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剧透我一脸 第140章

作者:青花燃 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她望向他的脸。

  只见他微眯着狭长的眸,神色冷倦。

  转了一圈笔,他将鹤笔挑到左手中,右手懒懒向下,扶住剑柄。

  刑天剑“嘎”一下没声了。

  他道:“吵。”

  云昭认出来了,眼前这位不是她的便宜太上,而是曾经的杀神人皇。

  这迷阵是三千年前的景象。

  他来凉川,画青楼。

  是了,她白日就猜测过,他曾经是不是喜欢过一位青楼里的姑娘。

  她不自觉地咽了咽嗓子,又咽了咽。

  感觉很怪,也不像是难过,就是……不大自在。

  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前方。

  那片废墟中,缓缓浮起一座楼。

  很快便有嬉笑声传出。香风阵阵,飘纱翻飞,入目一片繁华热闹。这吃人魔窟,外表看来总是花团锦簇的。

  楼外搭起一座绣台,正在选花魁。

  他看台上的姑娘,她看他。

  他缓缓偏头。

  四目相对。

  云昭惊奇:“你能看见我?”

  他蹙了下好看的眉:“你,青楼的鬼?”

  云昭:“……”

  “完了。”他转向那座绣台,“她的花魁,又没戏了。”

  云昭面无表情盯着他。

  他又转了回来:“你放弃选花魁,多少钱,说个数。”

  他补了一句,“太多不行。”

  云昭:“……”

  她若无其事地问:“喜欢的姑娘想当花魁?是哪个姐姐呀?”

  他抬手一指。

  云昭望过去,看到了一个有几分面善的大美人。哦,他眼光还挺好。

  两个人同时开口。

  “不是喜欢的姑娘。”

  “她长得真好看。”

  对视。

  他一愣:“你怎么快哭了?”

  云昭睁大双眼:“哪有!你瞎!”

  绣台上爆发出一阵热闹的哄笑。

  “我娘。”他转开头,扬了扬下巴,淡声道,“活着的时候,想当花魁,次次选不上。”

  云昭怔住:“哦……”

  原来是他娘。

  “嫌我拖油瓶,三岁就撵我出去自生自灭。啧,”他用左手灵活地转了下那支鹤笔,“算了,你上去吧,活该她选不上。”

  云昭偷眼瞥他。

  他姿态懒淡,神情像极了坐在青楼窗台的时候。

  “行。”云昭吸一口气,纵身掠上绣台。

  她二话不说扯过一道飘纱,将他娘身边另外三个竞争者就地一捆,拎着跳下绣台,扛上肩头,撒腿就跑。

  绣台上下顿时鸡飞狗跳。

  “就剩一个姑娘选花魁啦!”

  云昭掠入青楼,把这些动弹不得的姑娘们找间屋子一关,然后偷偷从后门绕出。

  待她悠然回到楼前时,绣台上的花魁大选已经落幕。

  整座锦绣楼阁像水墨般淡去。

  三千年前的东方敛懒懒扬起一只手,冲着那位正在消失的新任花魁,轻轻挥了下。

  他起身,抛了抛手中的烛龙笔。

  “难得啊花魁,送你件贺礼。”

  手指一扬,那件神器落向青楼废墟,没入地下。

  他转身要走。

  刑天剑想尖叫,被他单手摁着剑柄,一声也吱不出。

  “哎……”云昭叫他。

  他回过头,见着她,惊了下:“你怎么还在?你是个什么鬼?”

  云昭:“……”

  他的身影也在变淡。

  当年今日,他大概已经瞬移出了凉川。

  “我是什么鬼?”云昭微微冷笑,“你过来,我告诉你。”

  他眯了下幽冷黑眸,藏好杀气,摁剑缓缓走近。

  他停在了她的面前,垂眸,眉眼冷倦。

  视线相对。

  他看她,就跟看个死人似的。

  云昭招了招手,示意他再近些。

  他很配合,懒懒俯身,摁剑的手指在剑柄上轻叩。

  “嗯?”

  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杀神。

  四目相对,云昭陡然扑向他,偏头,一口咬向他挑着笑的唇。

  他的错愕与杀机同时消散在原地。

  她贴着他的脸,放肆大笑。

  “好好记着,我是你等了三千年的媳妇!”

第66章 向死而生

  斗转星移,景象骤变。

  三千年前的灰白废墟随迷阵一起消散。

  眼前现出了真正的凉川主城。

  众人一个接一个清醒过来,惊奇地望向周围。这时才发现,他们其实并未深入内城——刚进城门就陷到迷阵里面了。

  云满霜虎躯一震,疾疾转头寻找云昭。

  视线相对,他一个箭步掠到闺女面前,狠盯她片刻,憋出一句:“我的小名叫什么!说!”

  吃一堑,长一智,知道试探女儿真假了。

  云昭欣慰不已:“傻狗子!”

  “……”云满霜额头青筋乱跳,“那是你娘私底下乱喊!不是爹小名!”

  众亲卫:“……”

  知道了傻狗子。

  确认过身份,云满霜仍有些后怕。

  他把一只大手摁在云昭肩头,时不时捏她两下。

  “没事的阿爹。”云昭拍拍他粗糙宽厚的手背,安慰道,“我就算真死了,变鬼也会回来。”

  云满霜怒目:“小孩家家,净胡说八道!”

  晏南天眸光微闪,侧头,轻声交待一句。

  一名侍卫点头领命,疾行几步,闪身掠向赵宅的方向。

  鬼神笑吟吟凑到云昭耳畔:“派人去找他的侧妃了。”

  云昭轻声一哂,毫不意外。

  她早已看透了晏南天这个人,但凡不是被逼到无路可退,他是必定既要又要的。

  他与她,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极其优柔寡断,另一个极其不优柔寡断。

  她点点头,定睛望向城中。

  整座城已然天翻地覆。

  埋藏在地底深处三千余年的陈年老土全被翻了出来,屋舍倒塌大半,有些地方燃着火,有些地方冒着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