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窈九九九
玉娘愣眼看着她,傻丫头,赶紧劝她打消了这个主意,“你发昏呐,空口白话的谁能信你,要是冒冒然去了衙门,他们现在急着没法,说不定拿你交差,还想银子。”
“那怎么办?”银花抓紧了玉娘的袖子,焦急道:“可我已经把这事和我姐说了。”
“红花?她靠谱吗?”玉娘没和这位相处过,干脆就让银花请了红花过来,探听一下消息。
红花和银花都不是金妈妈的亲生女儿,全打外头买来的,因此自家妈妈也没特别偏心谁,两个人差不齐的待遇,倒是关系不错,彼此姐妹相称。
可如今见了面,见银花面色忐忑,红花就气道:“你这话说晚了,三哥等会儿就过来,他是快班衙头,正为着这个事烦心,有了线索,哪里就不能说的,我和你两姐妹,你怎么倒信外头人,我还会贪你的功么。”
“倒不是贪功,姐姐别误会了银花。”玉娘见红花急了,况且已经叫了人,干脆坦言直说起自己的顾虑来。
“红花姐,这事银花也只是迷迷糊糊看见,她年纪小,要是乍然间说是她瞧见了贼人,说不准人家不信反而怪您一惊一乍没个分辨。再者,姐姐和衙头关系好,要是这边银花得了功,衙头老爷可怎么谢银花呢,她还没出门子,总不能叫衙头老爷做了她吧,两姐妹做一个客人,名声也不好啊。”
“你的意思是……”红花有些猜着了,不敢相信犹疑着多问了一句。
“我和银花想着,不如干脆这份功劳给了姐姐,只当是姐姐撞见的,横竖这里也就咱们三个知道,大家口风一对,外人哪里知道是谁,您和衙头说了事,只说是关心老爷才提起的,他就是抓错了也感念姐姐对他的一片心呀,我们俩不过是凑局的,哪有我们的事情。”玉娘边说边将银花拉过来,叫她开口。
银花赶紧点着头,把那日情形全和红花交代了一遍。她也不想踩这个泥水坑哩,就像玉娘说的,要是真抓住了贼人,她也分不到什么好处,反而容易和红花姐闹出嫌隙,三哥是她姐夫,又不做他,倒不如送给姐姐去。
“好,原来是这样。”红花的面色好转起来,“这事我应承下来了,你可记着自己说的。”
等那衙头进了喜春来,红花就拉着他报喜。
“喜什么!”衙头没好气,“县令老爷催着我们急办这事呢,王家大小奴才都要仔细拷问着,愣是没一个人揪出来,偏又不能动手,我这正烦心,你还叫过我去。”
“瞧你,”红花轻巧巧的推搡着他,嗔怪一声,“别人问不出来,谭老爷怎么不问问我去,我昨儿也去了王家,倒是瞧见了古怪,正想着和你说,好让你邀功呢,你倒怪起我来了。”
“哎呀,”那谭塨一下就站起身来,搓着手凑到红花前面,“好娘子,你倒是和我说说,你瞧见了什么?我这里三房老爷都急催着,乔家背后还站着个公公呢,谁敢得罪去,你就全当是为了我,再没个线索,只怕我帽子也要丢。”
“哼,要不是为了你这催命鬼,我又怎么好冒风险把你叫来的。”红花揉搓了他好一阵,见谭塨赌咒发誓说要为她摆三天酒席庆贺生辰,才勉强收住了声。
拉着谭塨捂着耳朵悄悄道:“就昨天酒席上,我唱曲唱完了去那下房放东西,没想到正当头就撞上了个男人,齐头正脸,右脸上有颗黑痣,脚步匆匆就往里头走,我才想叫住他,他看见我倒唬了一跳歪斜着就跑走了,这是不是线索。”
“你说说,要真是王家的下人,他做这动静干嘛?”红花替谭塨出着主意,“你如今把这话瞒住了,只拿这个人去问王家的奴才,照我看,外人进不了内宅,想来是有家贼的,好里外勾结,你当着面就说已经抓住了人,正在逼问和他合伙的是谁,不怕他们不松口。“
