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鹤飞天
他一把拽着他的衣领,把盛嚣狠狠往墙上怼去。
“盛嚣,你现在满意了?看到我这样狼狈很高兴吧?我说了等她回来,你非要激我过来!说我自欺欺人也好,懦弱胆小也罢,今天是我生日,我只想安稳度过这一天我有错吗?你为什么要逼我面对!”
盛嚣背后火辣辣的疼,他闷哼了一声,垂眸看向陆星舟。
他想说他没有在逼他,他只是想推他一把。
就像陆星舟害怕一样,他也害怕。
陆星舟害怕齐溯抢走林一一,他害怕对方逃避这么一次,会让他自己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再次死灰复燃。
因为盛嚣不想伤害陆星舟,所以只能用这样近乎残忍的方式逼迫着自己放下。
他想要他们在一起,想让自己彻底的死心。
可盛嚣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反而弄巧成拙,再次伤害到陆星舟。
他沉默了许久,任由着他发泄怒火。
陆星舟生气的只是自己来了这里,而不是真的恼他。
盛嚣能够感觉到陆星舟的不安和痛苦,他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此时变得这样胆小懦弱,闭目塞听的去逃避,去欺骗自己。
“……你不用这么害怕。”
他嗫嚅着嘴唇,涩声说道:“陆星舟,你知道吗,其实在这段感情里你并不是下位者。”
陆星舟没有反应,只死死盯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仇人。
盛嚣没有在意他眼底的迁怒和怨恨,张了张嘴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她为什么一直对完全标记的事情避之不提?她也和你一样,她也在逃避,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把决定权交给你……”
他看到青年神情明显怔然。
脑海中那个声音一直在让他闭嘴,让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陆星舟,他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
尽管他说了不想伤害陆星舟,因此放弃了林一一,可他知道,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假话。
盛嚣了解陆星舟,了解他面对林一一,面对这段感情的患得患失和不安惊慌,他不止一次抱有侥幸,只要陆星舟逃避了,永远不敢做出决定,那么他就永远可以不用和林一一断绝往来。
哪怕这一次林一一心软主动了,可只要齐溯在,陆星舟永远都不可能真的安心。
他逃避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而盛嚣是打算把林一一让给陆星舟,却只让这一次。
只要有一天,只要让他再次抓到机会,他就绝不会松手。
盛嚣是这样想的,像一只蛰伏暗处 ,伺机而动的野兽,等待着那一刻的时机。
可是现在他在干什么,他竟然告诉了陆星舟这种事情。
这无异于将林一一送到他面前。
或许是陆星舟太可怜了,一个匹配率这么高的omega,竟然被一个beta逼成了这副模样。
也或许是盛嚣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无耻,陆星舟的救命之恩他竟然只打算这样阳奉阴违的一笔勾销。
良久,盛嚣笑了,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
他听到自己喑哑着声音说道:“所以陆星舟,你没必要这么不安,齐溯也好,我也好,我们都不是你的对手。”
“只要你希望,她会希望你所希望,对你负责,对你忠诚。”
……
急救室外的动静林一一并不是没有听到,只是本身在进来之前外面就很混乱,加上厚重的金属门隔绝着,哪怕她五感再敏锐也不能得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齐溯更毫无所察。
但是听不到却不代表她感知不到陆星舟在外面,因为那个完全标记,他们两个人之间建立起了难以屏蔽的联系。
林一一碰触少年脖颈的手一顿。
“一一?”
