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团开花
那两个女人没占到便宜,小声的啐了一口,躲到一边去了。
西北军区的几个绿军装大气都不敢出,眼看这双方交手过了一局,才示意:“许同志,跟我们进来吧——”
这几日,他们几个大小伙子几乎要被逼疯了。
谁能懂啊!乡下大娘们这种扯皮撕X的本事,平日看着就要窒息,恨不得拔腿就跑。
如今要直面这种威力,几个大小伙子真的是没有半点招架之功。
本来他们带队的队长,是经常处理这种事务的老手了,偏生在经过省城的时候为了救人,腿给断了,如今还在省城医院治疗呢。
县武装部开始也派了人来帮着协调,可谢叔婆那疯魔的样子,把人家也给吓走了。
几个小伙子如今都有心理阴影了,带着许宁言进门的那一瞬间,就做好了那两个女人哭闹的准备。
没曾想,今天居然这么顺利?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不可思议。
齐刷刷的看向了许宁言。
有个缺心眼嘴快的还嘀咕了一句:“今天她们怎么没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地上打滚拽着咱们的裤子不撒手了?别是还有什么大招吧?”
许宁言听了这话,顿时了然西北军区的几个人为啥这么着急了。
忍不住看向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也听到了西北军区的人说的话,本来眼珠子一翻,就想骂人的。
可对上许宁言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怂了。
算了!别人她们不怵,可许四丫这丫头,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
先不说她之前对许家人都没留手,还把许珍珠给弄到西北农场去改造,就能看出来是个心硬的。
就凭她是百货大楼的,大队里如今沾她的光,能用大队部的名义往供销社里卖老多东西出去,大家都跟着得了好处,她们也不敢得罪不是。
真要惹急了这丫头,把这好处给收了,别说大队里的人,就是她们自家人,只怕吃了她们的心都有。
这尊小活祖宗,她们可不敢惹,憋憋屈屈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熊明霞已经从厨房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红糖水过来,示意许宁言跟着她进了堂屋。
一进堂屋,许宁言就闻到了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熊明霞大约是闻久了不觉得,将红糖水放在了桌上,搓搓手:“家里也没啥好招待你的,喝点糖水吧!”
许宁言摆摆手,这味道不太好闻,她还是快点办完事好走人吧。
“我先去看看谢叔婆吧!”
熊明霞叹了口气,眼圈一红,推开了旁边的门。
这人病得久了,又卧床不起,加上听老人说,病了的人不要吹风,免得着凉,谢叔婆睡觉的这件屋子,窗户紧闭,药味,还有就算清洗,可时间久了,也去不掉的尿骚味道,扑鼻而来。
许宁言就算有心理准备,也被薰得差点没YUE出来。
揉了揉鼻子,许宁言勉强正常的道:“这既然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不开窗户通风透气,不然这屋里全是病菌,对身体更不好了!”
熊明霞一听,疑惑的问:“可是老人都说不能见风——”
许宁言一脸正气凛然:“我这次去京城,京城那边的医院大夫说的!”
熊明霞虽然不懂,可京城医院大夫肯定比老人懂,立刻手脚麻利的打开了门,推开了窗户。
山风打着卷从窗户里将新鲜空气带了进来,又带了出去。
屋里的味道立刻淡了许多。
而且窗户和门都打开后,屋里也亮堂了许多。
许宁言站在门口,就看到正中间的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正是谢叔婆。
头发已经全白了,乱蓬蓬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透着青黑色,嘴唇干枯没有血色,露在外头的手,枯瘦如同风干了十年的鸡爪,要不是还能看到胸口有微弱的起伏,只怕都以为人死了。
熊明霞走到床边,小声的道:“娘,四丫来看您来了!”
喊了好几遍,谢叔婆才长出了一口气,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半天咳出了一口带血的浓痰来。
人倒是精神了点,小声道:“扶着我起来。”
熊明霞抹了一把眼泪,将谢叔婆扶着半靠着被褥和枕头躺着。
谢叔婆一双眼睛无神却准确的看向了门口:“是四丫回来了吗?”
许宁言不知道怎么的,后背发凉,顿了顿:“是我!谢叔婆你还好吧?”
犹豫了一下,才往谢叔婆床边走。
走到床边,就被谢叔婆一把抓住了手腕,许宁言瞬间就感觉自己好像被黑山老妖抓住了一般,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又枯又凉,让人难受。
许宁言想把手腕抽出来,谢叔婆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得死死的。
许宁言毕竟面对的是重病的老人,也不敢下死力气,倒是没把手抽回来。
谢叔婆定定的,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许宁言半日,看得许宁言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才叹了一口气:“真的是四丫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宁言顿时明白大家说看到谢叔婆渗的慌是什么感觉了。
谢叔婆叹了一口气后,又哭起来:“四丫啊!叔婆对不住你啊!当初是我被猪油迷了心窍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是个罪人!是个罪人!我给你赔不是,我给你磕头!”
