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乱:惹上奸臣逃不掉 第356章

作者:三尺锦书 标签: 穿越重生

  柳云湘摇头,“没有。”

  “那你心虚什么?”

  “我没心虚啊。”

  “抬起头来。”

  柳云湘磨叽了一会儿才抬头,见严暮指了指自己的唇角。

  “亲这儿了。”

  “你当时醒着?”

  严暮轻哼,“原本睡着,但被你啃醒了。”

  柳云湘脸爆红,“哪有,我只是轻轻的……轻轻的亲了一下。”

  “练武之人警惕性很高。”

  “那我下次再轻一点,行了吧?”

  严暮瞪了柳云湘一眼,“没有下次,请你自重。”

  说完,他转身往外走,只是转身瞬间就破功了,脸上泄露一丝笑意。

  严暮走后,柳云湘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她没有睡,而是在盘算接下来该这么走。

  用过早饭,柳云湘带着子衿出门。

  街上人来人往,皆是步履匆匆,面带忧色,不似寻常那般岁月静好了。过一间粮铺的时候,她们见很多人堵在粮铺前面,还有人正大力敲着门。

  哐哐哐的,恨不得将那门敲烂。

  “别敲了别敲了。”里面人应着,将门打开,是粮铺的管事,他瞅了一眼等在外面的百姓,无奈道:“诸位,这牌子上写的很清楚,咱粮铺的粮食已经售罄。不明白什么意思么,就是粮铺没粮了,我们只能关门歇业。”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年轻,他冲管事喊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粮了,定是你们存了起来,好过些日子卖高价。”

  其他人也附和,“肯定是这样,不然没有怎么会突然没粮了,去年收成明明很好的,没有什么天灾!”

  “可有人祸啊!”管事说完,立时就后悔了,忙摇头道:“反正就是没粮了,你们不若去前面灵云粮铺看看,他家是大荣最大的粮铺,下面的铺子遍布全国各地,他家兴许还有粮。”

  “我刚去过了,他家也关门了,挂着这牌子!”一人喊道。

  “他家都没粮了,那我们这些小粮铺就更没有了,诸位也别为难我们了。”

  说着,那管事就要退回去关门。

  “有粮没粮,我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年轻嚷道,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嘿,你们要是这样,我可要报官了!”

  “你要报就去报,被抓进去,至少还有一口饭吃!”

  年轻说着推开管事,再一招手,大家就都挤进去了。

  柳云湘看到这儿,转身朝灵云走去。灵云的情况也是这样,外面聚集的百姓更多,好在张琪有准备,伙计们都拿着家伙事儿在外面。

  百姓们一直求着张琪卖粮,张琪也只能苦口婆心解释是真的没粮了。

  “怎么就没了?”一老妪问。

  张琪叹了口气,“南边发了洪水,北边……北边的粮食运不回来,真不是咱们不卖,而是真没有了。”

  灵云粮铺一向有信用,听张琪这么说,百姓们明白怎么回事,便更加慌了。

  “那什么时候有粮?”

  “这可说不好。”

  下面百姓你一句,我一句,纷纷开始出主意,

  “朝廷不能不管我们,咱们这就去围堵官府,让朝廷想办法给咱们弄来粮食!”有人喊了一句。

  “对,这话说得在理,咱们堵人家粮铺也没用,堵官府才是正事。”

  “人多一点,不怕官府乱抓人!”

  “大家伙都去!”

  有人带头,其他百姓便都跟了去,毕竟是关乎口粮,谁都不会置身事外。

  百姓们都走后,张琪来到柳云湘跟前,“咱们的人已经进入镇北了,伙计快马来报,说是那边的驻军并没有阻拦。”

  柳云湘蹙眉,秦飞时聪明的很,大抵是猜到她的意图了,只要他阻拦,便给了朝廷收回他军权的理由。而镇北诸将士心都向着严暮,只要朝廷下令将军权给严暮,那他立时就孤立无援了。

  所以他不阻止,不给朝廷发难的理由。

  “没动静那就弄出点动静来。”柳云湘眼睛眯了眯,嗤笑道:“他纵是千防万防,防这火烧到自己身上,但其实只要一点火星,他就扛不住。”

  张琪心思转了转,“东家的意思,我明白了。”

  回到王府,严暮已经从宫里回来了,正靠在罗汉床上看书。窗子支开了,风从外面吹进来,吹得书页乱翻,他倒是极有耐心,一次一次将书页抚平。

  “皇上信你了?”

