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阿嘉
所以当?她说:“若你对阿姊的真心始终如一,我还敬你是真君子。你真无耻。”
沈焰依旧没反应过来,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从前只有花锦敢,如今也是,只有她敢这么嘲讽他?。
沈焰意外的没有恼怒,他?低下头,没再拦着她离开。
为?时已晚。
他?作为?太子,第一回 知道这四?个字的重量是多年前的一场□□,那是他?最不想打的一场仗。
战马都为?那场战役悲鸣,沈焰得知城中?刚经历了一场瘟疫,那时他?的兵马距离城池很远,但有两位将军已在城外汇合,联合攻城。
沈焰派人快马加鞭传话停止攻城。
他?赶去?时,城墙已破,愚昧无知的暴民见事情已没有转圜的余地,杀了妻儿泄恨,城中?死伤无数。
沈焰立在城门口,看?着这仿佛人间炼狱的场面,忽然觉得,太傅教他?一万次的道理,都不如他?亲身?体?会来的效果好?。
因此沈焰一直不敢松懈,不想那日在城门口的无力与?绝望重现?,他?谨慎小心,不敢草率轻易做决定,不负众望地赢得了陛下赞赏。
他?在感情上优柔寡断,向来耳根软,皇后知道他?的脾性,数次劝诫他?,切不可因儿女情长影响了前途。
沈焰知道自己不该再去?肖想花锦,她已经是燕王妃,是沈昭的女人。
可他?就是不甘心。
沈焰咬牙,心想再放纵最后一次,他?转身?,几步追上了花锦:“我要?如何,你才能原谅我?”
花锦:“殿下言重了。今日的胡话,妾身?就当?没有听过,从此,不要?再来烦扰妾身?了。妾身?乏了,先行告退。”
沈焰侧身?挡住她的去?路:“窈窈,别这样和我说话,好?不好??”
花锦记得上一世?,沈焰很顺利地娶了花瑟,也没再纠缠她。这一世?阴差阳错,花锦与?沈昭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花锦更没有像从前那样愚蠢地缠着沈焰。
花锦突然明?白了沈焰的意思。他?打心里认为?,她就该为?他?守活寡,哪怕他?不要?她了,她也该寝食难安,与?沈昭针锋相对。
花锦挑眉:“殿下还与?阿姊有婚约在身?,就这般纠缠妾身?,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去??”
沈焰仿佛下了狠心:“我可以求父皇,取消婚事。”
花锦:“那怎么行?妾身?家人又该怀疑妾身?从中?作梗了。何况,如今燕王殿下待妾身?是极好?的,殿下不必牵挂妾身?。”
沈焰心里一紧,他?上前一步,只恨不得像从前那样抱着人哄,可他?到底还没真疯了,片刻后才问:“窈窈,我们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花锦:“不这样?难道殿下要?委身?做妾身?的‘外室’吗?”
外室常是男子在外娶的妾室,花锦这样说,完全算得上是羞辱了,但沈焰意外地沉默了,这反应,像是戳中?了他?心中?所想。
花锦蹙眉:“为?什么?”
沈焰也反问她,二人像是在打谜语:“为?什么不行?”
两世?唯一的变化就是她与?沈昭的关系,以及她不再纠缠沈焰。花锦知道她与?沈焰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是假的,她从前气愤,恨沈焰不念旧情,就真的抛弃她了。
不过抛弃她的人太多,她就懒得去?计较与?谁感情更深厚了,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不在乎。
如今沈焰又与?她讲起?旧情,花锦实在想不明?白。
花锦害怕沈焰连累她,所以她灵机一动,仰头与?沈焰说:“我喜欢沈昭,他?也喜欢我。所以不行,我不能辜负他?。”
花锦没再跟沈焰用敬称,她说得十分认真,沈焰听完,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容:“窈窈,你不必拿他?骗我。我那个皇兄,就是个病秧子,他?能给你什么?”
花锦:“没骗你。我喜欢他?,他?对我好?就够了,我没你想的那样心机深重。从前喜欢你,是因为?你对我好?,如今他?对我更好?,所以我喜欢他?,很难明?白吗?”
花锦有些苦恼地说:“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若是他?看?到,误会了什么,我真的会伤心。”
沈焰死死盯着花锦,他?们像是从前在一处讲话一样,二人都不设防,花锦言语中?还带着嗔怪,她仿佛还是从前的花三?娘。
沈焰也是头一回知道,她好?听的嗓音能说出这么残忍的话。
沈焰不是个执着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当?初选择改娶花瑟。可是他?看?着花锦幸福的模样,突然就不贫起?来了,他?想看?她孤立无援,惨到只能委身?求他?的模样。
沈焰沉声问:“你真是这么想?”
别逼他?,沈焰心想。
但花锦点头,击垮了沈焰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看?着她,郑重地说:“孤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花锦一直知道自己是这些权贵人眼中?的蝼蚁,一脚就能踩死。不过已经没关系了,他?们想击垮她的全部根源,都在于他?们认为?她离不开权势,离不开爱与?庇佑。
不是这样的。
没了权势,没了爱与?庇佑,她依旧可以活下去?。
她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花锦眨眨眼:“我,一定不会后悔的。”
她说完这话以后,沈焰身?边的太监李庆忽然跑了过来:“出事了!殿下!”
