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王爷后 第80章

作者:笕素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重生 甜文 轻松 穿越重生

  萧北捷看了一眼城楼之下,行伍攻城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他开始有?些?着急,回首再看时,却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

  萧北冥不知何时站了起来,他手上?亦有?短刃,短刃所指之处,正是章太后。

  章太后平静的面容已经维持不住,她的身体颤抖如秋叶,萧北冥自幼就冷漠无情,她丝毫不怀疑,萧北冥会真的杀了她。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萧北冥还能再站起来。

  萧北捷红了眼,咬牙切齿道:“她是你的母后!”

  萧北冥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她也是你的母后。”

  就在这一刹那,城门口的禁卫军终于撑不住,随着沉闷的最后一击,城门洞开,魏燎率前路军率先入城。

  萧北捷似是热锅上?的蚂蚁,反复的思量后,他横起剑逼近宜锦的颈侧,冷声道:“给我备一辆马车,我要出城。”

  萧北冥这次没有?拒绝,西华门东华门的战况已定,那些?禁卫军几乎层层溃败,他高举手中的虎符,命令道:“两军开路,备快马一匹。”

  魏燎等人?肃立在官道两侧,其余两军去攻占其他城门,局势已定,靖王如同跳梁小?丑,他丝毫不担忧殿下会为了王妃做出不理智的选择。

  篝火照亮昏暗的城门,萧北捷一路挟着宜锦,直到?上?了马,他回望夜色中城墙之上?母后那失望的眼神,顿觉心痛,霎时收回目光,狠下心马鞭一扬,便朝出城的方向去了。

  马背上?颠簸,许是萧北捷生怕背后暗箭,所以让宜锦坐在马后,宜锦扶住马鞍,夜风吹动她的发,几乎是瞬间,她便找准时机自马背上?翻身而下,顺着一旁的小?土坡滚到?松软的秋草堆里。

  萧北捷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勒马停下,他俯视宜锦,她的衣衫被泥土弄脏,但却并不显狼狈。

  宜锦冷静道:“如今离城门不过一射之地,若你是聪明人?,此刻离去尚有?一线生机。”

  萧北捷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你还真是不怕死。”

  若是寻常女子?,哪敢在飞马之上?一跃而下?

  他深深盯着她的脸,似乎要将这面容刻入自己的脑中,然而就在这时,飒踏的马蹄声自身后翻涌而起,一支利箭刺破空气直直朝他的手臂而来,血肉被刺穿的声音比痛感更先来临。

  萧北捷闷哼一声,右臂微微震颤,几乎握不住马鞭。

  他几乎不需要分辨就知道这支箭来自于谁。

  他以为这一次能赢,结果还是输了。

  宜锦赌萧北捷着急逃离京城,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她赌赢了。

  雨后的秋草虽然松软,但扎进绵软的衣料仍有?些?微刺痛感。

  萧北冥翻身下马,一把?将她抱起来,他呼吸急促,手臂崩得极紧,甚至微微有?些?颤抖。

  他动作?轻柔将人?扶上?马,翻身而上?,将她紧紧揽在怀中,信马缓缓回城。

  跟在后面的将士们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燕王殿下追出来是为了抓住靖王,可没想到?殿下只是一箭刺穿了靖王的右臂,唯一在意的只有?王妃的安危。

  萧北冥双手持马鞍,将她紧紧嵌入怀中,剑眉皱起,但语气却轻柔,“有?没有?伤到??哪里痛?”

  宜锦被他的披风包着,背后是他火热的胸膛,一点感受不到?秋夜的寒凉,她眨了眨眼睛,在细微的颠簸中仰头看他棱角分明的下颚。

  她摇了摇头,“一点都不痛。但想到?你时,心有?点痛。”

  她说的一本正经,并无撩拨之意,但萧北冥的喉结却滚了滚,他深深看她一眼,意味不明。

  宜锦闲下来,开始有?心思戳他的手臂,“你为什么射他的右手?”

