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死后,他疯了 第11章

作者:她山 标签: 穿越重生

  陈掌柜应下就要告辞。

  他叫住人让王全带去库房取个平安锁,见他想推辞,随意说道,“陈掌柜多年守着北地铺子,当的起。”

  说罢,不等他道谢就大步离去。

  王全笑吟吟地带人往库房走去,“能得王爷挂心,陈掌柜也算熬出头了。”

  陈掌柜摸了把头,憨厚笑着,王全心中暗叹,傻人有傻福。

  傍晚,京城赶在春末下起了细密的雨。

  赵知行连日奔波确实累了,用过膳便先行睡下,许是春雨绵绵,竟久违地做起梦来。

  那是七年前的春日,建武盐场的产出年年减少,当年更是不足五年前的一半,建武的司盐使上书,建武盐矿将枯,请求再开一个矿场,元景帝面上应下,暗地却派他前往查探。

  赶到建武后,他花了近半年时间和大把银子才打入建武官场,查探过后却觉得毫无异常,又待了一段时日,确定一切正常便准备悄然回京。

  谁料一个往常不起眼的小吏,却一反常态地邀他到万花楼,酒足饭饱后搂着怀中的娇软美娘问道,“在下观察公子半年多,公子身家丰厚确实有实力,不知可否想做点别的生意?”

  他挑了下眉,小吏轻笑,蘸着酒水在桌上写下盐字,等他看清顺手抹去。

  赵知行瞳孔微缩,面上却笑了起来,沉默着点头。

  跟着小吏厮混月余,他隐约察觉建武盐场背后势力的庞大,便想带着收集到的资料先行离开,不想被发现一路追杀,亲卫拼死才护着自己甩开追兵,却在逃离后也重伤昏迷。

  有模糊意识的时候,他只觉胸前被重物一按,模糊身影在他眼前一晃而过,带起清淡花香,惊呼着抱开重物,随后胸前仿佛火烧般热了起来,迅速蔓延全身,耳边只来得及听到清脆声音远去,“爹,快把庞大夫叫回来。”旋即再次陷入昏迷。

  再次醒来,只觉浑身都又疼又痒,他皱着眉挠了下颈间,坐起往外看去,一个少女在灯下翻看着书,见他醒来眼睛亮晶晶地看了过来,“你醒了,这么重的伤别乱动了,我爹在给你煎药,马上就好。”

  他道了声谢,犹豫着问道,“在下可是中了什么毒?”

  少女闻言尴尬一笑,“不是,我的猫不懂事在公子身上跳了下,不想公子过敏,实在抱歉,给你上过药了,明日就能好。”

  他摸着颈间的手一顿,尴尬放下,“无妨,无妨。”

  房中一时有些寂静,不多时男人端着药走了进来,“阿晚,回去休息吧。”

  少女应声,笑吟吟地走了。

  男人将药碗递来,不等他道谢就抬手拦住轻声说道,“在下此番上山祭奠亡妻,路遇公子就顺手救了,只公子这伤不是普通伤,在下也不愿沾惹是非,还请公子养好伤尽快离去,日后也莫要提起此事。”

  又将旁边的小木箱搬了过来,“这是公子身上的东西,在下分毫未动。”

  他点头应下,“多谢,在下日后必定相报。”

  男人摇着头拒绝,只说他安心养伤,等他吃完药便转身离开。

  他只觉男人早出晚归似是相当忙碌,问起才知他是城中一家私塾的教书先生,休沐之日也会去城中的一户富贵人家给小儿教书,因此倒是日日不停。

  庞大夫开的药方颇为灵验,约摸过了三四日他便能扶着桌椅来回走动,他看着伤口估算了下日子,觉得约摸至多十日便可启程回京。

  只是……他看着院中夕阳下逗猫的少女心头微跳,无声念着她的名字,江晚。

  练色铺江晚,潮声逐渚回。

  她见他出门有些惊讶,“这就出门走动了?好的这么快?”

