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漠
这是京城里流行的一种床的款式,很实用。上面是床,下面是类似抽屉的储物空间,可以放很多东西。用的时候,从侧面抽出来就行了。
方明宴一个眼神,姜云心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离开往后退了几步。
退退退,她可不是战斗人员。
方明宴低头看了一下床的构造,尝试拽了一下下面的柜子。
拽不开。
从外面看,这柜子上没有锁。但是为何拽不开,那么就是里面有锁。
什么样的柜子,里面有锁外面没有,这锁,是给谁用的。
龙桥和薛东扬外出办事的时候,经常会带着武器,他们毕竟说出去,是方明宴的贴身侍卫。但是方明宴除非和人约架,不然从不会带。
就在姜云心想着,方明宴该不会要去外面叫人来拆这个柜子的时候,只见方明宴伸手就向柜子拍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看起来很厚实的木板顿时裂开了一个口子。
姜云心吓了一跳。
光线从破口进去,方明宴又补了一掌,有人发怵受惊吓的声音,一双眼睛出现在洞口。
床下的柜子里果然藏着一个人,所以才要从里面装上锁,这样他随时可以出来,可是外面的人却不能够自由打开柜子进去查看。
“出来吧。”方明宴说:“什么人?”
里面的人见自己被发现了,再躲着藏着也没有意思,只好爬出来。
出来后,方明宴一看:“你就是那个货郎岑承基。”
躲在柜子里的人不是别人,这是他们一直在找,但是没有找到的货郎。
岑承基警觉地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他转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司嫔,跑过去晃晃她,没晃醒,紧张道:“你们对她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打昏了而已。”方明宴淡淡说:“她是你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岑承基听说司嫔没事儿,松了一口气。他抿了抿唇:“我听他们喊你,方大人,你又是什么大人?”
小货郎还挺有性格,眉清目秀的,看起来年纪还小,果然,他和司嫔在一起的感觉,像是大姐姐和小弟弟,难怪在万花楼里生意好。
那些阅人无数的姑娘们,见了这样的少年,估计能激发她们的母爱泛滥。
方明宴看着岑承基:“我是刑狱司提刑司方明宴,你不会不知道我在找你,那你一定知道我找你何事。”
虽然岑承基躲在房间里,可是司嫔每天都要见许多人,百花楼就算不是京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但是迎来送往,消息也绝对不会少。
所以岑承基躲在房间里,很是叫人寻味。
“我知道。”岑承基倒是爽快:“我知道秋娘一家被害了。”
果然精准。
方明宴毫不客气地说:“你干的?”
岑承基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的事情,大人你不要乱说。”
“那你躲什么?”
知道全城在找,却躲得那么神秘,自己看看不是凶手是什么?
岑承基叹了口气。
“大人。”岑承基说:“我不是躲抓捕,我是躲凶手。”
一句话两人精神一震,方明宴追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我不知道。”岑承基道:“但是我知道有人要害我,还有唐家小子。”
此时,司嫔终于缓缓转醒,她挣扎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了岑承基,有些疑惑道:“小宇,你怎么出来了?”
话没说完,看着岑承基的表情有点奇怪,司嫔猛地转头,看见了房间里的方明宴和姜云心。
司嫔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开口喊,但是被岑承基一把捂住了嘴。
“姐,他们不是坏人。”岑承基连忙说。
司嫔眨了眨眼,虽然有点茫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看得出,他们的感情不错,在司嫔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是愿意相信岑承基的话。
岑承基放开了手。
司嫔喘了口气,这才看清楚方明宴的脸,疑惑道:“你是王公子?”
王公子很无奈。
相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王公子一掷千金带走花魁,并且还顺带着叫上了自己的两个兄弟,这种不知道是风流艳史还是重口味猎奇故事的事情,都会成为百花楼里众人津津乐道的一个故事。
京城里治安良好,风平浪静,老百姓大多也吃得上饭,最缺的就是这种花边新闻。不管真假都可以,而且会越传越真,越传越离谱。
方明宴非常庆幸,还好他今天姓王。至于其他,死不承认就是了。至于会不会有人认出他的脸,反正刚才他看了一圈,没有遇见熟人。
只要没遇见熟人就行,若是以后有谁说什么,不承认就行了。
“他不是王公子。”岑承基说:“姐,他是朝廷命官,刑狱司提刑司方大人。”
司嫔一脸懵:“啊?”
