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锦书
柳云湘看严暮这样,心里很难受,很痛,此时她发觉自己好像真的错了。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严暮从未放弃过她。而她明知严暮会被金悠害死,她觉得自己努力过了,便能心安理得的放弃他。
柳云湘看到严暮眼里的泪,伸手想帮他擦一擦,但他避开了。
“即便如此,柳云湘,你也休想离开我!”
说完,严暮转身大步离开。
柳云湘皱紧眉头,转而看向木槿,“陆世子是不是在府上?他怎么样了?严暮到底想干什么?”
“夫人……”
“严暮这样会闯大祸的!”
木槿思量了片刻,这才道:“不是殿下要拿那陆世子怎样,而是他上门跟殿下要人,还说了很多激怒殿下的话,殿下赶他赶不走,便将他关到暗室了。”
“暗室在哪儿?”
“这……”
“快说!”
夜里,柳云湘在木槿的掩护下从院子里出来,她打算去暗室偷偷把陆长安放走。暗室在严暮那院,木槿说用晚饭的时候,他被召进宫了。
柳云湘刚潜进严暮那院,听到有脚步声,忙躲在廊庑下面,然后借着月光见严暮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人。
上官胥!
他身秀如兰,穿着一件绛红色的褂子,莹润的脸在月光下仿若能发光一般。
“朝廷派去接管镇北军的张虎将军,他莫名死在了驿馆里。”
严暮在院中石凳上坐下,“镇北军可不是谁都能接手的。”
“张虎是我们的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义父的人。”
严暮抬头看向上官胥,而上官胥也看向他,二人眼神交锋,往日的情意,此刻撕得粉碎。
“实话与你说吧,你调遣再多人过去,也别想从我手里夺走镇北军的军权,因为军心在我这儿。”
“你居然背着义父留了这一手。”
“关键时候保命用的,没想到真用上了。”
前线来报,北金边境大军异动,可镇北军却不听调派,除非严暮去领兵。
皇上大怒,恨不得杀了严暮,可杀了他,难保镇北军不会叛变。
此时镇北军已不是为朝廷所用,而是为严暮是从了。上官胥在严暮一再忤逆他时,便生了弃他之心,所以和皇上暗中商议,派了自己这边的人去接管,结果到达雁归城第一晚就被杀了。
严暮嗤笑一声,“义父,这还是你教我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便是最亲近的人。”
上官胥眯眼,“好儿子,但你真学到精髓吗?”
“哦?”
上官胥笑了笑,这时又有两个人走了来,两个女子,和硕长公主和金悠。
严暮看到二人,笑意猛地一敛。
“金悠,我和义父之间,你选择站他那边?”
金悠柳眉皱紧,“小七,咱们是一家人啊,你给义父道个歉,表明忠心,便什么事都没了。”
“我是问你,你站在他那边?”
金悠叹了口气,继而好笑道:“我也想站你这边啊,可你能助九皇子登上那皇位吗?大概是不能的,所以我也没有办法。”
严暮拳头猛地握紧,“你说你是为了我进宫的,为了我可以舍命,权势和富贵都不及我重要……”
“小七,我还是那句话,除了九皇子,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所以你可以我和一起享受着荣华富贵的。但若你有异心,我们也只能忍痛舍弃你了。”
严暮身子晃了一晃,“我竟没有怀疑过你!”
“因为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这样的真心,真可笑!”
“可笑?其实你才是最可笑的,你不知道吧?”金悠挽住旁边和硕长公主的手腕,“小七,姐姐真可怜你,一直想着为父母报仇,竟不知道母亲还活着。”
严暮呆了一下,下意识看了一眼和硕长公主,又看向金悠:“什么意思?”
这时和硕长叹了口气,看向严暮,嗤笑了一声:“你想为我报仇?”
“你!”严暮整个人僵住。
“我生下了你,但我并不是你的母亲,如果当时容我选择的话,我会亲手掐死你。不过现在,看你这么可怜可笑,倒也挺解气的。”
严暮傻了一般,“你是我……娘……”
“闭嘴,你不配叫我娘!”
