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华林夕
“其实这烛龙心是我一个朋友拿到的。”
南宫蝶和宋归帆皆是默了一瞬。
“朋友?”南宫蝶似乎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宋归帆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后只是看向笛秋,问道:“可否告知一下那位朋友的名讳,如此大恩,改日必当结草衔环前去相报。”
“不必了。”笛秋浅笑道,“他这人心好,不在乎你这点恩情。”
实际上,这烛龙心是郁印白取来的,再由她求来的,恐怕那人也不太想见到宋归帆这人,又何必再多说什么呢。
另外半个恩人的她又不需要报什么恩。
宋归帆看她态度坚决,问下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既然烛龙心送到了,我也该离开了。”笛秋道。
南宫蝶眼皮一跳,她意识到什么了,急切地问道:“钟师妹,你不回虚空门了吗?”
“我本不是虚空门之人,回去又干什么呢?”笛秋算是把话放在明面上说了。
南宫蝶眉间朱砂随着她的失落黯淡了一瞬,随后她扬起大大的笑容,道:“那我祝你一路顺风!”
宋归帆补充了一句:“若有事尽可来找我们。”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笛秋算是正式和他们告别了。
距离一天还有十一个时辰半,笛秋打算是去找那伙屠戮修士的黑衣人了。
从无法推知的因果来看,那些人已经不是宋归帆能解决的范畴了,严重威胁到小世界稳定了。
若想无后顾之忧,必须先解决这些人。
笛秋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驾着小白云,飞速地在流云秘境移动着,找寻这些人的踪影。
但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寻到任何的足迹,仿佛这群人从未出现过。
笛秋找累了,来到整个流云秘境的中心,坐在小白云上面,这里视野极为广阔,凡是秘境之内的事物都能尽收眼底。
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
笛秋一顿,这招还是她从同郁印白坐在树上看风景那里得来的灵感。
她不过一时感慨,很快又收回思绪。
即使很累了,她也不敢放松。
突然间意识一黑,等笛秋再睁眼时,已经换了地方。
准确来说,是她的意识换了地方。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笛秋淡定得多。
对于这个被动触发的技能,笛秋根本没有打断的能力,即使她现在还在焦心于另一件事,但也只能淡然接受了。
最初的焦急过去之后,她反倒还有点好奇,这次是谁把她引了过来。
她也算摸出一点规律来了,第一次疾风狼幼崽是在满怀怨恨和痛苦中,第二次桑静姝正处在极度的害怕中。
凡是出现这种情况,定是那人正处于极致的负面情绪中。
她开始探索这个地方,这地方黑得可怕。
笛秋往前走了走,脚底下满是湿滑,行走之间,皮肤凉凉一片,像是某种蛇类的洞穴,这正是她最不喜欢的。
地上的血凝结成一片片的,铁链在晃动着发生叮叮当当的声音,一道微弱的呼吸声,似破烂的鼓风箱,仿佛那人随时会死去。
从身形来看,那是个半大少年,头发披散开来,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最抓眼的是他身上的气质,沉寂一片,仿佛身处另外一个时空,时间的流淌在他身上都变慢了起来,在无情地吞噬着所有的光亮,像是黑暗中的漩涡。
他的四肢上缠绕着铁链,他的手腕脚腕很细,像根竹竿,骨头上覆着一层皮。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上面的污垢凝结成一块一块的。
最让笛秋震惊的是,他脖子上带着沉重的镣铐,同铁链连在一起,就像是狗项圈,若是普通的犯人何至于用此等侮辱人的手法。
在笛秋印象中,只有那些奴隶才是这样的捆法。
少年是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以至于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
笛秋不由得放轻声音,生怕自己声音稍大些会让他感觉到疼,她问道:“你是谁啊?”
那少年没有任何反应。
笛秋眨了眨眼睛。
他是不是听不到她说话?
笛秋选择凑过去,细细的打量着少年的脸,可惜是在黑暗中,只能看出大致轮廓,她看到他尖尖的下巴,快瘦脱相了。
这少年倒是有副美人骨,笛秋略过他高挺的鼻梁,停留在他紧闭的眸子上,直接告诉她,这双眼睛应当也是极美的。
他身上气味纷杂,实在谈不上好闻,但笛秋却闻到了一丝清冽的淡香,似大雪后的原野,这种香味她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那就是郁印白。
莫非,眼前的少年是年少的郁印白?
