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鹊上心头
看着她窈窕离去的背影,霍檀眸色更深。
等霍檀安顿好白马,才回到卧房。
此刻的东跨院正房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霍檀先去了书房,见崔云昭不在里面,才绕过屏风进了卧房。
刚一进去,就看到崔云昭穿着家常的中衣,搭着一件水红的薄褙子,正靠在罗汉床上打络子。
霍檀一边去暖房洗漱,一边问她:“怎么想起做这个?”
崔云昭便道:“给珍珠做个挂件,以后出门好挂荷包药囊。”
霍檀洗漱的手微顿,倒是委屈上了:“娘子怎么不给踏风做一个?”
崔云昭:“……”
崔云昭忍不住笑话他:“多大人了,还跟马儿争风吃醋。”
霍檀哼了一声,又说:“这都起好名字了,珍珠珍珠,怪好听的。”
崔云昭就笑话他:“瞧你酸的。”
霍檀在水房里半天没声音,等崔云昭那如意络子都打完,他才换了一身中衣出来。
屋里这温度他觉得正好,不用穿坎肩也不觉得冷。
等霍檀出来,崔云昭才把络子递给他看:“珍珠戴是不是正合适?如意结配白马,肯定很好看。”
霍檀没有接那络子,反而一把握住了崔云昭的手,轻轻一个巧劲儿,就把她直接打横抱在怀中。
那漂亮的如意络子就落在崔云昭的衣襟上。
崔云昭被吓了一跳,伸手就揽住他的脖颈,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了霍檀身上。
柔软无骨的手在他胸膛上狠狠拍了一下。
“做什么这一惊一乍。”崔云昭嗔怪他。
霍檀垂下眼眸,目光在娘子嫣红的唇瓣上徘徊,最后落到她心口的如意结上。
因为方才的动作,崔云昭中衣衣襟散落,已经乱了。
倒是如意结鲜红似火。
霍檀喉结滚动,最后才哑着嗓子开口。
“珍珠戴这如意结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娘子戴却好看极了。”
崔云昭顿时面若桃花,她还没来得及骂他,所有的呼吸就被人夺去。
卧房里安静了好半天,等了好一会儿,崔云昭才哼了一声:“我看你是别有用心。”
霍檀低低笑了一声,紧接着掀开拔步床的帐幔,带着她一起滚入了床帐里。
新换的琉璃花灯漂亮夺目,卧房里亮如白昼,可层层帐幔一落,外面光明遮蔽,拔步床里只剩一片黑暗。
让人安心。
也让人可以为所欲为。
过了很久,直到灯花跳了几下,霍檀才一把掀开帐幔,抱着崔云昭去暖房重新洗漱。
等再回到拔步床上,崔云昭已经困得不行,没训斥霍檀几句就睡着了。
霍檀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抱着娘子也睡了过去。
一夜好梦。
次日清晨,崔云昭一早就醒来了。
昨夜里虽然闹了许久,不过两人入睡早,倒是没有影响后半夜的好梦。
清晨起来,崔云昭虽然觉得腰酸背疼,倒是不觉得困顿,反而有种神清气爽之感。
霍檀听到她动了,也哼了一声,才问:“娘子怎么醒这么早?再睡一会儿?”
