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锦书
那魏母气焰嚣张,说话刻薄,柳云湘气不过,正要帮曲墨染教训她,这时一人冲出来,竟挥手过去扇了那魏母一巴掌。
柳云湘和曲墨染都吃了一惊,回头看竟是长公主。
她额头还裹着细布,因为失血,脸色苍白,此刻怒视着魏婆子,“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脸骂别人!人家是大夫,多有本事,轮得到你看不上!你儿子做官的,官至几品,本宫倒要瞧瞧,你家是什么了不起的门第!”
一连几句话,可把魏婆子给说懵了,半晌才觉得脸疼,用手捂住脸。
“她,她是谁?”魏婆子看向曲墨染问。
曲墨染鼻子有些发酸,淡淡道:“长公主。”
一听这身份,魏婆子不觉膝盖发软,“长长长公主?”
那媒婆也惊得不行,害怕惹祸,赶忙带着那位叫敏敏的姑娘跑了。
曲墨染睨了魏婆子一眼,道:“布,倒也不用你买,我自己有钱,你先回吧。”
魏婆子恨不得马上抽身,得了这话,赶紧跑了。
柳云湘干笑,“长公主您这一巴掌打得好。”
长公主哼了哼,“这种人就该教训,要是令宜受这种气,可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本宫会踏平他们家!”
曲墨染听了这话,讥笑道:“长公主爱女如命,谁人不知,只是我又不是您的女儿,这一巴掌倒也不必。”
长公主皱眉,“你的意思是本宫多管闲事了?”
“呵,于您来说确实是闲事。”
“你!不知好歹!”
“毕竟我有娘生没娘教!”
“哼,确实没教养,居然给人做妾!”
“我若是郡主,这等身份,倒也不用给人做妾!”
“本宫可没你这样的女儿!”
“是么,我也稀罕你这样的娘!”
“莫名其妙!”
柳云湘忙站在中间调和,她知曲墨染有多委屈,也知长公主有多不理解。可曲墨染就是别着一根筋,说什么不肯将真相告诉长公主,不肯认她。
“长公主,还要烦请您跟随官差去一趟刑部。”柳云湘看向长公主。
刚才她意图杀陈婆子,显然是为了慕容令宜,而是不是慕容令宜毒害武昌侯夫人的,需要在公堂上审问。
长公主瞪了柳云湘一眼,竟设陷阱套她,而她却是因为女儿失去了判断,以至糊里糊涂就掉了进去。只是想到女儿做的事,她眉头不由皱紧。
“令宜是郡主,即便她真做了什么,你们敢拿她怎样吗?”
柳云湘一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只是一个郡主。”
“本宫这就进宫!”
“还是请长公主先去刑部大堂吧!”
说着,柳云湘让两个官差过来,让他们带长公主去刑部。
“凭你们也想拦着本宫?”
柳云湘叹了口气,“长公主,您还是先去一趟公堂吧,许事情并不像您想的那般,惊动皇上的话,反而把事情闹大了,于郡主名声不好。”
长公主心思转了一转,“你的意思是……”
“武昌侯府人被毒害一案,可能另有凶手。”
以慕容令宜鲁莽霸道的性子,如若真是她杀了武昌侯夫人,陈婆子在长公主府门前闹,她绝不会无动于衷。
所以,可能不是她!
“我们虽然怀疑慕容令宜,但并没有认定她就是凶手,而您似乎觉得就是慕容令宜杀了武昌侯夫人,这是为何?”
以至陈婆子模棱两可的话,就让她起了杀心。
第五百二十二章 开堂审案
长公主沉了口气,柳氏聪明的很,在她面前,一定要多个心眼。
“她们婆媳不和,本宫也只是怀疑而已。”
柳云湘笑,“看来在您眼里,郡主是个心狠手辣的,有可能连自己婆母都毒杀。”
“你少设套了,本宫绝不会再上当!”
说完,长公主跟着那两个官差朝刑部去了。
柳云湘看着长公主的背影,沉沉叹了口气,如果凶手不是慕容令宜,那会是谁呢?
“她为何要去刑部公堂?”曲墨染上前问。
柳云湘见曲墨染对长公主并非全然不关心的,于是将武昌侯夫人被害,以及他们怀疑是慕容令宜的事跟曲墨染简单说了一遍。
曲墨染冷哼,“所以她为了遮掩慕容令宜的罪行,不惜杀人!”
