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掉男主的一百种方法 第61章

作者:林宴歌 标签: 强强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那天,”江宴白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声音颤抖,“他本可以跑得了?,就跟往常训练他抛下我们头一个先跑那样,就可以跑掉。但他没有,弟兄们一个个都倒了?,他气红了?眼睛,拿枪扫射,一个人怎么能打得过一群人?”

  “我嗓子都喊哑了?,我让他快走啊,快走啊。”

  “他不走。”江宴白骂了?起?来,“他说不听。”

  宋杳注意到?他肩膀耸动,垂着?的脑袋,捂着?眼睛的手都在?用力,有透明的液体砸落在?湿润的土里。

  “救援已经?快到?了?,只隔十分钟的路程而已。跟他们可谓是近在?咫尺了?,可那些人什么都不怕,堂而皇之进行虐杀行为,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怎么敢的?他们怎么敢的?”

  “开车的刀疤男说我们挡了?他们的路,就该死。我们该死,他们就该活着?吗?为什么?凭什么?”

第57章 番外完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的能感同身受的事情,基于这样的前提,任何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而江宴白也并不?需要安慰,他需要的是一个发泄的缺口,宋杳是这个缺口。

  江宴白和宋杳在墓地坐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才离开。

  江宴白返回部队的申请被撤回,上面勒令他好好休养,调理心理状态,并强迫给他指派了一个心理医生。

  此后他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跟医生聊天之外,就是跟宋杳一起吃饭。

  他很?配合治疗,为了能早点回去。

  两个月之后,江宴白再度提出返回部队,但?在?接受恢复训练时被驳回。那是宋杳第一次看?到如此情绪化的他,他躁郁又急切,好似浑身蛮力无处发?泄。

  宋杳不?经意的说?:“你?越急就越回不?去。”

  江宴白这才勉强压下那股急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

  他的身形很?高大,尤其?是多年特?训和作战,身材比从前更加魁梧,即便穿的只是最普通的T恤,浑身的力量感看?一眼就会被震慑和吸引,这份荷尔蒙是很?致命的。

  “最开始,你?是为什么要去边境。”宋杳问。

  江宴白看?了她一眼,片刻后转过身子站在?她面前。

  宋杳坐着?,他站立着?,这样瞥视她时还挺有气?势,但?一张口他就暴露了他自己的脾性,“装什么傻,故意惹我生气??”

  “最开始是为了我,”宋杳不?在?意他的态度,“现在?是想报仇。”

  “你?现在?,已经无法扛起这身衣服的使命了。”宋杳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满心戾气?的话,他们不?会再要你?。”

  江宴白愣了愣,他很?快抿唇转回头不?言不?语。

  很?快发?生了一件事情印证了这句话。

  宋杳陪江宴白散心,他还是这么大手笔,事事观察她的态度,她看?中的他都包下来全买,叫人送回别墅。遇到没眼色的人却没在?上脚踹过,身份不?同他变得?自律了很?多。

  从里面出来,恰逢遇到一个骑着?电动车抢包的毛贼,被抢走包的女人在?后面尖叫抓小偷,宋杳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江宴白已经不?见了。

  他的奔跑有特?殊技巧,过障碍顺畅无比,跟游戏里的跑酷被具现化了似的,追赶的速度竟然比骑车还要快,路人看?到都会被震慑到的程度。

  宋杳当然比不?上他,让司机开车追赶,在?一个巷子口她找到了江宴白。

  他将人按在?地上挥拳揍他,眼睛都红了,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暴怒的气?息。

  “江宴白!!”宋杳呵斥出声,声音穿过空气?笔直的刺进他的耳中。

  他顿了顿,强迫自己停下动作,平缓了自己一会儿?,捏紧了拳头停下来。

  毛贼眼角青紫,嘴角往下流血,已然吓得?瑟瑟发?抖,裤子一湿竟然吓尿出来了。

  这个男人的速度太快,直直将他从车上扯下来重重摔在?地上,这是人类该有的力量吗?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对上了他充满杀意的眼睛,红的像一头野兽。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毛贼重复这句话,动也不?敢动,涕泗横流。

  江宴白极尽克制,手放下抚了一下毛贼的领口,毛贼哆嗦了一下,听见他说?:“干点什么不?好…看?你?四肢健全的,一点不?知道上进。”

  他的表情很?平静,毛贼连忙道歉,不?住点头,“是是是,我以?后一定找工作!”

