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语乔乔
凌然失笑:“三位看我像是有值钱物件的人吗?要是有,我大可去住客栈,吃饱喝足有居所,还怕熬不过去冬天吗?
不瞒三位,我这一路过来,早就没银两了,全靠帮工混一口吃食,只是如今这天越发冷了,活计不好找。”
胡文华一想也是。
拉了拉小外甥的衣袖,低声道:“这衣裳也藏不住东西,他靠帮工挣口吃食了,哪里还能有银钱。”
范进想的是这人算是个有本事有骨气的。
没有靠伸手讨要吃的生活,而是到处找能做的活计。
也很敏锐,察觉到今年天气不正常,提前给自己谋出路。
“我看三位许久了,知晓你们酿酒卖,你们看我,我会赶车、能搬东西、也能招揽客人,甚至家里酿酒,出体力的我都可以!
而且我吃得少,你们养着我保管不亏!成不?”凌然继续推荐自己。
范进:.....脑子也很好,观察的很仔细,怪不得会挑中他们。
范河倒抽一口凉气,这人,推销起他自己和他推销自己的米酒一模一样!太会抓重点了。
胡文华很是心动。
姐姐家正是缺人的时候,尤其缺能干活的人!
家里孩子小,养猪养鸡养兔子菜地田地活计已然不少,如今还要酿酒卖,他过没几天就要回去了,有个干活的人确实不错。
至少用起来不心疼。
范进想的是毛笔是需要他亲自去卖的,到时赶车这个空缺需要人补上来,多个人确实松快些。
“好。”
范河:又捡了一个。
爹爹和阿娘真爱捡人,咋一个又一个往回捡。
不过幸好现在家里不缺吃穿,唯一不好的是,晚上睡觉又伸不直腿了。
也不知道大哥哥回家过的怎么样,有没有想他们......
“呦,这不是范兄吗?想不到搭上了南都白家的范兄,还要靠卖酒为生,这说出去谁信呐?”摇着折扇的赵富贵,从山海楼二楼栏杆处居高临下的大声说道。
他旁边围绕的是郑平生、周文章、孙强。
听到南都白家,三人眼都直了。
那可是号称白半城的白家啊。
郑平生连忙询问:“范进搭上了南都白家?”
范进突然变有钱,不会就是因为白家的缘故吧。
上次让婉月去打听说是岳丈给的银子,害他在家里暗恨了好久岳父无用,仕途上帮不了他,银钱上也帮不了他。
还不如范进杀猪的老丈人。
想不到他是骗婉月的!真正挣钱的营生是靠白家!
“是真的?”
“白家会看得上他?不会是随便说说的吧。”
赵富贵打鼻子里哼出声:“谁知道真假呢?当时只让一个孩子拿出一块白玉,就说是南都白家,咱总不能去找白家证实吧?”
就算他想去找,也得白家开门让他进去不是?
而且白家家主那么忙,怎么可能有空闲接待他!
“连富贵兄都接触不到的人,他范进配吗?”
“对啊,富贵兄几次三番想搭上白家这条船,都无功而返,他范进说搭上就搭上了?”
“必然又是骗人的!”
旁边厢房内,一少年霍的站起!
旁边伸出一只有力的手掌,拉住少年胳膊。
第九十章 白满善
街道上的四人抬头看向栏杆处的四人。
“大冷天的摇着扇子,你们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文人?”凌然鄙夷的喊话。
赵富贵四人脸色立即变了。
折扇啪的一声收起,死死握在手中背到身后去。
范河和胡文华立即将凌然划为自己人!
凡是站在他们一边,帮他们的人,都是自己人!
“说的好!”
凌然一挑眉,这家人真是团结。
他之前以为胡文华是范进的大儿子,看他负责最重要的收钱,以为他是家中当家做主的那个,想不到看走眼了。
竟然是个小舅子。
不过能让小舅子负责最重要的钱财,姐夫对他确实很信任了,现如今一看,这份信任是建立在相互的基础上。
胡文华也非常维护范进这个姐夫!
