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晨曦雨露
江云娘立刻掩住了嘴,眼里透着光芒,连忙招招手,让人将其他东西都端了上来。
又端了四道荤菜,还有一钵大骨汤。
江云娘笑眯眯的替顾瑞霖盛了碗汤道:“今早瞧着厨房两根大骨新鲜的很,就想着炖锅汤,没成想,阴差阳错的就当给爷补补骨头了。”
顾瑞霖瞧着这几道好菜,也意识到媳妇是故意逗弄他!
这是捏准了,他这几日不能把她怎么样了是吧!
“哼!”
江云娘瞧着他那无奈的冷哼,就更想笑了,眼里强忍出了水光。
“这一路我可没少受爷欺负,今日总算是让我逮到机会了。”
顾瑞霖塞了一筷子肉进嘴里,用力嚼着“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劝施主,放下屠刀!”
江云娘实在没忍住,抖动着肩膀又笑了好一会儿。
“那可不成,积怨已久,必有一遭!”
顾瑞霖趁着江云娘笑的厉害,将这桌上的肉吃掉了大半,伸手将青菜碟子全挪到了江云娘面前。
爷才不吃草!
*
萧景然隔了一夜,气色也好了许多。
齐国公也跟着活过来了,哼着小曲儿,逗弄着笼子里的八哥,听着小厮给他讲着镇北侯府和林府门前的事情。
越听越精彩,越听越上头,拍了拍手躺在了廊下的躺椅上。
“这热闹听的多有趣儿,盛京好些年没听到这么热闹的事儿了。”
“那镇北侯家的顾世子,被打了多少板子?真是被人抬回去的?”
小厮捂嘴笑了笑,竖起两根指头。
齐国公惊呼坐起“二百?!”
无论陛下还是晋王,从前可都没对那个顾世子下过这么狠的手!
难道顾家真的要失宠了?
“不是,二十大板。”
“那位林公子,判了五十板结果只打了二十大板,就昏死过去了。”
小厮的话,让齐国公不屑一笑,细细琢磨琢磨味儿,又缓缓躺了回去。
男人嘛~
能有什么心思,不过就是想让他那新婚媳妇,多疼疼他罢了!
啧~
顾家那混世魔王,也有今天,啧啧啧~
这不比热闹还好看?
可惜了了,没能亲眼瞧瞧,八尺大汉装柔弱唉!
算了,热闹是没法儿亲眼瞧了,还是去瞧瞧他自己的宝贝儿子吧!
第228章 和离
萧景然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一日,有人进来就合眼假寐,等人走了,他便再缓缓睁开,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的想起与锦娘的初见,一遍又一遍的想着他们成婚以来的点点滴滴。
想起了这些年的所有过往,是他负了锦娘......
可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锦娘会离开他另嫁他人的,嫁给顾瑞霖必定不是她自己愿意的!
这一天里,他不知是流了几回泪,总算是让他有了些头绪。
这事儿不能急。
那顾瑞霖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憨傻,那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不吝,四六不分的王八蛋!
他不能再打草惊蛇,万一惹恼了他,救不出锦娘不说,反倒伤了她就不好了。
是他做错了事,负了锦娘,让锦娘陷入如此境地,就算锦娘气他,不肯认他,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他得想法子,与锦娘单独见上一面。
“景然啊~今日感觉如何?可好些了?”齐国公进门便换了一副慈父的模样,来到萧景然的床榻前。
萧景然刚刚想的入神,根本没有察觉到齐国公进来,此时再假寐已经来不及了。
“有劳父亲挂记,儿子好了许多。”萧景然回答的像是公事,中规中矩又没情感。
齐国公早已习惯了他这儿子的嘴脸,依旧挂着慈爱的笑容,点了点头。
“好生修养,咱们齐国公府可是离不开你这世子的。”齐国公语句顿了顿,拍了拍萧景然的肩头。
“父亲如今也是离不开你的。”
萧景然的眼里毫无波澜,并不在意齐国公的这些话。
珍和郡主进了门,齐国公站的笔直,缓缓背过手“好好照顾你夫君,你虽有郡主之尊,也莫要忘了你是我萧家妇。动不动还要回娘家诉苦,成何体统!”