  宋杳刚才报了警,这会儿?警车鸣笛到了现场,上了手铐把毛贼带走。

  “看?你?这个状态,这才是你?恢复训练没通过的原因吧。”宋杳仔细看?了看?他,“你?是想毁了你?自己吗?”

  江宴白站着?没说?话,垂头听宋杳说?话,抬眼看?她时欲言又止的,神情有一分无措,竟有些可怜。

  宋杳说?的没错,恢复训练时他按照流程跟人切磋,他没控制好自己,差点伤到了战友。

  如果不?是他爹跟人求情,说?再调整一段时间?,他早已经被调去了后勤。

  江宴白的手在?颤抖,颤抖的程度是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

  这是全身血液被刺激,下意识生出的亢奋的结果,如果刚才宋杳没有喊停,可能会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江宴白顺着?宋杳的视线看?见了自己的手,他握住手腕但?没什么用,他顿时急了,他急于证明自己的心态没问题、证明自己的身体也没问题。

  宋杳双手并用握住他的手掌,“人越急越做不?好一件事情,我认识的江宴白虽然没耐心,可认真做一件事情时又像狗皮膏药,温吞的甩不?掉。你?现在?这样急于求成,不?像你?了,你?的朋友们也不?希望看?到你?变成现在?这样吧?”

  江宴白狠狠擦了一下眼睛,反手握住了宋杳的手。

  “你?还有机会,你?想报仇,那你?就要有耐心。且永远不?能将复仇放在?第一位,你?的战友们都是英雄,你?也是,你?要跟他们并肩而行,他们为什么穿这身衣服,你?又为什么穿这身衣服,我相信答案早已经不?是我说?的那样,不?是吗?”

  或许最开始江宴白是争强好胜,想赢得?宋杳的心才去了边境。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哪有一成不?变的,他绝非简单的因为情爱才坚持下来。

  江宴白哽咽的回答:“保家卫国,天下无毒。”

  这句话的使命感,一如当年宋杳在?江宴白留给她的手机里,看?到那句代号时的心情一样。

  那时候他不?懂事,设置的代号就是‘天下无毒’这四个字,这是牢牢印在?他的心里的,他生长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他本就不?是普通的纨绔子弟。

  宋杳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凝视他的红通通的眼眸,爱恋的轻吻他的脸庞。

  不?夹杂任何私欲的一个吻。

  此后的一年里,宋杳刻意训练江宴白的忍耐力和耐心,他们一起捡麦子、一起给复杂的画上色、一起到乡下帮助普通的农民除草种田浇水、一起体会最最普通的民生。

  她引领他变得?心平气?和,他有了明显的变化,不?过这除了在?床上。

  他还是那么急躁,但?好歹懂得?照顾宋杳的感受,总是问‘可不?可以??’‘、’好不?好’、‘行不?行?’,更令人直白到气?恼的问题也是有的,他会问‘痛不?痛?’、‘这里呢?’、‘舒服不?舒服?’非常符合他的性格特?种。

  他的手掌力气?很?大,经常过了好久后腰还留下的有他的手印,像想生吞了她一样。

  宋杳时常有错觉,感觉自己快被他顶撞的散了架。

  将近一年半的修养,江宴白终于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过完年之后他就走了。

  宋杳跟他其?实大部分时间?是联系不?上彼此的。

  半年之后,江宴白始终没有什么假期,但?是能通电话。

  江宴白说?:“阿杳,你?不?要等我,我能给你?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和伤心,就像我妈妈当年吃过的苦,我没办法管当年她的选择,但?是你?,我不?愿你?也这样。”