  萧北冥立刻臭了脸色,目不斜视,冷冰冰道:“他用那只爪子?动了你。”

  宜锦:……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觉得萧阿鲲今夜分外可爱。

第74章 交融(上)

  两人一路信马回到王府, 包抄王府的禁卫军早就撤退,燕王府如同一个历经风霜的老者,立在夜色中仍显庄严肃穆。

  宋骁、蒲志林、段桢等人站在门口迎接, 芰荷跟在最后面,见殿下骑马载着自家姑娘回来,一颗心安下去?,却又有些热泪盈眶。

  萧北冥率先下了马, 他伸出双手?,凤眸带着微微的笑意, 宜锦只迟疑了一瞬,便将手?递了出去?,任由他抱着下了马。

  蒲志林啧啧两声,段桢和宋骁侧目看他,他才住了嘴。

  萧北冥的步伐极稳,到了门口, 他看了眼众人, 最终道:“各位今夜操劳, 暂且回府歇息。”

  段桢拱手?称是, 蒲志林嘿嘿一笑,跟着拱手?退下。

  唯独宋骁站在原地,他看了芰荷一眼,见她高兴,唇线也上扬了几分。

  蒲志林看出他的心思, 拍拍他的肩膀, 揽着他往回走, 四下无人时,才道:“你若是喜欢芰荷姑娘, 便大大方方求了王妃,王妃通情达理,不?会不?允。”

  宋骁将他的爪子?从肩上挪下来,看他一眼,“王妃待芰荷姑娘如同亲姊妹,若芰荷不?愿,她不?会点头。”

  蒲志林瞪大了眼睛,“你是说?,芰荷姑娘不?愿意同你……”

  宋提剑扭头就走,不?肯再理会蒲志林。

  段桢摇了摇羽扇,慢悠悠晃出来,“蒲先生自己?的红线都?是一团乱麻,倒做起月老来了。”

  蒲志林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看向段桢,“段先生还说?我,也不?知?道咱们段夫人如今在哪个犄角旮旯。”

  段桢收了羽扇,低了头,目光一暗,罕见地没有说?话。

  蒲志林敏感地察觉到他不?对劲,知?道这里头有故事,心里痒痒,但却找不?到借口问。

  按照段长安的性子?,就算是有故事,他也是不?肯说?的。

  众人都?散去?各司其职,热闹的王府便一下又沉寂了起来。

  萧北冥抱着宜锦一路穿过游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路过的婢女都?自行避让,宜锦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劝说?无用,索性将头埋进他怀里当鸵鸟。

  萧北冥扫了她一眼,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等入了内室,深秋的冷意才渐渐褪去?,萧北冥将她轻轻放在藤墩上,自己?则蹲下,开始褪去?她的鞋袜。

  宜锦收回脚,红着脸道:“我自己?会脱。”

  萧北冥没听她的话,她的脚踝很细,他一掌就能握住,将沾了泥的鞋袜脱了,露出一抹玉色,他摸了摸,冰凉凉的。

  宜锦只觉得有股麻意从脚上传来,他的手?掌因为舞刀弄枪的缘故有些粗糙,肤色也比她深,这样握住她的脚,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萧北冥看了看,叫她试着下地走一走,脚尖触地便有一股痛意。

  他扶着她坐下,再次蹲下来,摸了摸她有些肿起来的脚踝,低声道:“是脱臼了。”

  话罢,他抬头看她,凤眸深深,宜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心跳极快,她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忽然听见咔嚓一声,随即痛意袭来,她忍不?住呼出声。

  萧北冥轻轻揉了揉她的脚踝,“还痛吗?”

  宜锦摇了摇头,“方才痛,现在不?痛了。”

  萧北冥笑了一声,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痛才好,下次就不?敢跳马了。这两日别下地乱动,好好休养。”

  他摩挲了几下她的脚踝,给她换了鞋,又唤了热水。

  宜锦见他在她身旁坐下,再没有要出门的意思,“宫中都?安顿好了?”

