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第126章

作者:画三春 标签: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甜文 穿越重生

  他早就有预想过,此番带着时归同去北地,必不会轻易成功,但真出了绊子,他又有些恼火。

  他不忍迁怒时归,只能好声好气道:“不麻烦。”

  “嗯?”

  “孤是说,阿归不是麻烦,公公实在是多虑了。”

  周璟承说:“母后自知晓孤将前去北地后,一直就想着给皇姐带些东西,除了得用的物件外,母后思来想去,又挑了十来个机灵的婢女,欲一同送去给皇姐。”

  “既然婢女都能一起去,阿归为何又不能呢?”

  “就算是公公日后能带你去看望皇姐,可这时间一下子就拉长了,万一中途再出点意外,那行程更是遥遥无期,不可,不可。”

  周璟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阿归,你知道的,皇姐朋友不多,也就和你跟湘儿亲近些,眼下湘儿被拘在寺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不然孤就带她去了。”

  “就像你们记挂着皇姐一般,难道皇姐就不想念你们了吗?若日后孤去了独孤部落,见到了皇姐,皇姐却发现只我一人,真的不会失望难过吗?”“依孤之见,阿归不妨两日都去,既跟着孤去,也跟着掌印去,这样一年见皇姐两次,皇姐必是高兴的。”

  一句句话钻进时归的耳朵里,她心神动摇起来。

  时归问:“我……应该跟殿下一起去?”

  周璟承坚定道:“应该!”

  “那我——”

  “应什么该呢!”熟悉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让时归和周璟承一同看去,转身就见时序匆匆赶来。

  时序嘴角扯出一抹讥笑,再也不掩饰对太子的戒备:“臣不知太子大驾,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海涵才是……殿下也是,来府上做客,怎不与臣说一声呢?”

  最后一字落下,他也彻底站到时归身侧。

  时序如何也想不到,不过他与皇帝谈论了几桩政务的工夫,也能让太子抓住时机,直接登堂入室了去。

  天知道,当他听暗卫说,太子已经入府了,他大脑恍遭雷击,眼前漆黑,耳中嗡鸣,险些直接喷出一口血。

  便是他一路快马奔袭,到底还是耽搁了时间。

  也不知太子跟时归说了多久,又都说了些什么事。

  和时序的怒火攻心相比,周璟承就是镇定自若了。

  他三言两语将时序的责问挡了回去,不等对方再发难,直接说道:“孤只是想到不日出发,去往北地,念及皇姐在北地孤苦,或想念故人,这才来府上寻一寻时归,欲劝她与孤同往,好解皇姐思念之苦。”

  理智上将,他将北地之行推到时归身上,让他们父女俩争论出结果,对他将是最有利的方式。

  可从情感上,他又实在不忍见时归为难。

  ……反正掌印对他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了,也不怕更差一点儿。

  这般想着,周璟承心里还好受些。

  而时序并不清楚他的想法,只是将他的话再次视为挑衅,若非顾忌女儿在场,他怕是当场就要发作起来。

  当然,即便是没有发作,也快要忍耐到极点了。

  时序用他最后的一点耐心,强迫自己将语气稳定下来,再抬头,面上则挂上敷衍的笑。

  “殿下。”他说,“不知殿下可否移驾,与臣到书房一叙呢?”

  周璟承眸光一闪,只往时归那边看了一眼,就冷静答道:“就依公公的意思。”

  闻言,时序直接侧开身子,脊背挺得笔直,就连伸出的手也只虚晃一瞬:“殿下请——”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谁也没与时归说哪怕一句话。

  而时归在原地站了半晌后,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

  阿爹跟殿下……是不是起了什么争执呀?

  因朝中的政务?还是因为……她?

  这一刻,时归大脑乱作一团,恍惚意识到了点什么,可不等她抓住那一闪而过的灵光,又很快被模糊了脑筋,继续迟钝了下去。

第87章 二合一

  同一个地方,周璟承已经来过一次了。

  只是上次进时府的书房,他就是跟掌印不欢而散,看着今日的架势,多半还是很难有什么好结果。

  想到这里,他颇是为难地按了按额角,抬脚跟了进去。

  上回交谈时,时序尚能装一装恭敬谦卑的样子。

  到了这一次,他则彻底没了好脸色,从进门起,就始终眉头紧锁,看向太子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敌人,连着手边的镇纸都变了好几回位置。

  等他再开口,目光如炬,言语间则全是冷然:“殿下到底想做什么?”

  “孤——”周璟承苦笑不止,“孤要做的,之前便与公公说过,只近来才付诸行动。”

  “孤知晓公公的疑虑,无非是不放心将阿归交给孤照顾,又担心她入了宫,怕会被人欺负了去。”

  “孤也知道,无论孤如何保证,公公多半都是不信的,与其再三纠缠惹公公厌烦,还不如真做到了,再让公公放心呢?”

  能让一国储君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脸面,就是听他的言辞,也并不含任何敷衍虚伪。

  若是换一个人,兴许就这样为他所感动了。

  偏偏今日站在他面前的,是最不信人心的司礼监掌印,言语过耳,掀不起半分涟漪。

  只是看到时序那依旧冷笑着的表情,周璟承就什么都明白了,表情愈发无可奈何。

  时序说话毫不留情面:“殿下既然知晓臣爱女心切,又何必一次次挑战臣的底线呢?还是说殿下嫌这些年过得太平静了,一定要给自己找些波澜难题?”