  “他让我接替刑部侍郎一职,查武昌侯夫人遇害一案。”

  柳云湘松了口气,那便是信了。

  不过心下想到什么,她又皱起眉头,“周礼怀的夫人潘氏曾来过王府,她说是上官胥让她来找你的,据此推断,应该是上官胥在皇上跟前推举你,让你接替刑部侍郎去查这案子。”

  “我猜也是他。”

  “这案子必定有什么玄机,连他都顾忌什么不好去查的。”

  “一盆祸水。”

  柳云湘点头,“所以咱们也得小心。”

  严暮合上书,看向柳云湘,“皇上宣你进宫。”

  柳云湘嘴角勾起,“定是为粮食的事。”

  “嗯。”

  “你怎么说的?”

  “我说你在长公主府受了惊,已经病好几日了。”

  柳云湘笑,“那我打今日起就闭门不出,好好装病。”

第五百零四章 装病

  不到中午,宫里派了太医来。

  柳云湘躺在床上,装出虚弱的样子,太医问她感觉那里不舒服,她便说胸口闷得慌,食不下咽寝不能睡。

  太医也查不出什么来,只开了一些疏肝理气的药,便回宫复命了。

  等到晚上,宫里送来了不少补品,那韩公公也来了,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要柳云湘早日进宫,皇上有要事找召见她。

  严暮淡淡回道:“王妃也想帮父皇分忧,奈何身子不允许。”

  韩公公眯着眼笑,“昨儿下了一场暴雨,啧啧,在山上那会儿是真冷。今儿倒是烈日炎炎,这样的好天气多几日,城外那具骸骨便很快就成粉末。七殿下,你看,这就是忤逆皇上的下场。”

  “父皇要你这般威胁本殿下了?”

  “哎哟,这哪是威胁,殿下莫要多想。”

  “所以这话不是父皇说的?”

  “自然不是。”

  “那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这阉狗在本殿下跟前乱吠?”

  韩公公笑容一下凝住,双拳在袖子下握紧!

  “魏司礼去南边了,不然今日该他来的。”

  “他来又如何,也不过是个奴才。”

  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这韩公公也算明白了,皇上交代这差事,他是完成不了了。

  从王府出来,韩公公坐进马车里,面上的笑逐渐变得阴冷,继而他又笑了一声,只是额头青筋暴起,让他整个面部神色看着很奇怪,很诡异。

  马车走到岔口,他沉声道:“先不回宫,改去西厂。”

  西厂诏狱,韩公公走到门口,先拿出帕子,掩住口鼻,而后才进去。果然一进去,便有一股浓郁的腐臭气袭来,尽管捂着口鼻,依旧闻到了,让他差点吐出来。

  沿着台阶往下走,光线越来越暗,下面如蒙着一团黑气,看不真切。等到下了台阶,一脚踩到地上,便觉黏腻腻的,他知道那是血,人血。

  地牢很大,四面八方都传来惨叫声,尖利的,绝望的,求死不能的。

  有西厂的狱卒来带路,韩公公跟着他来到刑室,一进门便见一血淋淋的,刚被剥了皮的,已不能称之为人,更像一坨血肉的东西,在地上抽搐着,如鬼厉一般哀嚎着。

  而对着门站的人,穿着绛红色的飞鱼服,面容昳丽,美得雌雄难辨,此刻他正在擦着满手的血,一边擦一边欣赏自己的作品。

  韩公公见到里面的人,腰不自觉弯下,帕子也赶紧收进了怀里,恭敬的走进去,行了个礼,“督主,奴婢刚从镇北王府过来。”

  上官胥擦手的动作不停,斜眼睨了韩公公一眼,“柳氏不肯进宫?”

  “不肯。”

  上官胥呵了一声,再看向地上那坨血肉,“你说怎么就这么巧,那晚皇上欲杀严暮,这群红面军就挑着那晚行刺,给了严暮救皇上的机会。怎么又是这么巧,南边洪灾,饥荒蔓延,偏柳云湘有粮,皇上不得不重用镇北王府。怎么又是这么巧,柳云湘的粮在镇北,不论少主怎么做,她必定在这上面出文章,届时少主为自保,只能将镇北军权还给严暮。”

  他和少主都能料出柳云湘下一步要做什么,但他们却破不了这个局。

  说到这儿,上官胥瞳孔紧缩。他们布局这么久,眼看就要赢了,形势却一下逆转,反而处于被动之势。

  而且因为红面军的这次袭击,皇上开始不那么信任他了。

  不光是他,魏长意,沈云舟和祝清嘉这些,参与平定南边暴乱的,他都不信任了。

  他一度想不明白,所以严加拷问这些红面军,问他们是不是和严暮串通好的,可毫无线索。

  他们只有两个人,分明只有两个人,到底怎么做到的?

  上官胥擦了许久,手上的血也并没有擦干净,他将帕子扔到地上,再打量着自己的手,“你觉得他是真的失忆了吗?”

  韩公公顿了一顿,“他没认出我来。”

  “哦?”

  “一丝异样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