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漠
于是他咬牙走了过去。
“大人你看这个手指断面。”姜云心道:“这是典型的死后伤,这手指根本就不是屠正德刚刚切断的,这和义庄里被偷的手指是一样的。”
一句话说完,屠正德突然转身就往房间里跑。
这一跑,就是不打自招了。
姜云心是拦不住屠正德的,但是有龙桥和薛东扬在,甚至都不需要方明宴亲自动手。
姜云心只看见两人影子一闪,就出现在了屠正德的身边,一人一下,把他给按住了,哐当一声,按在地上。
屠正德被按的跪在了地上,那声音听着姜云心都觉得膝盖痛。
方明宴缓步走过去:“说,为什么要去义庄偷尸?”
几个邻居刚吐空,这会儿吓坏了都没力气摆出恐怖的造型来。
只有老周头还略好一点。
但是他非常意外,睁大眼睛看着屠正德:“屠老板,你,你怎么会干这种事情?”
然后老周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转身又去吐了。
但是已经吐不出什么了,只有一些酸水而已。
被老周头弄得,几个邻居都快要不行了,他们也想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这个屠正德从义庄偷尸体,总不能是自己吃吧,他刚才把手指丢给猪丢得那么熟练,他的这些猪,该不会是经常吃死人肉吧?
他,他不会把尸体混在猪肉里卖给大家吧?
虽然越想越变态,但是一个人能去义庄偷割尸体的零碎,那他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姜云心同情地看着他们,觉得他们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下肉了,可能饭都吃不下。
屠正德竟然完全不觉得自己错了,仰头瞪着眼睛看方明宴。
“算你们厉害,竟然被你们找到了。”屠正德说:“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确实是我偷的。”
方明宴道:“你偷这些做什么?”
真的想不明白,偷金银首饰还能用,偷整尸还能卖,偷这些零碎干嘛,方明宴虽然脸上表情非常严肃,但心里的好奇已经冲破天际。
“就是找点刺激。”屠正德道:“杀猪杀多了,就想干点别人不敢干的事情。”
屠正德说这话的时候,嘿嘿地笑着,有点疯魔的样子。
方明宴也不想和这样一个人多说,他手上经过不少案子,疯子也不是没见过。
何必在这样的环境多问,赶紧离开,带回刑狱司再审。
于是方明宴道:“带走。”
龙桥将屠正德拎了起来。
屠正德虽然不是杀人,但是辱尸也是大罪。
死者为大,在锦明皇朝,辱尸和杀人几乎是一样的,屠正德不但辱尸而且情节严重,就算是能逃一死,怕是也要流放三千里,和死无异。
屠正德并没有反抗,只是突然道:“大人,我想求您一件事。”
方明宴大约能猜出是什么,便道:“你说。”
屠正德道:“小人犯了罪,无话可说。但是能不能让我再和母亲说几句话,我母亲行动不便,我这一走,怕是就天人相隔了。”
屠正德的母亲那个样子,一个人是肯定活不下去的。
方明宴略一顿,点了点头:“去吧。”
第12章 曾经有一个怪物
虽然他不可能因为屠正德有一个需要照顾的母亲而饶了他,也不至于不让他们见最后一面。
而且官府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屠正德如果被判斩刑,也不可能让他母亲活活地在家中饿死。
这种事情是有前例的,一般来说,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会由官府出面寻找一个人照顾罪犯的母亲,邻居或者亲戚之类。
当然不是白照顾的。
家里有资产的,比如屠正德,家里有猪,有房子,有地,有银子。就将这些一起交给照顾的人,算是让他拿钱照顾的意思。
大约这一下多少钱,能照顾多少年。
如果是家中无人无钱的,一般也会有善堂接管,但是照顾得怎么样就两说了。
屠正德进了屋子,门开着,能看见他的一举一动,只是里面昏暗,看不清楚。
隐约中,姜云心看见屠正德在母亲床前跪了下来,她心里有点感慨,又有点奇怪。
屠母性格很暴躁扭曲,屠正德看起来也是如此,难道是家族遗传的什么毛病?
但是有一点她始终想不明白,细心照顾的老人,无论是条件好还是条件不好,都会弄得干干净净的。而且看屠正德的院子,除了杀猪的这一片,其他地方也都收拾得挺整齐。
他的衣服也很整齐,鞋子也干净,头发也干净,卖吃的东西的人,一般来说对干净卫生的要求是比别人高的,不高不行,你不在乎,买家在乎。
一看就脏兮兮满手泥,谁敢买你家的吃的。
所以屠正德一个爱干净的人,怎么会把精心伺候的母亲放在一个那么脏的房间里,睡在一个那么脏的床上呢?