  “臣以为,阿归愚笨,实担不起殿下厚爱,殿下又何必为了这么一个孩子,误了朝中大事呢?”

  要是有人跟时序说,他的女儿愚笨木讷,不聪明不讨巧,又或者随便什么包含贬义的词,他定然会让对方知晓,眼睛嘴巴都是该怎么用的。

  可眼下为了让太子早早打消念头,他只能自贬,一边亲口说着女儿的坏话,一边在心里感到歉疚。

  理所当然的,导致了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也会被他再次狠狠记上一笔,越看越是不顺眼了。

  周璟承摇头:“公公此言差矣,时归并非愚笨,孤也不会耽搁朝事,二者皆与事实相悖。”

  “太子妃一位,说到底,也与国事有关,孤操心太子妃的人选,也算是在处理朝政了,并不算荒废了正事。”周璟承正色道,“还请公公体谅。”

  这一刻,时序终忍不住爆了粗口:“简直是荒唐!按照殿下的意思,臣还得将女儿献上,这才算不误朝政吗!”

  两人谁也不肯退步,再说下去,也不过徒增争吵。

  周璟承深吸一口气,忽而退后半步,拱手长揖:“孤中意阿归的心情,与公公爱护女儿的心情是一样的,既然孤与公公都是存着保护她的想法,何不听听阿归自己的意思呢?”

  “孤可向公公保证,绝不以地位身份强求,但也恳请公公莫要过多阻拦,给孤一个公平追求的机会。”

  时序面沉如水,一言不发。

  周璟承其实还想说,北地一行,他势要带上时归一起,也好避开京中的诸多耳目,与其多多相处一些。

  可是他观掌印态度,明智选择了闭嘴。

  有时序在家,他必不会允许太子再跟时归见面的。

  周璟承望着左右如押送犯人一般,送他出府的暗卫,也只能暗暗惋惜,心道等下次再来,路上还要更快点儿,才好与时归多说几句。

  对于阿爹跟太子的交谈,时归好奇极了。

  她心痒难耐,一听说太子离开,就赶紧找去书房,看书房从里面落了锁,转身就绕去了侧窗那边,踮起脚尖,脑袋往里面一探:“阿爹!”

  时序手里捉着一支笔,正定定地不知在想些什么,因精神太过集中,也没有发现身后来了人。

  直到被喊了这么一声,他才肩膀一颤,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被吓出来的,回头语气不善道:“又在闹什么!”

  时归遭了训斥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撑着窗子往上窜了窜,看模样是想直接跳窗进来的。

  这一举动又是让时序心头一惊,顿时顾不上旁的了,赶忙道:“等等等等——我去给你开门!”

  “放着正门不走,一天天的,净整些跳窗翻墙的幺蛾子,这也就是没出事,万一你哪日脚下不稳,摔个头破血流的,我看你怎么后悔……”

  时归做了个鬼脸,并没有将阿爹的唠叨放在心上。

  看着她的模样,时序彻底破了功,忍俊不禁,旋即又想到——

  这京城那么多名门闺秀,随便挑出一个,都是端庄雅致的,也不知太子是哪根筋不对,放着那么多贵女不选,一定要跟他家阿归耗上。

  时序不爽地轻啧了一声,抬手在时归脑门上点了一下子:“都说了让你离太子远远的,就不听!”

  “什么嘛……”时归往后躲开,顺势问道,“我听说殿下已经走了,阿爹刚刚跟殿下聊什么呢?”

  “可是朝中出现了什么变故,还是阿爹跟殿下起了争执?我看你们脸色都不怎么好,是不是出事了呀?”

  时序才缓和没多久的表情又一次冷了下来:“哼!”

  见状,时归可是愈发好奇了。

  然而,无论她怎么追问,时序始终不肯将他与太子争执的点说出来,实在被问烦了,也只是意有所指地说一句:“太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时归的心思全被吊起来了,越是问不到,越是抓耳挠腮,最后她甚至说出:“阿爹若是还不肯说,我就去找殿下问,殿下肯定会告诉我的!”

  “你敢!”时序登时怒道。

  时归稍有瑟缩,瞧着阿爹的神色不似作伪,也不敢继续忤逆,弱弱地说了一声:“我不敢还不成吗……”

  “阿爹——”她上前两步,抓住阿爹的大掌,左右晃个不停,连着喊了好几声,才说,“阿爹就告诉我嘛。”

  “我也是担心阿爹,害怕阿爹吃了亏……可是殿下做了什么对不起阿爹的事?”

  时序勃然道:“他是对不起我吗?他是对不起——”

  他重重喘息两声,堪堪止住最后一个字:“总之,太子实非可深交之人,日后阿归还是少与之接触为好,实在避不开了,那就叫暗卫去找我。”

  时归来时就是一头雾水,离开时还是一头雾水。

  除了阿爹再三叮嘱的“离太子远点”,她再没得到一丁点儿有用的消息,就是为何要离太子远些,都未能寻到原因,依旧懵懂无知。

  转过天来,时归不放心,又让暗卫去打探,近来掌印和太子和有生什么嫌隙。

  然这些暗卫都是提前受过敲打的,便是知晓什么内情,也完全不敢说给时归听。

  打探半天,时归也只是知道——

  太子与掌印关系是有冷淡,却远不到生嫌的地步。

  时归趴在桌面上,漂亮的眉头拧在一起,不知第多少次问出:“到底是为什么呢……”

  而就在她满心疑问的时候,被赶出时府的周璟承也下了决心,不肯继续忍让退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