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晨曦雨露
夫妻二人催马向前,顾时顾雨等一众护卫紧跟其后,朝着胡杨林的方向奔去。
卢庆轩看着远去的一小队人马无奈的摇了摇头。
马蹄声惊扰了胡杨林中的动物,四散奔走,江云娘小心翼翼的松开缰绳,搭弓全身心投入。
“咻~”
弓离弦。
江云娘伸长了脖颈,视线跟着箭羽朝着前方看去。
奔跑中的岩羊群末端出现骚动,一只受了伤的岩羊蹦的极高,步伐散乱,冲撞着周围其他的同伴。
“咻~”
顾瑞霖补发一箭,那只岩羊瞬间倒地,躺在地上也在不断地蹬腿。
顾雨带着人催马上前,捡猎物,顾瑞霖收了弓,到了江云娘的身侧。
“进步不小啊!一箭射中,厉害!”
顾瑞霖竖了竖大拇指,紧接着又道:
“打猎可不能射猎物的屁股,不能致死,反而会让动物受惊。”
“岩羊体型不大,距离又远倒是无碍,若是体型大些的公鹿,恐怕会此刻它就在追着你的马跑了。”
“反应还要快,一箭没把猎物放倒,不要犹豫,立刻补箭。”
江云娘认真听,又仔细琢磨了一下,的确如此,她那一箭射在了羊的后腿,并不致命,所以它才会发狂的跳跃,四处冲撞。
江云娘带着恍然大悟的愉悦感,看向顾瑞霖点头。
“明白了。”
顾瑞霖晃了晃神,觉得媳妇的笑实在晃眼,可他就喜欢她这样肆意的笑!
顾瑞霖笑着指了指远处的羊群。
“走,再试试看。”
夫妻两人合力猎了三头羊,五只兔才出了胡杨林,前去追赶走远了的队伍。
顾瑞霖这一路带着江云娘,骑马、打猎、游玩、看沿路上的奇观风景,遇到喜欢的地方,时常一停就是两三天。
卢庆轩这些日子,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可他家世子爷不听他说,也不让他说......
为了个女人,在路上耽误时间,这一趟可是去盛京谢恩的!
这若是让陛下对侯府有了非议,她江氏如何担待得起!
这一路出漠北,路过西凉,又从西凉进了关中眼看着这一路上,越是往南,风景越是秀丽。
“顾时,去瞧瞧,那片庄子上种的是不是石榴?”
江云娘披散着头发,坐在马车里,打着哈欠,眼泪汪汪的掀帘子探出头来,凝霜连忙上前,递上了水袋。
顾瑞霖回头看到江云娘,调转马头朝着马车靠近。
“睡醒了?也没睡多大一会儿,瞧着还是不太精神的样子,再睡会儿吧。”
江云娘轻瞟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回了轿厢里,倚在轿厢壁上,话都懒得说一句。
顾瑞霖低头透过车窗瞧进去,咧嘴笑了笑“你等着,爷给你弄两个石榴来吃。”
听到石榴,江云娘稍稍有了些精神,叫停了马车,用一根金簪随意挽起头发,站在车辕前点着脚尖,朝着顾瑞霖离去的方向看。
差不多两刻钟,顾瑞霖带着一兜子石榴,拽着追风,朝着马车的方向奔跑着。
个头那么大,长得又壮实,跑起来的样子......
有点憨。
冒着傻气。
江云娘笑的肩头都在颤抖,挪了挪脚,坐了下来。
顾瑞霖松开追风,先把石榴放了上去,紧跟着自己也跳上了马车。
队伍缓缓动起来,顾瑞霖挑挑拣拣,找了个个头最大的,用匕首打开。
剥了几粒放在了江云娘的手心“尝尝,爷挑石榴的功夫可是一绝!”
江云娘捏了一颗放在嘴里,脸僵了僵,不动声色的继续抿着。
“怎么样?”顾瑞霖剥着石榴,侧目问道。
“嗯,还行!”
“爷也尝尝。”说着江云娘就将手里剩下的几颗都塞进了顾瑞霖嘴里。
“咦!呸呸!”顾瑞霖挤着眉眼,将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去。
“这么酸!”
江云娘坐在一旁晃着脚,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见江云娘笑,顾瑞霖也跟着笑了笑,擦了匕首收起来。
“不吃了,给追风吃。”
顾瑞霖将切开的半个石榴递给了追风,追风却丝毫不给情面的,用脑袋将他手里的石榴撞到了地上,抬蹄子将其踩了个稀巴烂。
“嘿,你也越来越挑嘴了是吧!”
