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团开花
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赔钱货,他们夫妻俩这般低声下气地来求她,倒还拿上乔了?
真是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这些年,她随着许长风职位的升迁,除了许长风的几个上级,在军区大院家属区里,都只有她被人奉承捧着的份。
已经多年没有吃过这样的瘪了!
尤其还是自己当年就丢掉的那个死丫头!
在她心里,许长风就是一家子的依靠,许宁言这是明显要断了许长风的前途,一家子以后生活。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许长风来之前的叮嘱给抛到了脑后。
上前一把将许长风往后头一拉,一脸理所当然:“你许叔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装什么傻?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就算我再讨厌你,你再不想认我,这关系你也撇清不了!咱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出了事,都不好!我们也没别的意思,也不要求你做啥,到时候军区问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说两句好听的话就成!也不费你什么力气!”
“到时候你许叔转业回了老家,也有你的好处!大不了到时候你的嫁妆,我们多给你预备点,一台缝纫机,一辆自行车,再加两百块钱!这放在哪里都是极体面的了!你要是答应,这丰厚的嫁妆就是你的了,你要是不答应,在领导面前胡说八道,坏了我们的事,那就别怪我这个做妈的心狠了!”
“你不让我过好日子,你也别想过好日子!你不是有正式工作吗?我就去你单位闹去,我是你亲妈,我出面说你不孝顺,恨我,故意给家里使绊子,害得我们一家子过不了好日子!不仅如此,我还要去京城你未来婆家面前闹!没我同意,你婆家敢要你,我就敢要你婆家出一次大血,不拿出厚厚的彩礼来,休想娶你进门——”
许长风嘴里说着:“你看你,你这一生气就口不择言的毛病啥时候能改啊?你这么说话不是伤孩子的心吗?”
一面又一脸为难地冲着许宁言和顾致远解释:“你们也别跟你妈一般见识,她这是当初你爸牺牲后,受了大刺激留下的毛病。一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顾及他人!这还算好的,若是不让她将这口气发泄出来,气狠了她要么拿刀砍人,要么就拿刀子伤自己,唉——”
言外之意很清楚,最好是同意伍红芹方才的话,不然接下来说不好伍红芹就会干点什么了。
许宁言笑了,没想到这个年代居然就有装精神病发疯,然后为所欲为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人了?
换做别人也许真被糊弄到了。
可想糊弄她?别说不是真疯了,是装的!就算是真疯了,也别想讨着好去。
当下顺嘴就接了一句:“是吗?你老说她一受刺激就发疯,我这不是还没见过么?正好这次发疯让我见识见识呗,也好让我开开眼界。”
这个态度,顿时把许长风给整不会了。
伍红芹脸上凶悍的表情也一顿,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左右看看,这房间内没有顺手的东西,抄起刚才坐的椅子,就朝着许宁言砸过去。
许长风嘴里喊着不要,作势要拦着伍红芹,实际将顾致远扑过来的路线给挡住了。
眼看那椅子就要砸到许宁言的头上了。
说时迟那时快,许宁言也顺手抄起了许长风方才坐着的那把椅子朝着伍红芹砸了过去。
两椅相撞,必有一伤。
顾致远见状,本来是去拉伍红芹的手一缩,顺势一推,许长风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踏入了两把椅子相撞的范围。
一声闷哼响起,两把椅子齐刷刷都砸在了许长风的背上。
许长风一个趔趄,噗通一声,当场跪倒在地上,后脑勺当场就被开了瓢,血顺着后脑勺往下流。
伍红芹傻眼了,接下来该怎么继续?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场面,是去先看许长风有没有事呢?还是继续发疯?
不用她选择,许宁言先惊呼起来:“哎呀,顾大哥,这许副团长的夫人发疯把许副团长的头给打破了可怎么办?”
许长风:……
伍红芹:……
顾致远闷笑着建议:“我们快去喊人来,快把人送去卫生室——”
许长风大惊,忙出声阻拦:“不用不用,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伍红芹急了:“什么叫我发疯给打破的,这明明是你——”
许宁言冲着伍红芹微微一笑:“许副团长的夫人受不了刺激,一受刺激就发疯这个情况,想来全军区都知道吧?许副团长刚才不也说了吗?这可是当初许副团长的夫人的前夫牺牲落下的毛病吗?这么多年来,想来许副团长夫人发疯的时候也伤过人吧?既然能伤人,那伤害许副团长有什么稀奇的?不是顺理成章吗?你说对不对?”