想到这个可能,笛秋瞳孔微缩,她压下心底的猜测。
既然他没有醒来,笛秋选择在他身边坐下,静静地陪着他。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落了进来,是这密室的门被打开了。
笛秋这才得以看清少年现在的模样。
目光触及他身上的伤口,笛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第一眼她便被他身上的伤口惊住了,密密麻麻的,有烫伤,有刀伤,有刺伤……凡是你能想到的伤口都有,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其中有好几处地方已经腐烂了。
形销骨立,不成人样,已经不能用来形容他现在的惨状了。
若是平常人遭遇这些早就一命呜呼,但少年还活着,可见其顽强。
一盆冰水就这么泼在少年身上,他痛苦地闷哼一声,随后缓缓抬起眼睑。
即使笛秋不是他,也能感觉到睁眼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有多艰难。
在他眼睛睁开的一瞬,笛秋确定了,面前之人是郁印白。
只是面前的郁印白面庞稚嫩得很,唯有那双眸子可见日后的惊人之貌。
她为什么会看到少年时的郁印白?
笛秋强压下心底的震惊,努力让自己的头脑保持冷静,她环顾四周,此处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地下牢笼。
既然这是年少时的郁印白,那么这里恐怕是郁印白的回忆了。
为何,郁印白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为何在这里?
这回,笛秋看清了他的眼睛,那双眸子至少还有光亮,虽然不明显,但绝对不是她看到的死气沉沉,满不在乎。
笛秋一愣。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郁印白失去所有对未来的向往。
这时,她突然听到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你的生命力倒是顽强得很,喂你这么多药受这么多伤都没死。”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稀疏平常,“不像之前的药人,没折腾两下就死了。”
“简直白白浪费我这么好的药,晦气。”
视人命如草芥,说的就是这种人了。
笛秋听得拳头紧握,很快便判断出了谁好谁坏。
“药人果然不能挑那些血脉低贱的,还是要有点尊贵的血脉,你说呢,我的好徒儿?”
男子似乎对于能把那些皇族血脉踩在脚下得意得很,仿佛这样他就能获得至高无上的优越感。
郁印白听到极上国时,眼神波动了一下,后又回归平静。
笛秋这下把目光放在男子身上,那人方形脸,厚嘴唇,唇周蓄着胡须,看上去沉稳可靠。
再看那人,笛秋只觉得面熟得很。
这不是百年前的千机阁掌门吗?
郁印白因为血洗师门声名大噪,自此堕入魔道,而他的师门正是百年前久负盛名的千机阁。
笛秋当时为了找郁印白的弱点,可是翻了不少人的记事簿,而其中就有这千机阁掌门的。
她知道的是,千机阁掌门收郁印白为徒,两人恩怨自此结下,但并未提及是何恩怨,笛秋还是第一次看到。
“当时,极上国皇帝为了寻求长生大道,送你这个没用的皇子给我当徒弟,谁不知道你是当来药人呢?”
“你以为你能摆脱泥沼,实际上却是跌入更深的深渊罢了。”
“你,不过一枚弃子罢了。”
“就如上次你逃出去了,你说了实话,可是有人信吗?”
“即使证据摆在面前,他们也不愿信你一个小小弟子,反手就告诉了我你的行踪,你若是还想活着,就乖乖给我当药人。”
笛秋这回看到,郁印白眸中仅有的光亮熄灭了。
他眸中的戾气不停翻滚着,死死盯着男子,脊背微微弓起,像是在狩猎的豹子。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吗?过来啊,我告诉你。”
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往前走。
他倒要看看他在耍什么把戏。
郁印白突然奋起,他准备一击毙命,可惜就差一点点,千机阁掌门这时踩到石头了,脚下一滑,躲开了。
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一遍一遍地往前冲,即使手脚血肉模糊,他那股势要搞死千机阁掌门的恨劲还是让笛秋惊到了。
“虚伪。”
一个个嘴上喊着伸张正义,却对于苦者视而不见,这修真界真是虚伪至极。
此刻的郁印白宛若困兽,狼狈得没有半点她后来看到他时的云淡风轻。
便是这些造就了如今的郁印白吗?
笛秋心底一痛,密密麻麻的,如同针扎一般。
上一篇:豪门咸鱼只想摆烂养老
下一篇:惊!拽美人认亲沙雕豪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