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霜华
一直等到总经理眉眼带笑地离开了,一路都怀揣着诸多疑惑的貔貅才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开口问道,“老板,就是你那个,打个响指花行账户金额就消失的那个,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越是懂这行的越知道,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能说是黑客了。
简直就是魔术,不,或者该说是魔法?
为着这个,貔貅连今天是第一次和楚青鱼见面都顾不上有什么反应,一心一意惦记着想要搞懂。毕竟像那种账号,除了花行本身的安保系统,每个人肯定也都是有世界级别黑客为之保驾护航。
貔貅已经能想象到,今天一过,黑客世界里关于今次突发事件的猜测和议论该有多激烈。
面对卷毛少年热切向往的眼神,楚青鱼老毛病犯了,逼王附体故作深沉地左右看了看,而后稍稍凑近,压低了声音说到:“知道太多,可是会被灭口的哦。”
光听着,就感觉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
貔貅犹豫了一下,摸摸脖子,没敢继续问了。
除了被揪出来绑票,貔貅很少出门,哪怕刚经历了他人生中最大的危机,有楚青鱼这个傍晚刚被绑,晚上出来就能正常吃喝玩乐的大老板在旁边作为参照物,貔貅也很没有危机感地顺心而为,继续在酒店里过起了宅居生活。
如此过了几天,就在貔貅感觉自己和以往除了宅居的地方换了换,旁的没什么区别的时候,楚青鱼带着他回了庄园,并给了他两个选择。
“虽然小菜菜他们被驱逐出境,以后不出意外基本不会过来了,但那天的事还是传了出去,你回去的话基本上就要到处去做客了。”
楚青鱼给了他一个厚厚的资料袋,貔貅一脸茫然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照片。
有貔貅秘密基地被人翻得一团乱,周围出入口还被人盯梢的照片,也有暗网上关于对貔貅个人信息、行踪、关系网等信息的悬赏。
显而易见,外人所知到的“轻轻松松清空恢复花行诸多隐秘大额账户”这件事,或被安在了貔貅头上。如此一来,也不怪这么多人忽然就对貔貅狂追不舍起来,毕竟掌控了他这个人,就等于地球上所有与网络有关的东西都能分分钟收入囊中。
想明白后,貔貅整个人都石化了,完全没想到自己就是换了个地方宅了几天,怎么外面的世界就变成这批样了。
楚青鱼用喝葡萄汁掩饰自己的心虚,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有办法给你彻底扫清踪迹,你可以选择隐姓埋名换个新身份继续过你的小日子,当然,相对应的我也会每年给你一笔随便挥霍享乐的钱,但每个黑客的技术都是有迹可循的。为了安全起见,你以后就不能再在网上以黑客的身份存在了。”
这对貔貅而言,绝对是致命的。
他是靠着这一手黑客技术从泥潭里爬起来的,这些年他确实不缺钱了,可还是热衷于赚钱。之前他只当自己是缺乏安全感,只有钱能给他安全感。
可现在楚青鱼承诺给他足够多的钱,貔貅却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轻松愉悦的心情,满脑子都是自己以后不能作为黑客存于那个他已经熟悉的网络世界里了。
这是再多外物都弥补不了的,貔貅颓然地蹲在地上,不想说话。
楚青鱼见状,也蹲下去,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瘦削单薄的肩膀:“哎别泄气,这不是还有一个选择吗?想不想听听?”
貔貅脑子都木了,听说还有别的选择,当然要听。
“小猫猫,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是哪里吗?”不等貔貅回答,楚青鱼就开始了自吹自擂:“那当然是我们夏国了!我是这么想的,你的计算机技术虽然比不上我上面那人,但好歹也能在业内排到前三,真就这么丢掉不用是不是太可惜了?所以啊,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一起回夏国?”
楚青鱼换了个姿势继续蹲:“到时候我给你建个私人计算机实验室,到时候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违法犯罪,要人我给你满世界挖,要钱我倾家荡产都给你投,只要你顺带帮忙培养一下人才,其他的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全都随你心意,怎么样?”
不得不说,有了前一个选项做对比,哪怕后一个选择需要他离开自己的舒适圈,貔貅还是狠狠心动了。
楚青鱼用事实证明心动不如行动,卷毛少年上午点的头,下午就已经踏上另一个国家的土地了。
顺利又拐回去一个稍微打磨培养一下,就可以独掌一个实验室的人才,楚青鱼心满意足,这时候才有空查收狗系统之前强塞给她的X10碎片。
打开的时候楚青鱼还挺感慨的:【旺财,可以啊,这次给攻略碎片居然给得这么爽快。】
系统没吭声。
楚青鱼只当它要么掉线了要么在现场表演低调的炫耀。
然而等到把碎片拼到一起,组成完整的攻略信息,楚青鱼也没办法吭声了。
因为拼凑出来的攻略只有简短的两点:一、做坏事;二、宣扬出去。
楚青鱼:“.”
