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语乔乔
孙捕头眉心一跳,只觉得不该带这猪一样的同伴出来!
下一刻就听到对面的妇人委屈巴巴说道:“各位官爷果然是为我们做主来的!
不过官爷你们怎么能为我们要人呢?你看看我们村村民伤了几十个,丧命了五个,好不容易赶走了那些匪徒,哪有能力抓住他们?
还请各位官爷为我们做主!”
“咱们在自己村子安分守己、老老实实过日子,那些匪徒冲进来喊打喊杀,让咱们村子死伤惨重,咱们正准备派人去官府求大老爷做主,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正好,官爷你们赶紧将这些匪徒抓着打入大牢,至于他们那些同伙,必定知晓藏身之所,一并抓了也省的为祸乡邻!”
问话的衙役一噎,久久忘了回应。
事实上他们来的路上已经想过应对之策。
八九十人藏是藏不住的,若是全杀了短短几个时辰也没法全部掩盖,他们做好了进来就瞧见人,甚至村子上人求着他们将人带走,路上再偷偷将这批人放了就是。
可一进来没瞧见人,也没大片血迹,只能是藏起来了,想着诈上一诈,将人带走就算圆满完成任务!
只不过被眼前女子如此一说,完全师出无名了。
他求救的看向孙捕头,却被头儿狠狠瞪了一眼,只能低着头不吭声。
孙捕头内心将同伴骂了个底朝天,面上仍风轻云淡打太极:“我们一大早接到灾民来状告,说实在饿极了才向你们村子讨口吃的。
没想到你们非但不给,又是石灰又是下毒,还动了刀子,强行留下他们几十人,你看灾民可怜不容易,也是命不是?干脆交由我们带走吧。
你放心,咱们吴县令肯定会严惩不贷!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山水村的人气的目眦欲裂!
什么叫讨口吃的?哪有半夜上百人过来讨吃的?
灾民可怜不容易,他们就容易?况且那些人是灾民吗?根本不是!
交给他们带走?要不是审出来,他们甚至主动送去府衙,现在看这些人就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气归气,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开口辩解,而是沉住气等着水清开口。
水清面上也云淡风轻的很,将皮球踢了回去:“官爷说的是,不过有一点不对,动刀子的是他们,你进去这几户人家看看,丧命的人还未下葬呢。
至于他们那些人,咱们能撵走就很不错了,哪里还能抓住?您要是不信就进村子里挨家挨户看看有没有。”
孙捕头倒是想进去查看,但他们只有五人,真要是死在这儿,荒山那么多,随便找个远处一埋,找不找的到都成问题!
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可不能冒险。
其余四个衙役看着比别处好太多的村子,脚步轻易不敢挪动。
其他村子最好也不过几座砖瓦房,其它大多茅草屋,可这儿入目所及看不到茅草屋,要不砖瓦房要不土坯屋子,而土坯屋子的屋顶竟然也是灰瓦!
更别提整个村子还有围墙!将整个村子环绕包围的围墙,大门处还有人把守。
跟铁桶一样的村子,别说他们五人,就是几十人来了也不成,怪不得昨夜朱老大上百人都折损在这儿。
既然带不走人,但也得确认一下人是否还活着,在不在村子里才行。
孙捕头转身看向最近的汉子,半是威胁恐吓半是利诱的说道:“早上的灾民可是说了你们抓了他们好几十人,这么多条人命官府不可能不管,所以要是藏着掖着还是趁早交出来,省的咱们再跑一趟。
至于人是死是活没事,毕竟半夜来你们村子是他们不对,真死了也怪不得你们,你们只要交出来就成,我们也会在吴县令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
但要是要死不说,一旦查出,那就是重罪!祸及父母妻儿你们可明白?”
被问到的汉子憨憨回道:“明白。”
孙捕头等着他接下来的话,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满心的愤怒,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没有什么和我说的?你只要说了,我会和吴县令美言,你不会有任何事,包括你的家人也没事。”
汉子继续憨憨的摇头,嘿嘿笑道:“没。”
还和县令美言不会有事,哄傻子呢。
当他是傻子?他看他们才是傻子!
孙捕头气死了,怎么恰好就问到了一个傻子!
同样的一招又不能反复使用,他最后看了一圈村子,不甘的扬手喊道:“走!回!”
原本以为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件事,想不到无功而返。
甚至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打听出来,回去了可如何交代。
不过没事,吴县令必然有法子治这群刁民。
他们等着吧!
第369章 置办丧事
送走了五名衙役,村子大门重新关上。
村子上妇人和汉子们心落了地,老村长等老者则依然忧心忡忡。
范七爷皱眉哼道:“看来他们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势必要咱们交出人。”
还得交出活人才行,要是尸首看五名衙役不客气的态度必然要给他们治罪。
张慧气呼呼说道:“他们言语中偏袒也太过了!”
幸好昨夜审出来了,不然人交出去后,以那些匪徒的恶性加上官匪勾结,还不得再来找他们报复啊。
老村长对上一圈人说道:“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值守和巡护都不能断,大家伙全听水清的,千万别自作主张!”