看?到花锦也在廊下,李庆的话忽然噎了回去?,沈焰倒是不在乎:“说。”
李庆看?了眼花锦,没敢说。
沈焰没再停留,与?李庆一起?离开了,花锦听见李庆低声说话,大致意思是:那死囚已离京,太子安插在五皇子身?边的武将传回消息,死囚面见了五皇子。
花锦看?了眼天际,心说天家人的好?戏要?开唱了,这天被一搅,还不知能亮几日。
她正呆着,转眸见沈昭正倚在门上,他?身?形颀长,肩宽腰窄,抱臂立在不远处,像一块寒玉。
他?唇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花锦顿了顿,终于回忆起?来自己方才为?了气跑沈焰,都说了什么胡话。
花锦木着脸,片刻,她撑起?一丝笑容:“何时来的?”
沈昭沉静地看?过来:“你想我是何时来的?”
他?还没傻到真信了花锦话的程度,他?当?初拦下花锦逃跑路,花锦差不多想掐死他?吧,怎么可能对他?爱意那么深重。
不过亲耳听到这些话,心中?还是有些异样的感觉。
花锦:“你没来过最好?。”
沈昭眉宇间的温柔像假的:“那你就当?没有看?见我罢。”
花锦抬脚就走,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她拿沈昭激沈焰,虽说沈昭这厮十分好?用,但她还是生出了一丝愧疚,想着若是给沈昭添了麻烦,她一定想办法偿还。
沈昭不在意地笑笑:“我与?他?之间,不用人来添麻烦。”
沈焰厌恶沈昭。
尽管二人一母同胞,本该是最亲近的人,但权势面前无情分可言,沈昭毕竟是嫡长子,哪怕他?因病才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朝中?的老臣顽固,始终认为?沈焰继位不合规矩。
他?们之间打断骨肉连着筋,斩不断理还乱,沈昭倒是不在乎,就算没有花锦,他?与?沈焰也不可能真正心平气和地聚在一起?。
花锦心想也是,她问:“你不走吗?”
沈昭轻佻地笑了:“不敢与?你一道走,毕竟听了些不得了的秘密,怕被灭口。”
花锦没理他?,转头就想走。
沈昭伸手来拉她,他?力气大,直接将花锦拽了回来,花锦没站稳,鼻尖磕在了他?的肩上,花锦痛呼一声,险些掉了眼泪。
沈昭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昨夜不是吃了很多点心,怎么还这么轻?”
花锦握拳捶在他?肩上:“你完了,我要?杀你灭口。”
清熙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暧昧难言的场面,沈昭还拉着花锦的手腕,二人远远看?着,竟像是倚在了一处。
清熙一声“窈窈”喊了一半,差点给自己噎死。
花锦回头看?见她,又偏头瞪了眼沈昭,她提起?裙摆要?下台阶,走了两步,回头问:“还不走?”
沈昭:“偷听了窈窈的肺腑之言,实在惭愧。”
花锦呆了呆,扭头就走,这回她走的果断,清熙讶异:“不等燕王殿下?”
花锦拉着她走:“不等不等,我们快走。”
但沈昭已经跟上来了,清熙看?着花锦泛红的耳朵,奇道:“窈窈,你不舒服?是不是席上吃了不好?的东西,这里红了。”
花锦知道清熙不是故意的,正因为?她不是故意的,场面才更加尴尬。
她甚至听到了沈昭的笑声。
花锦回到席上以后,缓了许久,她自以为?看?人很准,她错了。沈昭才不是什么君子,他?,混蛋一个。
清熙在她耳边说:“窈窈,太子找你做甚?方才我瞧皇后身?边的嬷嬷出去?了,不知是不是寻你呢。”
清熙刚说完,帘子就被拉开了,皇后身?边的莲嬷嬷走了进来:“燕王妃安,清熙郡主安,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清熙站起?身?就打算走,莲嬷嬷忙说:“不是您。”
花锦心里已经掐死沈焰了,可她面不改色起?身?,跟着莲嬷嬷出去?了。
花锦在宫中?,最怕的人当?属皇后,其次就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嬷嬷,一个赛一个阴狠。
上一世?大婚后沈昭病重,她一人入宫,莲嬷嬷让她端茶,茶水滚烫,在她手心洒了三?杯,是她的手已经红肿了,莲嬷嬷这才笑着把茶水递给皇后。
这一世?沈昭在身?边,这些婆妇就没了施展功夫的机会。
如今逮着机会,不定怎么折磨她呢。
皇后见着她,笑的十分和蔼:“母后这边得了一本藏书,可惜不日就要?还给人家,都说你精通诗文,字迹也入木三?分。母后就想着,可否劳烦你抄上几份,让母后珍藏着。”
又来了。
花锦忽然掩面轻咳了一声:“妾身?本该答应母后的,只可惜尚在病中?,不能久坐。”
皇后见她拒绝,也不恼:“尚在病中??”
花锦:“也不算什么大病,只是为?家中?阿姊忧心,今日若抄书劳神,怕是过几日家中?设宴,妾身?也无法出面了。”
提起?花瑟,皇后又想起?来了那些传言。
她老了,拿捏不动沈焰,若沈焰执意退婚,一定会得罪花家。花忠势头正猛,皇后千般万般不愿得罪,沈焰却沉不住气,一心想着不娶了。
幸好?又听说燕王妃要?为?花瑟解释,沈焰这才按兵不动,没有执意与?皇后提什么取消婚事了。
皇后被花锦拿捏住了心思,她自知落了下风,扯出一丝笑看?着花锦:“既然如此,不抄便不抄了罢。”
花锦:“多谢母后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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