都说嘴上越损陪伴越稳,要楚青鱼说,落到狗系统这里,就应该是办事越损,刀自越狠。
此情此景,她除了感慨一声:好刀啊!
还能说什么呢?
心情正复杂着呢,又有人上门请她去做客了。
“事关秦芳非法偷渡离开M国国境线的事,还请楚老板赏光,给我们老板一顿晚餐的时间。”
都有人眼巴巴上门求她了。
楚青鱼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歪靠在老板椅上对来者说到:“既然你们老板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我便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太美好,为了维护世界的动乱,贯彻阴险与邪恶的真实,可爱又迷人的我就答应了吧。”
被派来名为邀请实为胁迫,无论如何总之就是要把人请过去的属下:“.”
这位传说热爱狂挖墙脚,据说手段神秘莫测,听说上面有人,闻说还有一身夏国某少数民族古老诡异手段的夏国少女,头脑大约确实有亿点点异于常人。
虽说看起来R国某组织大小姐与楚青鱼数日前那不可言说的交锋事件,看起来没产生多大波澜,实则但凡有点渠道的,都知道了个大概。
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证明这位夏国来的资产成谜的少女不好惹。
所以今天来的不是破坏力惊人强势暴力的雇佣兵,而是甭管骨子里如何,至少表面看起来格外彬彬有礼的绅士。
当初楚青鱼是在F国看秀期间从贫民窟里捡到的秦芳,那会儿秦芳的处境就很是堪忧,事后楚青鱼也从秦芳那里了解了大概情况。
按照当时实验室老板对秦芳的折腾和监控,可谓是大费周章,对于被人找上门来,楚青鱼也早有心理准备,就是吧,没想到对方的工作效率这么低。
都过去快一年了。
心下是这么吐槽的,面对这位艾伯特老板,楚青鱼也是这么说的:“鉴于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您才找到我,我不得不合理怀疑一下你对秦芳之事的叙述有艺术成分的夸张。”
换句话说就是:真要那么看重秦芳,能这么久才找上门?
艾伯特是一位四十来岁头发棕金、皮肤略有些黝黑的中年大汉,与其说是F国贵族,不如说是混黑的。楚青鱼从对方身上的一些细枝末节处判断出,对方早年应该是做过海上工作的。
且还时间不算短,所以海洋才在他的面容上、举止上,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
不过看得出来,对方发达之后很注重礼仪上的改变,且还下了大功夫,行走坐卧甚至微笑,都跟用尺子量过的一样刻板规矩。
饶是如此,许久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艾伯特还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肉眼可见地正在为自己得体的礼仪而努力克制着:“楚小姐,这就不得不说一说鄙人平时多有外出奔波了,不管怎么说,秦芳先生是我们实验室下大力气培养出来的人才,希望楚小姐能体谅我们的付出。”
他知道现在要把人要回来,肯定是要付出点代价的,可想到人就是被眼前这位偷渡弄走的,承诺付出的话就含在喉咙里轻易说不出来。
哪怕这些年来他表现得如同F国贵族一半绅士,骨子里还是没变的,如此吃亏的买卖,让艾伯特有种被人的羞恼感。
紧了紧手里的刀叉,艾伯特一双浅灰色的狼眼从下往上瞥了对面的楚青鱼一眼,暗自在心里重复:花行账户花行账户花行账户
很好,心里舒服多了。
为了不因为惹恼对方而让自己在花行账户里存下的所有积蓄打水漂,艾伯特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当然,这一年来楚小姐对秦芳先生的照顾我们也不会忘,如果您愿意,可以开个条件。”
原本还不甚感兴趣的楚青鱼一听这话,可就不困了:“真的?我说什么条件你都会答应?”看起来蠢蠢欲动的表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艾伯特脸上的笑一僵,属于底蕴深厚的贵族才有的云淡风轻无论如何都装不下去了,他的五官有些别扭,语气生硬:“在、价值对等的前提下,当然,当然会。”
提前给予限定词,按理来说不会有人再狮子大开口。然而楚青鱼向来不属于“按理来说”那一块的,所以她挑眉道:“都说人才是一种无价的资源,秦芳先生更是其中翘楚,他的价值堪比世界瑰宝,要不然艾伯特先生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您说是吧?”
艾伯特:“em”
其实也可以不算的。
楚青鱼从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什么叫谦让有礼,先铺垫好,不等艾伯特给予回应,就兴致勃勃地说起自己的条件来:“其实要把秦芳先生送回来也不是不可以,我也被艾伯特先生的惜才之心感动到想哭。”
艾伯特:“.呵呵,是吗?”
