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火樱桃
白敛正要解释,肩膀却被宋归一猛地拍了一下。
“没想到啊你小子!”
“什么?”白敛不解看着他。
宋归一颇为感慨地又拍了几下,“我原以为你不靠谱,忧心你养不好孩子,没想到你竟然为了给儿子刻个玉牌,会舍命闯魔族地牢,比我当年还猛啊。”
宋归一给他竖起大拇指。
是他小瞧了白敛的舐犊之情了,虽然初次当爹笨拙得让人发笑,做出来的事一件比一件离谱,但拳拳爱子之心做不得假。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了,他还真想不到一向低调行事,从不惹事的白敛,会为了孩子冒上深入魔族的风险。
对于宋归一的调侃,白敛无话可说,他也说不了。
错也只能继续错下去了。
但愿单郁回来不会得知此事,他给儿子送的生辰礼物,功劳却被按到了别人头上,谁知道他一气之下会干出来什么事。
*
照顾一个孩子并不轻松,尤其是白敛这种对情绪迟钝,日常生活经验又是空白的新手父亲来说。
鸡飞狗跳的日子让宋归一都看不下去了,让人给安棋制了新衣裳,又安排弟子每日按时送来餐食,还让连柏每月来检查一次安棋身体,给他那闷师弟减轻了不少负担。
修道之人饮食清淡,口感和味道上都比较单调,幼崽刚开始吃宗门固定餐食的那几天还好,有新鲜感,吃多了就有些食不下咽了。
白敛看着安棋拿勺子把豆腐一块块垒起来,又推到,再垒起来,玩的津津有味,但就是不吃,他便知道要换新的菜式了。
可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遇到麻烦自行解决,不假手他人,不欠人人情。
无论遇到多大的事,以他的能力都可以妥善处理,唯有养孩子一事,他束手无策。
他和白泽商量要怎么办,白泽想到了灵蛇,他跟着安棋最久,会做一点饭,也知道安棋喜欢吃什么。
话说回来,刀疤跑哪里去了?这几天怎么都没有见到他的蛇影?
白泽问了一圈人,终于在后山蛇洞里找到了他。
白泽刚进洞差点踩到一个酒罐子摔倒,空气里味道很怪,它捂着鼻子,提醒后面的主人和小主人小心。
彼时灵蛇喝的烂醉如泥,躺在一块石头上发酒疯,而地下横七竖八趴着上百条的蛇,也喝醉了。
“嗝~我跟你们说,我现在可是龙君座下第一守护灵兽,等来日化蛟,身份更是贵不可言,便是那个破瑞兽白泽也得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大哥’!”
众蛇大笑。
灵蛇在一声声恭维里迷失了自我,得意道:“嗝,你们放心,做大哥的绝不会忘了你们,到时候我让小龙君给你们一蛇封一个小神官当当!还要开庙立香火,让白泽当我们的看门口狗!”
“好!”
“太好了!”
“大哥威武!”
“谁让白泽老是欺负我们,当看门口狗都便宜它了。”
灵蛇嘀咕,晕乎乎间见到了一张熟悉但铁青的狗脸。
怎么越看越像白泽呢?
“刀,疤!”
“我要杀了你!”
“嗝!”
灵蛇瞬间被吓醒,清楚地看到白泽朝他冲过来,杀气腾腾。
他一时动不了,闭眼下意识大喊:“小龙君救命啊!”
很快他听到了白泽的怒吼,“放开我!让我去咬死他!”
“啊啊啊啊!”
“嗷嗷!滚滚不可以咬丝丝,滚滚坏!”
小,小龙君?
灵蛇睁眼看到安棋死死抱着乱扑腾的白泽,顿时心不慌了,腿也不软了,酒劲上来,颇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跟小弟们吹嘘,“诶诶,你们看,我就说吧!小龙君拿我当最好的兄弟,白泽都只能排我后头!”
“龙,龙,龙!大伙快来看,是龙崽!活的!”
一时间洞内绿色的黄的紫的无数双冒光的眼睛包围了安棋,有生之年能看到真龙,是多少人可遇而不可求的机缘。
众蛇苦霸王白泽久矣,亲眼目睹小龙君轻易便制服白泽,维护它们的刀疤大哥,对刀疤的崇拜简直快冲破苍穹,恭维声比方才还要热烈!
