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团开花
熊明霞也觉得许长风这个弟弟心太硬了,哪里有回来就要拆散自己夫妻一家子的。
许长风更是觉得心凉,他一番好意,却没一个人领情。
他本身脾气就不算太好,加上谢叔婆因为他出生就没爹,格外的宠溺一些,性子一上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当即表示既然他一片好心没人当回事,以后他再不会管这些闲事,以后熊明霞过得好也罢,坏也罢,都是她自己选的,就算日子过不下去,也别再哭着求他!
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谢叔婆不愿意跟着他去部队,他还是老规矩,三个月寄钱回来一次,除非谢叔婆身体不好生病,否则他不会再回来了。
既然谢叔婆说要跟熊明霞相依为命,熊明霞要是还记得大饥荒时候,他们一家子是靠着谢叔婆这个亲娘省吃俭用接济才活下来的情分,平日里多照看一些。
大家不欢而散,第二天一早许长风就回了部队,果真如同他说的一样,除了寄钱,十多年了,也就回来过两三次。
全大江这边,因为许长风不留情面,被关在武装部几天,出来后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夹着尾巴做人。
他心里也是记得谢叔婆这个丈母娘的好,前些年还是对谢叔婆不错,逢年过节得提些东西来看望。
从大前年开始,全大江不知道在哪里搭上了一个革委会的关系,倒是抖了起来。
以前大约是腰杆子挺不直的缘故,全大江在熊明霞面前就有些抬不起头来,家里大事小事多是熊明霞说了算。
抖起来后,好像要找回当初的面子,掩盖当初他们一家子吃熊明霞娘家软饭的事实,就不大允许熊明霞回娘家了。
而且话里话外开始瞧不起许长风,觉得许长风也就是名气听着厉害,有个什么用?身为男丁,将亲娘丢在老家,让自己的姐姐照顾,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初话说得那么厉害,看这架势,将来说不得这丈母娘送终摔盆还得指望他这个女婿呢。
还别说,这些话真说到了谢叔婆的心上了。
当初小儿子负气伤心离开,后来只寄钱,连信都写得少,一应事务都不让她这个亲妈知晓插手。
就算回来的那几次,也是给他亲爹上个坟,然后跟村里长辈交代几句,吃顿饭就走。
对熊明霞这个姐姐的情况是一概不多问一句,就算她这个做妈的在他耳边念叨,他也装作听不到。
把话摊开了说,许长风就说当初已经说清楚明白了,既然当年不听他的,如今后悔有什么用?
自己选的男人,选定路,跪着也要走完。
谢叔婆听了,还能说什么?
这个儿子打小就桀骜不驯,用当地老人的话说,长着一副忤逆相,如今又有出息,她这个当妈的在这个儿子面前是说不上话的。
谢叔婆心里本就难受,再看到全大江抖起来后就变了的嘴脸,偶尔也是有些后悔的。
当初若是听了儿子的话,哪里有今天的烦难事?
只是如今都过去十几年了,闺女孩子跟都全大江生了三四个,再也撕掳不开了。
心里知道闺女如今低头过日子是没法子的事,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反正矛盾得很。
因为指望不上儿子,所以才想着借许宁言和顾子杭的势,压一压全大江,让闺女日子好过些。
弄明白后,许宁言也忍不住感慨,原来看起来精明厉害的谢叔婆,也有没法子的时候。
子女都是债啊!
不过她倒是对那位许长风十分感兴趣,这可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这个时代的人,都有一种强烈的原生家庭归属感,就是兄弟姐妹之间,一个有出息了,就会承担起一个家庭绝大部分的责任,为了让兄弟姐妹们过得好,宁愿委屈自己和自己的老婆孩子。
可许长风却是个例外,他对熊明霞有姐弟之情,但是不多。
会帮忙,可若是发现对方拉拔不起来,也会立即止损。
是那种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的人。
十分的清醒冷静理智。
也许在谢叔婆他们眼里看来,许长风会太冷血了些,可许宁言却觉得许长风是一个很有自我意识的妙人!
