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锦书
“你反正闲着无事,便教教他们拳法吧。”柳云湘道。
严暮本一身戾气,但回头看到两个奶娃娃,不自觉就赶紧收了起来。
他有些别扭道:“我可没那耐心。”
“没耐心也要教。”柳云湘将两个孩子推到他跟前,“当了父亲便要担起这份责任,你可再不是一个人了,不能为所欲为。”
严暮抿了抿嘴道:“我要是为所欲为,刚才就杀他了。”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柳云湘上前搂了严暮一下,“你带他们玩,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包饺子,可好?”
难得柳云湘给他好脸,严暮当下受用得紧,抵着她额头亲了一下,“好。”
柳云湘去了厨房,等包好饺子下锅,回来的时候见砚儿正在练下蹲,也不知以这样姿势撑多久了,小脸绯红,大汗淋漓。
而严暮抱着行意靠在太师椅里,不时往女儿嘴里塞个果脯,又见砚儿姿势不对,便用小木棍往小腿上打一下。
“蹲好了!”
柳云湘火气上来,“有你这么教的么,他才多大,而且你偏心也太厉害了!”
砚儿见到她,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但还是不敢动。
柳云湘忙过去把砚儿抱了起来,而后狠狠的踢了严暮一脚。
严暮义正言辞道:“他是男孩子,当然要严格一些,再说我又不傻,当然会偏心我女儿。”
说完,他又一笑:“你别生气,我可没说你傻。”
柳云湘懒得理他,抱着砚儿进了屋。
“砚儿,咱再不跟他玩了,好不好?”柳云湘看着砚儿满头大汗心疼的不行。
砚儿扁着小嘴,“想爹爹。”
柳云湘亲了亲砚儿的额头,她不能承诺砚儿什么,毕竟她要带他走的,早晚要和陆长安分开。
用饭的时候,严暮见柳云湘真生气了,无论他怎么讨好,她都不理他。
“我小时候就是这么练的。”他无奈道。
柳云湘气道:“你有记忆的时候,怎么也得四五岁了。”
“真的就是刚学会走路,我奶娘跟我说的。那时候爹爹亲自教我,便是这般,如果站不好就用小木棍抽我的小腿。夏天在太阳底下,冬天在雪地里,等到五岁的时候,我还跟着爹爹出征。可我个子矮,步子迈不大,跟不上行军的速度,队伍那么长,我从最前面一直落到最后面,然后慢慢看不到队伍的影子。当时我怕极了,拼了命的跑,一直跑到半夜,看到他们驻军的帐篷,才敢松口气。”
柳云湘听着这些,不由问道:“你娘不心疼你?”
“我记得是七岁那年,我跟随父亲出征前,在她院门前跪下辞行。她隔着门板与我说了一句:严暮,往后离家不必辞行,只待归时再谢罪吧。”
柳云湘皱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爹与我说,说娘是舍不得我,心疼我,这般说是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回家。”
柳云湘看着严暮陷入回忆而幸福的样子,突然不敢深思严夫人这句话了。
她敲了一下桌子,唤回严暮的思绪,“那也不成,砚儿还小,你要慢慢教。”
严暮咬牙:“我现在就把这小家伙还给他爹。”
“不行!”
“怎么又不行?”
“我……我是他娘!”
严暮眯眼,“之前你假扮陆长安的外室,我不与你计较,你还上瘾了,现在还帮人带儿子,当成亲的了?”
“反正以后我要养着砚儿,你管不着。”
两人正闹别扭,这时乞丐来了。
严暮没好气道:“老子这儿是乞丐窝么,一个个不请自来。”
柳云湘一拍桌子,当下拉着行意和砚儿就要走,“当谁稀罕!”
乞丐忙拦住柳云湘:“可不能出去,大门口放了一口棺材,那靖安侯老夫人躺在里面,一边哭一边喊要老七把她儿媳妇交出来,否则她就饿死在这七皇子府门口。”
第二百一十七章 给她活埋了
柳云湘皱紧眉头,不用想外面一定围了很多百姓,那老太婆不定怎么编排他们呢!
而且事情闹到这一步,实在很难收场了。
“我拿着和离书,我让她亲眼看看!”柳云湘说着起身。
严暮却一把把她又拉了回来,给她盛了一碗乌鸡汤,“乖,喝汤。”
“我哪还有心思喝汤!”
“本来我不觉得有什么,随她闹就是,正好门前热闹热闹,但惹你不快,便是她的罪过了。”
严暮眸光深了深,继而起身,让江远带几个年轻力壮的,跟着他出去。
柳云湘见严暮出了院门,当下让木槿照看两个孩子,忙起身跟上去。
乞丐一边啃鸡腿一边跟上来,道:“放心,他最多把人送回靖安侯府,总不至于活埋了吧!”
