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米团开花
董红梅心中对顾勇的滤镜顿时碎掉了许多。
没想到他这个做亲爹的,前妻就算了,连前头的儿子都管不住。
也就只能在她们母女面前充大头了!
心中有怨气,到了西南后,其实那边天气暖和,部队条件相对而言还没那么艰苦。
对顾勇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反而更好一些。
可董红梅不习惯这边的气候,水土不服,一去就病倒了。
顾勇忙着工作,站稳脚跟,哪里顾得上董红梅。
董红梅心中越发对顾勇有了看法和意见,病拖拖拉拉的好了之后,对顾勇也没了好声气。
两夫妻迅速的进入了冷战。
顾勇想用钱卡住董红梅,让她低头。
董红梅被掐住了经济命脉,自然是先退了一步。
事后看起来恢复了往日对待顾勇的殷勤,顾勇得意不已,小样!董红梅这样的女人,他还拿捏不了?
董红梅心中怀恨,留了心眼,对顾勇的工作有了兴趣。
然后慢慢学会了借着顾勇的工作之便,倒卖军需物品,给自己谋取福利。
不过一年功夫,就攒下了一大笔私房钱。
本来这事一时半会的还发现不了,边境突起小规模冲突,整个西南军区都进入了战备状态。
在清查军需物资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漏洞。
一直追查下去,终于查到了董红梅和顾勇的头上。
顾勇才知道,自己一直觉得能稳当拿捏得董红梅早就生了二心,而且借着他的名头敛财不少。
虽然最后查清楚了,这事顾勇是真不知情。
可主事人是他的妻子,失察和纵容亲属倒霉军需物资的罪名是跑不掉了。
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候,被上面勒令要严惩。
董红梅被抓,顾勇也被停职些检查,最后提前退休,被送到了当地的干休所养老。
这干休所在本地算是条件还不错了,可跟京城比,那就差远了。
顾勇倒是想回京城干休所养老,实在不行,北河疗养也行。
多方活动无果,因为之前回来后,为了争取待遇,已经将之前老战友的人情几乎都挥霍光了。
如今这点事情,也无人肯帮忙,或者说,大家已经看出来了姜致远的态度,早就默默的站好了队。
顾勇的昔日荣光,早就成了过去式了。
最后,顾勇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一直留在了干休所。
大约是心情抑郁的缘故,顾勇在干休所没休养上三年,就旧疾复发,强求无效死了。
按理来说,以顾勇的资格,若是姜致远他们争取,他还能葬回京城的七宝山。
也算是死后哀荣了。
只可惜姜致远关于顾勇的葬礼,不置一词,下面人很快就领会到了姜致远的意思。
麻溜的就将顾勇给直接葬入了本地最高级别的陵园。
他死之前留下的遗嘱,所有的身后财产除了留下一千元,支付顾家老爷子也老太太的生活费,以及以后的丧葬费用外,全部用于缴纳党费。
大约是真的死心的缘故,遗嘱里并没有提到姜媛和姜致远他们兄弟半个字。
真正做到了孤零零一个人来到人世间。
赤条条一个人离开这个人世。
接到了西北军区干休所发过来的讣告,姜媛只楞了一会,感叹了一句,也就罢了。
倒是姜致远两兄弟,在顾勇彻底离开这个世界后,心中难免怅然若失。
兄弟俩难得心有灵犀,都请了假回家,在庭院里摆了一张桌子,梅姐炒了几个下酒菜,烫了一壶酒。
兄弟俩默默的第一杯酒洒在了地上,敬献给了躺在千里之外公墓里的顾勇。
一杯清酒,了却了这段父子亲缘。
若是有下辈子,还是不要在做父子了的好!
第545章 得了便宜还卖乖
京城火车站。
许宁言在站台上翘首以盼,等待着从沪市到京城的列车到站。
京城火车站一贯的热闹拥挤。
要不是许宁言选的位置不错,又有姜致远的司机挡着,只怕她都被人流不知道挤到什么地方去了。
列车终于到站,人都下得差不多了,许宁言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卧铺车厢下来。
陈芳芳顶着一头烫得卷卷的大波浪头发,红嘴唇,时髦的羊绒大衣,小高跟的黑色皮靴,一下车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若是几年前,陈芳芳被这么多人看着,只怕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可如今她历练出来,就算众目睽睽,她也淡定自若。
在人群中打量了一圈,就看到了许宁言前面的司机。
这人陈芳芳是见过的。
这么些年来,她几乎已经将许宁言的家当作了自己的家。
许宁言一家也没拿她当过外人。
逢年过节,尤其是过年的时候,陈芳芳都是在姜家过年。
因此姜致远的司机,两人还算熟悉。
互相挥手打个招呼,司机就逆着人群走了过来,接过了陈芳芳手里的行李,带着她又挤到了许宁言面前。
两人差不多又有小一年没见面,看到彼此,一笑,互相拥抱了一下。
然后才手挽手的走出了车站。
上了站外的车,许宁言才开口问陈芳芳,这一路可顺利?
