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尺锦书
他打开荷包,看到里面的银子,两眼放光,忙藏到身上带回破院给方宿看。
方宿一看这袋银子,想到他们的身份,未免招惹上麻烦,还是让小栓子还回去。
小栓子虽饿极了,十分不情愿,但还是听方宿的话去找那薛和风了。
“我回到破院,方宿跟我说了小栓子的事,我担心他出事,便急忙找了出去,在白玉桥那边看到了小栓子,他被那男人拎着脖领扔到地上。我正要上去,见那男人竟掏出一块碎银子给小栓子,还指着前面包子铺跟他说了什么。小栓子大喜,冲男人弯腰拜了拜,忙跑去包子铺买包子了。我,我竟以为那男人是好心,结果,结果他回头就领来官差,说是小栓子偷了他的银子!”
兮儿气得咬牙切齿,“他可以不同情这些孩子,但为什么先是逗弄,而后设计陷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小栓子被官差带走后,我气不过堵住那男人,他竟然说善念营里都是一帮恶臭的老鼠,他这是除害。还说,说……”
柳云湘见兮儿脸都青了,问她那薛和风还说了什么。
“他说要是我肯陪他……陪他玩玩,他就让官府放了小栓子。”
薛长风气得起身,一脚将身后坐的椅子给踢倒了,“老子跟他一个祖宗,老子都嫌丢人!”
虽然知道了这些,但只要薛和风不改口,依旧很难救出小栓子。
“他只是太饿了,没有经住肉包子的诱惑,毕竟他还只是个孩子。”兮儿又气愤又难过。
“你别哭,我们一定想办法。”薛长风道。
从院里出来,四个人中三个人绞尽脑汁想办法还有一个抱肩走着一副悠哉哉的样子。
“老七,你聪明,快想想办法救那个孩子啊!”周礼怀急道。
严暮歪头斜了他一眼,“世上苦难之人多了去,你能救多少?”
“可,可这事就发生在咱们眼前,怎么能忍心不救。”
“哦,我心狠,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礼怀噎了一下,无奈赞同:“你确实心狠。”
“哼,我本想助你一臂之力,问鼎帝王之位,大荣就能迎来一位英明的君主,可现在你连个孩子都不肯救,看来是我真瞎了眼。”薛长风有些生气道。
严暮好笑,“我谢谢你的一臂之力,但我不需要。”
“你这人怎么铁石心肠,你……”
“他会帮忙的。”柳云湘打断了严暮的话,“只是他还没想出办法来。”
从胡同出来,有几个官差往这边走来。想到那些从善念营逃出来的孩子,柳云湘不由有些紧张,怕他们往这条胡同里搜查。
只是这几个官差走路慢悠悠的,像是吃饱喝足溜达着消食儿的。
等他们走近了一些,原是刑部几个官差,领头的是大黑。大黑见到他们,乐颠颠跑了过来。
“殿下,王妃,你们吃了吗?”
这话问的多少毛这点傻气,柳云湘干笑了一声,问道:“你们这是?”
“我们刚在前面面馆吃了晚饭。”
柳云湘嘴角抽了抽,果然。
“然后继续搜捕几个从善念营逃出来的孩子。”
柳云湘抿了抿嘴,“京兆府的官差呢,怎么让你们搜人?”
“善念营那边在闹事,京兆府官差都过去那边了,我们刑部最近没大案,反正也是闲着就接了这活儿。”
“可有线索?”
“有一个因偷盗罪被京兆府抓起来了,还有十七八个,眼下没什么线索。不过外面冰天雪地的,他们没有吃的,没有住的地方,估摸也熬不多久,很快会露面的。”
“十七八个?”柳云湘怔了一怔,这人数不对啊,“到底是十七还是十八?”
大黑想了一下,确定道:“十八。”
柳云湘默,她那院里分明只有十六个,少的那两个呢?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可能是在方宿他们后面逃出来的,没跟他们一起。
大黑后面一个官差冷得搓胳膊,指着柳云湘他们身后的那条胡同问大黑:“老大,这条胡同,咱们还没找。”
柳云湘心不由一提,正要说什么,大黑却摆了摆手。
“咱们在大街上逛一圈就行了,这天寒地冻的,早点回家睡觉。”
他这么说,其他官差自然也乐得轻松。
只是大黑说完,这才想起顶头上司在这儿,忙嘿嘿道:“殿下,咱们可不是消极怠工,这天确实是冷。”
严暮哼了一声,“行了,你和兄弟们都早点回家吧。”
“就知道殿下最通情达理了。”
大黑拜别他们,带着一帮人继续往前面去搜查了,只是一个个没怎么用心。
回到王府,柳云湘换好中衣从屏风后出来见严暮已经躺在床上了,正望着床板发呆。
她过去躺到他怀里,“善念营这些孩子挺可怜的。”
严暮伸手环住柳云湘,“顺平老亲王这些日子一直在为善念营筹集善款,皇上为此很不高兴。”
“老亲王虽然有时候不讲道理,但心眼是好的。”
“只是下面大臣们都怕惹皇上生气,没谁给老亲王善银。”
“他怎么不到我们府上?”
