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鹤飞天
这话其他人说也就算了,可林一一也是alpha,更过分的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兴奋,眼睛亮的出奇,那种天真的残忍让盛嚣脊背发凉。
“你为什么生气?你不是一直想要解决自己信息素紊乱的问题吗?现在就有一个有效可行的办法摆在眼前,你为什么不愿意?还是说你下定决心去找omega了?”
为什么生气?
盛嚣被林一一反问着也有点懵了,是啊,这如果是可行的办法,比起长久的易感期的失控和痛苦,短时间一劳永逸的治疗虽然折磨,却比起前者要好得多。
不,他或许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因为林一一自始至终都公事公办,理智冷静到近乎有些冷漠。
她把他当病人,一个需要治疗的病人,她不在意他被压制,被折磨的痛苦和羞辱,她只在意自己办法的可行性。
盛嚣脸色发白,抚上她脖颈的手感知到的肌肤明明那么温热,他却如坠冰窖。
林一一直勾勾盯着他,看着他的神情从愤怒,震惊,愕然,再到一副备受打击,她突然勾了下唇角。
“原来你也会难受啊。”
下一秒她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眉眼冷了下来。
“温泉山庄的时候你故意拿我刺激陆星舟,把我推出去给他做信息素引导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你不也一样把我当报复陆星舟的工具人吗?现在角色对调了,你就知道难受,知道委屈了?”
盛嚣心下一慌,下意识辩解道:“我不是,我告诉你了的,我……”
“哈?你那叫告诉?你他A告诉我什么了?!”
她伸手反扣住盛嚣的手腕,用力一捏,他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反应,林一一已经拽住了他的衣领,把人重重砸在了墙上。
“你和陆星舟,一个比一个自大傲慢,自以为是!你让我无论陆星舟如何哭着求着都不许标记他,陆星舟想让我当他的标记工具人!你们都知道我缺钱,都给我开价,觉得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我肯定不会拒绝,我不仅不会拒绝我还会偷着乐?!哈?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觉得?好像你们于我的就是施舍,我应该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她说着一拳砸了过去,朝着青年那张俊美的错愕的脸。
“去你大爷的!”
盛嚣被这一拳给打懵了,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他顾不上疼痛,忙问道:“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不是因为被陆星舟的信息素影响而不待见我?”
林一一正要再砸一拳,听到这话动作一顿,皱了皱眉:“这很重要吗?无论是因为陆星舟还是因为这件事,我不都是在不爽你吗?”
“当然重要,你……”
盛嚣想要解释,可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似乎两者没什么不同,归根结底都是林一一在不爽他,生他的气。但是如果她是被陆星舟的信息素影响而对他这样,他会很愤怒,也很难受,反之他反而松了口气,甚至还觉得挺高兴的。
弄明白了林一一真正生气的原因,盛嚣眉眼肉眼可见地舒展了几分,他用舌尖顶了顶腮帮,那一下林一一没收力,铁锈的味道很是清晰。
林一一眯了眯眼睛:“你笑什么?这很好笑吗?”
盛嚣一愣,抬起手摸了摸嘴角:“我笑了吗?”
他是真的没有意识到,可落到林一一眼里则成了装傻充愣,故意挑衅。
她冷笑了一声,低头猝不及防朝着盛嚣的腺体咬了下去。
那一下力道之大,刺激得盛嚣条件反射对林一一动了手。
和刚才扭打时候理智尚存,能够勉强避开要害不同,这一次的盛嚣被突然碰了腺体,整个人都被信息素影响得混沌暴躁,狠狠一脚踹到了林一一腰腹。
林一一在咬下去的瞬间便和他拉开了距离,那一脚并没有落到她身上,只堪堪擦过了她的衣服。
不过这一下也把林一一给激怒了,她一个抱摔把盛嚣给砸在了地上,后者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发了狂般朝她脖颈上咬去。
盛嚣失控了。
林一一意识到后并没有任何慌乱,她用手臂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他身上,信息素更是一股一股往他身上怼。
就像是钉钉子一样,把人死死钉在地上,不让他挣脱,更不让他动弹。
一个合格的引导师,能够将信息素紊乱或是暴走的alpha从失控中拉回正轨并不算多厉害,真正优秀的引导师是能让被引导者让其生也让其死的。
这种只是个夸张的形容,并不是真的让其生和死,是让其欲仙欲死,同时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欲仙欲死是一种治疗,生不如死也是一种治疗。
就像现在,林一一把本来意识清明的盛嚣给刺激到失控了,是后者。
之前她就是太尊重他了,太把他当回事了,只要在引导过程中他有一点不舒服,或是一点难以承受的情况,林一一宁愿让自己压制着,也以他的感受为主。
alpha和alpha之间本质上都是互相压制,信息素的压制,体能的压制,哪怕是引导者和被引导者,一方弱势一方便强势,便会被压制。
林一一的引导过程从来都是压抑着alpha暴戾的本能,把被引导者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所以她一旦顾忌着他们的感受,收敛了信息素就会反被他们压制。
每当那个时候她都会很不舒服,很想要咬点什么,想要发泄,无论情欲还是施暴欲。
被引导者的信息素越强,越不稳定,林一一就越难受。
林一一引导的alpha不多,其中引导过程中最让她感到压抑不虞的就是盛嚣。
只是这是她的工作,盛嚣是她的雇主,她是拿钱办事,照顾他的感受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即使其他alpha引导师不会像她这样循序渐进,甚至有些温吞,他们往往是直接且粗暴的。
如果盛嚣没有做出那样的事情,没有激怒自己,她或许也会一直那样以他为主,他怎么舒服她怎么来。
林一一垂眸看着面色潮红,神情痛苦的青年,柔声道:“别害怕,这只是另一种治疗方式而已,你会有点痛苦,不过却很有效。所以要是不想多吃苦头的话就乖一点,别乱动,明白了吗?”