  萧北冥隐去?眼底的晦色,揉了揉她的脑袋,“都?安顿好了。章家想要扶持靖王登基,做傀儡背后的控手?,是绝不?可能了。至于?太后,她若不?再掺和章家的事,也还可以安稳做她的太后。”

  宜锦沉默了下来,她看着他,知?道他惯于?隐藏情绪,不?会轻易吐露心声。

  倘若他真的不?在意过往,那么在上一世,他便不?会是那个孤僻又别扭的帝王。

  隆昌皇帝将皇位留给了萧阿鲲,可是却也给了萧北捷退路,北境边关小城中的守军,便是先帝替儿子?谋划的自保之路。

  倘若从情分上来说?,隆昌皇帝与章皇后对萧北捷可谓是呕心沥血。

  可是萧阿鲲呢?纵观他这一生,爱他之人屈指可数,即便前世做了帝王,也很难说?他有几日欢喜的时光。

  宜锦挪了挪身子?,抱住他的手?臂,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萧北冥有些受宠若惊,知?知?娇弱,很少主动亲近他,但他不?讨厌这样亲昵的行为,长臂一揽,将人拎进怀里,俯首看她:“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宜锦长睫微颤,晶亮的杏眼盯着他看,纤细的手?指描绘着他的眉眼,摇了摇头,“只是突然发现,你长得真好看。”

  这突如其来的赞美倒是让萧北冥挑了挑眉,他沉默着没说?话,手?上按住她的力道却加大了几分,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中,他保持着让她坐在腿上的姿势,没有移动。

  过了一会儿,芰荷回净房里备好了热水,她余光扫到自家姑娘的模样,脸上一红,低头退了出去?。

  萧北冥低头看她,索性轻松将人抱起来,绕过净室的屏风,调好的浴汤微微冒着热气?,一股沉静的花香萦绕在内室,不?是往常知?知?身上的香气?。

  宜锦没料到他如此?动作,只顾着勾住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从他身上掉下去?,一张玉白?的脸蛋通红,好在有雾气?遮掩着,还不?至于?太羞囧,她扯了扯他的袖子?,“要不?你出去??我让芰荷进来。”

  萧北冥没听她的话,伸手?要替她解了外?衫,宜锦握住他的手?,“我……我自己?来。”

  萧北冥停了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衫。

  他古铜色的胸膛乍然撞进她眼中,纹理清晰,形状精壮,令人心头一跳,宜锦别开眼睛,突然结巴了,“你……你不?出去?吗?”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但不?知?为什么,此?情此?景下看他宽衣,她却觉得自己?先热起来了。

  萧北冥当然有正当的理由留下,他接过她褪下的外?衣,贴心道:“你腿脚不?便,若是滑倒了怎么办?况且咱俩分开沐浴,净房又要再上一次水,太折腾了。”

  宜锦想想也是,倘若芰荷再进来一次撞见方才的情景,她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

  她转过身去?背对他,咬着牙脱掉一层又一层衣衫,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件小衣,飞快地潜入浴桶里,有花瓣的遮挡,总算不?那么尴尬。

  萧北冥的脑海中却全是她纤细的柳腰,以及朦胧中依稀可见的曲线,他垂眸,将脱下的衣衫放在搁架上,目光再次落到浴桶之中。

  当初打造浴桶的时候,他特意叫工匠做大了些,即便是躺下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如今看来,很是有先见之明。

  她的脸蛋被雾气?熏得通红,白?净的脖颈上也浮上淡淡的粉色,水波微动,她缩在浴桶的一角,剩余的位置都?空出来,似乎是为了等他。

  萧北冥不?知?怎么就弯了弯唇角,他随意披了一件外?袍,将她头上的发钗取下,如瀑的青丝便倾泻而下。

  已经深秋,宜锦不?太能理解,为何?他脱了衣衫,最后也没有入浴桶同她一起沐浴。

  可直接问出口又显得她有多不?正经,于?是到底也没有问出口。

  半个时辰后,宜锦洗好了头发也沐了浴,她道:“你……你能帮我把那边干净的衣衫拿过来吗?”

  萧北冥给她递了衣衫,自己?倒是背过身去?,什么都?没看,笃定做个君子?。

  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了,他听见知?知?怯怯的声音,“好了。”

  他转过身,如同刚开始那般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到了床榻边,拿了干燥的巾帕,替她擦去?发丝上的水珠,等到差不?多干了,他才取了自己?的衣服,往净室走去?。

  他在浴桶中,就着仍然温热的水,洗了洗身上,目光触及搁架上属于?知?知?的那件小衣,喉头忍不?住滚了滚,明明深秋的夜晚已有凉意,但他现在却浑身滚烫。

  他用手?纾解了那难受的源头,汗珠混着水滴自胸膛滚下,又落入浴桶之中,然而在看到小腿之下那可怖的疤痕,丑陋的形状,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