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 第71章

作者:画三春 标签: 天作之合 青梅竹马 甜文 穿越重生

  “另也多教导教导阿归,好叫她尽快上手。”

  “阿归可累了?不如接下来两日好好歇息一番,等养足了精神,再打理府上外面的麻烦事,不如去京南新宅小住两日吧……”

  望着牵着时归手走远的掌印,时四只以下六点要说:“……”

  工具人实锤了。转过天,时序父女俩果真去了京南新宅里。

  之前的两座宅子早就合二为一,不慎被万俟部落的刺客沾染了,这阵子也都清洗了过来。

  时序嫌他们污秽,所有被他们碰过的东西,一律丢弃不用,连被他们住过的两间屋子,也直接推翻填了池塘。

  时归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这点变化,两日里光顾着跟阿爹说话玩闹了。

  若非最后一天傍晚时,宫里来人说陛下传召,她险些忘了时间。

  时序问了一句:“何事?”

  来人回答说:“回掌印,好像是北地的那群人被放出来了。”

  “嗯?”时序侧目,“不是说多关几天吗?”

  “原是这么计划来着,但使臣里有两个染了病,深夜病发,为了避免出事,只能给他们请来大夫,正叫他们找着机会表明身份。”

  之前把人一直关着,那还可以说是没认出人来。

  但既然知道他们是北地来使了,便是为了表面好看,也不好继续关押戏弄了。

  时序惋惜:“陛下怎么说?”

  “奴婢不知,陛下也是刚刚得知消息,这便遣奴婢来请您了。”

  “咱家知道了,退下吧,咱家这就进宫去。”时序并不避讳地轻啧一声,“怎就病得这么不是时候,白耽搁了咱家享天伦之乐。”

  时归听了他们的对话,干巴巴看着阿爹。

  时序看出她心中紧张,又是搓了搓她的发顶:“北地又派了新使臣来,这回是十八部全来了,只他们内部就斗不过来,多半也没心思想别的。”

  “使臣们应该被送去使馆了,这两日先碰不见他们,我且去见一见陛下,天黑前就回,再接你回家。”

  时归点头:“好。”

  可是等时序走了,时归也没心思玩乐了。

  她把新宅的管家喊来,忍不住跟他详细打听北地的事。

  京南新宅的管家乃是从宫里退下来的老太监,前两年得罪了人,险些在宫里丧命,有幸被时序救下,后运作将他送出宫来,如今替时归管着新宅。

  出于对时序的感激,秦公公对时归尤为重视。

  眼下听小主子问话,他更是知无不言,什么正史野史,又或者是他在宫里听到的,只字不漏地全讲了出来。

  说到数年前嫁去北地的那位公主,秦公公低声道:“老奴若没记错,上一位嫁去北地的好像是和曦公主,出嫁前与当今圣上还有几分龃龉。”

  “只因那是陈年旧事,老奴实在不晓得……总归和曦公主嫁去北地那么多年,从没听陛下问候过,也难怪死了两年,朝廷还不知道。”

  听了这话,时归若有所思。

  同一时间,西山皇陵中来了一队御林军。

  为首的官兵请陵寝外的姑姑代为传话,又命手下人卸甲,静候大公主尊驾。

  约莫半个时辰后,周兰茵出现在人前。

  她仍是一身缟白,诵经茹素两个多月,气色反而比之前好了些。

  官兵谨记规矩,垂首不敢直视,继而恭敬道:“参见大公主殿下,属下奉陛下之命,迎殿下回宫。”

第58章 二合一

  半月后。

  正当时归被堆积成山的账本扰得焦头烂额时,几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宫门一侧缓缓驶入,先是入了顺妃生前的怡华殿,直至傍晚才出,又悄无声息地回了落羽殿。

  是夜,帝驾驾临落羽殿,停留近一个时辰。

  左右宫人皆被屏退,便是时序也被拦在屋外,也不知里面的人都说了些什么,只知皇帝出来时,面上隐有薄怒。

  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皇帝的霉头,偏回去的路上,皇帝自己先耐不住了,与人愤然道:“你们听听、你们都听听!兰茵那丫头都在说些什么胡话,朕看她是昏了头了!”

  他一句句数落着周兰茵的不好,可到底为何不好,对方又说了什么惹他不喜的话,从始至终不曾透露出一点,再是气急了,也不过重重拍着身下的软轿。

  旁人或许不知道皇帝这又恼火又维护的行为是怎么回事,但对于有女儿L的时序来说,皇帝的种种表现,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多半是大公主提出了什么让人费解,又让人不禁怜惜爱护的主意。

  该说不说,时序对两人的谈话,也是愈发好奇了。

  两日后,皇帝终于允了北地使臣的求见。

  可怜北地的使臣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先是当街流浪三天,又是因违背宵禁被下狱数日,好不容易有个能吃能住的小院子了,还是五十来号人挤在一起。

  若只是挤挤,就能面见大周皇帝,那也就罢了。

  偏偏他们求见的折子送了一回又一回,始终等不来皇帝的回话。

  便是下人给他们送去的餐食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头几天还勉强能吃到点肉渣,渐渐的就只有白米饭大炖菜了,到了最后,竟是连馒头米饭都吃不上了。

  多少人被这轻慢敷衍的态度弄得心中恼火,然而不等他们发出埋怨,只是面上的表情变了变,守在外面的官员就先下手为强,皮笑肉不笑地与他们说:“诸位大人若是等不及了,也可返回北地,待回了北地,想必一切都能让大人们满意了。”

