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霜华
欢送会场面并不大,为了不影响其他住在这里的病人正常生活和治疗,参加这场欢送会的除了其他病人的家属,就是三位病人及其亲属,会场也被布置在溪谷疗养院外围专门用来接待来访客人的2号大厅。
因为与会人员的特殊性,场景布置和流程也都是往温馨亲和这上面靠拢,并没有什么喧闹华丽的场面,楚青鱼到场的时候也只是和医疗团队一起入场,身边带着林特助和司机兼保镖的老许。
作为医疗团队的领头人,被楚青鱼费了很大力气从D国挖过来的国际知名精神科医生霍夫曼博士,虽然名字叫霍夫曼,霍夫曼博士本人却是一位身形有些消瘦,背脊甚至还有些弓驼,长相平平无奇,只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绽放着神采的五十来岁大叔。
两人虽然年龄相差很大,楚青鱼也并非霍夫曼博士热爱了一生的精神科相关专业人士,可面对楚青鱼这位当初亲自出马把他说动的大老板,霍夫曼是当作忘年交在喜欢着的。
这会儿他兴致勃勃连比带划地说着这半年来疗养院里十来位病人的病情变化,半点看不见他平时工作时的不苟言笑,说完以后他还很是感慨:“真是太神奇了,你当初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带我见证奇迹,我都没敢想象奇迹能来得这么快!”
当初楚青鱼是用夏国传统神秘学来给霍夫曼博士叙述了一番对人体心理和精神的研究和探索,这是完全从夏国几千年文化来理解的,对于霍夫曼博士而言,这简直就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也成功让霍夫曼博士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和鄙视,转变成了将信将疑,再到后来的赞同和深思。目前看来,霍夫曼博士又从赞同和深思,进化成了推崇和向往,“小鱼,我不得不说你曾经说过的因材施教,因人施救的说法太有道理了,人体的潜力是无限的,我们需要做的是研究如何激发人体的这股藏起来的力量,而不是从外表去修修补补.”
霍夫曼博士迫切地想要和楚青鱼继续之前曾探讨过的话题,完全忘了现在他们要去干什么,话还没说完,他们一行人刚进入2号大厅,就被循声看来的病愈家属认出,一个个都情不自禁满面激动地簇拥了过来。
“霍夫曼博士,感谢您和您的团队给予我家孩子的帮助!”
“真是太感谢你们溪谷疗养院了,我没想到我女儿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这几天我和我丈夫感觉跟做梦一样。”
“林特助您也在?这位是?”
林特助因为时常代表大老板过来视察疗养院这边的情况,当初第一批次的病人进疗养院也是林特助负责对接,所以病人家属们都对林特助印象深刻。
林特助顶了顶眼镜,给了楚青鱼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深思起来又似乎别有意味”的眼神,顺势把楚青鱼作为大老板的身份介绍给了这些家属。
早就知道溪谷疗养院的大老板是网上那位有名的财神妹妹,也是去年他们市的高考状元,只是苦于一直没能和楚青鱼的圈子打交道。现在终于见到本人,虽然本人年纪不大,但在楚青鱼诸多光环加身的前提下,家属们只觉得楚青鱼是他们平生所见年轻人里最沉稳大气的人!
“原来是楚董!您好您好,久仰大名!”