“大抵是觉得我是奸佞之臣,心狠手辣,根本不会同情善念营的人。”
柳云湘抱住严暮的腰,“你才不是这样的人,比起那些虚伪的,满口仁义的人,你活得最是坦坦荡荡。”
严暮低头看着柳云湘,认真道:“我,我不会再让自己涉险,会好好保护自己,你,你别跟我生气了,好吗?”
柳云湘微微怔了怔,随后点头道:“好。”
这些日子,她看到了严暮的改变,她从来要的不是离开他,而是他肯为她和两个孩子去改变。
翌日,柳云湘和一家卖绸缎的商铺老板谈合作,双方谈的很愉快,并答应她联系这个行业内其他老板。
送走贵客,子衿下去结账,回来时带了一封信。
第六百六十三章 可怜的孩子
“掌柜的给我的,说是一婢女打扮的小姑娘将这封信放下就走了,他们都没来得及问清楚。”
子衿给柳云湘看信封,上面写着:镇北王妃亲启。
柳云湘瞅着这信封上几个字,歪歪扭扭的,镇这个字还写错了。
“打开吧。”
子衿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封信,展开来看,上面只有几句话。
“奴婢是阳国公府的婢女。”开头第一句表明了身份,子衿读到这儿看向柳云湘,“竟是阳国公府的人。”
柳云湘也一脸疑惑,“再往下读。”
子衿点头,继续读道:“前几日夜里,三爷喝醉酒,奴婢扶着他去卧房,无意听到他嘀咕,说他偷了两个小姑娘,这两个小姑娘是善念营的人,已经被他藏起来了。”
柳云湘眉头一皱,“薛和风藏了两个善念营的小姑娘!”
至于做什么,不用想,她也知道。
“还有吗?”
子衿摇头,“没了,看来她也只知道这么多。不过,她为什么把这件事告诉您啊?”
柳云湘也纳闷,仔细想了许久,突然想到什么,忙起身往外走。
“因为小栓子的事,严暮跟周礼怀去国公府找过薛和风,这婢女所以知道我们在帮这个孩子。”
“啊?”子衿还是一头雾水。
“意思是小栓子被污偷钱这事跟薛和风偷藏那两个小姑娘的事可能有某种牵连。”
“什么牵连?”
“我们去大牢问小栓子。”
京兆府的大牢也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她和里面狱差不熟,还是叫上了薛长风。
薛长风虽没有官衔,但很是随和又善打交道,提着两壶酒过去就搞定了。
大牢里阴暗冰冷,臭气熏鼻。
柳云湘用帕子捂着鼻子跟在薛长风后面往里走,这里面空气像是不流动一般,熏得人头脑发胀,要窒息了一般。
这哪是人待的地方,可偏偏左右牢房住满了人,一个个神情呆滞的蜷缩在一起。
“王妃,要不你在外面等,我去问问那孩子?”薛城风回身小声道。
柳云湘摇头,“我还是一起吧。”
“那您小心脚下。”
脚下有台阶,又往下下了一层,到了地下牢房。这里则更冷更暗了,充斥着腐烂的气味儿,让人直作呕。
“这里是死牢。”薛长风道。
柳云湘皱了皱眉头,“小栓子也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何至于如此。”
“在京兆府看来,显然是死罪难逃了。”
死牢的景象让人脊背发凉,打头的就是三间刑室,里面挂满了刑具,墙上地面都是血,时日一长就成黑色的了。往里面走,哀嚎声不绝于耳,左右牢房里的犯人,很多都遭受过酷刑,可谓惨不忍睹。
走到最后,终于来到了小栓子所在那牢房,好在他那牢房只有他一个人。
过道尽头放着一火盆,狱差过去将火盆点燃,照亮了里面。往里一看,先是竟看不到人,再仔细找,发现他将蜷缩在一堆稻草里,因为太小太瘦,一时很难发现。
那狱差用力敲了敲铁栅栏,那孩子腾地一下坐起身,慌不迭的跑过来,“开饭了吗?”
狱差好笑,“你他娘就知道吃。”
狱差骂了一句,便留下柳云湘他们,他去外面把门了。
柳云湘看着急忙跑到门前的孩子,说是五六岁,与砚儿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但比他们好像小了一圈。他穿着牢饭放的棉袄,虽然大一些,但至少是厚的,而这牢房四处有强,头顶遮风挡雨,确实比先前他们那破院子强一些。
这孩子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凑到那火盆前烤手去了。
薛长风过去蹲下,“小家伙,还记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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