  很显然,大周皇帝根本不稀得接见他们。

  说不准这些天的慢待也是故意的,就是为了叫他们知难而退。

  若大家伙儿L一齐退了也就罢了,偏偏总有那能吃苦的,不声不响地候在屋子里,像是能等到天荒地老一般,全无怨言。

  谁知道前头的人走了,留下的人会不会捡着大漏儿L。

  就比如……为十八部落全觊觎着的大周公主。

  这般想着,众人哪里还敢临阵脱逃,哪怕是日日吃糠咽菜,他们也只能受着,还要一脸笑容地受着,不容露出丁点儿L不满。

  回想起前些年来朝时的待遇,再看现在住的几十号人挤一间的小破屋,一群人攒了满腔怒火,不敢与大周的官员发脾气,那就全发泄在罪魁祸首身上——

  赫连部落。

  也不知赫连部落哪里来的胆子,前头一位王子一位公主全折在大周,他们还敢派使臣前来,更甚至里面还有一个伪装成使臣的小王子。

  既然那小王子不吱声,余人也只当不知道,连着他一起欺负。

  赫连部落此番共来了三人,才在屋里住了几天,就被排挤出来,三个人只分了一床长满霉点的薄被,饭菜也是其他人挑剩下的。

  半个月下来,寻常使臣只是瘦了一圈,赫连部落的几人则是面如蜡色,全靠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强在传旨太监前面站定,身子晃动着,摇摇欲坠。

  传旨太监目不斜视,只管将陛下的旨意送达,转身就离去了。

  说起皇帝接见,与之前的朝堂接见也不同。

  这些北地的使臣再没有了被专程接风设宴的待遇,自然也没有资格登上朝会。

  皇帝只腾出半日时间,在小书房接见了他们。

  彼时小书房中只站了七八位朝臣,多是品阶不高的起居郎,再便是司礼监的几位太监,别说掌印太监亲至,就是提督太监们都没来。

  使臣们乌泱泱地来了,真到了现场,才知待遇之萧瑟凄凉。

  皇帝面有不愉,望着跪了满地的北地使臣,也不叫起,当口问罪道:“赫连部落狼子野心,尔等同属北地,焉知也存不臣之心?”

  此话一出,众人大骇。

  几个交好的部落使臣心照不宣,当即叩首,紧跟着就把跪在最后面的赫连部落指了出来,来了一场当众割席,直言与赫连部落没有半分干系。

  更有甚者,还义正词严道:“陛下明鉴,陛下开恩啊!臣等对大周、对陛下乃是忠心耿耿,从无半点异心啊!”

  “臣等也是才知赫连部落恶举,北地素来依附朝廷,全靠大周接济,方在荒芜原野上得以生存,臣等恳求陛下下令,将赫连部落驱出北地,北地容不下此等不忠不义之徒!”

  “臣等恳求陛下下令,将赫连部落驱出北地——”

  众人俯首长拜,端得一派大义灭亲之举。

  唯有最后面的三人满目的不可置信,仅有十三岁的小王子本就多日饥寒,又受了这样大的刺激,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倒在小书房中。

  皇帝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兴味道:“哦?将赫连部落驱出北地?那按你们的意思,以后北地就只余十七部落了?”

  “尔等所言,是尔等私自行为,还是受了你们汗王的指示?”

  出使大周前,各部使臣都得了汗王指示,言深言浅,归根结底,都是想获得朝廷支持,成为下一个北地霸主。

  若能达成所愿,莫说只是一个赫连部落,便是付出再多代价,也是值得了。

  更别说将赫连部落驱逐出北地,对剩下的十七部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众人不约而同道:“此乃北地十七部共同所愿!”

  远在北地的赫连部落恐怕还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L工夫,他们就被整个北地所排挤,接下来等待他们的,除了大周朝廷的除名,更有其余十七部的落井下石。

  而当下,皇帝欣然允了使臣们的请求。

  不等皇帝开口,已经有有眼见的人把赫连部落三人拖下去,嘴上还嚷嚷着:“这是哪里来的贱民,岂敢污了陛下的眼睛!”

  看在这些使臣还算识趣的份上,皇帝勉强愿意多听他们说两句。

  谁知他的好脸色尚未维持半刻,就有晦气的家伙试探道:“听闻大周朝公主端庄贤淑,正值风华,不知我月氏部落,可有机会迎娶公主?”

  “放肆——”皇帝勃然大怒。

  ……

  就在北地使臣入宫的那刻,他们的动向就被无数官家勋贵所知晓。

  只是因为时序有心隐瞒,并未提及,还是等时归去了学堂,才从许家姐妹嘴里得知:“什么,北地的使臣这就觐见陛下了?”

  时归自我安慰道:“没事没事,茵姐姐还在皇陵呢,又有三年孝期要守,随便他们北地想做什么,必然是牵扯不到茵姐姐的……至于宫里其他公主,如何也到不了出嫁的年纪。”

  “我记得阿爹说陛下有心从宗室挑选适龄女子,也不知结果如何了。”

  时归几人中,只有李见微勉强能与宗室沾得上边,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未听过与之有关的消息,细观长公主等人的态度,也不似有事瞒着她。

  问及其余人,他们也同样摇头:“没听过。”

  时归抿了抿唇:“或许这事也不了了之了……罢了,这样也好,北地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

  几人也只能这样互相宽慰,又约定好等下学,就找家里人多多打听,看那北地的使臣觐见时又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可会牵连到他们。

  让时归意外的是,这日下学时,来接她的仍是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