“楚董您好,非常感谢您创建了溪谷这么好的疗养院。”
“楚董,听说疗养院这边一次只接收十位病人,请问这次有三位痊愈离开了,空出来的名额”
像他们这样多年以来都坚持陪伴患病亲人进行相关治疗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个甚至好几个相似病情的病友圈。之前他们因为家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在很多医生那里都得不到积极良好的病况评价,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才决定花大价钱把人送来这边试试。
再则说,溪谷疗养院不仅有像霍夫曼博士这样全球闻名的相关领域大佬,无论是周围的风景还是内部建筑,都特别优秀。退一步说,哪怕他们的亲人送到这里无法得到更好的相关治疗,单纯只是让保守疾病折磨的亲人住进这里疗养身心,放松一下,也是好的。
谁知他们都做好心理准备了,溪谷疗养院却这么快就给了他们如此大的惊喜。自己经受过的折磨,大部分人都希望别人不要承受。所以家属们确定溪谷疗养院完全没有造假后,立刻就把这边的情况宣传到了各自的病人亲属圈。
要不是溪谷疗养院坚持只同时为十位病人服务,这会儿这里怕是都已经被人挤爆了。
不想上班归不想上班,真来了,楚青鱼也不至于摆烂。面对这些家属的各种问题和情绪,能解答的她都解答了,不能解答的就毫无心理负担地交给霍夫曼或林特助。
前者可以在专业领域抚慰这些家属,后者可以在管理方面给予家属们准确的答复。
林特助也不让人失望:“各位请放心,在确定我们目前的疗养方案可以施行的情况下,我们这边已经开始扩建规模了。”
“我们可以保证,在扩建之后,这边的一切都不会有太大变化,新建立的疗养区域也都按照这个标准。总之我们绝对不会以降低软硬设施服务来强行扩大规模,努力保证每一位住进这里的客人得到身心双重抚慰。”
溪谷疗养院从一开始对外声称的就是给每一位客人打造一个让他们感到舒适安全的“家”,所以上到医疗团队,下到管理工作人员,都不会称呼住进来的人为“病人”,只把他们当作进来养生的客人。
这一点虽是细枝末节,却在无形中让病人家属们的心情更舒缓。
亲人患上精神和心理上的疾病已经很让他们难受了,哪怕知道是掩耳盗铃,每每听到“病人”、“病情”等相关的词汇烙在自己的亲人身上时,他们还是会心里难受憋闷。
林特助在那里被家属们团团包围着详细询问疗养院扩建以及后续发展等问题,楚青鱼和霍夫曼得到了短暂的自由,两人一起去接触那三位即将离开的客人。
三位客人除了一位中年大叔,另外两位都是年轻人,一个是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一个是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
疗养院里只有十位客人,这些客人还都是接收的首批客人,楚青鱼当初设想的就是利用入梦卡织梦家卡等神奇卡,像介入殷芝弟弟殷玉的独立梦中世界那样,对同类型的病人进行一定程度的疏导和引导。
所以别看她一年到头也没来疗养院几次,对这几位病人的情况却十分清楚。
因为这些人在住进来的第一时间,楚青鱼就已经以另一种方式接触过不止一次。
中年大叔是重度抑郁症患者,刚被送进来时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为自杀而努力着,外界的任何一点小变化,甚至和接触的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可能触发他的自我谴责和批判。
在经过霍夫曼博士的初步问诊后,确定对方无论是心理还是躯体上,都已经达到了极其严重的程度。用简单的一句话来说,就是在这位病人的认知里,已经给自己判了罪大恶极的死刑。
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很糟糕的。
霍夫曼博士甚至在犹豫再三之后,对疗养院这边给出了不建议收住的话,用他的话来说,这样的病人,哪怕是把他当暴力型精神病人绑在固定床架上彻底控制下来,再给他输营养液取代进食行为,依旧只能将对方的死亡拖延一段时间。
不过最后,楚青鱼在用入梦卡进入这位大叔的内心世界转过几圈后,还是做主收下了对方,之后也花了大力气对大叔的内心世界和梦境世界进行了一定的研究和尝试。
最后楚青鱼给大叔砸了张永久性的织梦家卡,一口气织了几十个梦境小世界,给对方编造了一个“快穿任务系统”的连环梦,很是费了些神奇卡,途中还用了好几次许愿池,这才让大叔完成了“快穿终极任务”,顺利回归“现实”。
所以说,对大叔而言,他就是病了几年,然后因为家人的祝福,得到了网络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快穿系统”的青睐,有了特殊的不可言说的经历。
看见疗养院的大老板和主治医生霍夫曼博士携手而来,经历了几十个世界,如今已历经千帆洗尽铅华的大叔微微一笑,主动向两人问好并表示感谢。
在被霍夫曼博士又一次问到此时对生活的感悟,对世界的看法时,大叔还是那样神态泰然,眼眸里充满了祥和安宁:“只有经历过不平凡,才能感受到如今平凡生活的美好。虽然这个世界在我看来依旧存在着一些阴暗面,但其实比起一些世界,已经够让人流连忘返了。”
想到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世界,大叔的笑容越发舒缓惬意。是他的家人们几年如一日从未改变过的纯粹祝福,让他得到了那样奇妙的机会。
虽然任务途中有各种不好的艰难的甚至危险的遭遇,每当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善良的“系统”都会为他转播原来世界他家人对他的思念和爱,让他重新找到前行的方向。
所以在最后,即使放弃了另一种形式的永生,他还是选择了带着一部分任务奖励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因为他知道,只有这里的一切才是真正属于他的。
现在他靠着从任务世界带回来的奖励给了家人健康的身体,剩下的还有一张可以实现一个愿望的神奇卡作为余生家庭变故的一个保障,这就足够了。
同样的答案,霍夫曼已经听了好几次了。
他对楚青鱼摇摇头,“你看,他的变化好大,而且总是说比起其他世界,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不可能,我几乎以为他完成了时空的跨越,去过别的世界。”
楚青鱼笑了笑,心说可不是么,编造那些世界的背景以及各种地图npc等,可是费了她老鼻子的劲儿了。
嘴上却说:“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他们认知中的世界确实曾和现实世界有很大差别。”
这是众所周知的,比如某些精神疾病患者眼中的世界就是处处都有危险,和鬼片一样。
霍夫曼以为她说的是这个意思,没放在心上。两人继续去接触下一位病愈患者。
对此毫不知情的其他人:这家疗养院也太赚钱了吧!