姜云心又想到了屠母屋子里的怪异味道和她嘴边的油。
心里涌上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上辈子刚做法医的时候,接触的一个最可怕的案子,就是一起烹尸案。
凶手将受害者杀害后,为了不让警方提取DNA查出死者身份,将尸体分尸之后,用高压锅煮熟……
那时候的姜云心还是个新人,当看见锅里翻滚的人大腿的时候,恶心得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吐完之后老法医安慰她,开局地狱模式也好,以后就没有什么可以伤害你了。
所以姜云心现在已经是金刚不坏之心了。
如果是这样,屠正德不是要跟母亲告别,是要……灭口。
姜云心心里咯噔一下,快步往屋子里去,一边喊道:“拦住他……”
可是已经晚了,屠正德已经进了房间,而离得最近的龙桥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冲了进去。
屠正德用一把匕首,刺进了母亲的心口。
他是屠夫,手上的力气极大,匕首锋利无比,直没刀柄。
屠母不能跑,不能说话,痛苦让她表情扭曲,拼命挣扎,口中含糊地吐露出谁也听不懂的声音。
“你干什么?”龙桥一把拽过屠正德,一使劲,直接将人给拽了出去。
屠正德庞大的身体往后一倒,稳住摔在地上,被赶上来的薛东扬踩住胸口。
但是屠母显然已经不行了,浑身抽搐着,嘴角溢出血沫来,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
她这个年纪,又有病,本来就是风中残烛,哪里经得起如此的伤。
这个方明宴去看了屠母一回,转头看向屠正德。
屠正德却一点儿也不害怕,而是呵呵地笑着。
“屠正德。”薛东扬道:“你本来只是辱尸,若是态度良好还有一线生机。如今杀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别管杀的是谁。
都是一条命。
屠正德还在笑。
只是笑的比哭的还难听。
“别笑了。”薛东扬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为什么要杀你母亲?”
老周头颤颤巍巍道:“你是不是,是不是怕自己入狱,老母亲无人照顾?”
屠正德却还在笑。
这时候,方明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不,你们都误会他了。”方明宴面若寒霜:“他根本不是什么孝子,也从不曾好好照顾母亲,他偷那些尸体零碎,都是为了折磨他的母亲。”
龙桥已经从房间里,连床带被子,把屠母给搬了出来,放在地上。
被子掀开,众人都吓了一跳。
好在心理承受能力不强的,都已经把所有能吐的都吐完了,再恶心也是直干呕,吐不出什么了。
屠母在屋子里,被子一直盖到肩膀,现在是十月天气,老人家体弱怕冷,盖这也无可厚非。
但是被子掀开,只见几只虫子飞了出来。
屠母的裤子上,已经是看不出颜色的复杂,血水,排泄物,种种在一起干了又湿湿了又干,而且她的两条腿,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扭曲来,显然是被人为折断的。
不知道屠母在这屋子里,这样待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精神上的失常,不是身体自来的病痛,是被逼出来的。
任由你意志再坚强,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久了,也是要疯的。
众人都不忍心多看,龙桥又将被子盖上。
几个邻居忍不住骂道:“你这个畜生,她虽然不是你亲生母亲,也把你带了这么大,你怎么忍心这么折腾她。”
这么折磨,该是什么深仇大恨,还不如直接的给一刀来得痛快。
屠正德却没有丝毫惭愧后悔的样子,而是停下了笑声,沉声道:“你们猜的没错,从义庄里割来的零碎,都是给她吃了,烧成一碗汤,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邻居忙着骂,但是姜云心等人却察觉得到了刚才说的那句。
虽然他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所以,是继母或者养母?
屠正德毫无畏惧,看着自己的一个邻居道:“王叔,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村子里出现了一个怪物吗?”
王叔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记得啊。”
屠正德淡淡道:“那不是怪物,那是我弟弟。”
王叔张开嘴:“啊……”
屠正德冷笑一声:“娘过世后,这个女人就进了我家的门。说得多好听,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那时候,我弟弟五个月,我也才十岁。”
“她在爹面前对我们很好,然后爹就放心地出去扛活儿了。爹一走,她就虐待我们,我还好,可以跟她对着干,但是弟弟太小了,她想要把我们兄弟都折磨死,这样再生孩子,家里的钱,就都能给自己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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