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八木听风
为了附和这部分人的心理,所以官窑出了一批仿款,底款特地落上明成化制。
幸亏老洪不懂这段典故,要是他知道的话,哪里还能轮到我捡漏?”
元妮兴致勃勃地给大家科普。
家里人终于懂了,清朝仿明朝的款,对于当时人来说是仿款,搁如今这个年代,那也是真品了。
这件货是四舅母帮忙收回来的,元妮要给对方辛苦费,四舅母说什么也不要,
“妮儿,你这就见外了,你帮了家里多少忙,我咋还能问你要钱?
之前收破烂,我就说要给你分钱,你一毛都不要,我如果要你辛苦费,那我成了啥?”
有人知道感恩,有人却是升米恩斗米仇,天生白眼狼。
姥爷打圆场,“都是一家人,大事儿再算账,小事就算了吧。”
小年刚过完,元妮娘的判决就下来了,判的是故意伤人,而不是故意杀人,有期徒刑十年。
判决一下来,元妮娘就不能关在看守所了,要转到监狱里去服刑。
顾超帮着周旋,最终元妮娘被转入距离丹县不远的凤凰沟监狱。
这个监狱距离凤凰沟农场不远,犯人全年都要参加劳作,对于漫长乏味的监禁生活来说,能出来干活,反而是一种好事。
姥姥一边叹气,一边帮元妮娘缝了两床厚被褥,又煮了一锅大肉饺子,结结实实装了两饭盒带过去。
好歹把元妮娘养了这么大,姥姥这么做,也是为了全母女之情。
没想到元妮娘根本不领情,姥姥把东西送到,她把东西全收下了,却不肯见姥姥。
大约是怪陈家不肯帮衬。
姥姥回家说了这件事,唏嘘不已,养儿一场,到头来养出仇来了。
其他人见怪不怪,内心倒没什么波澜。
眼瞅着要过年了,刘家三个病人,老洪一力帮着操持着,白头发更多了。
白丽君之前住的招待所早就退了,一天三块钱,还不如拿来买鸡吃。
连老洪都纡尊降贵,跟着搬进了刘家的宅院。
其实县里边儿还是挺给他面子的,主动邀请老洪免费住招待所,可是被老洪拒绝了。
招待所虽然环境舒服,但吃喝啥不方便,招待所小灶不可能专门做病号饭,所以还是得回村里自己开火。
老洪毕竟是个领导,从来不知道锅灶上的那些事儿,幸亏有刘老师娶的新媳妇儿忙前忙后,这才能把饭吃到嘴里。
刘老师的三个闺女教养差,没眼色,家里已经落魄成这样,她们丝毫不知道分担,还一天到晚围着老洪要这要那,老洪看着就烦。
之前单位给寄了五百块,一下子就花完了,后来派出所帮着把鼻烟壶卖了,又给筹措了一笔钱,凑够了二百交到老洪手上。
这笔钱也不是小数,然而刘家三个病人,五张白吃饭的嘴,二百块撒到里头,就跟把水洒到沙地里一样,一瞬间就没了。
年关在即,刘老师的新媳妇问要不要买肉,老洪借口买肉,独自一人来到了县里。
久病无颜色,更何况白丽君还动了大手术,现在早就不复小娇妻的娇俏模样。
看到这样的白丽君,老洪有些后悔,早就没了要为白丽君付出一切的打算。
也不能说老洪不专一,当初白丽君进他家当小保姆时,他立刻抛弃了病床上的妻子,爱上了年轻漂亮的白丽君。
如今白丽君病弱憔悴,他嫌弃白丽君再爱上别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这恰恰说明老洪爱的专一,他始终喜欢年轻漂亮那一款。
老洪心乱如麻,突然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他好奇,也走过去看了起来。
这是县文化馆在小黑板上出宣传文章,讲的正是鼻烟壶的历史。
老洪想起自己那个糟心的假鼻烟壶,忍不住嗤笑一声,也跟着看了起来,刚刚看完,他就大叫一声,鼻孔流血,直挺挺朝后倒去……
第200章 始乱终弃
多年以后,老洪想起当初经历,仍然后悔地拍大腿,流鼻血,血压升高,痛苦到晕厥。
学艺学一半,还不如不学。
如果他跟元妮家人一样,分不清楚成化帝是哪朝皇帝,那就不会认为自己买到了假货。
光看着鹦哥绿鼻烟壶好看,这就够了,说明他跟这鼻烟壶有缘,既然已经买下来了,就应该先收着,等回到京城再请人鉴定。
老洪手贱,非要自己鉴别,结果看走了眼,直接把宝贝送给了别人。
文化局小黑板上写的内容,正是关于鼻烟壶底款的知识。
这段内容,还是元妮写好,特地送给王同志的。
上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标着成化年制底款的鼻烟壶,恰恰正是康熙时期的真品。
杀人诛心,老洪欺人太甚,元妮儿不希望他痛快,所以特地写了这段常识,目的就是为了让老洪看见。
她如愿以偿,老洪果然看到了,而且深受刺激,当场就晕厥,被热心群众送到医院去之后,医生认定老洪是高血压发作。
就这样,老洪也倒下了,而且是倒在新年之前,他倒下之后,啥也不用管了,倍感轻松,也因此而产生了甩掉白丽君的念头。