“我一个孤女,初来乍到,而且以许副团长的身手,我怎么能伤到他呢?唯有对夫人不设防,才能被伤到啊,对不对?”
第347章 当面算一笔账
伍红芹还试图辩解。
许长风却已经明白了许宁言的意思了,第一反应是去看顾致远:“顾同志,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言胡说八道,将黑锅甩给她的母亲?”
顾致远犹豫了一下:“那我把眼睛闭上?”
许宁言爆笑。
许长风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算是看出来了,不仅许宁言不好缠,就连顾致远这个浓眉大眼看着正经稳重的,居然也是偏心的。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顾致远这般举动,就是替许宁言鸣不平呢。
顿时捂着后脑勺垂下了眼睑,挡住了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戾气。
抬头,他的神色却十分平静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点实际的东西吧!”
顾致远看向了许宁言。
许宁言这才嘴角一翘:“看看,也是会说人话的嘛!说吧,谈点什么实际的东西!”
许长风后脑勺的不过是皮外伤,被椅子上的一块撞破的木片划破了后脑勺,拿帕子捂住已经不怎么流血了。
他一把将伍红芹扯到自己身边,想了想:“之前在荆山县,我找你的养父母一家要回来两千块钱的赔偿,这些年你受苦了,这些钱里有一部分是当初我给你养母找工作的钱,剩下都是她用这工作挣的工资,我们一分钱不要,都给你!”
伍红芹一听,炸了锅:“凭啥给她这么多钱?这钱都是我们的,给她千儿八百顶天了!谁家闺女用得着这么多钱?这钱都给她了,咱们还有两个孩子咋办?不行!我不同意!”
许长风苦笑:“都到这个地步了,就当花钱买孩子一个高兴!孩子心里憋着气呢,不让她出出气,只怕就原谅不了我们!再说了,这孩子在老家吃了那么些苦,多给点钱弥补她,也是应该的!大磊和小静是弟弟妹妹,吃点亏不要紧!”
这话说的,要是外人在场都要感动了,可真是感天动地的继父情啊!
伍红芹气的跌脚:“我这就是生了头白眼狼啊!生她不如生条狗呢!狗还知道冲着我摇摇尾巴,倒是生了她,不仅没得一天的孝敬,就知道吸我们的血呢!”
顾致远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呢,被许宁言一把扯到一边。
这可是自己的战场,男人裹什么乱?一边呆着去,免得影响她发挥!
冷笑着鼓掌:“我可从未见到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谁吸谁的血,这有些人心里真是没一点B数啊!来,来来,有人装糊涂,有人死不认账,今天让我来当着面算一笔账,看到底是谁趴在谁身上吸血呢!”
许长风眼神一动,苦笑:“小言,我都说了钱都给你,你怎么还不依不饶?”
伍红芹在旁边扯着脖子嚷嚷:“让她算!我倒要看看她能算出个什么来!”
许宁言大马金刀地往床上一坐,开始算账了。
“首先,当初的抚恤金,我那牺牲的亲爹是正连级,一个月是90块,按照40个月的标准发,就是3600块,然后还有按照当年大家的平均收入,按照20倍补发,也有两千块。他是烈士,追认一等功,还要增发百分之十。这一共是六千块!没错吧?”
只算了这一笔,伍红芹和许长风就齐齐色变,尤其是伍红芹,露出了惊慌之色来。
许长风勉强笑道:“不用算了——”
许宁言没搭理他,继续道:“而且我是烈士遗孤,每个月都有部队和国家发十块钱的津贴,一直到满18岁,没错吧?我现在十七岁半,没几个月就满18岁了,这些年我没看到一分钱的津贴,津贴都是发到你们手里的吧?17年零六个月,一共是2100块钱。”
“我是我那烈士父亲唯一的孩子,那笔抚恤金,怎么我也有一半吧?也就是最少我应该有三千块钱。加上我的津贴,一共是五千一百块钱,你现在就给两千块,还不够我这些年的津贴钱,你告诉我,我在吸血?你告诉我你们吃亏了?”
“我们要不要出去随便抓个人问一问,到底是谁吃亏了?到底是谁趴在谁身上吸血?你们一家子吃着喝着我烈士父亲的抚恤金,吃着喝着我一个烈士遗孤的津贴,我们父女俩的骨血骨髓都被你们一家子吃干喝净了,你还倒打一耙?”