哭着哭着又好像要发疯了一般。
熊明霞已经习以为常了,只在一旁苦笑。
许宁言没说话,静静的看着谢叔婆发疯。
发完这一阵疯,谢叔婆的力气好像就被抽掉了干净,躺在被褥上,连呼吸都微弱了许多。
第415章 会心一击
许宁言没说话,熊明霞手足无措,左右看看,也不敢做声。
屋里只听得到谢叔婆的呼吸声。
好一会子,谢叔婆大约又积攒了些力气,才又开口:“我儿长风真的死了?四丫,我不相信别人说的话,我只信你的说的!你告诉我,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明明好端端的,是部队的副团长了,怎么就变成间谍了呢?我不相信!”
熊明霞欲言又止,她最开始也不相信。
可是一来那是弟弟部队的军人说的,那还能有假?
二来,她这几天,每每想起部队来处理弟弟后事的那些人说的话,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回忆记忆中年轻的弟弟,和后来的弟弟有什么不同。
再回想起部队的人说起弟弟死的那一年,正是回来探亲,知道她和全大江婚后过得不好,说出了那番绝情狠心的话。
部队的人没有详细说清楚许长风是因为她的事情,跟他们大吵一架,接到命令后,然后牺牲的。
而且许长风严格来说,死因跟熊明霞的婆家有关。
要不是全大江一家子在外头乱说,嘴巴没个把门的,孟家没那么快就设下专门针对许长风的圈套,然后得手。
虽然可能以后许长风也许还会被孟家设计,可他的死确实跟全大江家有一点关系。
部队的人知道全大江一家子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又是许长风的姐夫家,还能真追究不成?许长风的姐姐要是知道了真相,以后如何跟全家相处?
就是许长风的姐姐,又如何面对谢叔婆这个亲妈?若是母女间生了隔阂,谢叔婆又有谁能照顾?
因此也就含糊过了。
所以熊明霞还觉得,以她跟许长风姐弟之间的关系,那可是自己背着长大的弟弟,怎么会对她那么绝情?
莫非,那个时候的弟弟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弟弟了?
那次弟弟离开后,就很少回来,跟家里也生分了!
不然以亲弟弟跟她的关系,怎么会不管她这个亲姐姐呢?
熊明霞这样坚定地相信着,或许也许她内心深处不相信,却也不敢再去深究当年的真相。
不然,她应该让全大江和孩子都留在这里帮着一起照顾亲妈的。
可她却寻了个借口,让全大江带着孩子回了自家那几间小屋。
全大江的性子,估计也猜度出来点什么,所以才默不作声带着孩子走了。
熊明霞怕自己承担不起真相!也知道人都死了,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日子还要过下去!所以希望这件事情快点结束!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劝过亲妈,相信部队,让许长风尽早入土为安。
可一贯好说话,对她少有驳逆的谢叔婆这次却十分的固执。
她不相信部队的说辞,觉得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此刻执拗地看着许宁言,浑浊的眼神,死死的锁定了许宁言面上的每一个表情。
许宁言神色淡定,眼神毫不躲闪地直视着谢叔婆的眼睛:“揭穿现在的许长风不是真正的许长风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他的那个好妻子伍红芹!用她说的话,就是那次回团结大队,跟你闲聊的时候,听说许长风的屁股上有个胎记。”
“可她身为许长风的妻子,关系最亲密的人,可是发现许长风的屁股上压根没有胎记,所以才起了疑心。后来在一起生活,也就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如果这位假的许长风,能一直给伍红芹好日子过,伍红芹也不会揭穿他!可谁让许长风运气不好,恰逢军区之前有人虐待烈士的遗孤和遗孀,被闹到了军区领导面前,军区领导发怒,要彻查这些年牺牲的烈士遗孀,遗孤和家属有没有被虐待,有没有受欺负。”
“假许长风虐待我这么多年,还伙同伍红芹吞没了本该属于我的抚恤金和津贴,自然没能逃过!伍红芹见势头不妙,果断地就告发了假许长风!然后才得知,真正的许长风,你的儿子,当年回来探亲,却因为有些人在外头大肆宣扬许长风在部队如何如何了不起,将来会跟着沾光。”
“让本地潜伏的间谍听到了,特意为他设下了圈套,然后真正的许长风,你的亲儿子,中了圈套,死在了十九年前!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就是这么回事!”
许宁言没有添油加醋,简单地跟谢叔婆叙述了一下真相。
一旁的熊明霞听到了那句有些人在外头大肆宣扬的时候,一下子脸色变得刷白,手脚止不住地颤抖,不敢去看谢叔婆的脸色。
谢叔婆呼吸急促,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褥子,脸色潮红,声音尖厉:“伍红芹!都怪那个贱人!都是她!她既然早就发现不对,为什么当初不告发?”
眼睛恨得快要滴出血来。
若是伍红芹本人在场,只怕谢叔婆能生吞活剥了她。
许宁言只觉得谢叔婆的关注点有些歪,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与其恨伍红芹,倒不如恨那个假装你儿子的间谍!若不是他们处心积虑设下圈套,许长风同志未必会出事!”
说完这句话后,许宁言问出了一句她早就想问出来的问题:“而且,你们难道不恨自己?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吗?别人也就罢了,自己的亲儿子,亲弟弟,突然换了一个人,你们就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发现不对吗?”
“就算假的许长风因为处心积虑,早就调查了许长风同志的资料,努力地在模仿他,可是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简直是会心一击!
谢叔婆和熊明霞都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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