就怕蠢而不自知,自作聪明之人,这样的人不但容易犯错还给人添堵,水清现在管着一大村子人本就劳累,再要是被本村人气到,那才真寒心!
“老村长放心,咱们听话着嘞。”
“谁要是不听水清大妹子的话,我第一个削他!”
“对对!咱们村子能走到今天多不容易,昨晚让范前和范大柱两个蠢的连累,再要是出来第三个,那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不需要外人动手,她都想灭了村子上的懒货和蠢货!
“我也一样。”
附和声此起彼伏,老村长几位老人家很满意。
他们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年,此刻能帮忙干活就好了,而帮不上忙,也只能尽量不添乱。
几人又叮嘱水清几句要休息好,方才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各自回家。
水清昨晚幸好上半夜睡了,不过下半夜一直到晌午还未休息,确实也有些疲倦。
她朝众人交待了注意事项后,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大伯哥家。
范进瞧见水清过来,迎了上前,低声询问:“怎么不先回家里睡上一会?这儿有我守着就行。”
大哥家里乱糟糟,又到处是血,水清连续操劳在这儿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
“婆母尸骨未寒,前面村子上事情多脱不开身也就罢了,空闲了还是得过来守一守。”这毕竟是范进的亲娘,儿女的阿奶,明日就下葬了,只一晚累不着她。
范进抿了抿唇角,轻声叮嘱:“那你待会困了就靠在我肩上眯一会。”
水清点头。
两人进了堂屋,两边泾渭分明。
这边是晏秋星回晚夏江河湖,那边是哼哼唧唧抽泣喊疼的范大柱二柱三柱以及目光无神的范四柱。
见水清进来,一向自持范家长孙的范大柱习惯性想嘲讽两句,猛然想到之前被四柱揭发的真相,不甘不愿的闭上嘴。
堂屋里的气氛沉闷而压抑。
晏秋这边之前阿奶要卖她们,委实没有多少感情,悲伤但不悲痛;而范大柱几个大房金孙孙本来出于面子也要嚎嚎大哭做做样子,不枉费阿奶疼他们一场,只不过被范四柱揭发后干脆也不做样子了,所以堂屋里异常安静。
水清觉得安安静静也好——昨晚上范大柱几人嚎嚎大哭的样子她还记得,哪成想哭的最大下手最恨!
太假了。
若是没有发自内心的悲伤,还不如都真诚些待着,至少不吵人。
范进朝水清低声商议:“水清,明日帮我娘抬棺的人找好了,如今天寒地冻大家都出力了,孙家和赵家如今的情况是没能力答谢的,我想着由我们置办几桌豆腐饭答谢村子上人帮忙,成不?”
现实还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昨夜的事毕竟是他大哥和侄子的错,若不是他们两人,孙家尤其是赵家不会一下子没了好几个。
水清知道村子上的白事宴也叫豆腐饭,以豆腐为主材料配饭或面条,是穷人家对前来吊唁的人最简单的答谢方式。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对面的范大柱几人耳尖的听到,立马反驳:“早上村子上人过来吊唁,没送任何奠仪,请帮忙抬棺的汉子吃饭就罢了,咋还要置办好几桌这么多。”
“我们家的粮食也不宽裕,二叔二婶要是请的多了,只能你们出。”范二柱紧跟着说道。
范三柱表明自己的态度:“阿奶已经没了,死后弄得再好再盛大又有何用?反正一桌豆腐饭我同意,多了我不赞同。”
范进看范大柱三个侄儿的眼神是寒彻骨的冷意。
水清轻轻扯了下他衣摆,安抚:“置办丧事比喜事更容易争吵,没事,咱们自己出,又不是拿不出来。”
丧事帮忙的人比喜事的更不容易,请一顿饭太应该了。
反正公爹早就没了,现在婆母也没了,以后再也没人拿孝道压范进,两家以后真正可以做到老死不相往来。
晏秋清泠泠的说道:“爹爹,咱们自己出。”
江河湖跟着重重的点头。
晚夏看着对面的三个亲人,眼底一片凉意。
范四柱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对上范进水清说道:“二叔二婶,你们就不该找人帮忙下葬,就将阿奶放在这,看看大哥他们怕不怕!”
大哥他们就是吃定了二叔二婶不可能不管阿奶,才敢不管不顾不出粮食。
范三柱快速的扯了一把四柱的衣袖,低声斥责:“你到底是哪家的!咱们家粮食有多少你不知道?难道后面你不吃?尽帮着外人说话。”
范四柱冷笑:“少吃些怎么了?”
范三柱不吭声,范大柱咬了咬牙,施恩般挤出句:“那我们出一些粮食吧。”
“不用,我娘的丧事我来办。”范进眼底一片漠然,不想再和这三个侄儿有任何交集。
至于四柱.....以后再看。
水清心里已经盘算开。
家里驴都不在,只能靠手工磨豆浆了,不过有大妮二妮五人帮忙,时间上肯定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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