不止胡文华,范河也很维护爹爹。
这家人,家风很好,和他家完全不同的氛围.....
“喂!楼上的,瞎嚷嚷啥子嘞,有本事下来打一架!”胡文华双手叉腰,喊话道。
他一个人打他们四只弱鸡!
看到魁梧如同小山一般的胡文华,赵富贵郑平生当然不可能下去。
“粗鄙!只知道打打杀杀,有何本事?”周文章吐了一口痰,唾道。
范河四人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要是不下来,我们就走了啊。”胡文华继续喊话。
总不能总跟楼上这群狗对着骂吧。
他也是要脸的人。
“你们这是心虚了?范进你不打算好好说说,你和白家的事吗?”
“一个读书人,酿酒也就罢了,喝酒也是风雅之事,只是你将这酒拿出来卖,挣些黄白之物,你不觉得折辱读书人的身份吗?”郑平生义正严词的道。
范进眉头蹙起。
秦婉月说家里小的可怜,郑平生不想着多挣些银子换个大房子,改善家里伙食,还嫌弃别人挣银子?
他如何有脸说这些话且还理直气壮嫌弃挣银子的人?
胡文华以为戳到了姐夫读书人的痛楚,接话道:“我姐夫可没有卖酒,是我卖酒!咋地,你还想和我掰扯掰扯?”
他双手叉腰,一脸凶相,莫说郑平生一人,就是他们四人也不敢和这样一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恶人掰扯。
“范兄不是搭上了白家的船吗?让白家请你入府去当个夫子,一年怎么也得挣个百八十两银子吧?”郑平生酸溜溜的道。
同时想到,范进肯定是偷偷摸摸做些出力气的生意,挣些小银子,根本没搭上白家。
倘若搭上了白家,哪里需要靠卖米酒一文两文的挣。
白家财大气粗,手指头缝里漏一漏,够范进全家吃喝不愁,而且不用风吹日晒,说出去又体面,他会放着白家大腿不抱,跑来卖米酒?
那真是脑子坏掉了。
赵富贵嗤笑:“平生兄太看得起他了!你以为他和平生兄你一样,早早考中了秀才!
一个连秀才都不是的人,白家会请他当夫子?
那白家虽说是生意人,但也是极为富贵的生意人,就连京中落叶归根的翰林都能请来给独子开蒙,又怎会让一个童生耽误独子的前程!”
他是没搭上白家,但是白家的事他多少还是知晓的。
范进想的是,想不到那个少年,给他开蒙的是京中翰林院致仕回乡的老学究,难怪和他对书中学问时,他的见解颇为独特。
凌然在上面几人的话语中已经多少了解范进的处境了。
想不到屡屡不中的人眉目间没有愁苦,反而是欣欣向上的儒雅之气。
单单这份心态,也是上面四人比拟不了的。
他抬头对上四人先发制人说道:“嘲笑他人岂是大丈夫所为?天下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们四个丢尽了!”
郑平生四人一愣。
以往只有他们说别人丢尽天下读书人的脸面,今日竟然被一个破烂乞丐说了?!
“你个小乞丐!”
“这有你说话的地么?”
“你谁啊,再说胡话,我要让衙役来撵人了!”
.....
范河不乐意了,护短道:“说谁乞丐呢!这是我大哥!”
“来来来,你让衙役来,让我们见识见识穿的破烂了,是不是就不能在街道上走?这街道只能你们走是不是?”
范进看着炸毛的二儿子,唇角挂上笑意,低沉嗓音道:“走吧,回家还要帮晏秋淘米洗米。”
水清说得对,挣钱要紧。
一家人填饱肚子,穿的暖,有住所比什么都重要。
被拉着走的范河还时不时回头对上二楼栏杆上的四人叫嚣:“我爹爹比你们厉害多了!”
“你们才比不上我爹爹!”
“有本事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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