯定不能查,可是他们是刑狱司的人,特别是荆风华,是刑狱司的师爷。师爷查档案,那不是天经地义吗?
“不知道。”荆风华说完,和姜云心对视一眼,去了档案室。
这不是什么机密要地,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放在这里,所以门虽然不是敞开的,但也只是象征性地挂一把锁罢了。
打开锁,两人进了门。
档案室很大,一排一排地按照时间分得很清楚,在刑狱司这段时间,姜云心也来过几回。但是一般翻找的都是近期的资料。
十七年前,那应该是卷宗深处的卷宗了。
两人数着时间,一直往里找去。
十,十二,十五……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姜云心正一五一十的算着时间,突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在找什么?”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一起回头。
只看见方明宴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着他们。
幸亏天还没有黑透,档案室的大门也开着,这两人为了看着方便,在桌上柜子上点了好几个灯,将房间里照得明晃晃的,一点儿也没有偷鸡摸狗的模样。要不然的话,方明宴真想把他们抓起来。
“大人你回来啦。”姜云心拍拍胸口:“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方明宴走进来:“你们才吓我一跳好吗,我还以为闹贼了呢?”
姜云心摆摆手,这事情本来她也没打算瞒着方明宴,光明正大的事情,没什么好瞒的。只是方明宴忙,她也不想为了自己的事情耽误他时间。
而且,方明宴有官职在身,说不定不方便。她和荆风华,反而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方明宴走进来:“你们在找,十七年前左丞许家的案卷资料吗?”
姜云心点头,你懂我。
但是很奇怪,为什么方明宴会突然想到?
第205章 十七年前的死人
对上姜云心疑惑的眼神,方明宴哼笑一声。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方明宴说:“倒是挺贴心,会为我着想,一句没问我。不过伙房说,你和荆师爷在那洗了一下午山芋,可没少聊当年的案子。”
这就尴尬了。
姜云心挠了挠下巴,忍痛说:“大人真是目光如炬,观察入微,什么都逃不过你。好吧,地瓜干晒出来,分你一半。”
正在门外等着一场腥风血雨的薛东扬和龙桥差点呛死。
四两拨千斤,都来学学,这就是在生活中的运用。
饶是方明宴见多识广,也确实没见过如此打岔的,但被这一打岔,刚才的话都说有点接不上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片刻,方明宴叹道:“好吧,记得要分我一半。”
气氛一散,攻守易形。
方明宴并不往里走,而是站在门口,敲了敲门:“都出来吧,别找了。”
虽然方明宴没有生气,但是既然让他们别找了,他们也不能公然抗命。两人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外走。
这还没开始呢,就结束了。
方明宴欣赏了一下姜云心郁闷的表情,心里舒服了一些,这才道:“找也没用,当年许左丞的案子,资料并不在刑狱司的档案室里。”
姜云心一听,立刻又来了精神。
方明宴这意思,并不是拦着她查,而且听起来,要帮忙?
姜云心有些犹豫,迟疑道:“大人……”
方明宴抬手打断了她:“你到我书房来一下,荆师爷去休息吧。”
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姜云心和荆风华,旁人可能会用青梅竹马,同窗知己,郎才女貌,等等等等。但那是方明宴,一定是狼狈为奸,难兄难弟,狐朋狗友……
这个认知,自从第一次去文心书院,看见他们俩幕天席地,四仰八叉,滚一地酒瓶睡在院子里就知道了。
哪个好人家的小姐少爷是这么喝酒的,哪个彼此有意思的小情侣,能在院子里横成那样?
浪漫点荆风华不得给个胳膊让姜云心枕着?体贴点,半夜也得把人抱进屋里去啊,睡在外面多硬多凉。
于是荆风华给了姜云心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走了。
姜云心老老实实跟着方明宴进了书房。
只见方明宴的书房大桌子上,堆了许多卷宗。
“这是来大案子了?”姜云心惊了:“什么案子?”
这么多卷宗,这得是死了多少人啊。
方明宴却做了个手势:“喏。”
“啊?”
姜云心不明白。
方明宴说:“你要找的卷宗,都在这里。”
姜云心很意外。
“你说,这是十七年前左丞许修然勾结三皇子谋反的资料卷宗。”
方明宴赞许:“查得挺明白了,关键词一个都不少。”
姜云心讪讪,谁说不是呢,毕竟在伙房跟大叔大妈们聊了一下午呢。细节不好说,重点还能弄错吗?
方明宴说:“巧了,我这次进宫,皇上正在发火,说起此事。这案子十七年前是确凿无疑的,但是最近,有了一点新的发现,当年的事情,可能有蹊跷。许家一门忠烈,当年和三皇子谋反,皇上痛心不已,不敢相信。可是谋反是大罪,谁也救不了许修然。那一场动荡,死人无数,还有无数人流放发配,远离京城。”
姜云心点头。
这些场景她虽然没有经历过,但电视电影看过啊,小说也看过啊。
秋后斩首,株连九族,发配宁古塔什么的。
方明宴说:“最近抓到一名江洋大盗,招认罪行的时候,顺带说出一件事情来,十七年前,他曾经偷过一个富商的一袋黄金。”
“这和许家勾结皇子造反有关系吗?”
“说起来,当年的事情给皇上的印象太深,很多细节,都是他亲自审的。其中有一个证据,就是许修然的一个亲信,叫做时臣济的,身上藏有密谋信件,被皇城军围攻,宁死不降,最后放了一把大火,在屋子里活生生地烧成了一具焦尸,信件也被烧毁。”
姜云心沉吟着:“那种情况下,虽然好像证据烧掉了,可是,更叫人起疑心吧?”
“正是如此道理。”方明宴道:“可是据江洋大盗形容,他偷黄金的那个人,和时臣济长得十分像是。皇上命人找出时臣济的画像给江洋大盗看,他确定就是此人,不过不在京城,而是远在一个边塞小镇。他从那人身上一个袋子里,偷了足足百两黄金,都是金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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