“你没死?”
“你不是想为我报仇么?”和硕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拔出来扔到地上,“现在杀了自己,便是为我报仇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所有人都背弃了他
严暮怔怔的看着地上那匕首,它没有刺入身体,但他已经感受到了挖心之痛。
“当年严府被抄,母亲将我第一个推到刽子手刀下,后来我无数次梦到那个场景,但我告诉自己,母亲让我先一步上路,她是怕她死后,留我一人孤苦。”
“呵,多可笑,就像那句‘离家不必辞行,归家再来请罪’,我竟觉得这是母亲的关切之言。”
和硕听着这话大笑不止,“我儿真可怜啊!”
严暮抬头,仿若不解和硕为什么要笑,因为他在掉眼泪。望了她许久,他终于失望了,继而也笑了笑。
“义父救我,我也曾感激他,信任他,依赖于他,将他当做父亲般尊敬,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直到有一次,我随口说了一句:我也要夺那皇位。于是当晚,我被偷袭,身中三角暗器,险些丧命。”
上官胥微叹一声:“老七,你有野心是好事,可你天生反骨,只怕将你扶上去,第一个要倒霉的就是义父我。”
“我并不稀罕这权势!”
“可你已经与我们离心,所以只能弃你。”
严暮点头,又笑了笑。
他再看向金悠,这是护他长大,是他最信任,最亲近之人。
“那你呢,我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金悠想了想,摇头:“没有。”
“那为何?”
金悠好笑道:“没有原因,一颗棋子,有用就留着,没用就废弃。”
严暮看着金悠,仔细看着,仿佛这时候才看清她的面容。
“原来她说对了,你已经变了,是我还愚蠢的以为,你会永远是那个善良胆小,需要我保护的人。”
他长叹一声,弯腰自地上捡起那匕首。
“你们都想要我死,是吧?”
严暮看向和硕,“我死了,你就解气了。”
再看向上官胥,“我死了,你就安心了。”
又看金悠,“我死了,你也无所谓。”
他反手将刀尖抵到自己的心口,眼里的泪一下止住,脸上慢慢失去了生机,犹如一棵树慢慢枯萎了。
看到这儿,柳云湘急慌慌冲出去,“严暮,别,别伤害自己!”
严暮怔忪了一下,继而钝钝的转头看向柳云湘,然在看到她那一瞬,眼里最后一滴泪落下,继而便只剩死寂一般的冷了。
“柳云湘,你也弃我了。”
柳云湘摇头,“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曾那么自信,你是爱我的。”
“我爱你!”
“可原来是假的!”
“不不,我先放下刀,听我给你解释。”
“他们伤我,我恨。你伤我,我恨不起来。”
“严暮……”柳云湘哭了,严暮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无爱无恨,仿佛他对她一丝感情都没有了,“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别这样!”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柳云湘隔着泪水,看到严暮神色一厉,将匕首甩了出去。
“不想死的,都滚!”
严暮低喝一声,继而转身回屋,将房门猛地关上。
金悠有些担心,“义父,他若不死,只会不会轻饶我们?”
上官胥和和硕对视一眼,继而沉了口气道:“放心,皇上比我们更担心,不会容他多活一天。”
听到这话,金悠才稍稍安心了。
她又看向柳云湘,眼睛眯了眯,道:“那这柳氏呢?”
上官胥冷嗤:“她也算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老七为了救她,闯入善念营,将肃平王和皇上密谋的事暴露了出来。之后肯定民怨沸腾,皇上为了保自己清誉,定会将罪责都推给肃平王。肃平王失势,而皇上只会怨老七坏事,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这女人不能留,必须杀了,我才放心。”金悠道。
“那便……”
上官胥刚开口,有东厂探子来报,“督主,夜狼军朝这边来了。”
“看来皇上要动手了!”上官胥道。
和硕大笑:“亲爹杀亲儿子,哈哈,严翀,你看到了吧,害你的人,他们没有好下场!”
这夜狼军一出动,必定是不留活口的,当下上官胥三人料定严暮必死无疑,于是趁着夜色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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