对此心知肚明的楚青鱼:幸好我有系统这只肥羊可以薅,不然早玩破产了!
第206章 是殷玉还是蘑菇?
第二位接触的痊愈病人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多年前尚且年幼的她就被确诊了精神分裂症,出现了严重的幻听、错觉、思维混乱、行为思想异常等症状。这种病本身就只能靠药物治疗,几年下来,小女孩的情况虽然横向比较有所缓解,可还是难以抑制地继续恶化着。
又是一例被专业人士无奈宣判了“死刑”的案例。
溪谷疗养院这边的收费并不便宜,小女孩的父亲并不愿意继续给她治疗,认为与其拿钱打水漂,只为了让孩子痛苦地多活几年,不如趁着年轻重新生一个,治疗费拿来培养下一个孩子才是正确投资。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不过最后是小女孩的母亲坚持,在丈夫不愿意出钱的情况下靠打离婚官司强行分割来的财产支撑着这一年的治疗。
现在小女孩痊愈了,虽然性格还比较内向,在各方面已经是正常人水平,甚至因为她的某些特殊经历,已经在艺术方面展现了惊人的天赋。
看见楚青鱼和霍夫曼博士朝自己走过来,小女孩一双大大的黑眼睛明显加快了眨动的频率,怀里抱着的布娃娃被她的手下意识揪紧。
看得出来对于两人的靠近,小女孩有些紧张。不过并没有恐惧抗拒的神态,反而对着楚青鱼露出一个腼腆害羞的笑。
霍夫曼博士见状,笑着歪头跟楚青鱼小声说了一句:“嘿伙计,她看起来好像很喜欢你,不可置信,这还是你们第一次见面,所以你身上一定拥有天使的魔力。”
天使的魔力没有,在奇妙世界冒险的经历倒是有。
不过小女孩并不记得是楚青鱼带着她从一层层地狱般可怕的迷宫世界勇敢闯出来的英雄,只是因为对楚青鱼的某种难以描述的气息熟悉,所以哪怕是现实世界中第一次见面,依旧不由自主对楚青鱼产生了无可比拟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她很喜欢眼前这个大姐姐。
所以在楚青鱼刚靠近,小女孩就在霍夫曼博士难掩惊讶的目光中再一次做出了出人意料的举动。她居然把自己怀里那只当作亲密伙伴喜爱着的布偶娃娃朝楚青鱼递了过来!
楚青鱼却并不接,而是单膝跪地,让自己呈从下往上的角度看着小女孩,挑眉笑着逗她:“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这是要送给我的,还是只是让我帮你拿一下?又或者只是想让我看一看?”
这样的逗弄很可能让小女孩缩回乌龟壳里,霍夫曼博士刚要委婉提醒,却见小女孩抿了抿唇,抿出两个可爱的酒窝,又纠结地皱了皱眉头,终于张嘴说了话:“送你,”顿了顿,又轻轻喊了一声:“漂亮姐姐。”
楚青鱼眉眼舒展出浓浓的笑来,像曾经的梦境里那样伸手叉起她的胳肢窝,将小女孩举高高夸赞:“哇青青送我礼物哎!我也要送你礼物!”