“她……确实糊涂。”
“不止糊涂还眼瞎,当年我站在她面前,告诉她我才是她的女儿,她却骂我哪来的小乞丐,也敢冒充郡主。”
曲墨染神色里满是嘲讽,但眼底却又哀伤。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她经历了战乱,经历颠沛流离,几次进了鬼门关,在恐惧和无助下咬牙活着,最后终于回到家,却被母亲拒之门外。
她好像忘了那个女儿,已经当她不存在了。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
“后来我又进京,这次长大了,没有那么多恨和戾气,还是想和他们好好谈谈。我找到了威远大将军,将我和奶娘的事一一说给他听,还将当年我还是婴儿的时候穿的衣服,上面有几朵牡丹花据奶娘说是长公主绣的,我拿给他看,我以为他会信,可他却骂我别有用心,还将那小衣服给毁了。”
说到这儿,曲墨染摇了摇头,“这事,我不想提起,也从未跟别人说过。”
这是她心里的伤,伤得太重,提起就会疼。
柳云湘抱住曲墨染,“我还是觉得里面有隐情,或许我能帮你。”
“不了,我与奕儿生活很平静,我不希望打破这份平静。况,我对他们其实并没有多少感情,想来他们也一样。”
柳云湘叹了口气,“好吧,但如若有一日你想认他们的话,我会帮你。”
曲墨染笑:“我知道。”
刑部公堂,严暮做为主审官坐在正位,武昌侯和薛长风也在,他们正盯着慕容令宜,如果真是她,估摸父子俩会冲上去掐死她。
而慕容令宜站在长公主身边,紧皱着眉头,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
周礼怀和陈婆子跪在下面,严暮还让官差请了紫云庵的一位尼姑。
严暮拍了一下惊堂木,下面人纷纷看向他。
严暮则看着慕容令宜:“昭华郡主,这里是公堂,本王问你话,你必须回答,而且不能说谎。”
“七哥……”
“这里是公堂,本王主审此案,必定会公事公办。”
慕容令宜见严暮神色严肃,再四下看看,尤其看到薛长风那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不觉收敛了几分傲气,“是。”
“你可认识陈萱?”
慕容令宜皱眉,“这么又是陈萱,我不认识。”
“陈萱是宫女,她将周太医药箱中的人参丸换成了毒丸,以至武昌侯夫人被毒害身亡,而在昨夜,陈萱已畏罪自杀。”
慕容令宜眼珠转了转,“什么意思啊,不会是怀疑我收买那宫女,让她害我婆母的吧?”
“你确实有嫌疑。”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慕容令宜急了,转头跟长公主说道:“娘,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婆母!”
长公主眼睛一亮,“真的不是你?”
“我为什么要害她,跟你必要啊!”
“我娘要给我娶侧室,你不同意,我娘让你生孩子,你也不同意,还害死了周姨娘腹中的孩子,分明是要我薛家断子绝孙。我娘看出你的阴谋,打算揭发你,所以你毒害她!”薛长风气急道。
慕容令宜转身瞪着薛长风,“我害周姨娘害她腹中孩子,我承认,她是贱籍,我便是杀了她,根据律法也没什么。”
“你!”
“至于你娘,我是厌恶她,但我娘常劝我,我倒不至于杀她。”
“长公主为了遮掩这事,不惜出手杀陈婆子,分明是知道你杀人了!”
慕容令宜转头看向长公主,有些吃惊问道:“娘,你也怀疑我?”
长公主闭了闭眼睛:“这是本宫的问题,不是你的。”
案子问到这里,再次陷入了困局,那宫女受谁指使,除了慕容令宜,似乎也找不到其他可怀疑的人,而慕容令宜说自己不认识这宫女,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没法证实了。
柳云湘沉了口气,心想这案子怕是审到这里就没法继续了。
严暮看向站在下面的紫云庵的尼姑,他问到:“师太,您说陈萱在自杀那日一早曾有人找过她,对吧?”
那尼姑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是。”
柳云湘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困惑,当日他们问过这尼姑,她分明说那两日没人来找过陈萱的……
“可是这陈婆子?”
尼姑看向陈婆子,道:“她确实也找过陈施主,但那是陈施主自杀四五日前了,之后陈施主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来。”
陈婆子忙点头,“她哥哥要成亲了,我要她给筹钱,她是答应了的。”
严暮再指慕容令宜,“那是她吗?”
尼姑看向慕容令宜,依旧摇头,“不是。”
听到这话,长公主明显松了口气,而薛长风父子这时一脸困顿,若不是慕容令宜,那会是谁呢?
严暮垂眸片刻,再抬起头,指向一处,“师太,您好好认认,陈萱自杀那日一早,去紫云庵找她的可是她?”
所有人都望向严暮所指的人,竟是慕容令宜的婢女,所有人都觉得有些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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