崔云昭道:“不睡了,一会儿十三行的人就要到了。”
十三行有十三个行当,其中就有专门承办宴席的宴行,其中需要的棚屋,桌椅,跑堂,厨娘等样样都有,想要任何菜系都能给做出来。
博陵城中许多人家婚丧嫁娶,都是直接请十三行,席面弄得又好又体面。
今日的宴席在晚间时分,不过因为霍家要临时搭暖棚,所以十三行的人要一早过来搭建。
他们不需要霍家准备午食,只要银钱到位,什么活计都包君满意。
霍檀悄悄伸手过去,帮崔云昭揉后腰。
“家里以后还是请个内管家,什么事情都得有人操心,省得阿娘跟你们忙这些小事。”
崔云昭笑了一下。
“其实挺有意思的,”她道,“人需要有些事情做,忙起来,日子才有滋有味的,你看阿娘和阿姐如今精神头多好。”
这倒是,不过霍檀还是心疼家人。
“有事情做,并不意味着要事必躬亲,我让兄弟们帮忙打听,看是否有合适的人手,请来家里先试一试。”
崔云昭想着以后家里越来越好,要打点的事情越来越多,便点头:“是这个道理。”
夫妻两个说了会儿话,就一起起床了。
上午十三行的人过来在院中搭好暖棚,也摆好了桌椅,甚至还放了一小组花草布景,让暖棚里也多了几分雅致。
十三行这一次的管事是个雷厉风行的女管事,姓王,她说话办事都很利落,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中午一家人用完了饭,十三行的菜品就已经送到了。
忙忙碌碌一下午,等到华灯初上,衙门下差之后,请的贵客就陆续到家了。
一向平静的藕花巷难得热闹起来。
崔云昭细心,让刘三娘提前给左邻右舍打点过,所以邻居们也无人出来不满,看热闹的倒是挺多。
马儿一趟趟来,马车一辆辆送,等到暖棚里坐了一多半的人,三堂叔也带着一家人到了。
崔云霆今日把自己收拾得很利索,头上甚至还戴了一支玉簪,崔云岚也换了一身鹅黄的新衣衫,外面的褙子绣有玉兰,优雅又别致。
崔云昭和霍檀亲自把家人送进堂屋里人,林绣姑就迎上来,一把就握住了三堂婶的手。
“有劳你了。”
她谢过三堂婶,又一手一个拉住了崔云霆和崔云岚,笑容很是慈爱。
“今日来家里认认门,以后你们自己过来玩就是了。”
林绣姑很喜欢这一对粉雕玉琢的姐妹,同自家那些泥猴儿完全不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
崔云昭见崔云岚有些认生,就叫来霍新柳,让她陪着小姐姐去玩,然后就打发崔云霆去同两个弟弟说话。
见堂屋里其乐融融的,院子里也坐了一大半的人,崔云昭才松了口气。
很快,他们宴请的所有人都到了。
没有到的将军们也送了贺礼,场面别提多热闹。
等众人都落座,霍檀和崔云昭才一起端着酒,站在堂屋门口,看着里外这几十客人。
霍檀高高举起酒杯,笑容灿烂,声音沉稳而笃定。
“别的话不多说,多谢诸位今日赏光,我霍檀能有今日,全靠亲人和兄弟们的提携。”
“感恩,感恩,”霍檀朗声道,“开席!”
随着他的话,这个狭小的院子里顿时发出一片欢呼声。
大家笑着,闹着,开始享用精心准备的美食。
崔云昭陪着霍檀,一桌桌挨个敬酒。
她不太擅长吃酒,很快脸就红了。
院子里的汉子们不敢闹她,只一个劲儿给霍檀起哄,哄得霍檀吃了一杯又一杯。
崔云昭最后看不下去,只能阻拦:“别叫他吃了。”
于是,暖棚里发出大小声。
“副指挥好福气!”
“老大,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还不快再吃一杯酒?”
这样的热闹里,霍檀脸上笑止也止不住。
“喝,都喝,不把酒水喝完,你们谁都不许走。”
霍檀大笑一声:“咱们今日就痛快一回。”
新分到霍檀手下的军使,有几个崔云昭从未见过。
霍檀就与她一一介绍。
军使中除了一直跟在霍檀身边的樊大林和周春山,还有之前巡防军里的孟队将。
孟队将名叫孟冬,队伍中的人都叫他冬哥或冬子。
见了崔云昭,他咧嘴一笑,依旧年轻爽朗。
“见过九娘子。”
崔云昭笑了笑,她不胜酒力,换了茶水,与他吃了半杯茶。
还有一名军使以前是木副指挥手下,已年过四十,看起来十分凶悍,满面横肉。
他不用霍檀介绍,就直接道:“九娘子,俺姓简,你叫俺简大就是了,从军前是杀猪的。”
原来是个屠户。
崔云昭也同他吃了一杯酒。
很快就来到最后一名三十几许的军使前。
这军使生的高大,同樊大林不相上下,面相敦厚老实,就是愁眉不展,看上去有些苦大仇深。
只不过他脸颊上有一道伤疤,让他身上多了几分匪气。
愁苦和匪气两种气质交织在他身上,有些矛盾,却似乎又很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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