  他按下思绪点头,笑的一脸和煦,“这几日多谢姑娘和江伯父照顾了。”

  她笑了笑,把猫关回房间去了厨房,他顿了顿,刚跟两步就被她拦了回去,“公子还是安心养伤的好,如此也能尽早回家。”

  他看她笑的明媚,点头应下。

第19章 硝石

  养了七八日,他已经活动自如,谁知那日男人回来时面色微白,见她像往常般迎上去,厉声呵斥,“别过来。”

  她一顿,停在了原地,他也愣了下。

  男人吞了下口水,哑着嗓子说,“城中突发疫症,你二人离我远些。”

  简单交代几句,男人便把自己关在房中闭门不出,谁料依旧感染了疫病,日渐加重。

  她冒着风险出门准备请庞大夫来看,谁料庞大夫也病倒了,只开了副寻常的草药就嘱咐她快些回去,千万莫出门。

  她回来后便想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法子,烧醋,燃艾草等等,试了个遍,依旧没能救下男人。

  男人弥留之际,沙哑着嗓子托孤,他看着悲伤的她应下,甚至有些卑劣的庆幸,无需再使什么手段,她就只能依靠自己了。

  疫病在半月后终于得以控制,只是城中近乎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白帆,他们葬了男人一路北上,直至回京。

  回王府后她是惴惴不安的,她说自己畏惧达官显贵,他却心知并非她说的那般,他看不懂为何,却想到北上时她说过喜欢北地,便吩咐人避着她去北地置办了产业,想着日后空了带她去北地玩乐。

  只是过了这么久,她再未提过,自己便也忘了。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停了,赵知行缓缓睁开眼,抬臂枕在脑后看着漆黑的上方,目光深沉地思索着她为何要如此静心布局离自己而去,莫非发现自己深藏心底的阴暗思绪了不成?

  他侧目看向窗外盛放的花树,眸色深沉地想,发现又如何,大不了再哄哄,实在不行就关起来,总归不能离开自己。

  四月中旬的时候,天气已经大热了起来。

  江晚给金银花浇完水,看着已经爬了三尺多的藤轻笑,“如今每日都在长,我瞧着再有半年就能爬满整面墙了。”

  秋心笑着抱了前日做好的菜出来晒,“奴婢看已经有了些花骨朵,想来也快开花了。”

  江晚看到雪球还想往自己身上蹭,忙躲开几步,“天太热了,你自己玩。”

  雪球喵喵叫着,跳到廊下的椅上晒起了太阳。

  秋心翻动着干菜,“姑娘倒是将雪球用的明白,冬日舍不得撒手,一到夏日都不愿挨着。”

  她拿起团扇摇着,轻柔说道,“天太热了。”

  正说着,院门被人敲了几下。

  江晚轻叹一声起身回房,秋心则将发间的布拨了拨,遮住半张脸才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外头站着陈十三,手中还端着一匹布,看到她有些无措地说,“我爹让我来给二位姑娘先道个歉,我们准备翻新附近的宅子,近日许是会有些吵闹。”

  秋心笑了笑,“知道了,布匹带回去吧,不必多礼。”

  陈十三挠了下头,轻声解释,“我爹年前铺子忙,我也一直在衙门,年后才想起来忘记给宅子贴春联了,多亏姑娘细心周到,还请收下。”

  秋心轻笑,“那你且等等,我去问问姑娘。”

  说完便快步回了屋子说清他的来意。

  江晚隔着纱帘看向院门影影绰绰的人影,“收了就是,不亏不欠最好。”

  秋心应下,快步走了出去。

  陈十三见只她一人出来,内心有些失落,笑着将布递给她,转身离开。

  秋心收起布匹,转身去厨房做午膳。

  不多时江晚也走了进来,刚进门就觉得闷热难忍,不由拧眉。

  秋心擦了擦额角的汗,见她不适拧眉轻声说道,“姑娘先出去坐会儿吧,厨房太热。”

  江晚看她满头大汗有些于心不忍,轻声说道,“午膳后你同我出门一趟。”

  秋心点头应下,“可是要买什么?”