“哎呀呀,”谭塨不由得大喜,在那朝红花拜了几拜,手几乎垂到脚上去,“娘子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事儿要能了解,我一定重谢你。”
果然,有这线索,衙门里紧赶着三日内就抓出了个王家的内贼,是守门的小厮,说是被人瞒骗,说他想趁机进府蹭杯喜酒,所以才让人从后院进来的,实在没想到此人会胆大包天,衙役们也去那小厮家里搜检过,除了一两吊铜钱外,确实没有其他东西。
真是个糊涂蛋,谭塨骂道,就为了两吊钱,至少十年牢狱,蠢呐。
那偷东西的也被认了出来,正是温家之前走脱的仆人温忠,他在县城多年,与各家相熟,彼此下人习性也知道,难怪能得手,这回温忠在城内,县令便叫衙役们拿画索人,各处城门也看紧了,叫壮班衙役一个一个盯人,定要将这胆大包天的奴才抓捕归案。
衙役们到处搜罗,自然也会趁机勒索,李家还算好,背靠着张衙内,寻常胥吏不敢太过分,只按人头收了巡查费用每人三百文,说的是最近严查巡逻摊牌的费用。
这是要给老爷们的,谁也少不了,其余的费用倒是绕过李家,哪像其他人呀,零零碎碎十来项收费,别提多惨了。
珍珍所在的后堂巷地方偏僻不说,也没认识什么县城里头的大人物,自然就成了盘剥的好对象,席面上饶是珍珍再不爱多嘴的,这会也拉着了玉娘愤恨道:“成日家说有贼人,贼在哪儿?找了多少天也没找到偷东西的贼,我看他们倒像个贼!”
“这几日来了三五趟每趟都要个三五钱,我家已经给了好几两银子,还要?要我看,他们比贼还贪呢。”珍珍恨得牙痒痒,她们拢共才挣多少,今年一大半倒给了官府去,趴在花娘身上吃肉。
不单是花娘,就连商人也不例外。
陶仲宾在席上也抱怨,最近兵头连连上门,借着捉贼捞东西,生意都影响了不少,这几日倒亏了许多。
陶仲宾发着牢骚,“把事情都推到那个跑掉的下人身上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是捉了一个,可也没找到赃物,哼,谁晓得有没有这个贼。”
里头老爷们抱怨连天,只说再这样下去,连酒席也别举办了,大家老实几个月,锁门闭户,省得衙役们趁机敲钱。
玉娘听着也烦闷,珍珍家底浅薄,哪里经得住这样再三索要,陶老爷那里要是不举办席面,福娘和陶三也难见面,自己挣钱的渠道也少了,虽说叫席一次才一两钱,可银子再小也是肉,积少成多就攒出来了。
都已经把嫌疑人描述的这么详细了,县城又不大,只要他敢出门一定就会露踪迹的,怎么愣是翻了个遍也找不着人。
她憋着气,干脆出去洗手好冷静冷静,回来时才发现酒楼里的伙计小武在楼梯口那像是和人争吵。
“老韩,你这一天都去哪了,地也不扫桌也不擦,只窝在房里喝酒,醉醺醺的哪像个伙计,我可和你说,掌柜的已经说过你一回了,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仔细他让你收拾包袱走人。”
“走就走!我怕什么,你们一家子不就是瞧不起我嘛,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光脚穷。”
玉娘往下走几步楼梯,才看见那和他争执的就是之前去李院嘴巴不干净的伙计老韩,红彤彤一张脸,酒气隔着几米也能闻到,也不弓腰缩背了,站在边上只嘲笑小武,“你还装孝顺哩,你大伯有亲儿子了,整个酒楼都是他的,你充哪门子的大蒜,管的着我么,你算什么东西?”