“我倒是要去问问部队领导去,到底是谁吸谁的血!还有许副团长,你每天晚上睡得安稳吗?就没有一次梦到我那救了你命的父亲吗?他没问你,你是如何心安理得地照顾他的遗孀,照顾到自己的床上去的?又是如何心安理得地花着他的抚恤金,睡着他的婆娘,然后虐待他唯一的骨肉的?”
“来,许副团长,你告诉我!让我听听!你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许长风面如土色,整个人汗出如浆,满面愧色地捂着脸蹲了下去。
伍红芹脸色煞白地看着许宁言:“你,你怎么——”
“我怎么?我也想问问你!你是如何能昧着良心,昧下了牺牲的丈夫的抚恤金,将牺牲的丈夫唯一的孩子要丢到山里喂野兽的?他临死之前都放不下你,还想着将你托付给战友!你呢,花着他的钱,还要弄死他唯一的血脉!你这些年也没有做过噩梦吗?”
伍红芹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眼神发直,好一会子,发出了一声尖叫,一把推开了许宁言,捂着脸跑了出去。
许长风起身追了两步,没追上,颓然的站在门口,不敢再看许宁言和顾致远两人,低着头:“这五千一百块钱,确实是你应得的!我这两天想法子凑齐了就给你!这些年,我为了自己的私心,对不住老连长,也对不住你!都是我的错!”
“你妈她,她一个女人家也难!看在她好歹生养了你一场份上,你就高抬贵手,饶过我们吧!实在不行,我再多给你一千,六千块钱行不行?你就让我平安转业回家!我下半辈子都来赎我的罪,等将来我下去了,给老连长赔不是去!”
许宁言冷声道:“你是对不起我爹,对不起我!你更愧对的是你身上的这身军装,是信任你,栽培你的部队和国家!”
许长风高大的身躯听了这句话后,顿时佝偻了下去,整个人都气势都颓废了许多,好半天才苦笑道:“是,我愧对我身上穿的这身军装!我愧对了组织多年来的培养!所以我才想着转业,不能留在部队里,给部队给组织抹黑——”
许宁言放缓了声音:“既然这样,你做到你该做的事情再说吧——”
许长风的眼睛一亮,站直了身子:“你,你放心,我一定尽快筹到钱给你!”
说完,急匆匆地就往外走。
第348章 有我给你兜底!
等许长风走远了,顾致远走到门口,看左右没人,一边掩上了房门,转身疑惑地看着许宁言:“你真打算收了钱就放过他们吗?”
许宁言眨巴一下眼睛:“对啊,我要是真放过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顾致远弯腰收拾起椅子来,轻描淡写:“没事,你身为伍红芹的女儿,亲自举证确实不太好!你就负责收钱,等你钱到手,我后脚去举报!身为国家公职人员,若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有这样虐待烈士孤儿的行为,怎么能轻易放过?”
许宁言笑了,拍了拍顾致远的肩,挤挤眼睛:“放心好了,这种大功劳轮不着你!我只答应许长风,他做到他该做的事情再说,我可没答应就帮他说好话!”
“钱一分不少我要拿!可许长风和伍红芹,有一个算一个,也别想跑!我既然拿了钱,就算为我亲爹,也要亲自出这口恶气!”
不然她这六千块钱拿着可不心安。
顾致远明白了许宁言的意思,点点头:“那行!这两天咱们还是注意一些!等拿到钱了再说!想来许长风也会背后使力,不会让部队那边先来询问我们情况的!”
许宁言也同意顾致远的看法,许长风一看就是有备而来,肯定做了几手的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同顾致远所料,隔壁几个房间的人都被军队派下来的督查组叫去了解情况了。
唯有许宁言和顾致远,还一直没人来问。
这样过了两三天,天黑后,许长风拎着大包小包来敲门了。
敲的是许宁言的门,开门的确是顾致远。
看到是许长风一个人,顾致远没有意外,示意许长风先进了屋,然后才到走廊里,有节奏地敲了敲许宁言的房门。
许宁言的房门这才打开。
只一个眼神,许宁言就知道许长风来了。
跟着顾致远进了他的房间,许长风正坐在修补好的椅子上,脸色比前几天看着要憔悴了许多。
胡子几天没刮,眼下一片青黑不说,没系上的最后一颗风纪扣下露出的脖颈上,还有几道抓痕。
看到两人进来关上了门,许长风不自在地站起来,将拎着的东西放在了桌上:“都在这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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