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华林夕
意识到自己被五六岁的小孩子安慰了,宋归帆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他笑容温和,点点头,道:“好,哥哥等着和秋秋一起出去。”
笛秋说完之后,便在小洞旁边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还不忘对那边的宋归帆说:“秋秋就在这里哦。”
小脸上扬起笑容,灿烂得像是盛夏的太阳。
宋归帆蓦然心底一软,拳头暗暗收紧,眼神坚定。
另一边,郁印白还在和寅侈周旋着。
寅侈就像是一块牛皮糖,黏上了就很难甩开,让人恶心。
郁印白皱起眉头,眼中冷光乍现,周身的气压也随之降了下来。
“寅领主,你邀请本尊前来,究竟有何要事?”
寅侈笑笑,眉间的那道伤疤也跟着移动,像一条虫子。
“本领主想找尊上叙叙旧罢了。”
也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郁印白眸光一暗,表情厌厌,道:“只是这件事?”
“别急,先喝杯茶再走。”寅侈现在的态度说不上恭敬,语气也是敷衍。
郁印白眼中灰灰的,没有光泽,只有一片虚无。
这种感觉蔓延开来。
他顿觉这世间无聊,还不若回去逗逗小天道。
“寅领主,明人不说暗话,本尊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若你不愿,这领主之位也当到头了。”
郁印白身上的懒散忽然消失不见。
他之前对寅侈那般容忍,也只不过想知道蝼蚁蹦哒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却不想这人踩着他的脸面,完全把他当成病猫了。
寅侈紧咬后牙跟。
“昨日本尊送给寅领主的礼物你可还满意?”
郁印白眸子紧紧盯着寅侈,他望见了他眼底的愤恨之色,只是勾唇笑笑,又随口道了句:“派出十来个元婴期魔修来对付本尊,寅领主真是好大的手笔。”
寅侈再也绷不住了,被气得面色铁青。
同样的表情,若是小天道做起来却是生动可爱,不会让人觉得生厌。
郁印白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眼神。
他有厌丑症。
“寅侈,你真的以为本尊不会追究吧。”郁印白甩出一道风刃,风刃在寅侈身上炸开,血液飞溅。
实力的绝对碾压。
寅侈根本无法躲开,身上出现一道长长的刀伤。
他不可置信地捂着伤口。
郁印白起身,脚步声不急不缓地在大厅中响起,宛若王冕珠帘发出的清脆声响。
寅侈疼得呲牙咧嘴,眼神阴狠,道:“郁印白,你还真的把自己当魔尊了!”
“你看看,魔界有哪个人会听的话,把你当成真正的尊主吗!”
郁印白并未停下脚步,只听一声巨响,一簇火团在空中炸开,火星子落在寅侈衣袍上,瞬间烧了起来。
“等着吧,你会后悔的。”寅侈阴狠说道。
郁印白全然未予理会,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回到府邸,他放开神识,搜寻着笛秋的身影,却没有看见丝毫人影。
小天道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皱起的眉头昭示着他隐隐不安,随即叫来了沈黎和管家,让他们去找人。
此时的笛秋正坐在牢中发呆。
外面突然变得吵闹起来,是有什么人来了。
笛秋没管,她在折着草杆玩,绕成一个圈圈,套在自己手指上,看上去就是普通小孩子,任谁也不会想到,她是掌管一方小世界的天道。
突然间,脚步越来越近,在笛秋面前停下了,还有一股飘来的恶臭。
笛秋抬起头,正是山羊胡,他看了看笛秋,得意一笑,招手:“将人带走。”
笛秋倒是淡定。
宋归帆见状,面露担忧,攥紧拳头,脚步往前冲,恨不得自己过去代替。
笛秋朝他眨眨眼睛:别担心哦,秋秋会好好的。
山羊胡见笛秋这般听话,笑了。
很好,也不用费劲了。
许是因为觉得笛秋没机会泄露秘密,山羊胡并没有给笛秋蒙上黑布,只给她手上绑了绳子。
笛秋走路慢,只能小步跟着,她问了句:“你们要放我离开吗?”
山羊胡朝笛秋笑了笑,嘲讽她在白日做梦。
笛秋顿时明白。
不是放她回去,估计是要见什么大头头了。
笛秋半点没带怕的,淡定的模样让山羊胡觉得诡异。
但仔细一想,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就这样,笛秋被带到一个密室,光线昏暗,只有一个小小的铁窗,逼仄而恐怖。
浓重的臭味让笛秋胃里一阵翻腾,她尽量调整呼吸,小口小口呼吸着,面色也苍白些。
山羊胡斜睨她一眼,他也不催她,露出阴险的笑。
笛秋抬头望过去,因为在黑暗中待久了,阳光有些刺眼,等一会后,她才适应了,也看到了前方坐在椅子上的寅侈,一脸阴沉。
她瞳孔放大。
这么说,这么说抓她来这的人是他咯。
她扯出笑容,打着招呼:“叔叔,你好呀。”
寅侈见如此笛秋镇定自若,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连带着刚刚被郁印白打脸的那份屈辱一并涌了上来。
他堂堂领主现在居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怕他了。
“跪下!”寅侈冷冷喝道。
笛秋想了想,甚是乖巧地问了句:“叔叔,真的让笛秋跪下吗?”
声音软软糯糯的,却是透着一种傲气。
让天道跪下,真的可能吗?
寅侈朝山羊胡使个眼色,山羊胡摁住了笛秋的瘦弱的肩膀,笛秋识相赶在他还要在动手前,率先有了动作。
就在笛秋膝盖即将落地的前一瞬,天空中炸起响雷,蓝紫色雷电毫无预兆地朝着寅侈劈了下来。
房顶瞬间破开一个大洞。
雷电本身就有驱邪祟的功能,专门克制那些邪恶,威力强大。
寅侈连忙把可以保命的法宝都丢了出来,到最后,勉强支撑着,身上的伤势却是更重了。
经过雷电的洗涤,周围的空气瞬间清新许多,笛秋鼻子也好受些。
经此惊心动魄的一出,山羊胡早已忘记让笛秋跪下了。
寅侈吐出一口血水,骂骂咧咧:“狗屁的天道!今日就没一件好事!”
莫名被骂的笛秋打了喷嚏。
山羊胡眼神一暗,察觉出了一抹异常,试探道:“领主,你看会不会是这丫头搞的鬼?”
“听闻这丫头不过五六岁,就有一只白鹤坐骑,刚刚又恰好是在她要跪下的时候,天上降下雷劫。”
“这小丫头真是邪乎得很。”
笛秋抬起头。
她的身份这是要被发现了吗?
“白痴,这世上哪有鬼神之说?!”
寅侈大怒。
哦,是她想多了。
听到寅侈的话,笛秋又低下头,看着脚尖发呆。
“叔叔,你找笛秋什么事啊?”
寅侈还在怒气上,忽而听到笛秋又细又软的声音,顿时怒从心起。
他也不想盘问什么了,只想着把笛秋好好教训一番,好让郁印白吃点教训。
“郁印白用你敲了本领主一笔,还杀了本领主这么多手下,本领主既然奈何不了他,整治你倒是绰绰有余。”
“把她拖下去喂狗。”
寅侈发令。
山羊胡身边的人也跟着动了。
正准备动手时,忽而地面晃了晃,火光漫天,墙壁被打出一个大洞。
这间房屋雷劈火烧还能维持不倒,已经算是厉害了。
笛秋看到郁印白踏着火光,走了进来。
她眼睛一亮。
大反派来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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