珍和郡主带着笑脸进门,被劈头盖脸的训斥这么一顿,惊愕不已又带着几分心虚,目光投向了萧景然。
萧景然缓缓合了合眼,并没有要帮珍和郡主解围的意思,珍和郡主眼眶酸了酸,也只好屈膝认错。
“父亲教训的是,儿媳往后定会照顾好夫君。”
齐国公挺着腰杆,缓步出去,珍和郡主忍着心头的酸意,目送着齐国公出门。
雁回端了药汤进来,给珍和郡主见了礼,珍和郡主端起了药碗,让雁回扶起了萧景然。
默默吹了吹勺中的药汤,萧景然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妇人,心中复杂。
是珍和郡主先看上了他,所以才有了后面诸多的百般无奈,让他意志不坚贪了权势背叛了锦娘。
可这件事情到头来,她也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又有个有权有势的父亲。
锦娘无奈离开西城,多半也是晋王所为,拿锦娘和孩子裹挟与他,用权势地位拉动他心的也是晋王。
他又如何能将罪责过错,都算在一个年纪小小就嫁给他,为他生了女儿的妇人身上?
要怪就该怪他自己,贪恋了权势地位,负了锦娘,也耽误了珍和郡主。
“郡主。”
珍和郡主手上的勺颤了颤撒出两滴药汤,抬起眼皮,心里眼里都是酸楚。
他都有多久没用过这般柔和的语气与她说话了?
“你与我和离吧。”
珍和手上的瓷勺脱了手,砸在了地上,碎成两段,手里的药汤也洒出小半,双手捧着药碗,错愕的睁圆了眼睛。
“夫、夫君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萧景然靠坐着,雁回和珍和郡主身边的女使已经收拾好了残局,萧景然挥了挥手让雁回下去。
珍和郡主也让身边的女使一并出去,房门合上,夫妻二人对视,都是极为复杂的情绪。
“夫君为何要与我和离?难不成夫君真像传言那般,看上了别人家的新妇?”
珍和郡主原本就不是个能忍让的性子,只是这些年心甘情愿的在他面前收敛着脾气,如今这话她说的已经算是客气。
萧景然定了定神,嘴角苦涩露出了些许讥讽笑意。
“郡主怎能如此轻信谣言?”
珍和郡主掩了掩面,抚了抚脸上那早就已经淡去的斑痕。
“那你为何要与我和离?难不成是因为我生了意绵之后,变得丑陋了?”
萧景然摇了摇头,也下定了决心要与珍和郡主坦而言之。
“郡主还很年轻,正是最好的年华,怎会丑陋。”
“是我对不住郡主,郡主是知道的,我年幼时长在外祖家。”
这是这三年以来,他第一次这样有耐心的与她讲话。
“我在落难之时娶了妻子,锦娘与我和娘有恩,助我读书应考,还为我育有一子。”
珍和郡主为了遮掩眼底那疯狂的嫉妒,垂下了眼帘,默默咬牙听着。
“是我负了锦娘,又负了郡主,此次落水也是因我心怀有愧,杂念颇多。濒死之际才有所悔悟,如此混沌继续下去,我不但对不起锦娘和孩儿,也耽误了郡主的大好年华。不如......”
珍和郡主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萧景然的话“所以你就因为她,要放弃我了?!她不过区区市井小民,如何与本郡主相提并论?!”
不过一个死人!
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不知他整日念叨的,记挂的另有其人?
珍和郡主深吸了口气,瞧着萧景然那般若有所思的神情,又放和缓了态度。
“可我与夫君之间也有了意绵,夫君又怎能狠心弃我于不顾?夫君若是真挂记,大可将人接进府中来。”
人都不知死了多久了,他又怎么可能寻得到人?
不过就是几句软话罢了,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萧景然此刻再也不会将眼前的珍和郡主与不谙世事联系在一起了。
珍和郡主年纪虽小,却并非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单纯爽利,听她这话,该是早就知道了锦娘和帧儿的存在,她却在这三年里从未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萧景然胸中惊涛骇浪,心里诸多的疑惑,在这一刻也都有了解释。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锦娘的存在,锦娘的失踪是不是跟你们晋王府有关系?”
珍和郡主脑仁儿像是被什么敲击了,霎时间空白一片。
“没、没有,怎么会......我怎么会知道。”
萧景然的目光渐渐从恍然大悟清醒,低垂下去的时候,那眼里情绪复杂。
“郡主还是与晋王殿下商议一下为好,和离也好,休夫也罢,总是比在我这里耽搁一生要好上许多!”
锦娘离开西城的事情,定然是与晋王府与珍和郡主有关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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