这话音刚落,府门口那边传来一声:“既然靖安侯府老夫人非要到本殿下门口寻死,那本殿下顾念着与侯府的交情,不能不帮这个忙。你们几个,快将老夫人按回棺材里,将盖子订上。再在乱坟岗刨个坑,将这棺材埋进去。”
乞丐被噎了一下,惊呼道:“完了,他真要把人活埋了!”
柳云湘也是震惊不已,赶紧跑出去,见那老夫人吓得面色惨白,挣扎着要往外爬,但被两个护卫压了回去,紧接着盖上棺材盖,立刻就有人拿着斧头和钉子上去,一一订了进去。
这一番操作,围观的百姓全都看呆了。
“严暮,你这样会惹上麻烦的!”柳云湘急道。
严暮扯着嘴角一笑,“我怕惹麻烦?”
“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冷静,要克制,要顾全大局。”
“你念紧箍咒呢?”
“严暮!”
“之前你被掳到靖安侯府,这笔账我还没跟他们算,居然还敢找上门,真以为你好欺负?”
柳云湘心头一热,“吓唬吓唬就行了。”
“呵,我要让她一辈子不敢再惹你。”
严暮把乞丐叫过来:“会吹喇叭吗?”
乞丐点头,“能吹的响。”
“再找几个哭的响亮的。
“我认识的都是乞丐。”
“咱们风风光光给靖安侯府老夫人送葬!”
乞丐呆了呆,“这可真是活得久了,什么事都能见到。”
柳云湘劝不动,眼看着严暮骑着马在前开路,后面是送葬队。
后来乞丐跟她说,这天热闹啊,几乎全城百姓都来围观。棺材里是活人,还是靖安侯府老夫人,七皇子在前引路,一帮乞丐哭丧,真是天下第一奇观,简直可以彪炳史册。
快出城门的时候,谢子安紧赶慢赶的跑来拦住,严暮让人直接给架了起来扔到一边。
“好一个谢家不肖子孙,你家老人不好好奉养,让她来我门前寻死腻活,怕是你侯府养不起了吧,那本殿下就好心帮帮你,将她装棺材里埋了!”
那谢子安疾呼:“七殿下,你真要将我母亲活埋不成?”
“呵,活埋谈不上,许已经没气了。”
谢子安踉跄一下,“我这便去告御状!”
“随你告去,我父皇身体康健,你家却往我府门口放棺材,分明是寻他晦气!”
一听这话,谢子安当下脸就白了。
谢子安拦不住,还是长公主及时出面,在棺材放进坑里,正要盖土的时候给拦住了。
“老七,你你……你可真是太混账了!”
乞丐绘声绘色的说着,边说边笑,笑得前仰后合。
“你是没见,那谢子安吃瘪的样子,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最后背着吓晕过去的母亲回城,百姓却还在看热闹,只要他走过去,身后必定是轰然大笑。”
柳云湘摇头叹了口气,见严暮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担心道:“宫里定也知道了。”
乞丐点头,“但宫里什么话都没说,便是觉得侯府这样做欠缺妥当。”
夜里,柳云湘哄着两个孩子睡着了,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见一黑影偷摸过来,将两个孩子一个一个送出去,然后他钻进被窝里。
柳云湘拍了他脸一下,“你怎知他们刚睡着?”
“我就在外面守着。”
“哼!”
严暮将柳云湘压到身下,“老子容易么,眼巴巴瞅着屋里灯熄了,再贴着墙角听屋里还有没有动静,生怕吵醒他们,跟做贼似的摸进来。”
柳云湘还想说什么,但被严暮吻住了,她推搡着他:“我与你名不正言不顺……”
“我现在是飞鹰寨二当家,你是我拜过天地的婆娘,我是你男人,名正言顺。”
一夜缠绵,翌日柳云湘又起晚了。估计是听到里屋的动静,守在外面的人才进来,柳云湘抬头见是谨烟。
“姑娘!”谨烟笑吟吟上前,“七殿下走的时候,吩咐咱们不许打扰您,可这都快中午了,好在您终于醒了。”
听到这话,柳云湘不由脸一红。
“什么时候来的?”
“一早就来了,我和子衿一起。”
柳云湘点头,她想着眼下这情势,只怕她一时半会儿的离不开严府,便让木槿给她们捎信,让这两丫头过来。
“曲姐姐可好?”
“张大哥那儿有了曲老头的消息,他带着五姑娘在肃州一带出现过,曲姐姐赶忙去找了。”
“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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