而熊明霞也挺有意思的,并没有一副男人发达变了脸后,她接受不了歇斯底里的模样,看着也不是谢叔婆嘴里说的立不起来,自己挺不直腰杆子。
反而像是任由全大江怎么折腾,她都并不放在眼里的架势。
也许这两夫妻之间,并不是他们看到的样子。
第198章 陈芳芳
因此,许宁言找了机会出来,见全大江的两个闺女在院子里玩。
仔细看去,两个闺女身上的棉袄厚实,也并没有因为先前挨了全大江的骂,就畏畏缩缩的不敢玩笑。
反而在院子里你拍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玩得开心。
走过去,一个丫头塞了两颗糖,两个小姑娘就拿许宁言不当外人了。
略微套了一下话,就打听出来,全大江在家里嘴巴也是这样口无遮拦,说话极为难听。
不过对孩子还好,虽然看不惯就骂,可从来不动手打她们。
偶尔从公社回来,还给她们兄妹几个带点糖和零嘴回来吃。
许宁言心里就越发有了数。
也不知道顾致远跟全大江在堂屋里都说了些什么,反正吃饭的时候,全大江倒是老实了许多,一张嘴再没说出不太中听的话来了。
一顿午饭倒是吃得还算平静。
谢叔婆脸上难得多了一丝笑容,看向顾致远和许宁言的眼神里都是感激。
两人吃了饭,也没有多呆,就告辞回家去了。
路上许宁言问顾致远到底说了什么,让全大江那么老实。
顾致远一笑,对于全大江这种人,他只说了几句话,就把他吓住了。
先问了一下许长风如今在部队里的职位,据说已经是营长了。
全大江不知道营长是什么级别,顾致远给他科普了一下,就是相当于一个县的武装部部长或者县公安局局长了。
又轻描淡写地告诉全大江,若是再说些不中听的话,那就叫污蔑军人,而且是一个营长!
就不是被关起来几天能了事的,说不得得坐牢!
再又问了一下全大江有几个孩子,听说老大是儿子,如今已经十五六岁了,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再过两年,倒是可以去当兵了。
只这几句话,全大江的脸色就变了。
后来吭哧了半天,也没再说许长风半个不字了。
许宁言听了,冲着顾致远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大佬,虽然没了解全大江和许长风他们之间的那些矛盾,可却掐住了全大江的命门。
不管是从自己的小命出发还是为了大儿子的前途,只怕全大江以后都要收敛许多。
那就和他们无关了。
接下来的一天,他们也就去大队长和支书家各吃了一顿饭。
当然没空手去,拎着礼物上的门。
大队长和支书这才知道许宁言已经转正了,以后不仅仅负责他们团结大队的业务了,而是负责红旗和红星两个公社的业务了。
大队长和支书先是一喜,后来又有些发愁,话里话外就是让许宁言不要忘记了,她可是团结大队的人。
有啥好事,还是得先想着他们。
毕竟团结大队相比较其他的大队,也没啥突出的和不可取代的。
许宁言自然是满口答应,让大队长和支书暂时的放下心来。
等两人一走,大队长和支书就开始商量,新的一年可要给许宁言更多奖励才行,可不能被其他大队压上一头。
许宁言和顾致远本以为剩下的两天,也就是呆在家里收拾一下行李,预备回县城了。
没想到陈芳芳拎着东西上门来拜年了。
比起第一次见到她,陈芳芳眉宇间郁色消去了不少,整个人看着干练了许多。
她是一个人上门来的,拎着一包红糖,还有一大包自家晒的干笋和蘑菇之类的。
进门就感谢许宁言,说要不是许宁言,她如今只怕还浑浑噩噩,被婆家拿捏着。
许宁言心里还是挺欣赏陈芳芳的,还谋划着将来陈芳芳考上大学后,挖到大佬这边也好,或者跟自己合作也罢,反正不能便宜陆凯。
因此忙将人让进了自己的屋子。
陈芳芳一进屋子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温暖,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取暖的炉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坐在炉子边,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糖水,手边放着各色零嘴,暖和的身上的袄子都有些穿不住了。
许宁言自己在屋里都穿着一件薄棉袄,见陈芳芳额头上都快要冒汗了,忙让她把袄子解开,别出了汗,出门吹了风就糟了。
陈芳芳熟悉以后,才知道她性子果断。
听许宁言这么说,她也就解开了扣子,露出里头水红色毛衣来。
这毛衣一看就好几年了,颜色也没那么鲜亮,领口袖口处都已经磨破了,拿黑色的线穿着,十分的明显。
许宁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眼神,倒是陈芳芳自嘲的一笑:“这衣服还是我下乡之前织的,也是我下乡,家里唯一给我置办的东西。有四五年了吧?没有这件毛衣,我只怕早就冻死了多少回了。”
“我本以为这毛衣我只怕还要穿上好些年,不过多亏了你!不出意外,今年年底我就能织一件新毛衣了!”
说到这里,陈芳芳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希望,也充满了干劲。
“对了,我织毛衣的手艺不错,你看我这件毛衣虽然时间久了,可你看这针法,都是我跟着书上学的!等年底前,我也给你织一件,大红色的好不好?”
陈芳芳看着许宁言的眼神里都是感激。
许宁言看陈芳芳身上这件毛衣,虽然旧了些,可看得出来织得细致,不说还以为是后世机器织出来的一样,上面还带着花纹。
夸赞了几句才道:“要真谢谢我,到时候我买了毛线,你帮我织就行!”
陈芳芳爽快地答应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了初二回娘家的许珍珠身上。
那天她跟顾致远去了谢叔婆家,还真没关注。
原来许珍珠和陆凯初二快中午了才赶回来。
因为城里到公社的客车,正月初二就只有一班。
车上人多又挤,到了公社还是许家人去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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