陈芳芳一笑,明艳自信:“如今我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几乎都是在火车上,还能不顺利?”
因为有司机在前头,两人也就说些家常闲话。
陈芳芳如今最疼最牵挂的,就是姜沉兄弟俩,“平平和安安放假了吧?都快有小一年没见着他们了,没忘了我吧?我这回可从沪市给他们带好东西了——”
许宁言没好气的道:“放假是放假了,可也不着家!每天早上起来,吃了饭就带着狗腿子进了学校。要是不去找,晚上都不着家!饿了就去找师公,要么直接就去家属楼,这家一口,那家一口,一圈下来肚子就混饱了!如今他们兄弟俩在京大,比我还有面子,走哪里都饿不着!”
陈芳芳就忍不住笑:“我可听梅姨说,京大的教授好几个可都看中平平和安安了,抢着要预定他们俩当徒弟呢,可有这事?”
说起这事,许宁言就黑了脸:“你说我师父,那么大年纪的人了,一点也不稳重!居然还幼稚的跟人学打赌!你打赌赢了也就罢了,还输了!输了也就输了,你输自己的东西啊!他不,他把平平和安安给压了上去。”
“输了一次也就算了,每年必打一次赌!每年必输一次!平平和安安挂名预订的师父已经有四个了,今年还不知道又要输给哪个教授了——”
陈芳芳推了许宁言一把:“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抱怨的话,把你嘴角的笑收一收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得意的很呐!”
“别的不说,你看看你师父给平平和安安安排的挂名师父,哪个不是业界大师?这样的大师,唤作别人,求着给他们当徒弟,大师们还爱答不理呐!如今肯纡尊降贵联名给平平和安安当挂名师父,你就知足吧!邢教授哪里是拿你当关门弟子啊,这简直是拿你当小祖宗了!”
说完,陈芳芳还真羡慕不已。
许宁言如今怎么看,怎么是人生赢家。
夫妻生活美满,一下子就生了一对双胞胎不说,双胞胎如今上小学,已经显示出了非凡的智力了,除了上学,其他的时间,都是被京大各个有名的教授带在身边言传身教。
而她自己也不是因为家庭美满,事业就平庸的人。
去年研究生毕业了,又要继续攻读博士,导师还是邢教授。
这两年她自己也发表了一些研究成果,在历史界已经是小有名气了。
和自己合作的生意,名义上是两人合作,陈芳芳心里清楚得很,她是被许宁言给提携的那一个。
别看许宁言平日里不管事,也不插手经营管理,可每每在关键时刻,她都会为公司指明正确的方向。
最开始陈芳芳和其他合作者,都觉得许宁言是危言耸听或者是胡说八道。
后来一次次的事实证明了许宁言在商业上的独到眼光。
这几年,有许宁言作为舵手,把稳方向,生意也越做越大,实力越来越雄厚。
许宁言如今的资产,除了她自己,恐怕没人能够知道。
就是她,许宁言最坚定的伙伴和朋友,也只负责了许宁言一部分的产业和生意。
不过她也很知足了,若不是许宁言,她就算是大学毕业了,又能如何?
大约是被分到偏远的县城,平平稳稳的过一辈子吧。
可她从投奔许宁言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不甘于平淡。
毕业后的第二天,她就带着许宁言的投资,雄心勃勃的南下羊城。
第一年,虽然有许宁言的指点,可还是吃了不少亏。
一个单身女人,尤其是长得不错的单身女性,要在羊城扎根下来,谈何容易?
她曾经被人调戏过,被人轻视过,被人骗过,也被人帮助过。
曾经为了拿下一个单子,喝酒喝到胃出血。
也曾经为了一笔生意,怀里揣着现金,腰里别着一把刀,单刀赴会。
也曾为了争夺档口,毫无形象的叉腰跟人对骂。
她那个时候憋着一股劲,就想着不能辜负了许宁言的信任,怎么也要咬牙撑下去。
再苦能有在团结大队苦吗?
一眼就能看到头的未来,吃不饱,穿不暖,男人懦弱,婆婆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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