  江宴白又说?,“你?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不?要委屈你?自己。”

  “只要你?过得?开心,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宋杳说?好。

  江宴白顿了好一阵子,最后低低说?了句我爱你?,就匆匆挂了电话。

  没想到他学会放手和成全,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江宴白觉得?,他的生命再遇到宋杳之前和遇到宋杳之后,是两端完全不?同的人生,他对她的爱意已经不?仅仅是爱情,更有感谢和珍惜。

  他喜欢她的时候,发?了疯的想占有她,她越反抗她拒绝,他越不?甘心,他想要得?到的东西,还真没有得?不?到的,他狂傲的要死,理所应当的觉得?宋杳就该喜欢他。

  他嫉妒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也介意能跟她呼吸同一片氧气?的所有人。

  那时候他是自私的江宴白。

  而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是对的,是否会让自己后悔。

  他还是很?想拥有她,但?他懂了‘想’和‘能’并不?是同一种东西,这世界上不?是所有想要的都能拥有。也知道了不?是只有他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

  他能得?到,然后呢?

  让宋杳受伤么?

  或许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死了。

  替朋友复仇之后他会心甘情愿的退役回家吗?

  他扪心自问,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每每午夜梦回,都能想起来那天拿着?枪朝他射击的那个四岁孩童,那一瞬间?他感到恐惧和憎恨,可他还是放不?下,在?家里这边生活的这些日子,没有一天他不?想边境的那些人该怎么办,如果每一个缉毒警都觉得?少了自己一个没关系,那那些普通的孩子又该由谁去保护。

  他的这颗心已经不?像当初纯粹的只装得?下一个宋杳了,现在?里面还装了太多太多的人。

  他不?配再得?到她了。

  远离即是保护她,即使不?能在?一起,江宴白也情愿。

  后来,在?宋杳三十二岁这一年,她跟共事的黎星时谈了一段恋爱。

  黎星时的喜欢就是跟屁虫,虽然他一直都是跟屁虫,他就像个贴心的小宝宝,跟所有的男人都不?一样。

  黎星时虽然也会吃醋,但?是他对宋杳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占有欲,他干净的就像是丘比特?转生的,这种感觉宋杳在?读高中第一次见他时就有了。

  不?过爱情是有新鲜感的,一成不?变的生活、以?及长久的共事会有一些小摩擦。

  两人恋爱三年之后,和平分手。

  彼时,宋杳已经换地图发?展,她扎根在?欧洲的根系一点点生长,跻身欧洲名流圈,以?芙芙公主的身份混的风生水起,皇室活动时的席位越来越靠前。

  在?四十五岁这一年,被她当亲生父母对待的罗斯福伯爵将爵位过渡给了宋杳。

  当然,因为她是中国人的缘故,她是个没有实权的荣誉伯爵,只有一个名号而已。

  四十七岁这一年,江宴白的遗体遣送回帝都。

  内部举办了一个追悼会,他被葬入无字碑中,墓地是他自己选的,跟他当年的战友是邻居。

  他的墓碑干干净净,又像承载了数不?清的文字。

  宋杳放下的是一束鲜艳的红玫瑰,在?雨幕之中,花瓣被砸落了许许多多的水珠。

  他的功绩无人能言说?,一生一等功两个,二等功数不?清,墓碑连‘烈士’二字也不?能标注。

  宋杳轻柔的抚摸玫瑰花的花瓣,对空白墓碑温柔一笑:“再见,江宴白。”她懂他的痛,他这些年赚到的钱都给了她,他没问她要不?要,只是一门?心思给她。

  宋杳都一一保存,全都捐给了贫困儿?童。

  他很?在?意孩子,是因为当年那个四岁的孩子。

  他为了谁去奋斗,沾着?鲜血的钱却是干干净净的,自然要用到干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