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锦书
柳云湘带着行意冲母亲行了礼,并唤行意喊外祖母。
行意歪头瞅着柳夫人,大抵是不喜欢她的,蔫巴巴喊了一声:“外祖母。”
柳夫人看到行意,火气更大了,“这丫头又是哪来的,外面不是传你给七殿下生的是哥儿,前些日子还封了世子,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女儿。你这乱七八糟的,一个女子如此不知检点,让我侍郎府颜面尽失,你……”
“母亲与我不是早就断了关系,我如何与你侍郎府有何关系?”
“你!”
“再说我女儿也是我与七殿下生的,双胞胎而已。”
柳夫人气得直拍胸口,“你糊弄外面人,竟也糊弄你娘,我自小教你规矩,从未教你说过谎。”
“您教我的规矩多了,我也学了不少,但讲大道理的人,却不一定做到讲理。”
“你在说我……”
“行意。”柳云湘转头看向女儿,冲她笑了笑,“乖,去外面玩吧,娘与你外祖母说会儿话。”
行意乖巧的点头,“那娘要是被欺负了,一定喊我,我带着谨烟和子衿一起进来帮你。”
柳云湘笑了,“好。”
行意出去后,柳云湘再看向那柳云昌媳妇,道:“我与母亲说会儿话,可以吗?”
这柳云昌媳妇姓程,家里有薄田十余亩,未出嫁时常在地里劳作,因此晒得皮黑肉糙,满手茧子。后嫁给柳云昌,原以为这柳家大房是当官的,二房定也不赖,不曾想家里一老一小都是懒汉,靠着祖上剩的一点家业坐吃山空,没几年就落魄了。
一家人总不能饿肚子,稍作盘算,一家人便来了盛京投靠大房。
而此时大房,儿子生死不明,女儿与家里决裂,只剩下老两口,正是孤寂的时候,因此很容易接纳了他们。
住进这侍郎府,这程氏犹如飞上枝头,日子过得美滋滋的。为了守住这好日子,她对待柳赞和柳夫人那叫一个细致入微,也得到了他们的肯定。
不成想,好日子没两年,柳赞进了大狱,柳云珩回来了,如今连柳云湘这个姑奶奶也回来了。
程氏心里自然不舒服,不过听闻柳云湘和柳夫人关系不好,她就可劲儿的在柳夫人面前讨好,希望把这个女儿比下去。
此时柳云湘让她出去,连一声‘大嫂’都没有叫,显然一点都不尊敬她,甚至是瞧不上她。
程氏心里很不舒服,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还温和的嘱咐道:“这碗药还剩下不少,姑奶奶过来喂大娘吧。”
柳云湘走过去,瞅了程氏手里的药碗一眼,道:“凉了,热热再送过来吧。”
“啊?”
“刚在外面听你说,这药凉了对肠胃不好,是吧?”
程氏脸色变了变,她是二房的太太,不是奴才,不是让她使唤的。她正要说什么,柳夫人冲她摆了摆手。
“你先下去吧。”
程氏虽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能说什么,只得摆着笑脸下去了。
柳云湘在床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再看向柳夫人,道:“您大抵觉得我回来只会给你侍郎府抹黑吧?”
柳夫人靠着靠垫,垂眸哼了一声,“原来你也知道你的名声不好。”
“我不知道。”柳云湘嘴角扯了一下,“但我清楚我在你心里有多不堪。”
“你便是这样与你母亲说话的?”
“不然呢,难道要我信甘嬷嬷说的那些话,因为弟弟回来了,所以你不恨我了,甚至还牵挂我?只要我们谁都不提过去的事,便能都抛下,还能像我未出阁时一样母女情深?”
“只要你认错……”
“我哪儿错了?”
柳夫人气得双唇哆嗦,“你回来就是想气死我吗?”
“死?呵,你大抵不知道濒临死亡时多可怕多绝望,但我经历过,有一次还是您和父亲将我推向死亡的,当谢子安用刀子抵住我的脖子的时候,我想我做了鬼也要回来问问你们,对我这个女儿,你们怎么能做到那么狠的?”
“这一切都怪你!”
“但后来我不想问了,你们及你们的答案对我已经不重要了。”
柳夫人再看柳云湘,仿佛这时才看清了她脸上的冷,冷得让她脊背发寒。
“你……”
“说吧,让我回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柳云湘看向柳夫人,扯出一抹冷笑。
第四百七十章 蛮横的一家人
柳云湘的眼神太深太冷,仿佛能贯穿她的心脏,将冷气灌进去。
柳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下她有些后悔叫她回来了,原以为她做女儿的不会记恨父母,虽然有委屈,但也能理解父母。
此刻,她知道自己错了。
这个女儿已经不认他们,更没有一丝亲情了。
柳夫人突然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开了口她会帮他们吗?