小武碍着在酒楼,不想和他吵闹到影响客人,只忍住脾气低声警告他,“老韩,你喝醉了,快点去厨房清醒清醒,等会真闹起来吵到客人,你猜掌柜的管是不管。”
“客人,我呸,什么客人,不就是有点钱的叫了几个花娘吗,什么张家李家的,我也叫,我叫十个八个的都陪着我,让她们挨个伺候我,嘿嘿,我都要了。”老韩拍着胸脯,见小武不信,干脆从怀里掏出根亮闪闪的金簪子来炫耀。
“瞧见没有,金的,我老韩也尝尝那十街上女人的滋味去,摸摸她们白净的皮肉,嘿嘿嘿,白生生的咧。”
玉娘眼睛盯着老韩那握着首饰来回摆着的手,当即心里就觉得他十分可疑。她悄悄往下几步,背对着老韩朝小武嘘声,指着老韩示意他有问题。
小武见玉娘比划手势,连话也不用说上一句,就轻轻点着头,他也猜着了。
第66章 百户
酒过三巡,这场席面进行到一半时,小武端着盘点心进来,只说是掌柜今日给老客们奉送的,陶仲宾也不多问,笑眯眯就让他把东西放下,横竖是白送的,不吃白不吃。
小武端菜时,便特意朝玉娘的方向望了一眼,玉娘会意,借着酒洒到了手上黏糊糊要去洗手的理由,又出了门。旁人还可,坐在边上的珍珍见着玉娘连续出去了两次,不觉就留意起来。
见玉娘出了门,小武在楼梯口那朝她招手,小声道:“我刚去老韩的屋子里翻过了,他被褥下面确实有好几件首饰,都是金灿灿簇新的。”
“这就对上了。”玉娘道:“乔小姐的嫁妆首饰可不就是新打造的么,他一个伙计,便是有首饰也该是家传旧的,哪里接连好几件都是全新的呢,对了,我瞧他醉醺醺的,他喝酒的毛病也是这几日才有的吗?”
小武点点头,“也就这两三日,之前老韩虽然也偷懒,可不至于光明正大白日里喝酒去,哪像现在整日饮酒耽误事,我大伯说了他两三次,都已经打算想让他走人了。”
这样的时间点,又恰好出现的首饰,若这还不叫嫌疑,玉娘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比他更有嫌疑。
“这事儿得赶紧通报去,他这般行事不但是你我看见,周遭人都看在眼里,若是其他人也起了疑心亦或是他自己漏了踪迹被人发现,不但他出事,恐怕还要连累到你们。”玉娘赶紧提醒着人,同样是在酒楼里,衙役们怎么可能只抓这个老韩就罢休的。
别人还可,小武他婶子现在怀着身孕,月份又大,万一闹出什么事来吓着了,可不是一桩人命?
小武听玉娘的话,脸色骤变,急忙就要往外跑去,他竟然忘了这事。
“等等——”玉娘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你就是要去告,也得分个时候,总不能这么直挺挺就往衙门里去吧,那边为了捉人。哪还听你辩驳的。”
她给小五指了条明路,“喜春来的红花姐现就坐着谭老爷的生意,他是快班衙头,专管这档子事,眼下正缺消息哩,你只管悄悄的去回他,叫他们那边去查,抓着了人,谭老爷也念你的情。”
小武认真点着头,感激的把玉娘看了好几眼,真心实意弯腰拜倒,“五姑娘,之前,之前是我孟浪,这回多谢你了,救我全家性命。”
说罢就赶紧往外跑去,时候不等人,早抓住了早没风险。
玉娘听着别人的感谢,倒觉得像是比自己得了银钱还舒心,不管怎么样,自己也算是又救了别人一命吧,两份功德在手,老天爷就看着这份上,也保佑保佑自己能万事如意呀。
她这里回转过去,就看珍珍坐在椅子上偷笑,撑着脸小声问玉娘道:“你刚去哪儿了?”
“哪儿?我不过就是去洗个手。”玉娘疑道。
“嘁,你还哄我嘞,你看看你的手上哪见着湿了?”珍珍上手摸了摸她的袖口,“喏,这里也干干净净的,还哄我。”
她眉毛一挑,点醒玉娘道:“哎呀,你好糊涂的,参加席面还跑来见情郎,酒楼里头都是客人,再不然也是十街上的常客,你就不怕他们撞见了回去和妈妈说的?”