方明宴微微点头,是的没错,就是我。
然后,司嫔做了一件和窈窕一样的事情,她扑地跪了下来。
“方大人救命,大人救命。”
方明宴叹了口气:“起来慢慢说。”
这件事情,看来不是简简单单的仇杀,或者情杀,或者如何,其中弯弯绕很多的样子。
房间里的灯亮起来,方明宴听岑承基说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理由。
岑承基说:“唐家小子,是我关系非常好的朋友。他娘秋娘,是我干娘,她人非常好,我和小唐,我们俩是好兄弟。”
“司嫔,是我姐姐。那时候家里穷,爹娘得了重病没钱医治,眼见着要死了,于是姐姐自愿卖身进了百花楼,换了些银子。可是爹娘还是没熬下去,撒手人寰。”
“我们家就剩下我和姐姐两人,我做了货郎,姐姐在百花楼,如今只想着赶紧攒下一笔钱来,替姐姐赎身,然后我们两个,就可以离开京城回老家,相依为命的生活。”
“前些日子,大约一个月之前,秋娘找到我,跟我说了她家里一些奇怪的事情。”
第253章 泥人,目击证人
唐家发生的事情,在秋娘看来,很奇怪。就是唐家小子唐学名的变化。
唐学名是秋娘的独生子,今年十三岁,生得好看,眉清目秀,人人见了都要说一声,这少年长得好。
无权无势的姑娘长得好,不是一件好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权无势的少年,也是一样。
但是唐家夫妻都是淳朴人,只知道男婚女嫁,哪里知道还有那些花花世界。
秋娘跟岑承基说,怀疑唐学名是不是有了心上人,这几日他总不声不响地出门,家里是多了些银子,问他,又不说。莫非是哪家的小姐互相看对了眼,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不敢说?
小地方可能这种事情少,但是京城毕竟有太多名门贵族,大小姐看上穷小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能不能成就一段佳话另当别论,反正有是有的。
岑承基从小走街串巷买货,姐姐又是青楼女子,自然见多识广,不是那般单纯无害。于是他让秋娘别急,他给打听打听。
岑承基说:“我旁敲侧击的问唐学名,又偷偷跟了他一回。不跟不知道,一跟吓一跳,你们猜怎么着。”
看的出岑承基肯定很喜欢听说书,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叙述个案情,还用上了反问句。
岑承基说完之后,将大家都面无表情的看他,知道自己失言,赶紧接着往下说。
“我发现和唐学名来往的,不是哪家的大小姐,而是一个男人。”
姜云心眼睛都亮了。
竟然有这种事情。
方明宴立刻道:“是谁?”
“不知道。”岑承基眼中有恨意:“我没看清楚那是谁,但我知道是个男人。而且小唐不是自愿的,是被胁迫的。那个男人说,如果小唐不愿意,就杀了他全家。”
岑承基没有看见那个人的脸,但是他听见了那个人和唐学名的说话。
因为对方带着几个下人,一看便知道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岑承基忍住了没冲出去,他知道,如果那时候他冲出去,不但拿对方一点办法也没有,而且可能会让对方恼羞成怒,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
岑承基忍了忍,想着忍到对方走,他去跟唐学名好好说说,问问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来得及。”岑承基说:“那人一直将小唐送回家,在家门口看着他进屋子才走。这种事情,小唐既然不愿意爹娘知道,那我肯定也要帮他瞒着,所以我没去他家,想着等晚上去找他出来说。”
方明宴道:“那晚上你去了吗?”
“去了。”岑承基说:“可惜我晚了一步,我去的时候,小唐一家已经被害了。”
岑承基眼睛有点红:“但是凶手在里面,我就在外面,我听着他们在里面说话,可是我不敢进去。小唐家邻居离得也远,我生怕自己一动就会被发现,所以一直躲在窗子后面,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见义勇为,是要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的,这一点不能苛责岑承基。
如果凶手人高马大,还不是一个人,可以轻易杀死唐家三个人。岑承基那时候冲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岑承基还说:“我本来决定等他们离开之后,就立刻去报官的。但我却听见其中一个人,应该是凶手的手下,对凶手说话。”
“少爷,没什么可惜的,我知道跟唐家小子玩得好的那个货郎,长得比他还俊呢。而且无父无母,要不然,我把他给您弄来。”
“然后凶手应了一声,他们就走了。”岑承基说:“我倒是吓坏了,他们走了,把尸体也带走了,我远远地看见他们去了烂泥滩,可是我不敢去报官。”
方明宴不解:“就算是你不知凶手身份,可是有人被害是确实的事情,为何不敢报官?”
岑承基叹了口气:“我当时吓着了,而且,我就算立刻去报案,我也害怕官府不会当成一回事。”
很奇怪岑承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方明宴不动声色。
“那你觉得,怎么样报案,官府才会当作一回事呢?”
岑承基有些犹豫,但还是说:“我之前听说书先生说了许多传奇的案子,总结出一个规律……官府重视的案子,无外乎三点。”
“第一,有身份的人卷在其中。比如死了个大官,那朝廷肯定是重视的。”
“第二,死的人多,十个八个几十个,那也会被重视。”
“第三,就是死的蹊跷,越蹊跷,越离奇,传的人越多,朝廷越重视。”
姜云心觉得岑承基这孩子如果不是凶手,以后能成大器。这第一第二第三,给他分析得明明白白。一般的货郎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方明宴对岑承基的分析总结也是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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