盛嚣脑子迷迷糊糊的,根本听不进林一一在说什么,只看着她嫣红如花瓣的嘴唇张张合合。
他恍惚着,努力想去明白她在说什么。
在听到“治疗”“痛苦”的字眼时,盛嚣脖子上的刺痛让他误以为林一一事要标记他,他瞳孔一缩,挣扎得更剧烈了。
“啧,看来你不明白。”
林一一沉着脸把人拖拽到床边,之前她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床头柜上有一个专用的医疗急用箱。
里面装的无非是抑制剂,镇定剂,防溢贴之类的东西,唯独有一个是只有alpha隔离室专用的。
在盛嚣用尽全力准备将林一一反扑在身下的时候,林一一打开医疗箱,将一个类似口罩的东西拿了出来。
不过它是金属和皮革制成的,金属的冰冷和皮革的质感在灯光下泛着森然的寒光。
盛嚣还没看清林一一手上拿了什么东西,只感觉脸上一片冰凉,原本烫灼的温度在这个东西覆上的瞬间,刺激得他眼睫微颤。
紧接着“咔嚓”一声,有什么扣上或锁上了。
林一一松开了束缚他的手,盛嚣下意识把人扑倒在地,张嘴就要咬上去。
结果被一层东西阻隔着,别说咬上去了,连碰都没有碰上。
盛嚣看着林一一似笑非笑的眼眸,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触及到金属和皮革一条一条纵横成十字覆在上面,勒得他生疼。
“这个止咬器很适合你。”
他身子骤然一僵,那双眸子盛满愤怒和屈辱。
“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也喜欢吗?喜欢就好。”
限制住了爪牙,再凶狠的猛兽也没了威胁。
林一一弯腰把人跟扛麻袋一样扛到了床上,无视了青年的控诉和愤怒,从医疗箱里拿出了一管抑制剂。
盛嚣看到林一一拿着抑制剂过来,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打量着他。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就是鱼肉,林一一则为刀俎,任由着她宰割。
“还记得刚才的赌约吗?你说随便我怎么都行,还算数吗?”
林一一伸手轻轻覆上了他的胸膛,漫不经心说道:“一般而言alpha的抑制剂打在脖子或是大腿上效果最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脖子挨近腺体,大腿挨近……都是最容易催生欲望的地方。”
她说到这里抬眸看向盛嚣:“不过你不一样,你的最佳注射部位在这里。只要稍微这么一碰,一摁。”
盛嚣身体一抖,感知到了什么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羞恼地想要夹紧双腿。
林一一先一步摁住了他的腿,只淡淡瞥了一眼后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评价道。
“你真敏感。”
盛嚣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宁愿自己一直意识不清,这样还不至于那么社死。偏偏alpha止咬器上有一管镇定药剂,戴上就会自动注射。
alpha止咬器只有那些自控力低下,连自己信息素都控制不了的低等alpha才会佩戴,林一一给他戴上已经是一种羞辱。
偏偏他还不能说什么,毕竟在这种交锋中他的确是被压制,也是率先失控的那方。
也是正因为他失控了,所以为了避免他一会儿信息素暴走,林一一这才准备给他扎抑制剂——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中,一切都很合理,无可厚非。
盛嚣有一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感。
林一一看着青年猩红的眼睛,知道他肯定气疯了,明知如此她还歪了下头激将他:“愿赌服输,盛总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盛嚣咬了咬牙,却实在拿她没办法,本着眼不见心不烦,别过了头不去看她。
这是摆烂随她了。
林一一勾了下唇角,这是从刚才到现在她唯一觉得心情愉悦的时候了。
盛嚣是不看她了,可不去看她反而更加让他不自在。
他感觉到少女将他的外套剥离,衬衫的扣子被她有些粗暴地扯开,有一颗甚至崩到了他的止咬器上。
胸膛没了衣料的遮掩,盛嚣不觉得冷,只觉得热。
尤其是林一一的手覆上的时候,他又不争气地闷哼了一声。
林一一很轻地笑了。
盛嚣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林一一没有怎么折磨他,或许是她大发慈悲,又或者先前的折磨已经够了。
她将抑制剂缓缓注射了进去,胸膛酸胀又刺痛。
抑制剂打下去信息素是稳定了,可盛嚣还是很难受,像是隔靴挠痒,难受得他抓狂。
“很难受吗?”
盛嚣他很想要硬气的摇头否认,可他做不到。
他难受地翻了个身,发红的眼睛盯着她,希望她像以前那样温柔的帮他引导,让他疏解。
林一一垂眸看向他:“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盛嚣要气死了,他这样怎么回答?
他挣扎着支撑着发软的身体从床上坐起来,指了指自己的止咬器,示意她帮自己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