齐溯不安又期待地看着她,在询问她为什么要停下。
“……没什么。”
林一一这么说着,心里却情绪翻涌。
既然自己能够感知到陆星舟,那么只要陆星舟就一定也能感知到自己,更能感知到她一会儿会对齐溯做的事情。
角色对调,前一秒是齐溯在放弃唯一分化的机会中痛苦煎熬,如今左右为难的成了她自己。
刚才中途在生日宴撇下他离开已经很过分了,陆星舟要是知道自己也完全标记了齐溯只会更受伤。
林一一不是那种既要又要的人,她之所以答应给齐溯这个完全标记是因为这是齐溯拼尽一切,乃至生命也想要得到的烙印,他想成为自己的omega,哪怕只是这样短暂的一刻。
与其说她动了恻隐之心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说到底是因为她很自私。
面对真正身为omega的陆星舟,林一一在清醒状态下根本做不了这样的决定,只是因为齐溯他不是omega,所以她才敢借着安抚他的名义给他这个不算完全标记的标记。
可这样的行为也算是背叛——在她决定负起责任,和陆星舟在一起后。
林一一垂眸看向齐溯,在他急切的眼神下没有立刻去安抚他,她轻声问:“你不在意吗?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个虚假的标记。”
齐溯对得到林一一的标记已经近乎成了执念,他将脸贴在她的掌心,摇了摇头。
“我不介意,更不后悔。虚假的又怎么样,总比一次都没有得到过好。”
他知道这一次之后,他就再也不可能有这样被她占有的机会了。
无论是陆星舟也好,还是其他omega也罢,之后每一次易感期,被林一一标记着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再是他。
所以只有这一次,仅此一次。
齐溯扭头将脸埋在少女温暖干燥的掌心,很快,她感觉到了湿热的液体烫灼着。
“林一一,或许我永远也无法真正得到你的标记,但至少我希望——
我会是你唯一的beta。”
第一百七十八章
“好。”
齐溯听到林一一这么说道。
那声音很轻,让他有些不确定的想要抬头去确认,却被她的手轻覆上了眉眼。
“你太虚弱了。别乱动,躺着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齐溯被她温柔放到了手术台上,冰凉的手术台和少女温热的身体形成了极致的反差。
他长长的睫毛紧张地颤抖着,扫得林一一掌心酥酥麻麻的,连带着心头也痒。
山荷花的气息很淡,但是林一一却觉得比任何一次感知到的得都要清晰和浓烈。
齐溯听从着林一一的话没有再继续刺激腺体了,那浑身的疼痛也没有好哪儿去。
他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到发出声音,哪怕他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哪怕他的腺体位置已经血肉模糊。
林一一仔细给他擦拭着腺体的血迹,做好了清理后又将信息素覆上去安抚。
小心翼翼,又温柔备至,动作珍视的好像对待什么易碎的宝物。
“……你可以把手拿开吗,我想看着你。”
林一一指尖动了下,然后把手放开了。
重见光明的少年目光灼热,近乎贪婪地注视着林一一。
从她的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一寸一寸描摹细致。
最后视线落到了她修长白皙的脖颈。
那里光洁一片,没有一点暧昧的痕迹,这说明至少在那次完全标记之后,她和陆星舟再没有发生过关系。
齐溯朝着她伸出了手,林一一看他那样吃力,也没多想就低下了头。
他成功碰触到了她的脖颈,试探着摩挲了下她的腺体。
林一一身子一僵,苦艾酒的气息乱了。
齐溯感觉到了。
他弯着眉眼笑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林一一看着他发红的眼尾,将信息素更浓烈的释放。
齐溯腺体被她的信息素刺激得生疼,他却没有一点叫停她的打算,甚至还想要渴求更多。
他用尽全力,勾着林一一的脖子往下带。
林一一忙将手支撑在他的脑袋边,此时两人的距离很近,一拳之隔,连呼吸都交缠。
“吻我。”
身下的少年面色潮红,吐息带着山荷的清冽甘甜,雪肤乌发,红唇轻启,这样引诱着她。
在齐溯没有信息素的时候林一一就很难拒绝他,现在她在这样的撩拨下身体什么时候烫起来的都没有觉察。
她深深注视着他,在他急切的催促下,低头覆上了他的两片柔软。
林一一以为这会是一个浅尝即止的吻,不想在她碰触到少年的瞬间,一直虚弱无力的少年反客为主,死死搂着她的脖子,把她往下摁去,辗转着,啃咬着。
那凶狠程度似要把她拆吃入腹。
这样的亲吻林一一只在盛嚣身上感受过,只是盛嚣的亲吻是欲望,是渴求,而齐溯不是,他更像是在发泄,在控诉。
以前她没有感觉到,因为齐溯太会隐藏情绪了,在她的面前,他永远都是戴着最完美最温柔的假面。
可是在信息素之下,他所有的伪装都无所遁形。
他是生气的,是委屈的,是在怨她的。
怨她在给了他希望之前收回,怨她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就这样狠心把他推开。
更怨她都已经把他狠狠推开了,却还要再一次在他最狼狈最不堪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甚至还要这样温柔到近乎残忍在他绝望之际给他最后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