还真是一点没看出来。
楚青鱼:“我们夏国有句古话,叫君子成人之美,意思就是作为德才兼备的君子,应当促成他人的好事。想必艾伯特先生也很乐于当一回君子吧?”
艾伯特:“???”
我以为你说这句话,是表示自己要当君子,所以你丫的是要让我当君子?
如果艾伯特是一位夏国通,此时此刻必定会找到一句与他此时心情最贴切的经典台词: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铺垫了一大堆,差点把艾伯特绕晕了,最后终于表达出了自己想要的“交换代价”:“其实我对艾伯特先生名下的生物实验室慕名已久。”
艾伯特手指颤颤巍巍,十分失礼地让刀叉磕碰在瓷器上,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第200章 割人才?不,割韭菜!
在艾伯特忍无可忍,终于表达出拒绝被楚青鱼用夏国的道德绑架成君子之后,楚青鱼就身体力行地表演了一下什么叫摆烂。
“秦芳啊?嗨,这名字太简单了,其实我都不知道艾伯特先生要找的秦芳先生和我知道的那个秦芳是不是同一个人。”
“德塞纳西河畔?呵呵,我不知道啊,好像没去过吧,要不然你具体描述一下这条河的地理位置?”
刚开始还时不时这么抛出一两个问句,好歹在彼此的交流上还算有点积极的态度。
结果等艾伯特艰难解释了一番,楚青鱼吃饱了,揉着肚子眼睛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沉吟半晌,就给了个简洁大方的回答:“哦,不知道。”
深吸一口气,艾伯特已经预料到今晚的交谈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可努力草贵族人设的他还不能像年轻时当水手那样直白鲁莽随心所欲,想撵人就撵人。
“其实我很好奇,当初楚小姐的人是怎么把秦芳从河畔带走的?”艾伯特尝试打探,哪怕地方顾左右而言他,跟他打太极,言谈间依旧会无意中泄出几分信息。
和任何人天南海北地闲聊,而后在回味中剖析、整理、总结、归纳,这是他年少时就热衷的小游戏,事实证明他确实有些天赋,这也在此后的一生中给他带去许多帮助。
面对怎样的人,运用怎样的话术,或委婉或直接,或严厉或玩笑,艾伯特早已拿捏熟稔。
重新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艾伯特今晚频频被打乱的节奏终于有重新被找回的苗头。
棕红色头发打理得体,粗短的眉毛修饰相宜,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的中年F国男人唇角再度微微勾起,十五度角,既不过分冷淡也不太过热情,带着贵族一贯应有的清冷优雅。
楚青鱼往后靠了靠,坐姿别说优雅了,就连端正都谈不上。
脸上的神态更是带着吃饱后的困顿,仿佛条件允许的话,她现在应该斜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手刷起快消短视频一手捏着牙签慢慢悠悠剔牙了。
在半晌的沉默后,她才好像意识到自己还得回答艾伯特刚才的话,一点都不遮掩地敷衍道:“啊,不知道。”
艾伯特:“???”
勉强又说了几句,无一例外,楚青鱼的回答都是“不知道”,顶多就是前置语气助词从“哦”、“啊”变成了“咦?”、“哟”、“昂”等,已经把艾伯特听出了语气助词PTSD了。
艾伯特觉得这一顿饭的功夫,比他连续加班一周都还累,终究接受了自己拿这位夏国少女毫无办法的现实。他维持着最后一点对自我贵族人设的倔强,扯出一个假笑客气了两句,招来管家送客。
连餐后茶点时间都不摆了。
临走的时候楚青鱼倒好像突然来精神了,格外热心地问:“艾伯特先生,你们实验室需要投资吗?也不拘是哪个实验室,公司也行,毕竟您知道的,我这个人啊,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助力每一个梦想。”
艾伯特想到楚青鱼名下的那个梦想投资团最近都做了些什么,自出现开始整个团队的行事作风就是所过之处,几乎人才都能被挖走,顿时脸黑如墨,客气的微笑都维持不住了,“不用了。”
连谢谢都说不出口了,只想让楚青鱼赶紧滚蛋。
楚青鱼遗憾摇头,“可惜了,不过我这个人很长情,爱好轻易不会改变,艾伯特先生有需要的时候请一定要第一时间想到我。”
等人终于走了,艾伯特在屋子里踱步,越想越气,最后实在没忍住,一脚踹翻了旁边的花盆。送完客人回来的管家见状,忍不住说到:“老板,真的不动手吗?”
艾伯特气笑了,“怎么动?信不信我们这边前脚刚动,后脚所有人都成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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