柳云湘往椅背上一靠,淡淡道:“柳侍郎因在朝堂公然反对皇上选秀而被皇上以忤逆之罪送进大牢,眼下就关在刑部。你想救他,疏通关系的话,需要用大量的银钱,但你没有,用人脉的话,你就更没有了,所以你想到了我。”
柳夫人还是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的,当下被柳云湘戳穿心思,脸已有些挂不住了。
“以前做的一些事,我们确实做得不对,对不住你。但我们到底是你的父母,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父亲在里面受罪吧。”
说这话时,柳夫人已经没有先前的气焰了。
柳云湘认她,她就是她的长辈,可以倚老卖老,但柳云湘不认她,她便什么都不是。
“他如何,我并不关心。”
“那你还回来?”
“我回来自有我的目的,而我救他,也不过是看在云珩的面子上。”
柳夫人面上一喜,“你答应救他了?”
柳云湘沉了口气,“你也知道我的处境,我只能尽力。”
“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要救你父亲出来,不然咱家的天就塌了。”
柳云湘站起身,“您还是好好养病吧,对了,那柳云昌媳妇不错,您把人当亲闺女吧,饶了我就是。”
说完,柳云湘转身朝外面走去。
走到屋门口,没有见谨烟子衿也没有看到行意,她咦了一声,走出院子,远远听到有孩子的哭声。她皱了皱眉,循着哭声走过去。
走到后院花园,见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又高又胖,一边嚎哭一边指着站在他对面的行意:“草蚂蚱还我,再不还我,我叫我家下人打死你!”
而行意手里拿着草蚂蚱,撅着小嘴瞪着对面的小男孩儿。
“这是子衿姐姐给我做的,这是我的!”小丫头气坏了,边喊边跺脚。
“这里是我家,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你家又怎么了,也不能不讲道理!”
“你给我!”
那男孩儿上来要抢,子衿和谨烟忙将行意挡到了身后。
“你们两个丫鬟,不知自己什么身份么,怎敢对小主子这般无礼!”程氏大抵也是听到儿子哭了,从另一边跑了过去。
“娘,你看,我手都流血了,她们打的。”那男孩儿指着自己手背跟程氏。
程氏一看儿子手背,果然流血了,不由叉起腰,冲子衿她们骂道:“小贱蹄子,你们伤我儿子,便是以下犯上,还不快跪下给我儿子赔罪!”
“我要揍她们!”
“对,跪下来让我儿子打你们!”
子衿嘴角抽了抽,“也就草枝划了一下,至于么,再说还是他自己上来跟我们小小姐抢才伤到的。”
谨烟也撇嘴:“什么以下犯上,我们可不是你家的丫鬟,认不清身份的是你们吧。”
行意也不甘示弱,从子衿和谨烟身后出来,指着自己额头上的伤,“诺,他推我,我碰到墙上了,我都没要哭。一个大男人还哭,羞死了。”
“哇哇,娘快帮我教训他们!”
程氏心疼儿子,没忍住嚷道:“这里是侍郎府,不是什么七皇子府,嫁出去的姑娘落魄回家,便该夹紧尾巴,不让娘家人嫌弃,哪有这般的,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气焰嚣张。今儿,我便给你们这两个小贱蹄子立立规矩,让你们知道这是谁家!”
说着那程氏就开始撸袖子。
柳云湘冷嗤一声走过去,“你要给谁立规矩?”
程氏转头看到柳云湘,气势当即弱了几分,但大概觉得自己有理有面,于是又挺起了胸脯,“姑奶奶,你这两个丫鬟好脾气啊,见到我们不说恭恭敬敬,还动手伤人。我替姑奶奶管教管教她们,也省得你操心。”
“大可不必!”柳云湘冷声道,“再说,她们是我的人,凭什么要对你恭敬。”
“话可不能这么说……”
柳云湘不理她,转头看向行意,见小丫头额头有一块红肿,不由皱起眉头,“行意,怎么回事?”
行意指着程氏的儿子,道:“子衿给我编了一个草蚂蚱,我拿着在花园玩,这个哥哥非说是他的,我不给,他就上来抢,还推了我一把。”
柳云湘看向程氏,“莫不这地上的草是你家的?”
“这就是我家!”程氏儿子嚷道,“你们都滚!”
程氏忙要捂儿子嘴巴没有捂住,只得干巴巴道:“孩子小,不懂事,姑奶奶别介意。”
程氏儿子推开他娘的手,气不过的还要上前抢,因行意离得近,子衿她们没来得及拦,那小子就冲上去了。但下一刻,行意伸出脚,同时手推了一把,这小胖子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
哐的一声,这一下自己啃到自己下唇,流了不少血,当下哭得更厉害了。
程氏忙把儿子扶起来,看到儿子嘴上流的血,气得不行,“姑奶奶,你就是纵容孩子的?”
柳云湘轻哼一声,“孩子小,不懂事,你也别介意。”
“你,你一回府就闹得鸡犬不宁,难怪大娘说你是灾星。”
柳云湘眯眼,“你再说一遍?”
程氏抿嘴,这里是侍郎府,她到底不如柳云湘硬气,再加上柳云湘那迫人的气势,她一时还真不敢再开口。
这时柳云珩从书房出来,得知姐姐来家里了,忙跑了过来。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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