刀疤哥威武!小龙君威武!
但是也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刀疤大哥,小龙君为什么喊你‘丝丝’啊?”
灵蛇:“……”
你们为什么都要在意这种细节……
大哥凭什么要告诉你!大哥难道不要脸的吗?
“你懂什么,那是小龙君对我的‘爱称’,只有他最好的朋友才有。”
“原来如此!刀疤大哥果然是小弟们的楷模!”
灵蛇沾沾自喜,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而白泽眼睛气红了,安棋只能抱着他先退出去。
这个情况下,也不能指望一只喝醉的蛇做饭。
让气在头上的白泽做,除非安棋愿意吃烤蛇肉。
白敛只能自己上了,他问安棋想吃什么。
安棋本来想说糖醋排骨,但想到叔叔没怎么做过饭,水平还不如他爹,便改口说吃白粥煮鱼片。
今早的白粥还有吃剩下的,鱼,池塘里可以现捞,听安棋的意思,把这两个混在一起煮熟就好了,应该不难。
白敛说:“好,放心。”
安棋也觉得不难,放心回屋哄滚滚了。
白敛从池塘里捞了条颜色最漂亮的大鲤鱼,进了炼药房,现在应该称之为厨房。
没多久,水榭里一声巨响震动了大半个揽月宗,冲天的火光吸引来了方圆五里所有弟子。
“不好了!望月峰失火了!大家快去灭火!”
而白敛此刻站在厨门外,熊熊燃烧的烈火映红了他的脸,眼中净是无奈。
……又失败了。
他果真不能够下厨。
好在没人看到。
白敛掐诀欲灭火,身后突然冲出来十来位提着水桶的弟子。
“白长老莫慌,弟子们来了!”
“……”
白敛见人越来越多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提脚想走人,一弟子浇完水,跑到他面前问:“白长老,您没事吧?”
这下不好走了,白敛不认识这个弟子,但人家开口问他安危,不回复就是无礼了。
白敛看着地面,心里盘算话要怎么说,酝酿半天,最后就回了个“无”字,说完扫了眼弟子的神情。
那弟子并没有觉得白长老对他有意见,白长老高冷寡言的脾性大家伙早有耳闻。
白敛还是想走,那弟子又开口了。
“白长老,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炼药过程中炸炉了?”
白敛:“不是。”
弟子还想继续追问,但同伴拉了拉他的衣袖,挤眉示意他别问了,人家白长老明显不想回答。
他们继续灭火去了,白敛暗暗松口气,浑身放松了不少。
总算不用和陌生人说话了。
火很快浇灭,弟子们有条不紊地清理灰烬,他们好奇失火原因,小声交流了起来。
“白长老说不是炼药炸炉了,我怎么感觉不是实话呢?”
“你瞎想什么呢,白长老的本事和他的脾气一样硬,怎么可能犯炸炉这种低级错误。”
“许是白长老在炼制神阶丹药,到了那个品阶的丹药都有了灵性,先前连柏长老也有次没压制住它,遭到了反噬,昏迷了半个月呢。”
“可白长老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啊。”
“说明白长老压住了呗,但付出了整个炼药房为代价,可惜里面的天材地宝,都喂了大火。”
众弟子小心觑了眼白敛,见他淡定自若,丝毫没有心疼的表现,众弟子不禁佩服。
不愧是白长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此等临危不乱的境界是他们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早在几天之前,里面的灵药神草都被单郁拿去煮粥了。
白敛心都死了,自然疼不动了。
“诶!你们快来看这是什么?!”
一个弟子扒拉开灰,手心举起一颗闪着金红光泽,通体莹透宛如琉璃的珠子。
白敛认出那是大彩鲤骨头烧成的骨珠,除了好看没什么用。
……呃,唯一的用处就是提醒他别用真火烧饭,会炸厨房。
但那群弟子们似乎误会了什么。
“这这,难道就是书上写的彩霞流云辟邪珠!”
“不对,看这珠子的品相,至少高阶了,我觉得是赤水金鳞定魂丹!”
“尔等井底之蛙!白长老牺牲炼药房才换来的灵丹怎么可能是区区高阶,必定是神阶!不信问问白长老。”
白敛:“……”
必须要走了,再不走明天会被宋归一和连柏笑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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