小女孩闻言,开心地笑出了一口小米牙,开朗活泼的样子引得不远处一直在关注这边情况的女人捂着嘴笑出了泪花。
早在来之前楚青鱼就准备好了。
这会儿把小女孩放在地上,楚青鱼做了几个假动作,像是变魔术一样将一个更小巧的布偶娃娃送给了小女孩。
这个布偶娃娃和小女孩怀里抱着的那个一样,只是穿着打扮不一样。
小女孩原来那个是扎着羊角辫穿着小裙子的,这个则是戴着贝雷帽穿着白搭蓝背带短裤、肩膀上扛着根棉质棒球棍,表情酷酷的。
除此之外,这个还更小巧,可以直接夹在小女孩的衣服上或者包包上。
看得出来,小女孩很喜欢,在楚青鱼的指点下迫不及待把它夹在了自己胸前,低着头晃着肩膀看它。
其他人并不能理解这个布偶娃娃的特殊含义,只有楚青鱼和小女孩知道,这是她们的“守护天使”,痊愈离开这里后,小女孩肯定是要回到正常小孩子的生活节奏中。
十岁,过完年该是慢慢回归学校的年纪了。若是到时候抱着娃娃,难免引来别人关注。现在换成这样装饰性的布偶娃娃,既能让小女孩感受到“守护天使”带来的力量,也不引人注目。
剩下的一位痊愈病人,二十来岁的青年,则是严重的强迫症患者,严重到不再只对周围环境有强迫症,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了强迫症。
这就很糟糕了。
好在落到了楚青鱼手里,咳,总之就是经过一系列青年已经不记得的神奇治疗,目前对方只存在轻度强迫症,不影响生活和工作,甚至还可以成为一种在各方面都具备竞争力的优点。
一圈接触下来,楚青鱼听霍夫曼博士述说了许多自己在治疗过程中产生的困惑疑问,对此她只能做耳朵进右耳朵出,一边给予心灵鸡汤式鼓励,鼓励霍夫曼博士深入研究。
毕竟万一某一天霍夫曼博士真就研究出了可以推广的治疗方案呢?她这个溪谷疗养院目前基本靠玄学,没有可参考价值。
欢送会结束,溪谷疗养院也敲定了三位可以入住的新客人。
至于向社会外界全面宣扬,经过开会讨论,决定还是再推迟至少半年。一来,如今的溪谷疗养院接纳能力有限。作为大老板,楚青鱼最不缺的就是钱,不存在急于资金回笼的问题。
二来,基础设施还在扩建中,医疗团队也需要增加相应的人才,做到全面准备好,才能正式对外开放。
一个欢送会加考察的工作,楚青鱼就在溪谷疗养院耗费了一整天,等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会儿再回城里,显然不大可能。好在这边也不是没有给大老板专门留房间,楚青鱼就暂且住下了。
当初楚青鱼把疗养院选择建在这个溪谷,绝对不是因为这边的地皮便宜。恰恰相反,因为这里的自然环境保护得很好,用一个“山清水秀”来形容也不为过。大概是附近只有草木扶疏溪水潺潺没有人烟的缘故,这片天空也格外清澈透亮,白天时是蓝天白云,到了晚上就是夜幕低垂星辰漫天。
躺在开了大天窗的卧室床上,楚青鱼忽然想起好像许久没见过殷玉了。
只偶尔从别处听说对方好了很多,已经开始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进行了解和研究了。原本疗养院这边刚开始对外接收客人时,殷芝是跟她提起过想为自己的弟弟讨要一个名额。
楚青鱼虽然觉得没必要,殷芝开口了她也可有可无地答应了,结果没多久殷芝又打来电话,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她弟弟犟脾气发作,非要去野外探索他从自然科普节目上看到的什么什么珍惜野生植物。
殷玉对自然界里的各种动植物很感兴趣,这一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小时候还不会太显眼,等到他长大了还成天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没少被人嘲笑是傻子,哪怕殷芝努力保护他,这种嘲笑还是避免不了。
就像曾经楚青鱼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
想到那个跟蘑菇一样一蹲就能蹲一天的家伙,楚青鱼怀疑到了野外他会不会真长成蘑菇。想想那画面还挺可乐的,不知道晚上去他梦里能不能看到他的变身?
想干就干,楚青鱼又玩了一会儿,估摸着对方作为早睡早起好宝宝,该是已经睡着了,便从卡包里摸了张一次性入梦卡点击使用,而后闭上眼睛,顺利沉入熟悉的失重感中。
在遥远的非洲大陆上,刚写完今日植物观察日记的殷玉揉了揉眼睛。无需看手机,他强大精准的生物钟就知道这会儿是晚上几点钟。该睡觉了。
殷玉慢吞吞把笔帽盖好,旋转着将笔帽上的夹子和笔身贴标签的中心线对整齐,又将已经写了三分之二的厚厚的日记本合拢,扎上日记本自带的彩带。
笔夹在绑好蝴蝶结的彩带上,调整了一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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