  江晚将门窗都打开,略一犹豫连院门也敞开,这才感受到丝丝凉意,“我曾看过一本书里记载着制冰之法,我们买东西回来试试,若真成了夏日里也能舒服些。”

  秋心眼前一亮连声夸赞,“姑娘当真厉害,这般手段都懂。”

  江晚轻笑着说道,“成不成还是两说呢,哪有你这般急着给我戴高帽的。”

  秋心摇着头认真说道,“姑娘说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奴婢自然信。”

  江晚摇扇的手一顿,轻笑着打趣,“你这般夸赞,我日后都不敢说大话了。”

  二人笑闹着用过午膳,便撑起伞往市集走去。

  江晚先带她去买了两个大小不同的盆,又带她往制硝人处走去,“硝石如何卖?”

  制硝人正在打捞晶体,瞥了她们一眼说道,“一斤一百文。”

  江晚看了眼他手中的晶体,感觉确实够纯,点了下头,“拿十斤。”说着取出一两银子递给他。

  制硝人见二人如此大手笔,不由惊讶,有些不可置信地接过银子咬了口,旋即收说道,“稍等,姑娘买的多,在下多送一斤。”

  不多便从后院取了两个五斤的袋子来,又从靠墙的桌上取了个一斤的小袋,给她看过袋中的硝石,又当着她的面重新称重,江晚看称只多不少,硝石也足够干净,满意点头喊来推着小车的秋心。

  制硝人抬手将袋子放到小车,看这小车虽不大还算能装,推起来也轻便,不由好奇,“姑娘这车哪里打的?”

  江晚轻笑,“家中长者做的。”说罢便同秋心离开了。

  制硝人琢磨着小车模样,看起来用着格外趁手,那姑娘言下之意也是不卖,便想着回头让家中当木匠的姐夫打来试试。

  秋心推着车疑惑问江晚,“姑娘何不把这车的图卖了?”

  江晚笑吟吟地走着,轻声说道,“我又不缺这点银子,何况这车简单,有心人多看几眼自然能做出来。”

  秋心却觉得并非如此,可若说个为何,她又说不出来,走了一阵就抛在脑后不愿多想,总归姑娘有自己的打算,何苦想那么多。

  江晚给二人撑着伞,缓步走着,想到制硝人思索的眼神不由弯了弯眼。

  很多东西单拿出来不算显眼,可若聚小成多总归是隐患,她可不想被世人当做异类,有心人去做便与自己无关,若用的人多起来,自己也就不显眼了。

  想到这里,她更是开心,喊着秋心去了糕点铺子。

第20章 改良农具

  约摸过了三五日,陈家翻新的声响便越来越繁杂,每日天亮就开始动作,直至天色尽暗才歇。

  江晚听着隔壁的动静,叹了口气翻身坐起,目光空洞地看着窗外,眼下还带着淡淡的乌青。

  秋心披着衣裳出门,远远就瞧见江晚瘫坐在床上,轻笑着上前,“姑娘醒了?今日想吃什么?”

  江晚无奈揉眼,让她随意,听到隔壁动静弱了,裹着薄被躺下,试图再次睡着。

  秋心抿唇一笑,心知过不了多久她就得起,转身去了厨房。

  果不其然,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隔壁的动静突然大了起来,直吵的人耳朵疼。

  秋心正在洗菜,也被震的捂了捂耳朵,侧目便看到江晚满身怒气地爬起,用力关上窗户。

  不多时江晚便穿着寝衣抱着雪球出来了,将它放在太阳下晒着,自己则坐在廊下的阴凉处裹上毯子无奈苦笑,“他们这动静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