“就是见人,你也该往茶馆里头去呀。”珍珍给玉娘出着主意,“那里头人又少,又都是读书的,跟咱们这儿不搭边,地方么也清静。”
“你倒是知道的多。”玉娘朝她刮刮脸皮,取笑道:“该不会咱们马大姑娘也去过那边吧。”
“去你的,”真真横了她一眼,“哪里还用我特意去呀,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旧例了,要不然聊天往哪儿去呢,你别看我在后堂巷,我那边消息也灵通,听我妈讲,她在茶馆买茶叶时,瞧见了好几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姑娘呢,不是花娘还能是哪家的小姐不成。”
这倒也是,玉娘细想想,就连福娘跑出去与陶叔谦见面都有时约在了茶楼里,那里碰见熟人恐怕也正常得很。
姐妹两偷偷凑在一处猜哪家花娘外头有了情郎,聊过一场,为着天气渐冷的缘故,干脆点起炭盆,将房间门窗关了,福娘持箫静静吹上一曲,撇去前奏的琵琶和其他乐器,单只箫声悠然,众人饮酒品糕,即到末尾处,忽的就听见楼下吆喝推桌碰椅之声,杂乱非常,扰了清静。
“这可真是,”陶叔谦都抱怨了一句,“哪来的声响,如此烦人。”
大家开了房门,才听见底下不是吵架,隐约还有动刀兵的声响,一楼散座客人有些跑到楼上躲避,慌张道:“是县城的捕快衙役们,他们来了说要在这儿抓贼人。”
“哎呀,武掌柜是贼呀!”谷博惊讶道。
“不是,不是,是他手底下的伙计,武掌柜哪里能是贼呢,那伙计看见捕快过来就想跑,结果喝多了酒,没跑几步就被摔在桌边纠按到了底下,现在捕快们正去他房中搜检哩。”底下跑上来的人忙解释。
“我就说嘛,武掌柜这样的老实人是不会做贼人的,一定是手底下的人瞒着他,”谷博当即就换了一套说辞,倒显得他站在吴掌柜那边去了,态度变化之快,足令众人侧目。
大抵是清平县人都好八卦,在楼上躲了一会儿,大家就有些按捺不住,在楼梯口那里探头探脑的想打听消息,玉娘行动快,拉着珍珍两人趁着身形瘦弱就挤在了拐角处,一人抱住一根栏杆,又安全,视野又广。
她们往下望去,果然见着谭塨带了七八个穿皂衣的捕快,两人按倒了老韩,又有一人捧着东西过来,“衙头,除开在他床铺底下发现的东西外,箱柜鞋袜也翻了一遍,又找出好几个银锭和铜钱来。”
“嗯。”谭塨点点头,只拿过银锭,至于那些个铜钱,这些小数目只让底下人分了,都不用上报。
“好啊,”谭塨伸手取来了一根嵌红宝蝴蝶金钗,蝴蝶触手颤悠悠,做工极为精巧,“这不是乔小姐的陪嫁首饰吗,你是从哪来得来的,赃证在此,还不快说清楚!”
谭塨在衙门里头,那乔家的嫁妆单子他也翻看过,自然记得这些首饰,好几样式样新奇,整个县城都找不到的手势,全都汇聚在了老韩这里,倒是丢失的其他那些平常的镯子钗子和戒指没见踪影。
老韩起先还不肯开口,只跪在地上说冤枉,称首饰是客人赏给自己的。
谭塨嗤笑一声,往边上摆摆手,就有一个捕快抓住了老韩头发,将他正脸露出,另一个上前死命扇了他四五十个巴掌,直到他双颊红肿,嘴角流出血来才肯罢手。
谭塨拍着他的脸,“你要是现在招了,只是同犯,不算什么大罪过,要是还瞒着,我就只好请你去牢狱里走一遭,那边可不像我们几个好说话,只动皮肉的,待上几日就是出来人也废了。”
“客人赏你的?这话说着都惹人笑话,我都不知咱们县城有什么大客,能豪气成这样,随手就把金银首饰送人,你说说是谁,哥们几个去将他请来对质呀,你今天要是把话实说了,招出人来,我还可以保你一命,要是还瞒着,哼哼。”谭塨冷笑一声,威胁意义明显。
老韩被他那一顿巴掌早打清醒了,这会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疼的,整个脸肉都在发抖,见那捕快又要上前,连忙哭得鼻涕眼泪求饶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我说,我说就是了,这些都是有个借宿的客人给我的,他说自己着急要住,给了我三两银子住宿费,我看他走的时候落了个包,里面是这些首饰,我就贪心藏了起来,我真的不是同伙啊。”