他娶老婆是为了享受,又不是为了奉献。
没有老洪支撑着,白丽君一家很快就坚持不住了,他们得吃药,得吃营养品,还得有人照顾饮食起居。
刘老师的新媳妇肩负重任,她可以做饭照顾病人,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人给钱,她就啥也干不了。
没办法,新媳妇只好找到了医院,问老洪要钱,“姐夫,家里没米下锅了。”
老洪眼睛跟手电筒似的,放肆地打量着新媳妇,对方长着银盆脸,胯宽屁股大,温顺得像个小绵羊。
面对老洪有如实质的目光,小媳妇儿有些瑟缩又有些害羞,这可是她姐夫哩。
因为身体缘故,小媳妇跟刘老师虽然领了证,却一直没有洞房。
被男人这样看,小媳妇有一种被扒光的感觉,十分不自在。
老洪打量了一番,满意地收回目光,“你弟的工作是我给安排的,我还可以给你安排工作。”
小媳妇惊喜抬头,“姐夫……”
“别叫我姐夫,叫我老洪。”
“老洪……”
“小刘已经废了,你跟着他是没有前途的。”
小媳妇儿何尝不知这道理,肾就是男人的命根子,刘老师没了肾又没了脾,已然是废人一个。
可她能怎么样?家里把她嫁给刘老师,就是想用她给弟弟换个前程,这都是她的命啊。
想到这里,小媳妇儿悲从心来,忍不住掏出手绢,抹起了眼泪。
年轻女人哭起来让人动情,老太太哭起来只会惹人厌烦,老洪看着名义上的弟媳妇儿抹眼泪,突然伸手帮她擦去了一滴泪珠。
小媳妇儿愣住了,“姐夫,你……”
“都说了,别叫我姐夫,叫我老洪,我问你一句话,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京城享福?”
小媳妇犹豫了一下,“那丽君姐他们怎么办?”
“他们姐弟做事太绝,该死,不要管他们,我就问你,跟不跟我走?”
老洪早就把这事想明白了,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他就快退休了,如果做个好人,跟白丽君耗下去,那后半生享不到一点娇妻的福,反过来还要照顾一个病人。
但若是带着小媳妇走,那就不一样了,小媳妇年轻,不仅能给他带来床第间的快乐,而且还是个免费保姆。
他给小媳妇儿城里人的生活,小媳妇可以免费照顾他下半生,这简直是绝配。
小媳妇儿也不是傻的,权衡利弊,她很快就做出了选择,“姐夫,不,老洪,我跟着你走,不过我已经领证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只要你愿意跟着我走,落户口,找工作都包在我身上,你只需要乖乖听我的话。”
老洪非法操作过类似的事情,现在的户口其实就是一张纸,只要权力足够大,销户落户都是一句话的事。
“那我家里怎么办?”小媳妇儿害羞地拽着衣襟,她这算是一女二嫁了,不知娘家会不会答应。
“我去跟你娘家谈条件。”老洪已经解决了小媳妇弟弟的工作,知道这家子是贪的,他不怕对方贪,就怕对方不谈条件。
小媳妇并没有思考多长时间,很快就点了头。
就这样,在新年前夜,老和小媳妇不辞而别,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白丽君姐弟俩,瘫痪的刘老太太,还有刘老师的三个女儿,还在家里傻等着。
灶间没有煤,没有柴,没有米,没有油,没有过年的东西,没有药,甚至没有人管他们。
之前白丽君狐假虎威,完全是因为老洪给县上打过招呼。
现在没人管白丽君他们,也是因为老洪打了招呼,同样是招呼,内容截然不同。
现在丹山县的人对白丽君完全视而不见。
白丽君支撑着病体去找黄秘书,对方压根不肯见她,更别提帮助她了。
刘老师跑到新媳妇家里去找人,对方同样是铁将军把门。
就这样,在短短几天之内,他们姐弟就把路给走绝了。
白丽君不傻,猜测到可能是老洪领着弟弟的新婚妻子跑了。
老洪以前就干过这种事,要不然白丽君没办法上位,老洪现在这么干也不奇怪。
白丽君想回京城去找老洪算账,可她病体支离,又没钱买票,连火车都上不去。
用贫病交加几个字,完全可以形容白丽君姐弟现在的状况。
刘老师十分痛苦,“姐,咱们怎么就落到这一步了?”
白丽君也不知道。
她当初用不正当手段把老洪勾到手的那一天,就应该想到,老洪就是这种人,始乱终弃,他靠不住啊。
新年夜的那一天,刘老师和白丽君双双闭上了眼睛,他们是病死的。
临死之前,白丽君还在写信,她想告状,可惜,信还没写完,她就倒下了。
姐弟二人死了以后,黄秘书才出现,他收敛了二人的尸身,又悄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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