追风打了个鼻响,埋头快走了几步,跑到了前面去。
追风毫不给面子的跑了,江云娘在边上毫不给面子的笑着。
顾瑞霖也不在意,伸手将另外一半,递给了顾雨的马,那马跟顾雨一样憨,啃着一角就将那半个石榴都咬进了嘴里。
江云娘没想到越往南边,这路却越难走。
不是因为路难行,而是这一路的流民,乞讨者,打家劫舍的越来越多。
他们人马多,倒不至于遇到劫道的,可那些妇孺孩童,不断朝着马车伸手,让她实在心里难受。
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伸手施舍,因为这几十个人身后必定还有几百人,甚至上千人。
一旦伸手,这些妇孺背后的人,就很有可能将他们这一队人马团团围住,到时恐怕会闹出更大的麻烦。
此刻所有的护卫都亮着刀刃,明晃晃的握在身侧,将马车围在中间,顾瑞霖时刻都守在马车边上,丝毫不敢怠慢。
一再嘱咐她不许掀帘子露头,江云娘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但觉得她家爷说的肯定是有道理的,这一路上也没掀开过帘子。
官道上的驿站根本不能住,周围多是流民盗匪,顾瑞霖也只能带着人继续赶路,准备进城再做休整。
赶到最近的县城,已经天黑,城墙边上也围了不少的流民,有些甚至搭起了窝棚,生火做饭。
城门本已关闭,但听说来人是镇北侯世子,县丞换了官服,疾步匆匆的赶到门前亲自迎接。
“贵人,大人,行行好吧!我家孩子都已经三天没进米粮了,就快被饿死了呀!求求你们......”
那县丞瘦的像根竹竿,身上的官袍带着两个补丁,穿在身上显然大了些,并不合身。
满面愁容的看着门外这些流民,紧紧蹙着眉对那妇人道:“县里已经没有余粮了,早就跟你们说过,让你们继续北迁,莫要在这里苦等.......哎呀~你们何苦......”
顾瑞霖不曾下马,冷眼瞧着县丞警戒着周围,一只手一直握着刀柄,时刻准备着抽刀。
这县丞也不知到底是想救人,还是想害人,如今已经到了深秋时节,再过些日子,北边外面根本待不住人,就这些衣衫褴褛的,到了北边怕是冻都得冻死大半!
第205章 一塌糊涂
吵吵嚷嚷中,他们一行人终于进了城。
城里寂静的可怕,连鸡鸣狗叫声都没有,只有星星点点微弱的烛火还亮着。
县丞直接将一行人接到了县衙,战战兢兢的苦笑着解释道:“还请顾世子海涵,如今我们县上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接待顾世子了。”
“无碍,我们还有些干粮,借宝地借宿一夜,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离开。”
顾瑞霖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四周看了看,这县衙里也真是够穷的,怕是有一两年没修缮过了。
先安置了江云娘,顾瑞霖又被县丞叫了出去,顾瑞霖临出门前,嘱咐凝霜等人他没回屋之前,不许离开江云娘半步。
江云娘来之前,就知道南方连着两年遭受水患,流民遍野的消息。
只是这种场景要比消息里描述的更震撼,更可悲,她只觉自己的那颗心都紧绷着。
她那年从西城入盛京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情况,不过路上也遇到过几次危险,好在有那位杨护卫一直守着他们母子,才让顺利从陆路转为水路进了盛京。
这几日的情形,远比那年要凶险的多。
尤其是那些隐在人群里的壮年,个个都是眼露凶光,像是恨不能将人都生吞活剥了的野兽。
世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瑞霖出去半个多时辰,才回来。
回来之后,一直沉默着,并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喝了两碗水,依旧坐在桌边。
江云娘踱步到了他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爷......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顾瑞霖这才抬头,拉下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吻,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
“的确是难事,不过是靖国的难事,是陛下的难事。”
是他和镇北侯府都无能为力的难事!
“南方接连两年洪涝,这你知道。朝廷赈灾也赈了两年,年年都拨了大批的粮食,银子,可这灾却越赈越严重!”
顾瑞霖嘴角上挑带着嘲讽,又有几分无奈。
“陛下前些日子,已经下了旨意,清剿镇压暴民......”
“真是一塌糊涂!”
顾瑞霖的这个‘一塌糊涂’说的也不知是如今的靖国,还是靖国的朝廷,但能听的出,他其中的咬牙切齿。
江云娘知道他的难处,这一路上,他虽亮了刀剑,却并未伤一人。
可见他并没有将这些流民当做暴民,当做敌人。
但如今朝廷局势混浊,镇北侯府又被陛下忌惮着,根本不能卷入这些事情里,若是被那群恶犬追着咬,后果不堪设想!
江云娘说不出什么,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抚住他的脸颊,陪着他一起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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