“他什么时候走的!”谭塨见老韩提起个人,连忙追问。
“前天早上走的,好像说要去南门外坐船。”老韩忙回答。
“什么!”谭塨没料到这人又跑了,还是几天前就坐的船,气得上前一脚就踹在了老韩心窝,“没用的东西,快把他带走。”说完就往外赶去,急匆匆回衙门回禀,底下人架起老韩就往外走。
老韩被当成死狗拖出去时,眼见着周围人群中就有小武,他的模样倒不惊讶,反而有些平静,脑海里闪电劈过就清醒起来,挣扎道:“是你,一定是你告发的我。”
他见小武不回应,干脆往他方向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这个搅家精,你这个惹祸头,要不是你搬出去住,我的房里怎么就我一个人睡,我又怎么能把那人叫到屋子里来,都是你!是了,你看着你家婶娘有了孩子,将来这酒楼都是他的,所以你故意去衙门里头告我,你想让酒楼都完蛋!”
老韩这一番话,半点逻辑也无,全程把自己的责任推给了别人,就连珍珍也看不过眼去,啐了一口,“这人真无赖,自己犯的罪过反倒怨人家不劝说他,他倒清白哩。”
“他是狗急跳墙,死到临头了,哪里还管这么多,自己被抓住了可不就把恨全给了别人。”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正视自己的错误?玉娘也附和着,只是暗自皱眉,当着众人说了这些话,众人里头可不全是好人呀。
有公平公正的,只说老韩贪心活该,可有心眼坏的见不得人好,便趁机将这话往外散播,连带着把小武和武掌柜的家事也掺和在其中编排。
等玉娘再次看见小武时,这个年轻的伙计倒像老了好几岁,眉眼里满是疲惫,双眼下厚厚的黑眼圈,前来送货时声音都低沉了,“这是李妈妈订的酒席,我们给送来了。”
抬完东西要出去时,还没忘记感谢玉娘道,“五姑娘,倒要多谢你,老韩那边已经抓住了赃证,确实是乔小姐的首饰。”
只是这回似乎吸取了上次送东西的教训,只俯首拜谢,并不敢塞东西给玉娘。
“既然已经抓住了人,怎么你的脸色反而不好?”玉娘到底没忍心,多嘴问了他一句,不管怎么说,这事还是她叫小武去上报的。
小武见她提起,长叹一声苦笑道:“人是抓走了,可流言还在,我大伯和婶娘倒是劝我,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不必管他,可我怎么能听不见呢,这几日总觉得周遭人心里都在这样想我,我纵使没有这个心,留在酒楼里头日后也有口舌啊。”
“既然如此,那你是想着自己到外头开个铺子去?”玉娘惊讶道,要真如此,这个伙计还有几分志气。
“五姑娘哪里的话,我只在酒楼里头跑堂,我大伯原想着叫我历练几年就当二掌柜,只教了我打算盘待人接客,案板的功夫自有厨子料理,我哪会呀。”小武就是为此才犯了难,要不然婶子有孕时他就干脆出去闯了,自己开个铺子饭馆的,也未必没有生意,可偏偏,自己就没这项手艺。
大伯从乡里把自己拉扯上来,眼见了县城的繁华,总不能又回乡耕田种地去,可也不能一直留在酒楼,老韩的话再不济,总有一句是对的。自己待在酒楼里,外人看来就是在抢那堂弟堂妹的生意,这酒楼是李家的本钱,不是他们武家的,怎么好厚脸皮一直待着。
他们俩在门口这里说了许久,倒把屋里的李妈妈给引了出去,问玉娘道:“玉娘,你脚叫胶糊住了?也不进来帮忙,说什么呢?”
玉娘转过身来,面色如常,“没什么,只是说起酒楼里头被抓的那个伙计,本来以为人已经抓住这事了了,没想到又被逃脱了去,真是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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